【禁之渊】(11-15)作者:半袖红雪
作者:半袖红雪 11.混乱 他一直来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脖子。 东芹被迫站了起来,他的手劲简直恐怖,她一点都不怀疑他可以当场捏死自己。 “你看到了什么?” 他低声问着。 东芹怔怔看着他阴沉的眼睛,这个瞬间,很好笑地,她居然想到原来陆经豪长得这么帅,陆拓的帅气百分之八十遗传自他。只是他更英伟,有成熟男人特有的那种霸气与韵味。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一直看。 陆经豪的眼神慢慢变了,由阴森变得柔和,由暴怒变成趣味。 他稍微放松了手劲,东芹这才发觉自己能呼吸了。 他贴近,身上残留着情欲的味道。他问:“你是处女吗?” 东芹摇了摇头。 陆经豪有些意外,“多少人干过你?你平时装得不错嘛!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小丫头!” 东芹忽然想笑。 她也真的笑了,嘴角有些虚幻,有些讥诮地扬起来。 “我如果不装,或许第二天就会被赶出去了。你说对不对?爸爸?” 她把爸爸两个字讲得那么重,陆经豪的脸色一变,厉声道:“谁是你爸爸!” 她轻道:“陆先生,我不小心撞了你的秘密。你是打算杀了我,还是打算把我赶出去?” 陆经豪盯着她虚幻冰冷的眼,半晌,才道:“你想我放过你?” “可以吗?你打算让我怎么求你?没关系,我很合作的,我没什么自尊的。” 陆经豪缓缓把手收了回去,东芹双脚无力,跌去地上,喘息着仰头看他。 他忽然蹲下来,毫不留情地掰她的腿,手指用力探进去。 一手的血。 他皱起眉头,“扫兴!你上去!我想你也不敢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让你快活地过活。” 东芹想笑。只要她听话,他们就让她快活。这话左少芹也说过。是不是成年人都喜欢用这种做承诺? 陆经豪冷冷地说道:“如果拓知道了,你就等着脑袋被割吧。杀你一个没背景的小丫头,我还不需要做什么威胁吧?” 东芹点了点头,挣扎着手脚并用,爬上三楼,用力把房门关上,再也没出来。 她想,这个时候,他就算让自己做一只狗,舔他的鞋子她也愿意的。 只要不被赶出去,只要还能让她活着。 一个人无论如何绝望,在面临危机的瞬间,总是选择生的。 陆拓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安静得有些异常。 他四周看了看,放下书包,放大声音用意大利语叫依娜的名字。 过了一会,小爱走了下来,手里提着抹布和小水桶。 她一见陆拓,立即恭敬地弯腰,“少爷,您今天回来得真早。依娜小姐刚刚才回来,现在应该在房间里。” 他点了点头,径自上了楼,看也不看她一眼。 依娜躺在床上,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一见他回来,她立即扑进他怀里。 “拓!”她哽咽着叫他,“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受欢迎的人?” 陆拓揉着她的头发,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柔声道:“说什么傻话呢?谁欺负你了?” 依娜支吾着,“没……也没什么。拓,东芹是你亲姐姐吧?是真的吧?” 陆拓的眼珠微微一转,笑了起来,“原来是她惹我的小公主生气了!没关系,我替你去出气。” 他转身就走,依娜惊得赶紧拉住他,“拓!别去!她好可怕!” 陆拓抓开她的手,柔声道:“怕什么?我在这里呢!” 依娜就是拦着他,不许他出门。 陆拓环住她的脖子,贴着她的耳朵细细一吻,“乖乖的,我马上回来。你先睡一会。” 他的手指上银光一闪,原来是食指上的戒指。 依娜忽然翻身倒了下去,真的睡着了。 陆拓轻轻叫她,“依娜?睡着了吗?依娜?” 她呼吸渐渐深沉,没有任何声音。 他满意地笑了,将她丢去床上,随意盖上被子,出门招呼小爱:“依娜小姐累了,要睡一会,暂时别打扰她。” 他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看样子东芹是发现了什么,如果陆经豪先下了手,她一定小命不保! 东芹的房间就在依娜旁边,他走去门边,先轻轻推了一下。 确定没有什么异状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钢丝,戳进锁里,上下一挑。“喀”地一声,门开了。 他左右看了看,确定陆经豪不在家,于是飞快闪入房间内,将门锁了上。 东芹睡在床上,似乎在做梦,睫毛微微颤动,娇艳的唇也在开合,神情有些恐惧,有些急切。 他悄悄走过去,蹲在床边仔细看她。她有几缕头发落在额头上,他小心拂了去。 她睡得很沉,一点知觉都没有。 陆拓把她的头发拨去一旁,大截雪白如玉的肌肤露了出来。 他的喉咙一窒,她是裸睡的吗?那一片娇嫩的肌肤,肩头和脖子的曲线纤细柔和,简直在诱惑男人——快,快来占有我! 他慢慢把手放了上去,用手掌和手指去感受她的细致。薄薄的被子随着他往下探索的动作也跟着褪了下去,她的肩胛露了出来。 陆拓眼神忽然一暗。 她的脊背正中,顺着脊梁骨,有纹身。 那是一条青色的藤蔓状纹身,一直蔓延去她的尾骨,仿佛一条细长的黑色骨头。 尾骨处,藤蔓张了开来,是一双蝴蝶的翅膀,翅膀正中四个点是鲜红的,仿佛凝结的血。 他不自觉地拂上纹身,看上去它的颜色已经有点旧了,有些年头了。是谁给她纹的? 东芹“唔”了一声,不适地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去拉被子,盖住发冷的肩膀。 陆拓按住被子,不让她遮去眼前的美丽景色。 她有一双圆润的乳房,不是很大,但形状极好,乳晕是浅浅的玫瑰色,上面一点红珍珠般的突起,既诱人又可爱。 他用手握住,轻轻揉捏,感受那种弹性和细腻。 东芹忽然惊醒,骇然地瞪着他,似梦非梦。 “你……” 她的唇被他一根手指点住。 “先别说话。” 他低声问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拇指在她敏感的乳头上画着圈。 东芹的脚趾本能地蜷了起来,她抓住他的手,“你做什么?你该知道最近我不可能!” 陆拓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难道男人一碰你的身体,就表示他一定要和你做爱吗?难道你不知道世界上有爱抚这回事?” 东芹冷道:“你是特地为了‘爱抚’我,才过来的?” 陆拓挑了挑眉毛,“你如果这样想,我也没意见。” 他的手滑了下去,停在她滑腻平坦的小腹上。 东芹缩了一下,急忙要躲。他的手指却只在内裤边缘上划了一下,并没有往下探索。 “还疼吗?” 他问。 东芹皱起眉头,“陆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疼不疼关你什么事?你的女朋友在隔壁!请认清楚对象再滥使你的温柔!” 陆拓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他收回手,撑着下巴在床边盯着她。 “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吧?” 东芹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别装傻。”他不耐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你撞破了我爸的秘密,他居然没杀了你。你还真有一点本事。怎么讨好他的?” 东芹沉默了一会,才道:“你是说依娜……” 他点了点头,“她名义上是我女朋友,不过实际上是我爸的情人。忘了告诉你,他对十几岁的女孩子特别有兴趣。” 东芹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谬了,她忽然笑起来,“荒唐。既然是他的情人,你怎么又能和她……” 她没说下去,相信他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 陆拓拈起她一缕头发,放在手指上绕着玩。 “她算是一个眼线,陆经豪放在我身边监视我的线人。我们的世界,你永远也不能理解。父子情在这里屁都不是。稍微不注意,随时会丧命。” 他点了点她的额头,“不过没办法,本来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但现在已经迟了。你自己倒霉惹了他,等着被他折磨吧。” 东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怔怔地望着他。 陆拓忽然笑了起来,“我这个乖儿子和好情人扮演得不错吧?左东芹,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你,但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对我没有利益上企图的人。我对那些欺诈虚伪已经厌烦了,在你这里,至少可以让我松一口气。” 这个世界,全乱了。 她却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未来是扑朔迷离的,她越来越觉得,她被卷入一场原本和自己无关的斗争中。 无法脱身,唯一的途径就是走下去。 12.处罚 小爱突然来敲门。 “小姐,晚饭准备好了,先生让你下去吃饭。” 东芹一惊,之前几天都没有要下去,怎么今天突然例外了? 陆拓笑了一声,推开阳台的落地窗户,轻巧如同一只猫,飞快地窜去另一边的阳台上,那是依娜的房间。 “保重啊。” 他对她无声地用口型说着,然后进了房间,拉上了窗帘。 东芹怔了半晌,只好起身穿衣服,镜子里的自己满脸憔悴,可能是来月经的关系,眼睛下面有深深的黑影。 她听见小爱去敲隔壁的房门,陆拓做出刚睡醒的样子,回绝了吃饭的要求。 他是打算让自己独自面对? 是谁说了世上最毒妇人心?男人狠毒起来,明明比蝎子还可怕。 她推门,飞快地下楼,再没有抬头看一眼门后陆拓笑吟吟的嘴脸。 餐桌很长,他们一人一头,安静地低头吃东西。 东芹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住的猎物,陆经豪毫不掩饰地放肆目光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穿衣服。 食之无味,她不知道自己往嘴里塞了什么,喉咙里是苦的,咽都咽不下去。 这种心情,仿佛三年前,她完全无望,对未来,对人生,对自己。不明白明天的太阳为什么要升起。 “东芹。”陆经豪忽然低声叫她的名字。 她浑身一抖,强自压下去,镇定地看向他。周围没有人,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退了。 他的眼神是狂热而且恶意的。她的腹部又是一阵翻绞,此刻对面那人,令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本能地想缩起来。 “你多大了?” 东芹沉默了很久,才道:“十六,还有几天就十七了。”十一月十七号是她的生日,其实就在明天。 陆经豪意外地挑起眉头,“哦?你要过生日了?是哪天?” 东芹没办法,只好说道:“十七号。” 陆经豪摸着下巴,慢悠悠地笑道:“要什么礼物?” 东芹没说话,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道要什么?”他笑了起来,“没关系,我会给你一份豪华的礼物,让你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喝干杯中的甜酒,突然倦了似的,挥手道:“吃完了就上去吧,别干坐着。” 东芹放下刀叉,逃命一般地上楼,锁上房门,真想缩成一颗细菌或者一枚细胞,这样谁也看不见她,谁也不能抓住她了。 屋子里很黑,夜那么长,她只觉黑暗无边无际。 而光明的明天,仿佛永远也不会到来。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就那样躺在地上。 一只手在解她胸前的扣子,她忽然惊醒,张口想叫,却被人按住了。 “生日快乐,我的小公主!” 那人低声说着,将她拦腰一抱,丢去床上。 陆经豪! 她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似乎呼吸也开始不能够。 窗外有庭前灯的光芒透过窗帘,黑暗的房间,粗重的呼吸,一切都与那一天如此相似。 他的手滚烫而且粗糙,急急扯下她身上的衣服,在脱她裙子的时候忽然停了住。 “你洗澡了吗?” 他捏着她的大腿,暧昧地问着。 东芹陷入某种混乱的情绪中,迷茫地摇了摇头。 陆经豪将她抱了起来,往浴室走去,一面说道:“我喜欢干净的女孩子。不过今天是你生日,我就替你洗吧……” 东芹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他打开了浴室的灯。 “明天……才是我的生日……” 她喃喃地说着。 陆经豪笑了笑,打开热水,“已经过了十二点。我的小公主。” 他扯下她的裙子和内裤,将她丢进浴缸里,水花四溅。 噩梦无止境,她的身体被完全打开,被他轻柔地搓洗着。 “你和你妈妈很像,但又完全不像。奇怪,我怎么没早注意你呢……” 他低声说着,脱去身上的睡袍,放了一缸新水,环着她,一起坐进超大的圆形浴缸里。 “试过在浴缸里做吗?” 他咬住她的耳朵,用膝盖从后面顶开她的腿,手指伸了进去,捻住最敏感的一点。 东芹立即一抽,本能地合上膝盖,软在他怀里。 “好敏感。” 他的动作还算轻柔,“拓那种小男孩有什么好玩的?男人的好处,你还没体会过呢。” 她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他的动作纯熟挑逗,充满纯肉欲的爱抚,让她大口喘息起来,在他身上不停扭动。 “那么,先接受我的生日礼物吧。” 他掰开她的腿,在后面顶了一下,她的身体里是火热的,滑腻的,他几乎是一下子就顶了进去。 “唔!” 他呻吟了一下,咬住她的肩膀,“你是个极品啊……” 东芹只觉他一下子冲了进来,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浴缸里的水开始翻腾,渐渐溅出边缘。 他一下又一下,不快不慢地撞击着,东芹忽然叫了出来,将他紧紧包裹住。 “快……快一点,用力一些……” 她眼中含泪,不知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 “你这个小浪货。” 他骂了一声,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往后拉去,腰肢突然发力,猛烈地撞击起来。 水溅了一地,浴室里流淌着一阵阵猛烈的水声与撞击声。 东芹的呻吟并不大,却妩媚入骨,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陆经豪觉得眼下被自己干的女人真是个极品。年轻,身材一流,最关键的是,她的里面让人想立即死去。 她忽然停止了呻吟,全身颤抖,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 陆经豪也到了极限,从她身体里撤了出来,随意用手套了两下,浑浊的液体溶在水里。 他喘息了好一会,才将她赤裸裸湿漉漉地拖出浴缸。 “和你妈一样,你是个天生的骚货。” 他笑着说道,抓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东芹双腿无力,头皮一阵剧痛,发出猫一样的叫声,被他拖着出了浴室,狠狠丢去床上。 殷红的经血顺着她雪白的大腿流了下来,东芹觉得小腹有些麻麻的痛。她闭上眼睛,不去想这件事情的任何后果或者原因。 他要干她,她没有任何办法。 “哈,还有血,真像在干处女。” 陆经豪提着她的头发把她拽起来,往她腰下垫了两个枕头,然后把床头灯打开,贪婪地看着她少女柔媚的曲线。 他打开床边的柜子,不出所料,里面果然有几个避孕套。 他反手打了她一巴掌,“浪货!操,没早点让我发现,不然早干死你了!” 他把她的双腿最大程度地打开,东芹觉得自己被折成了两半。 那一夜恍然降临,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逃,也无处可逃。 这个世界很大,死一般的空旷,她没有地方可以去。 陆经豪在床上谈不上任何温柔,他近乎凶狠地去干她,不管她是否方便是否疼痛。 东芹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他却总能在她快晕过去的时候换一种姿势折磨她。 是谁说的?中年男子的爆发力或许不如年轻男人,但耐力却不是年轻人能比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过去,偏偏死不掉。 他忽然将她抱起来,走去落地的大镜子前,把屋子的灯全部打开,对着镜子死命干她。 “看看你的样子!小娼妇!你真够贱的!” 他张口粗鲁地骂着,对着镜子把她的腿掰开,让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镜子里。 她的嫣红如何吞没他的黝黑,他的粗壮如何吞噬她的娇弱。 她满面红晕,眼角唇边尽是春色,勾人之相。 “你叫啊!” 他发狠,坐去床沿,忽然猛烈地急促地往上顶,木头的床脚在地板上擦出剧烈的声响。 东芹觉得他的那根东西一直顶去了五脏六腑里,有想呕吐的感觉,连舌尖都有麻痹的感觉。 她发出短促的痛楚的叫声,小腹里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他坐在床边一阵比一阵猛烈地摆动着腰,粗壮的胳膊圈住她雪白纤细的身体,她就像一个不能动的人偶,被他上下抛弄。 鲜血从腿间汩汩涌出,她在极度的混乱恍惚中,忽然发觉窗外有人在看自己。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却见陆拓隐身在阳台的暗处,冷冷地望着他们这里。 不,别看! 她在心里嘶吼,却吼不出喉咙。 他的眼神令她完全狂乱,心里一寸一寸地,有什么东西死了,措手不及,她的灵魂好象在瞬间被冻结。 陆经豪大声呻吟出来,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往下压,东芹的身体被撞击得上下舞动,在窗户里映出一幅淫乱的图画。 “不……” 她轻轻说了出来,“别……放过我……” 她哀求,想合上腿,却被他抓住膝盖,往两边掰开。 他一面大动,一面粗鲁地骂道:“干死你个小娼妇!干死你!” 东芹觉得全身无一处不痛,椎心的痛。然而这种疼痛里却迸发出强劲的快感,她的身体里某个部分强烈地缩了起来,仿佛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旋涡,她被吸进去,膨胀,放松,再膨胀…… “啊……” 她连声叫了出来,声音被他撞击得支离破碎。 陆经豪猛然抽了几下,喘息着倒了下去,东芹瘫在他身上,小腹里剧痛无比,但整个人却有一种虚脱后的强烈快感。 陆经豪喘了一会,把自己的东西拔了出来,带出大滩鲜血,染红了床单。 他站了起来,套上睡袍,从口袋里取出雪茄,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注意你在这个家的地位,如果乱说什么,自己知道后果。” 他冷冷说着,弯腰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不过今天你让我很满意。小娼妇,迟早有一天我要干死你。” 他轻佻地在她乳房上揉了一把,呵呵笑着开门走了出去。 东芹静静地躺在床上,身子下面湿漉漉地,有些温热,她不想动,动不了。 灯光大亮,她几乎看得见自己狼狈的身体映在镜子里的模样。 丑陋…… 她闭上眼睛,心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又响了,有人轻轻走了过来。 “死了吗?” 他问。 东芹睁开眼睛,对上陆拓冰冷讥诮的眼。她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或者,在看一段陌生的风景。 陆拓冷笑一声,伸出手指弹了两下她的乳房。 “不错啊,被老头子干得很爽吧?隔壁就听你在叫,原来你叫床的声音也不过如此。” 东芹还是没说话,别开眼睛,她在默然看着天花板。 “说话!” 陆拓忽然暴吼起来,抓着她的头发拖起来,他的鼻子几乎戳上她的脸。 “……要说什么?” 东芹看他,静静露出笑容。 “谢谢他干了我,没有赶我走也没杀我?” 她轻声问着,声音里带着疲惫,有些沙哑。 陆拓扬高手,想抽她耳光。 忽然停住。 “还是说,谢谢你在外面看了那么久。我的表演,你满意吗?” 她轻轻问着,一面微笑,一面有泪水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13.一夜 陆拓怔怔看着她,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或者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安静的泪。 他松开手,东芹摔了下去,眼泪落在被子上。 她摸了摸脸,看着手上的湿润,轻道:“原来还是会哭的。我以为我已经忘了怎么哭。” 她在被子上抹了抹,裹着床单站了起来,双腿忽然一软,跌在地上。 陆拓本能地要去扶,突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他心里一阵厌烦,收手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 东芹半跪在地上,抬头有些嘲讽地看着他。 半晌,她吃力地站了起来,颤巍巍地走去柜子旁,翻了半天,掏出几张碟片,一包香烟。 她要做什么? 陆拓看着她关了灯,如同他不存在一样,打开了电脑,把碟片放进去。 她坐在床下,靠着床边,点燃了那根细细的香烟。 “你如果不回去,就暂时坐下来吧。” 她点了点身边的空位,“别说话,静静坐着就好。” 电脑上出现了播放器的界面,音箱里放出熟悉的音乐。 她居然在看小叮当的动画片。 陆拓觉得荒谬又好笑,但他却笑不出来,过了一会,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当真坐了下去,在她身边陪她看这个小学的时候自己就不看的动画片。 淡淡的薄荷烟味从她身上飘过来,他眼前一片氤氲。这世界上的一切好象在一瞬间都不真切起来。 她一直没说话,只是深深地吸着烟,然后缓缓吐出来,仿佛这是一件很严肃认真的事情。 电脑的荧光扑朔迷离,她脸上反射出一层薄薄的水光,无声地,静静地落在地上。 陆拓想,她为什么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呢?难道有人可以哭的时候还在笑吗?难道那些眼泪是没有意义的水吗? 他的心里某个地方变得温柔起来,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干脆不说话。 陪她一起看这早就被丢去记忆深处的动画片,感受上面可笑却温柔的童心。 尽管他对这个场面感到荒唐,但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魔力,让他舍不得走。 一集,两集……放了四集之后,陆拓忽然动了动,转身环住她纤细的身体。 他低头吻住她冰冷的唇,辗转反复,用自己的火热去温暖她。 舌头挑开她的牙齿,她口中有烟草的淡淡苦味,他一一尝尽,用一种温柔的急切的方式。 东芹没有反抗,也没有迎接,她闭着眼睛,似乎不想张开。 陆拓尝到她唇边的眼泪,淡淡的咸涩,他伸手去拂她的眼睛,将她脸上残留的泪水擦干。 然后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后来想起来,他自己也觉得好奇,那个时候做的事情已经不经过大脑的控制,纯粹是直觉动作。或许,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无法控制局面的发展了。 “为什么要看动画片?” 他低声问着,屏幕已经变成了黑色,自动变成荧屏保护模式。 东芹垂下眼睛,很久很久才轻轻说道:“我很小的时候,……爸爸经常拉着我的手陪我一起看小叮当。我很怀念那种感觉。” 在这空旷的世界上,要找一个陪自己安静看动画片的人,居然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她想她永远也没有办法去了解人心究竟是什么样的,可以在温柔的时候温柔,却在残忍的时候翻脸不认情。 左东芹是个笨蛋,她那兄妹乱伦的父母或许真的生下一个白痴,一直到了现在,她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与人相处才不会被伤害。 她推开陆拓的怀抱,躺去床上。 “我要睡觉了,你也回去吧。我已经乖乖认份,不想再惹麻烦。” 她闭上眼睛,也不管床上大滩的鲜血,就要沉沉睡去。 陆拓沉默了一会,忽然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别睡,过来坐着。我要看动画片。” 他往光驱里放了第二张碟片。 “还有三张呢,时间还早。我们要把这些全看完。” 陆拓拍了拍身边的地板,头也不回,冷道:“快点来啊,迟了,这个位置我就要出租给别人了。” 他等了一会,身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忍不住想张口骂一句。 脖子上忽然一软,被一双胳膊环住了。 东芹的脸贴在他的脖子上,轻道:“出租给我吧,陆拓。其实你是个不错的男人嘛。” 陆拓哼了一声,“我是个好男人,你才发觉么?太迟了,你注定被我欺负到底。” 东芹舔了他一口,陆拓一惊,几乎要跳起来。 她已经从床上翻了下来,抱着被子坐去他身边,专注地看着动画片。 陆拓后来想,这是那么奇特的一夜,他居然陪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看了一夜无聊的动画片。 更奇特的是,他居然从头到尾没有觉得无聊。左东芹这个人,能说她不邪门吗? 陆经豪随时会发现他的秘密,依娜也随时会怀疑他的所谓爱情。 可只有这一刻,这一刻,他想忘记之前的一切,待在这个女人身边,仿佛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左少芹一直没回来,说好的两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连东芹都开始觉得奇怪。 依娜倒是很快就回意大利去了,走的时候万般不舍,抱着陆拓哭个不停,一个劲许诺下次来的时候就和他结婚。 她到底是在伤感和谁的离别呢?东芹想,是陆经豪还是陆拓?一个女人,想做戏的时候,才会发觉,自己是个天生的戏子。 又过了几天,在晚饭的时候,陆经豪宣布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我业务上有点问题,需要去意大利一趟,你们的母亲已经知道了消息,她在那里等我。” 陆经豪和蔼地说着,在外人面前,他是个慈祥标准的好父亲。 “这次我去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所以你们俩……” 他顿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人。 东芹垂下头,没有说话。 他在怀疑什么,她太清楚了。所有人都怀疑她和陆拓有一腿,如果那是事实,她或许还会觉得很好玩。但现在,她只觉得好笑。 “你放心去吧,爸爸。” 陆拓笑吟吟地说着,拍了拍东芹的肩膀,“我会照顾好姐姐的!再说家里这么多佣人,我们的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陆经豪淡淡说着,“拓,你学校的老师给我寄了一封信,说你期末考试的成绩和期中考试比起来下滑了好多。你的心思是不是该放在学业上?如果我们都不在,我怕你就无法无天了。” 陆拓笑了笑,“我会注意的。” 陆经豪点了点头,“我不放心,你们这些小孩子心都太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东芹,你要多督促你弟弟,拜托你了。” 东芹点头。 “拓,东芹,我替你们请了一个家庭教师,我不在的这段期间,他不但会监督你们的学业,也代替家长照顾你们的生活起居。明天晚上他应该就能到。到时候一定要礼貌问候人家,知道吗?” 他和蔼地说完,喝了一口红酒。 这算找人来监视他们吗? 东芹想,他果然厉害,用这个借口把他们看得死死的。 她看了一眼陆拓,不出所料,他眼底一片阴霾,是暴怒的前兆。 “我吃饱了。” 陆拓把叉子丢去桌上,站起来冷道:“姐姐,我有点作业上的问题要请教,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他是冷冷看着陆经豪的,陆经豪只回了他一个父亲的笑容,眼底是胜利的傲然。 陆拓抓住东芹的手,把她飞快拖上楼。 “陆拓!” 东芹手里还抓着叉子,叉子上还有一根四季豆。她怔怔地看着他,话也说不出来。 陆拓甩上房门,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我失算了!没想到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拜托组织里的人!左东芹,你要小心。千万不要招惹那个所谓的家庭教师!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东芹看了他半晌,忽然轻道:“难道陆经豪的业务上的问题,是你动的手脚?” 陆拓冷道:“你倒比我想象得聪明。不错,是我动的手脚,我要他永远被困在意大利回不来!”他忽然窘了一下,急道:“别以为我是为了你!只是我厌烦了他对我不停的压制而已!” 东芹点了点头,淡道:“我想也是。” “你说什么?!” 陆拓怒了,用力推了她一下,东芹立即站立不稳,跌坐去地上。 “你们这些女人,果然半点良心都没有!” 他恨恨地说着,一脚踢飞一个垫子。 东芹慢慢把叉子上的四季豆送去嘴巴里,不理会他莫名的努力。 陆拓顿了半天,才沉声道:“反正我们的事情组织的事情告诉你也没什么意义!反正你小心那个家庭教师就是了!我不知道以陆经豪的面子能请到什么级别的人物,但组织里的人不是你能想象的。所以你给我安分一点!如果再到处招惹男人,我就不客气了!” 东芹轻道:“你以为我现在的处境能够随便招惹男人吗?” 陆拓摇头,“我不管!总之你给我小心!” 他又甩开门,把她推了出去,“你出去吧!看见你就来气!” 门“砰”地一下关上了。东芹默默看了门把一眼,转身慢慢上楼。 不明白,他的怒气为了什么。 她把叉子放去电脑旁边,换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出来的时候,屋子多了一个人。 她僵在那里,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变冷了。 陆经豪——自从那个晚上之后,他再没找过自己,今天为什么会来? 陆经豪把雪茄随意丢去床头的水杯里,忽然伸手扯住她的头发,蛮横粗鲁地拽过来。 东芹忍不住发出痛呼,头皮一阵火辣的疼痛。她不敢反抗,乖乖地被他扯过去,按在墙上。 他如同野兽,撕裂了她的睡衣,一只手用力抓住她还有些湿润的乳房,扭捏搓揉。 东芹痛得倒抽气,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地面。 “啪”地一声,东芹眼前忽然天旋地转,左边脸颊上发麻地痛,耳朵里也嗡嗡直响。 陆经豪打了她一耳光,接着又扇了另一边。 她嘴角立即流出血来,眼前一阵白一阵黑,身体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 “小贱人!居然敢勾引我的儿子!” 他冷冷说着,提着她的头发拉去床边,一面将她的裤子往下拉。 东芹浑身发抖,只能闭着眼睛任他为所欲为。 “对付贱人,我有一套方法,你要试试吗?” 他恶意地低声问着,扯下腰间的皮带,照着她的大腿和胸部就抽下去。 东芹痛叫一声,挣扎着要逃,陆经豪也不拦她,哈哈大笑着,手里的皮带毫不留情地用力抽下去,她的背后和大腿顿时留下道道血痕。 “别!饶了我!” 她大叫,无处可躲,奔去了墙角被他用力抽打,痛到几乎要晕过去。 陆经豪哈哈大笑,“你那母亲就喜欢玩这套!怎么你不喜欢?” 他把皮带反了过来,钢头对着她就要砸下去。 “我早说了,惹我生气,杀你一个小丫头我还不用顾虑什么!” 东芹紧紧闭上眼睛,等着他抽下来,干脆了结自己算了。 过了一会,面前都没有声音,她惊疑地睁开眼,却见到陆经豪仰面倒在自己脚下,而面前站着的那个人,却是她以为永远也不会出现的陆拓。 陆拓将陆经豪踢去一边,收好了食指上的麻醉戒指,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你是白痴?!不会开门吗?往墙角里躲不是等着被他杀?!” 他大声吼着,用力推搡着她,东芹摇晃不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心里有万千感慨,千万种潮水,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14.做爱 陆拓又骂了几声,扯过床单将她一裹,打横抱起来,下去二楼自己的房间。 “你脑子是石头做的,难道身体也是石头做的?” 他还在骂,一面又看着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时不时用手按一下,“现在知道疼了?” 东芹不说话,低头由他拨弄大骂。 “你被吓哑巴了?” 陆拓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能说话吗?” 东芹半晌才道:“要我说什么?……谢谢?” 陆拓大怒,举起手反射性地想给她一耳光,可是不知为什么那耳光始终没能打出去。 他的手慢慢缩回去,推了她一把。 “滚远一点!你现在的样子像被十几个男人轮奸过,看了就恶心!” 东芹想,他的嘴巴永远是那么恶毒,和他的行为却相反。难道一个人能够说一套做一套吗? 她乖乖“滚”去一边,站在窗户前,默默地站着。 陆拓忽然冲过来,抓起她的手就往浴室带。 “给我洗干净!你身上全是那混蛋的味道!让我反胃!” 他把她身上的床单一扯,光溜溜地推进装满水的浴缸里。 哗啦一声,水全漫了出来,东芹在里面打了个滑,惊呼一声,陆拓却笑了起来。 “像只掉水里的猫。”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大咧咧地看着她,“快洗,我看着。” 东芹犹豫着,拨了拨半湿的头发,去抓浴球。每擦到一处伤痕上,她就会倒抽一口气,浑身发抖地用水去泼。 陆拓在旁边那么安静,这种安静第一次让她有了一种类似羞耻的感觉,明白地意识到自己是赤裸的,而他是一个男人。 这是不应该的,以前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陆拓静静地看着她雪白的背,上面那一条纹身在雾气氤氲里看起来仿佛一条巨大的蜈蚣爬在她身上。 她忽然站了起来,晶莹的水珠顺着她雪白纤细的曲线滑下来。 陆拓喉咙一窒,灵魂最深处有什么东西陡然燃烧起来,灼伤他的眼睛和呼吸。 她并没有转身,只是抱住肩膀,轻道:“给我毛巾。” 他怔了半天,才丢过去一条大毛巾。东芹擦了擦头发,用毛巾裹住身体,这才转身。 “你不用管我,我随便睡地上就可以。” 她淡淡说着,颊上满是热气氤氲出的红晕。 陆拓没说话,按住了她温暖的肩膀,将她拦腰抱了出去。 “我不会碰你,我对你这种女人没一点兴趣。你大可放心。” 他冷冷说着,也不知道这话是给她还是给自己的。 他抱了一床新被子,铺在床上,拍了拍,“床很大,我再恶劣也不会让女人睡地上。你睡旁边。” 他关了床头灯,径自上了床。 “不用担心,陆经豪不敢过来。” 他闭上眼睛,不去想她纤细的身体。 过了一会,他听见东芹上床的声音,她身上的味道顿时蔓延过来。 她离得很远,缩在角落里,几乎是完全贴着墙睡,呼吸很轻微。他却觉得那呼吸都在撩人,拂在他耳朵里,一直钻去心脏里,痒痒的。 过了好久,她动也不动,陆拓正要翻身,她却忽然动了一下,似乎是缩进被子里。 罢了罢了! 他在心中叹息,他还没镇定到一个女人睡旁边可以完全不在乎的地步。 陆拓猛然翻身,钻进她被子里,半压着她。 “来做吧。” 他丢了一句,低头吻住她的唇。 她身上只穿着自己的一件大衬衫,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很轻松就脱了去,舌头和牙齿代替他的手,去爱抚她的身体。 东芹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反抗,只在他轻轻咬住乳房的时候颤抖了一下。 “给我发点声音出来,我不想和死人做爱。” 他喃喃地说着,顺着她的腰滑去她腿上,手指探入一片温暖湿润的秘密地。 她急促地叫了一声,忽然抓住他的肩膀,缩了起来。 陆拓心底陡然窜起一股烦躁的感觉,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种不满足的感觉是什么。 不,还不够,他要的,不止这些。 他将东芹猛然拉起来,压去墙上,仿佛要将她吞噬般的吻她。他急切地脱去自己的衣服,将她的腿分开,盘去自己腰上。 他紧紧将她揉在怀里,东芹觉得几乎要窒息,但她的心第一次跳如此快。 他的吻谈不上温柔,甚至有点野蛮,可是却有一种不同的感觉……那是什么?是什么? 陆拓的吻急切地如同火点,在她胸前脖子上用力印下痕迹。 东芹剧烈喘息着,背后出了一点汗,很快被冰冷的墙吸走。 他忽然用力一挺身,东芹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他的动作与他的人一样,火暴凶猛丝毫不让人,却有偶尔的珍贵温柔。 “等……等下……” 她颤抖着抓住他的头发,“你没有……没有带套……” 陆拓抓住她的手,放去唇边噬咬,一阵酥麻。 他将她压去墙上,双腿大开盘在自己腰上,用力往上撞击,发出暧昧的淫靡声音。 “这个时候你还说煞风景的话!” 他低头去吻她,动作忽然温柔下来,仿佛狂风暴雨终于画了休止符,他一点一点地侵蚀她的神经。 东芹满身是汗,自己是谁,声音在哪里,她完全不知道了。他的腰如此强劲,第一次让她有快要疯狂的感觉。 “东芹……东芹叫我的名字!” 他急切地恳求,渐渐加重了力道,汗湿的大手握住她的腰,将她往下按,恨不能融化在她身体里。 东芹仿佛被人推着上了天,头晕目眩,仿佛整个生命都被他占据,不留一丝空隙一点空间。 她张口咬住他的肩膀,发出哽咽的呻吟,他的名字就在嘴边,她无数次含糊地呼唤。 他将她完全揉去怀里,不想让任何人侵占,不想让任何人发觉,罄尽所有的热情与满心的感慨,吻她。 他想,这一刻,就算让他化在她身体里,他也愿意。为了她,为了这样一个混乱自己心思的人。 做爱,与爱的人做才有趣味。 他忽然想起这句话,他曾堂而皇之地告戒过左东芹。 此刻他只觉得荒谬,他连自己也骗不了。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 他不明白,只能让自己用力再用力,想听自己的名字在这一刻被她叫出来。 他在与某种不知名的东西追逐着,无论如何用力,也追不到一片衣角。 仿佛天涯有火焰坠落,仿佛海角有浪潮拍顶,他被焚烧,被拍打,灵魂发出饥渴的嘶吼——不够!他要的不止这些!不够! “东芹!” 他发出类似痛楚的呼喊,眼睛里有些热辣,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激动如斯。 天崩地裂。 他瘫在她身上,用力喘息。 用尽了,他生命里的力量,他想他再不能够了。 耳边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他的心头被什么一碰,陡然软了下来。 他将她揽着,躺回床上,两人汗湿的身体纠缠着,还不想分开。 她是一朵早早凋零的玫瑰,他还是将她摘了下来,放去怀里保存起来。 “东芹……”他压住额头,低声说道:“对我说话……随便你说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他以为她不会说话了,她突然轻道:“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陆拓耸了耸肩膀,“随便……说说你背上的纹身吧。是谁纹的?该不会是你第一个男人吧。” 他的手指滑过她光滑细腻的背部,勾勒着纹身的曲线。 “恩,是我的第一个男人。” 她低声说着,似乎并不打算说下去。 陆拓拍了拍她,“合作点,现在是我问你。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东芹这次沉默得更久。 “……我父亲。” “什么?!” 陆拓转头瞪着她,东芹合上眼,“是我父亲。” “……亲生的?” 她点了点头。 “我的天,那可真够刺激的。”他喃喃地说着,“简直是不可思议……” “纹身是他第一次做了之后,花了一夜的时间弄的。他说这样,我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她淡淡笑了,“看起来他的愿望没能实现。” 陆拓抓住她的肩膀,“你父亲现在在什么地方?你什么时候被他强奸的?为什么不告他?” 东芹轻轻说道:“他把我关在家里,我哪里也去不了。他关了我半年,后来学校出了开除通告,他才放我去上学。那时候我上初一。” 陆拓震惊地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东芹又道:“他是个变态,只会爱上自己的亲人。左少芹是他同胞的妹妹,我是他们兄妹乱伦的结晶……当然,我没生成弱智或者丑八怪,还算幸运了。”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怎么会允许你被左少芹带走的?” 陆拓问着。 东芹的眼神一暗,“我杀了他。” “什么?!” “我杀了他,”东芹慢慢地说着,“我亲手杀了他,用匕首,割断了他脖子上的动脉。” 她回头看着陆拓震惊的神情,微微一笑,眼神虚幻。 “所以,你也该小心一些。将一个人逼得太紧,她必然会找时机报复的。” 陆拓恼怒地摇晃着她,“你在胡说!如果你杀了他,现在你根本不可能没事人一样的上学!你是胡说!” 东芹定定地说道:“不,我没骗你。那天家里正好来了小偷,手里拿着匕首威胁我们,左少安和他搏斗,本来就受了伤。后来小偷被他打昏在地上,他也不行了。我就戴着手套,用小偷的匕首割断了他的脖子……警察判定这是入室抢劫杀人案,我是受害者。” 她淡淡笑了,“你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很荒唐?真正的凶手过着逍遥的日子,冤屈的人被子弹打穿脑袋。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真理。” 有些道理,花一辈子也不能理解。 但有些道理,却只要一瞬间就能明白。 这个世界没有神,能保护她的人,不存在。 到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她永远只有一个人。永远。 15.教师 随后的几天,东芹再没出过陆拓的房门。 学校也不去了,饭每天放在房间门口。他们两个人仿佛是动物,吃了睡,醒了就做,做完再睡。 仿佛永远不会厌烦吗? 做爱的时候,东芹一直想着这个问题。 他的方式是有些火暴的,想摆什么姿势就立即行动。 会痛,但那种疼痛却是夹杂着无限的快感,渐渐地,折磨会变成享受。 或许她的人生也是如此,被粗暴地对待,痛到不能忍受的时候,就去享受。慢慢的,就离不开那种疼痛,上了瘾。 过了三天,傍晚的时候,小爱来敲门了。 “少爷,小姐,老爷要你们今天晚上八点的时候务必去二楼的小客厅。家庭教师今天会到。” 她的声音是那么平淡,仿佛在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都是无比正常的。 东芹想,世界上果然是什么人都有。陆家的一个普通女佣人,也可以这么不普通。 陆拓在睡觉,听到声音之后爬了爬头发,撑起身子抓柜子上的手表。 “六点了……我睡了三个小时?” 他凑过去吻了一下东芹,“不是让你五点叫我的吗?” 东芹闭上眼,轻道:“你睡得那么沉,有点良心的人都不舍得去叫你。” 陆拓轻轻一笑,握住她赤裸的肩头,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在她的乳房上舔了一口。 “你的胃口到底多大?我没办法满足么?男人的体力先透支可是很丢人的事情啊。” 他摩挲着她的腰,在她的脖子后面啃噬,印下无数红痕。 东芹叹了一声,抓住他的手,摇头,“不,我已经不行了。浑身都疼,你暂时放了我吧。” 陆拓“哈”了一下,猛然翻身将她压在下面,“这种话居然从左东芹嘴巴里说出来,欲擒故纵嘛……” 他的手指往下探,很快就摸到了湿润的花园,手指微微一顶,东芹忍不住皱眉痛呼。 他将手指抽出来,一看,上面有淡淡的血丝。 “真的不行了啊。”他笑,抱住她猛亲,“总算捞回一点面子。” 东芹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尤其是双腿之间,仿佛被火燎过似的,一阵一阵的疼。 这三天太放纵了吗?过于疯狂了。 陆拓忽然将她抱了起来,东芹往后一仰,差点栽下去,急忙勾住他的脖子。 “做什么?” 她懒洋洋地问,脑袋无力地靠在他肩膀上。 “洗澡,打扮漂亮点去见客。” 他拉开浴室的门,两人躺去浴缸里,热水从头浇下,雾气氤氲。 东芹靠在他怀里,由着他擦洗自己的身体,觉得浑身暖洋洋地,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不许睡。”陆拓拍着她的脸,“打起精神,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那你说。”她懒懒地应着。 “你今天别开口说话,让我来应付局面。”陆拓咬着她的耳朵,“我们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东芹“唔”了一声。 陆拓也不在乎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说道:“我想陆经豪能请的人,最多不过是玛格丽娜或者杰克•杨那些级别的……不足为惧。但就怕组织里有人捣鬼。” 东芹轻道:“一个贩卖军火的组织原来也有这么严谨的级别。” 陆拓突然笑了,“谁告诉你是贩卖军火的?你自己乱猜的吧?” “哦,那是什么?黑道?贩卖人口?还是暗杀组织?” 东芹随口问着,陆拓替她擦拭小腿,她抓着头发把玩。 陆拓停了下来,低声道:“都不是,但也都是。贩卖军火只是组织里的一个部门,还有专门贩卖毒品和做赌场还有开私人银行洗钱的。总之我们都戏称组织是社会的黑暗面,你能想到的罪恶行为,只要有钱,我们都做。陆经豪名下的几家私人银行就是专门洗钱的,而我是专门设计枪支的技术员。” 东芹哦了一声,“父子同行,办事方便。他能发现你机械方面的才能,也很细心嘛。” 陆拓冷下脸,“我两岁的时候他就请了无数技术员对我进行教导。我最先学会的不是如何拿筷子,而是怎么拆卸枪支。” “你不喜欢设计枪支吗?” 东芹想起那天她第一次去陆拓的房间,那满地的设计图。怎么说……简直是枪支的海洋。一个人如果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是不会任由它们侵蚀自己的生活的。 陆拓放下她的小腿,“是,我是很喜欢机械的东西。从我十三岁那年设计了第一把改良小型火箭筒之后,就被陆经豪拉下了水。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笑起来,将她抱起来,莲蓬头里洒下热水,冲洗着两个人的身体。 “我只会设计这些杀人武器,除了做这个,我找不到别的出路。我的道路,生下来之前就被铺好了,我只要走下去就好。” 他将东芹压去墙上,贴上她的唇,轻道:“到十六岁的时候,只有枪是我的情人。不过它们太冰冷了……没有你温暖。” 他将她的腿用胳膊勾起来,高高举起,腰微微一用力,就顶入她紧窒的体内。 她是那么火热,陆拓呻吟了一下,“我第一次觉得做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比设计枪支更让我兴奋。东芹,抱住我,别松手,一直也不要松。” 东芹的背在滑溜溜的瓷砖墙上上下摩擦,她紧紧抱住陆拓的脖子,轻道:“……轻一点……很痛。” 他立即放柔了动作,吻住她的唇。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他说着,“前几天有消息组织里的王牌间谍来了国内……如果是他,那事情就严重了。” 这种柔软缓慢的摩擦,令人一阵酥麻。东芹忽地抓紧了他的头发,双腿蜷了起来。 陆拓按住她的后脖子,渐渐加重力道,“东芹,你是个恶劣的女人,对谁都没有心。” 热水哗哗淋在两人交缠的身体上,陆拓的动作很慢,却极重,他在她滑腻的肩膀上舔着,轻轻说道:“没有心也不要紧,你的事我既然已经插手,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安静看着就好。” 东芹张口叫了出来,陷入完全的狂乱之中。 她抽搐着抱住陆拓的脑袋,在他耳边柔声叫唤,“拓!拓……别,别停。” 陆拓没有说话,仰头迎上她湿润的唇,将她的呻吟全部吞下去。 是只叫他不停,还是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他想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比任何复杂的枪支还要难解,就算一件件把零件拆了下来,也不明白是什么构成原理。 复杂,精致,令他放弃不了,一心要拼造出来,征服她! “左东芹,”他们纠缠的唇齿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你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挑战,我一定要把你拼造成我最棒的作品……” 八点整,两人终于出了房门,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等候陆经豪和那个家庭教师的到来。 八点过两分,陆经豪回来了,身后并没有人。 他脱去外衣,坐去对面,目光灼灼地看着陆拓。 “拓,你不错。但现在笑得太早了。有些事有些人值得你去拼搏,但有些,却完全不值得。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的。” 陆拓没有说话,喝了一口红茶,望向墙上的钟。 “八点十分了,爸爸,那个家庭教师该不会迷路了吧?”他笑,“你没派人去接吗?” 陆经豪忽然变色,死死瞪着他,陆拓悠闲地与他对望。 “你真不听话,拓。”陆经豪冷冷地说着,“老惹长辈生气,以后要吃大亏的。” 他取出手机,开始拨电话。又过了十分钟,他狠狠把手机砸在地上,暴怒。 “陆拓!你又做了什么?!” 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额上青筋乱蹦。 陆拓耸了耸肩膀,转过去悠闲地把玩东芹衣服上的蕾丝。 “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个小辈。或许那个老师半途遇到了什么熟人被请去喝茶,今天来不了?又或许他出了什么车祸,性命垂危?谁知道呢,生活总是这么无法预测的。” 陆经豪脸色青白交错,咬了咬牙,转身就走。 “你会后悔的!” 突然有人按门铃,三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小爱立即去开门,神色如常。 过了一会,就听楼下一个低柔的声音笑道:“抱歉,我来迟了。路上遇到一些麻烦。” 一听到这个声音,三个人脸色更是巨变。 陆经豪是惊骇加不解,陆拓沉下了脸,眼底一片可怕的阴霾。 东芹开始努力思考,这样一个熟悉的声音,她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过的? “你面子真大!” 陆拓突然冷笑了起来,把脚翘去茶几上。 “竟然请动了他!上面的老头子怎么舍得放人的?你给了多少好处?!” 陆经豪没有回答,事实上,他也处于极度震惊的状态,只能怔怔地看着那人慢慢上楼。 东芹首先看到了一头漆黑的长发,她心里一动,本能地往下一看,对上一双墨蓝如同夜空般的眼睛。 她的嘴唇微微一碰,竟然是他。原来他也是组织里的人。 那人对东芹轻轻一笑,转头望向陆拓。 “哟,陆小子,好久没见,精神不错嘛。” 陆拓“哼”了一声,从沙发上猛然站起来,两人同时握手。 “你这只狐狸怎么会过来的?”他低声问着,两人抱了一下,互相拍了拍背。 那人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来。对了陆经豪先生……” 他转身握住陆经豪的手,“劳伦斯先生要我转告您,他随时欢迎您的光临,希望您尽快赶过去,老友相聚。” 陆经豪瞪了他良久,才说道:“催云,玛格丽娜呢?来的人怎么会是你?我请家庭教师的事情,与劳伦斯先生没什么关系吧?” 陆拓拍了拍额头,就知道这老头子会请玛格丽娜那个变态女人!她可是一个标准的LES!还喜欢玩虐待的。 催云笑吟吟地说道:“玛格丽娜临时有任务,我正好有了一个长期休假,所以就来这里旅游。听说陆先生想为陆拓找家庭教师,就自告奋勇过来了。没给您添麻烦吧?” 陆经豪的嘴唇动了动,毕竟是商人,脸色很快就缓和了。 “那我的儿子女儿就拜托你多照顾了,催云。” 他转头吩咐,“小爱,去冲杯咖啡,不要糖和奶精。” 催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忽然望向东芹。 他眼底有笑意,是温柔的。 东芹却只觉毛骨悚然,他的温柔,令人害怕。 她把脸别过去,陆拓紧紧抓住她的手,一直也没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