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盈纪(剑断春秋)】(73-75) 作者:喵喵大人 第 73 回·欣喜之事 一阵轻柔的悉索声传入耳中。 魔女从深沉的睡梦中睁开眼睛。 窗外天色仍昏昏暗暗。 魔女瞧见姜卿月下了床,随手披了一件轻纱外衣,静立在卧房的木窗前,对
着窗外仍昏沉的夜色似在沉思。 「离天亮尚有少许时间呢,姐姐睡不着了么?」 魔女慵懒的声音传来。 姜卿月转过身来,略带歉然地道:「啊,是我吵到巴澜娜了么?」 身着单衣的魔女也下了床,轻移香软的赤足来到姜卿月身旁。 静立于窗前的二女宛如一对孪生姐妹花,浓黑如墨的夜也难以掩盖二女身上
如颜如玉的绰约风姿。 魔女轻启红唇,轻笑道:「与姐姐无关,相反,这两夜是小妹数年来睡得最
香甜的两晚了,只是小妹就寝时纵睡得再沉,仍总习惯保持着警觉罢了。」 「那便好,我还担心妹妹在我这儿睡不习惯。」 姜卿月回眸一笑,轻握住魔女的玉手道。 魔女细审她的容色,见她眉梢眼角隐带忧色,不由柔声问道。 「姐姐是否仍在担忧公子?」 姜卿月轻轻一叹,没有否认,「妹妹可能不太清楚陵儿对巫神女的用情之深
,我这作母亲的却是再清楚不过。」 「日间确认巫神女的处子之身已被人所破后,陵儿面上虽未太过表露,但我
却知他只是在强作镇定。此事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实难以估量,我实在有些担心他
会走不出来……」 魔女闻言,平静地道:「小妹自也看出此事对公子的伤害极深,但与姐姐的
担忧相反的是,小妹绝不担心公子会因此事而就此消沉。」 「小妹看人素来极少有看错,此事或可能在接下来颇长一段时间里持续对公
子造成伤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子在情场上遭受的创伤终会不药而愈。」 她紧握了姜卿月的玉手,红唇轻扬地道:「公子的内心实并非姐姐所想的那
般脆弱。何况,公子乃是剑圣大人所选之人,论观人之术,天下间何人能及得上
剑圣大人?」 「姐姐纵然对小妹没有信心,也该相信剑圣大人的眼光。」 「希望一切如妹妹所言的那般。」 得魔女的安慰,姜卿月紧锁的眉梢终缓缓舒开。 「公子身上的问题姐姐无需太过担忧,反倒是姐姐与燕离太子之间复合之事
,姐姐已有打算了么?」 听到魔女问起此事,姜卿月面上一红,道:「如妹妹此前所言的那般,真的
……能行么?」 「姐姐不试上一试,又怎知不行呢?」 魔女反问道,「如今姐姐与燕离太子的关系处于相当尴尬的景地,纵姐姐放
下矜持主动复合,燕离太子面上应承,但心里一定会有还会有疙瘩。」 「唯一的办法便是彻底说破这件事,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小妹认为可破除
僵局的唯一之法。」 姜卿月玉容微红道:「倒不是我对妹妹的办法有所怀疑,只是……姐姐自幼
遵循古礼,这种事只是想想都觉得有些,过于羞人,实是……」 魔女沉吟片晌,道:「这一点小妹自也知道。」 「既是这般的话,那便让小妹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 她话未说完,便听到姜卿月道:「不用麻烦了,既然妹妹说这是唯一的破局
之法,为了我与夫君之间的事,姐姐还是准备照做。」 「我相信巴澜娜。」 魔女正要说话,突然秀眸一凝。 姜卿月比她稍慢上一线察觉到有人悄悄进入到了此处。 魔女侧耳倾听了一小会儿,旋即舒展开蛾眉,向姜卿月轻轻点了点头。 「是兰莲,她这么早过来这儿,一定是申遥君有什么事情。」 申遥君对容貌身段皆与姜卿月极尽肖似的魔女无比迷恋,因此魔女与申遥君
既是合作关系,也是情人关系。 申遥君极度宠爱魔女,对后者不仅极其信任,更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魔女座下的四大统领,当前也都藏身于申遥君的府邸之内。 姜卿月闻言,便放下心来。 距离天亮已不久,二女稍作换衣,随即与毒蜂后兰莲在二楼的书斋内密话。 「你是说,申遥君的人刚从池承君府上得到密报,数日后的王宫宴会上,平
陵君一方将会派靖川公子关南下场?」 魔女沉吟道。 毒蜂后恭敬颌首道:「是。」 魔女平静地转过头去,望向姜卿月,「公子上趟听到巫神女亲口说,此次御
前比武年仲也会下场?」 姜卿月颌首道:「看样子,车少君让座下两大剑手都下场接受比试,是打算
要主动出击了。」 中原诸国武风盛行,像这类由各国王宫举办的宴会,压轴的尽皆是这种类型
的御前比武。 获胜者不仅可得到各国君主的丰厚赏赐,加官厚爵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各方势力更可借此盛大场合打击异己,清除政敌。 毫无疑问,申遥君透过安插在其兄长池承君府上的眼线获悉此情报后,已迫
不及待的不愿错过这打击车 少君一方势力的绝佳机会。 靖川公子不仅剑术超绝,更乃楚国权贵,身后的家族势力极其庞大,得其支
持的车少君可谓如虎添翼。 换作平日,想要找到一个名正言顺铲除靖川公子的机会,可谓难之又难。 因此一听见毒蜂后禀报此事,魔女立知申遥君的打算。 「申遥君打算让临安公子下场挑战?」 毒蜂后点头道:「是,申遥君想让魔女这几日亲自充当临安公子的对手,让
他能在这次的御前比武上杀死靖川公子。」 魔女闻言,却是蹙起了秀眉。 除临安公子吕穆之外,她并未与楚国三大公子中的另外两位交过手,并不知
晓他们的确切实力。 不过姜卿月向她明言过,邑上公子祁青的实力与其相若,如若靖川公子的剑
术与邑上公子相彷的话,那临安公子的剑法极可能在三大公子之中垫底,比起另
两者皆要弱上半分。 距离王宫宴会的举行仅剩数日时间,几日的功夫,不管魔女如何训练,真个
交手,临安公子至多只能保持不致落败,想要胜过靖川公子的机会是极其淼茫的
。 换作在此之前,魔女定会劝诫申遥君不要踏这趟浑水,因临安公子在靖川公
子身上绝讨不到便宜。 不过,如今形势已然完全不同。 靖川公子既是车少君的心腹,那便是燕陵的心腹大患之一,是她巴澜娜的敌
人。 这样一个试探敌方的绝佳机会,魔女同样不愿错过。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吧。」 「是。」 毒蜂后走后,姜卿月方长舒一口气,道:「此次王宫宴会,车少君终于要一
改此前的低调隐忍,与申遥君公开角逐储君之位了。」 魔女点了点头,玉容罕见的有些凝重道:「稳定了一小段时日的形势,恐怕
将在此次宴会之后一去不复返了。」 「若小妹所料不差的话,巫神女定然清楚知道楚王的大限还剩多少日子,因
此身为她情郎的车少君才会突然借机出手。」 姜卿月听得月眉深锁。 车少君可非是他那个碌碌无为的平庸父亲平陵君,此子有勇有谋,绝非池中
之物。 以巫神女的眼高于顶,仍倾心于这等人物。 这样一个人成为她爱儿乃至整个姜氏的大敌,已令人无比担忧,爱儿在情场
上更惨败于其手,更令她忧心不已。 「兵来将挡,姐姐无需太过担心。」 魔女平静地道,「接下来几日小妹可能没有时间来这,待天亮后公子他们醒
了,小妹与公子他们细细详议再说。」 姜卿月轻舒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不禁有些庆幸,幸好眼前这剑术超绝兼足智多谋的魔女是站在她爱儿的一
方。 天色渐亮。 燕陵没有惊醒尚在熟睡中的爱妻,轻手轻脚地下床穿衣,随即便前往珊瑚等
诸女的院落。 远远的尚未到,燕陵便已听到兵刃交击的金鸣之音。 刚踏入小院,便瞧见院子里正激斗在一起的魔女和秀璃。 二女并没有因为燕陵的到来而停下,二女枪尖交接,出手尽皆没有半分保留
。 围观的人中除姜卿月能清晰看透二女对攻的所有招式外,珊瑚与辛奇仅能勉
强能捕捉,而千卉的眼力则无法跟上。 至于一同跟随过来的盛雪,则只觉眼前枪影剑影映耀一片,完全看不清二女
的招式。 二女激缠了近二百余个回合,双方均觉察到纵然再多二三百个回合,可能仍
未能分出胜负,双方随即不约而同地停下。 魔女娇笑道:「秀璃大人枪术惊人,连我都应付得极之吃力,想必公子平日
里没少在秀璃大人手中吃亏吧?」 燕陵微一颌首,并不否认。 离开殷地的一年左右的时间里,与燕陵交手最多的便是秀璃。 后者的枪技本就绝顶,特别是在不施展内气之术的前提下,以燕陵之能,要
应付她手中的长枪亦绝非易事。 而秀璃经过长时日的与燕陵对练,枪技也同样有不少的长进。 兼之枪对剑有天然的克制性,是以魔女之能,也无法在剑术上击败秀璃。 「换小珊瑚跟秀璃大人对练了。」 魔女将手中的剑递给珊瑚,轻笑着道:「我跟公子说点话。」 魔女与燕陵结伴走入院子深处,在一株大树下停下脚步。 「公子仍在想着巫神女的事?」 魔女静静凝望着燕陵道。 燕陵面上泛起一丝苦涩,「我不想瞒魔女,直至此刻,我心里仍对此感到不
敢相信。」 「为甚么湘君她……要选择车少君,而不是我!」 「为甚么!」 魔女凝视着他,玉容平静地道:「木已成舟,事至此再怎么想都已没有意义
。」 「妾身想说的是,公子的复国大业如今已不仅关乎整个姜氏,更关乎着数之
不清的前燕遗民与前卫遗民,还有殷境无数氏族部落。任何人可以因此消沉,惟
独公子你不可以。」 「何况,如今公子又有了血脉的延续,纵然不考虑其他,也要为未出生的孩
子考虑未来。」 燕陵只听得脑袋蓦的一震。 「什么,我,孩子?」 燕陵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道:「是,是谁?」 「秀璃姐么,还是,珊瑚?不对,不对……」 他不禁一把捉住魔女的香肩,焦急问道,「巴澜娜,快告诉我,到底是谁?
」 「公子的几位红颜知己里,哪个有了身孕公子还不知么?」 魔女不由嗔道。 燕陵一听,立时回想起了什么,他大叫一声。 「啊,难道是……是晴画,她有了身孕?」 魔女这才轻白他一眼,道:「枉你还是公孙姑娘的夫君呢,连妻子怀有身孕
了都不知道。」 「啊,这……」 燕陵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手忙脚乱。 他有些无所适从,却又惊又喜地道。 「她没跟我说呀,魔女是怎知晓的?」 魔女瞧见他受宠若惊的惊喜样子,轻笑道:「妾身是昨日隔远远瞧见的,公
孙姑娘身上虽孕态未显,但孕气已现。」 「而且,她身上显现的孕气虽仍很淡,但却还带有着公子身上的独有的内气
气息。」 燕陵听得一愣,「甚么意思?」 魔女容色一整,道:「换句话说,公孙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与公子一样,将
是天生拥有内气的绝顶苗子,甚至更有可能青出于蓝,公子定要好生呵护这孩子
。」 燕陵听得「啊」 了一声,脸上惊喜交加。 「太好了,这实是太好了……」 公孙晴画,竟怀有了他的骨肉血脉!难怪近来这段时日,他感觉妻子似比往
常更加疲累嗜睡。 起初他仍不以为意,没有去多想,哪曾想竟是这样一个令人欣喜万分的原因
。 无与伦比的狂喜涌上心头。 这一刻,燕陵甚至彻底忘却了内心深处的创痛,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他拉住魔女的玉手,脚下立即往院子外的方向步去,急不可奈地便要回去。 「快走。」 但行了两步方想起什么,问魔女道:「这件事情,我娘知道了么?」 魔女轻笑着道,「公孙小姐虽瞒着未说,你娘应该已经有所怀疑了。」 说笑间,两人步出院子外。 此时珊瑚刚与秀璃练完,诸女见到原本面带深沉郁色的燕陵,突然间满脸红
光地走出来,皆有些错愕。 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 一身湖绿绣裙的公孙晴画手提着小篮,在贴身侍女冬凌的轻挽下盈盈来到了
小院外。 见诸女都在,公孙晴画嫣然笑着行来道:「夫君,夫人,大家怎都这么早。
」 燕陵本心急火燎地要回去看她,却不曾想公孙晴画竟已起床并过来了。 他连忙快步上前,手忙脚乱地接过她手中的小篮道:「晴画,你怎的提着篮
子?让冬凌帮你拿便好了。」 公孙晴画被他慌里慌张的样子吓了一跳,道:「啊,夫君,篮子里是晴画做
的一些小糕点,不重的。」 她笑意盎然地道:「刚好大家都在,大家尝尝看晴画的手艺合不合大家口味
。」 见她巧手从篮中拿出精美的糕点,珊瑚抿嘴笑着凑上前来。 「这些都是公孙姐姐做的么,真好看。」 「珊瑚妹,试试这个。」 「谢谢公孙姐姐。」 「先不忙,先不忙。」 燕陵这时捉住妻子的小手,焦急地道,「有件事情我要先问问晴画。」 「什么事呀,夫君?」 公孙晴画奇怪地问道。 「晴画,你是不是,有身孕了?」 面对夫君焦急而又无比期待的追问,公孙晴画玉颊飞起两朵红云,羞涩地点
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地问:「夫君,你怎么知道的?」 听她承认,诸女全都愣住了。 姜卿月更是惊喜万般地道:「晴画,你真的有身孕了么?」 「这么大一件事,晴画怎地没有跟夫人说?」 公孙晴画面含羞涩地道:「晴画也是这几日才有些怀疑的,还没来得及说。
」 众女听到她这般说,全都又惊又喜。 珊瑚牵着公孙晴画的玉手,喜笑颜开地道:「这么说,公孙姐姐肚子里有小
宝宝啦?」 「嗯。」 公孙晴画玉腮微红地点了点头。 珊瑚欣喜无比地看着她,随后抬起眉眼瞧了喜形于色的燕陵。 又不着痕迹地望向后方,却见不远处的辛奇听到公孙晴画怀了身孕后,立时
冲着珊瑚暗地里在挤眉弄眼。 珊瑚知道辛奇冲她嘻皮笑脸,是意指她昨夜也曾与燕陵行过房,她亦有可能
会怀上宝宝。 可瞧见辛奇挤眉弄眼的模样,珊瑚却不禁回想的是昨夜她在辛奇卧房中,在
榻子上她亦同样脱得赤条条的与辛奇抱作一团,被他压在身上用力的操干,最后
肚子里也同样被他狂射入了无数子子孙孙。 他射得甚至远比她的燕陵哥还要多 ,以至到了今晨,珊瑚仍感觉到下身时不时仍有少许辛奇射入的浓精流到大
腿,想及于此,香嫩的耳朵同样一阵滚烫。 怀了身孕的事情被众人知晓后,公孙晴画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诸女嘘寒问暖的
幸福滋味。 第 74 回·指名欲见 公孙晴画怀孕,令众女上下一阵惊喜。 不止姜卿月欣喜不已,得以提前体验到初为人父之感的燕陵,更是惊喜交集
。 至此,即使是一些轻活,燕陵也严禁公孙晴画沾碰,要她从此过后安心养胎
,惹来后者一阵羞赧。 在最初的惊喜过后,此前并未与魔女见过面的公孙晴画,也终于吃惊地发现
到了魔女的存在。 看见与自家夫人模样极为酷似的魔女,她非常吃惊。 倒是她身旁的姜卿月柔声亲自为她引荐了一番,并解释了双方的关系,这才
算正式认识下来。 如今公孙晴画既已怀有了燕陵的骨肉,母凭子贵,在诸女之中的地位便更加
不同,再没有任何秘密需要瞒着她了。 分明是两个毫无血脉关系的人,竟能长得这般相似,且都是这般的各具惊人
的美貌。 心情平复下来的公孙晴画,瞧着眼前宛如姐妹花般的姜卿月与魔女,忍不住
在心中惊叹于上苍的鬼斧神工。 瞧着被众女小心翼翼簇拥呵护在中间,一脸羞涩的公孙晴画,一旁的秀璃那
张平素里古井无波的绝美俏脸上,罕见的浮起一丝羡慕。 从殷地离开返回楚国至今的近一年时间里,燕陵有过半夜晚是与她同房的,
可直至今日,她的肚子仍一直未见动静。 反倒是嫁入姜氏不过数月的公孙晴画,却已先一步怀上了身孕。 虽然她对此事从未有过任何渴望或期盼,但这刻瞧见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
公孙晴画,秀璃心中仍有一丝说不出的欣羡。 魔女盈盈来到她身边,在她耳旁轻笑着道:「秀璃妹无需气馁。」 「女子能否受孕,并非女子受男人的恩泽多便成,而是要看夫妻双方的机缘
,有些夫妇极其容易便能怀有孩子,但有些则会比较难。秀璃妹气血充盈,身子
无比健康,因此绝不需有这方面的忧虑。」 魔女今不仅已决意举族支持燕陵,她本人也极可能将一并成为燕陵的女人,
这点便连姜卿月亦暗中有在猜测。 加之魔女一直在刻意拉近与诸女的关系,秀璃知晓这些,自也主动消除与魔
女的生份,与她作姐妹相称。 见魔女刻意提及此事,秀璃白嫩的耳根子微微一烫。 虽从未对外明言,但并不代表着她并没有过这方面的忧虑。 珊瑚便不消说,燕陵直至近些时日方破了她的身子,可以不计。 与她一并陪伴燕陵相同时长的,便只有千卉一个。 不过千卉私下曾告诉过她,在她跟随燕陵之前,她嫁给飞鹰氏族首领辛历已
有数年时间,这期间辛历对她极尽宠爱,与千卉行欢的次数多得数不清。 辛历其他的妻妾都多少为他怀上孩子,唯独千卉不愿过早生孩子,一直用族
传秘法避孕,在跟随燕陵过后亦同样如此,并曾询问过秀璃是否也需要。 而秀璃生性清冷,个性讲究顺其自然,并不想刻意去避孕,当然对生孩子的
事也同样没有过多的渴望。 只是她与燕陵同房的次数远多于千卉,又从不刻意避孕,至今却一直未有身
孕,她心中难免多少有些忧虑。 魔女的话也令她卸下心中一块石头。 因魔女拥有奇异的精神异力,若她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没有问题,那便大概不
会有问题。 珊瑚千卉与冬凌在这头陪伴公孙晴画说话,燕陵与姜卿月、魔女、秀璃则到
另一边商议事情。 「距楚宫大宴仅剩三日时间,在宴会压轴底的御前比武上,如无意外,车少
君一方该只会派最强的年仲与关南出来,我们要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狠挫车
少君一方。」 魔女正容道。 姜卿月素唇轻启,道:「申遥君那边打算命谁下场?」 「申遥君这边,只打算令他的心腹临安公子吕穆下场。」 魔女沉吟道:「车少君此子过去太过于低调,妾身不止一次向申遥君进言,
要他防范此子,可他一直不怎么当一回事。直至车少君展露出真正实力,申遥君
在他手上吃了几次亏后,才知妾身所言非虚。」 「如今在妾身刻意引导下,申遥君已视车少君为最大敌手,决意派临安公子
对阵关南,誓要除去车少君一只左右臂膀。」 「楚国三大公子的剑术纵有高下之分,但差距必然不大,谁也难说一定就能
稳胜对方。」 燕陵皱眉道,「依我看,双方两败俱伤的可能性反而最大,申遥君与临安公
子不可能不明白这点,怎仍愿意一意孤行?」 姜卿月与身旁的秀璃皆瞥了他一眼,但都没有说话。 倒是魔女毫不遮掩地轻笑道:「公子忘了?妾身不但与申遥君是合作关系,
同时也是他的女人。即便损失了一个临安公子,他仍有妾身座下四大统领,还有
剑术更强的妾身在。」 「而车少君身边明面上最大的助力就是靖川公子,一个换一个,对申遥君而
言仍是大赚。」 燕陵微一错愕,因他早已视魔女为自己的女人,却一时忘记当前魔女仍远未
到与申遥君分道扬镳的时刻,魔女仍是申遥君的禁脔。 想及于此便明白过来,但心中同时也涌现出一股浓烈的酸妒之意, 只是这刻却也只能勉力强压下去。 「原来如此。」 燕陵平静地道:「那么这几日,我们会暂停练习,休身养息,以最佳的状态
迎战年仲。」 「如此说来,公子是决定不让邑上公子出场了?」 魔女面上似并不感意外。 燕陵长舒一口气,道:「让祁青对上年仲,终究还是太危险了,想想还是不
成。」 「也是。」 魔女微一颌首,道,「年仲自被公子的父亲划伤了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后,便
一直龟缩在车少君的府邸中苦练,据闻这一年来他剑术更见精进,直追三大剑手
之首的莫阳。邑上公子虽强,但对上他恐仍要吃大亏。」 「邑上公子毕竟曾是月姐心爱的情郎。」 魔女意吟吟地道,「一个不好,若是他在交战中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怕
月姐要心痛死了,还是取更稳妥的人去收拾年仲更好。」 姜卿月俏面「腾」 的一下便红了,嗔怪地轻拍了魔女的玉手一记。 「好了,小妹不打趣姐姐了。」 说罢,魔女笑盈盈起身,「这几日小妹大抵无法抽身到这边来,一切便由姐
姐与公子自作安排吧。」 燕陵起身道:「康季车子该已备好了,我送魔女出去。」 送魔女刚出院子,前后无人,燕陵忍不住一把搂住魔女曼妙的纤腰,将她充
满动人弹性的肉体贴往自己的身上。 「唉,我真舍不得放魔女你离开……」 燕陵轻叹,「特别是巴澜娜要回的是申遥君的身边。」 魔女伏在他身上,玉手抚上他英俊的脸庞,红唇轻扬道:「申遥君与妾身仅
有相互利用的关系,从遇见公子的一刻起,巴澜娜的心便是公子你一人的。」 说完,她香唇凑至燕陵的耳旁,呵气如兰地道。 「当然,除了妾身的心,妾身的身体也是公子的……」 燕陵再也忍不住,大嘴径直对着她红润诱人的菱形小嘴吻了下去。 「嗯……」 魔女挺秀的琼鼻哼出一声诱人媚荡的呻吟。 她柔软的香舌立时如一条小蛇般直缠卷入燕陵的口中,对他极尽挑逗之能事
。 一番激烈的缠吻,直吻得燕陵浑体上下欲火暴涨。 唇分之时,魔女那张与姜卿月几难分辨的绝美玉颜早已布满情欲的潮红。 她娇喘细细地伏在燕陵身上,一只玉手沿着燕陵的胸腹一路往下,隔着裤子
抚上了燕陵早已硬挺的胯间,媚眼如丝地为他揉按了几记之后,方娇喘着松开道
。 「公子再忍多几日,届时妾身定脱得光熘熘的,任公子干个痛快……」 魔女呵气如兰的挑逗话语,立时更加挑引起了燕陵炽烈的欲火。 他微微喘着气,道:「真舍不得巴澜娜你走。」 「妾身也舍不得公子,但车子已经来了,妾身该走了。」 两人又一番不舍的吻别,这才松开。 康季驾御的马车已驶入了视线。 离去之前,魔女想起一事,又回过身道:「啊,差点忘了提醒公子。」 「公孙小姐如今刚有身孕,胎气未稳,怀胎的这两个月时间里公子切忌不可
与她行房事,以免伤了胎气。」 燕陵自是满口应承。 魔女走后不久,侍女盛梅来到后院禀告燕陵,他两位表兄长有事要找他。 到了前堂,正坐在上首处呷茶的两位表兄,立即满脸喜色地从椅子上迎了上
来。 「三表弟,你来了。」 「快坐。」 燕陵随即入座。 喝了两口茶,他才开口道:「大表兄,二表兄,一大早就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 「找你当然是有好事啊。」 大表兄姜丰羽一脸笑吟吟地道:「今晚随我们两个去一个好地方。」 燕陵疑惑道:「什么地方?」 二表兄姜子安摇头晃脑地说道:「今晚你去了就知道了,现在说出来的话可
就没意思了。」 「定是桃红柳绿之地,我就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 燕陵摇了摇头。 「先别急着拒绝呀。」 二人大急道。 「我们要带你去的,绝对不是以前那一类烟花柳巷,包保三表弟你去了之后
定会感谢我们。」 燕陵仍是摇了摇头,「不去了,这几日我要留在府上陪晴画。」 「你小子……」 姜子安听得有些无奈。 他碰了碰一旁的堂兄,「告诉他好了吧。」 姜丰羽摇首道:「我们今晚准备带你去徐大家所在的雨香楼,你也不去吗?
」 「雨香楼?」 燕陵微一错愕,「舞天女所在的香楼?」 「呵, 正是舞天女徐未晚,徐大家的雨香楼。」 两人一脸的神采飞扬。 「徐大家自前来楚都的这段时日,不知多少王公贵族争相着想见她一面,但
徐大家因舟车劳顿,贵体欠恙一直闭门谢客,王都仅寥寥有限的一些人见过她,
她今晚虽不会献舞,但却会亲自现身奏上一曲,你若是不来,那可就错失了天大
的好机会了。」 原来竟是名动天下的绝色,与齐湘君及他母亲姜卿月并驾齐驱,被称为当世
三大美人之一的舞天女徐未晚。 这位名动天下的越国美人出身贵族,据闻自幼便生得花容月貌,长大后更是
美得不可方物。 而她名动天下的便是她那有若九天神女一般的舞姿,每一位欣赏过她舞姿的
人,都称当时有若置身于天上人间般美妙难忘。 而这位越国美女每到一处,总时常惹来万人空巷,无数民众竞相争看她美貌
的盛况。 难怪燕陵这两位自少流连花丛的表兄长,今日一早便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想不到他们竟不知从哪获得一睹舞天女芳容的机会。 换作从前的自己,燕陵定有极大兴趣欲一睹这位与他心爱母亲与恋人齐名的
绝色。 但现时他刚经历有生以来情场上最严重的巨创,如非公孙晴画怀孕一事,为
他注入重新振作的勇气,否则燕陵绝不可能这般快便振作起来,更有可能的是一
蹶不振。 加之现如今王宫宴会开始在即,他更加没有参与这类风流韵事的兴致。 现在的燕陵,只想好好陪伴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 遂对两位表兄长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去了。」 两位表兄长当即满脸不可置信。 「徐大家亲自奏上一曲,你也不愿来?」 「你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燕陵呷完杯中的茶,随即准备起身,「你们俩去便好了。」 「哎,等等……」 「先别急着走。」 两人却仍不肯放他走。 燕陵满脸狐疑地望着他们,「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姜丰羽与姜子安交换了个眼色,前者方苦笑说道。 「好吧,我们实话说了吧。」 「其实我们俩到雨香楼之时,别说徐大家,就连她贴身的四大舞姬的面都没
能见到,最后还是靠着姑姑的名头才得到通传,亲眼一睹到了徐大家惊人的芳容
。」 姜子安续道:「我们拿到了两张帖子,今晚可以进雨香楼的主楼听曲,但徐
大家有一个要求,她指名要见你。」 燕陵不禁愕然。 他十分不解地道:「舞天女为何要指名见我?」 「呵,这有何出奇的。」 姜丰羽爽朗地笑道,「徐未晚大家与卿月姑姑,及巫神女并称当世三大美人
,她对你娘早已神交已久了。」 「不过,她也知道卿月姑姑俗事缠身,不敢唐突去打扰她,自然是想先见见
你。」 姜子安点头道:「何况徐大家知道三表弟你还曾是齐小姐的未婚夫,当然更
加想见见你了。」 「话说回来,别人想见徐大家一面都难,你倒好,竟连见见徐大家的兴趣都
没有,徐大家又不会吃了你。」 「不错,等你见完了徐大家,我包保三表弟你连走都不愿走了。」 燕陵还要说话,二表兄姜子安察颜观色,知他又要说些拒绝一类的话,立时
一脸严肃地道。 「好小子,你娶了我心目中的梦中恋人公孙小姐,我都一直没有跟你算这账
呢,我跟你说,我们两个就这件事求你,绝不准你不答应啊!」 闻言,燕陵不由苦笑。 「好吧,我去总行了吧。」 对这两位自幼一直照顾自己的表兄长,燕陵实在拿他们没辙。 像他们这类出身权贵的世族子弟,嫡亲兄弟间因争夺世袭家族爵位而势同水
火,乃至形同仇人的举不胜数。 但他们三位姑表兄弟之间,却自幼亲若手足。 自小到大,两位兄长对燕陵皆是多番照顾,几乎从未与他红过脸。 他们对燕陵的关照,燕陵一直是记在心中的。 特别是二表兄姜子安,他自从三四年前无意见过公孙晴画一面之后,便一直
对她念念不忘,渴望娶她为妻。 还曾央求过燕陵的二舅父,希望其能亲自登门到公孙府求亲,因种种缘故而
未能成事。 姜子安后来虽与自小订下婚约的未婚妻感情有了长足进展,但燕陵知道他至
今仍是没有忘记公孙晴画。 到燕陵纳娶公孙晴画为妻的时候,二表兄亦是彻底收起一切,将这份爱意藏
于心内,大方的祝福夫妻二人。 日常二表兄在府上碰见公孙晴画之时,姜子安礼貌之余,亦一直坚定地与公
孙晴画保持着安份的距离,从不逾越半分,这些还是公孙晴画偶尔与燕陵提及的
,因此他都是很清楚的。 两位表兄长虽自幼游戏花丛,但对他实是好得没话可说,燕陵只好答应。 表兄弟三人在前堂又说了会话,燕陵便出来,碰上了这几日外出办事归来的
燕离。 燕陵惊喜的叫住父亲,两人到人少的偏厅处说话。 燕陵随后把公孙晴画怀孕一事告诉了父亲。 燕离听后激动得难掩喜色,站起了身,来回踱了好几步,方重重一拍爱儿的
肩膀,面上的红光透过了脸上的面具呈现了出来。 「我们燕国王族,有继承人!」 「好,好……」 足足好一阵,燕离激动的心境方平复下来。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不多时,一身湖水绿湘裙的姜卿月,身姿秀美端庄地在邑上公子的陪伴下联
袂而来。 第75回·主婢密话 姜卿月与祁青一边说话,一边并肩向偏厅处行来。 一身端秀湘裙的姜卿月,秀容一如既往的不施半点粉黛,美得直教人透不过
气来。身姿亦高挑修长,盈盈而来时那窈窕优美的身段,同样令每一个瞧见她的
人目眩神迷。 而与她联袂而来的邑上公子祁青则一身华贵袍服,目似朗星,风度翩翩,与
姜卿月站在一起宛若一对神仙碧侣。 特别是当二人一块走来时,在交谈对望之际,双方的眉眼间隐约带着一丝挥
之不去的亲昵。 见状,燕陵不着痕迹地瞥了身旁的父亲一眼,见他一双坚毅的双目微不可察
地现出一丝默然,旋又迅速隐没不见。 心中明白,父亲对母亲的深爱,直到今日仍未有过半分改变。 看见姜卿月与邑上公子走在一起,他的父亲必然是想到了曾伉俪情深的心爱
娇妻,如今已从身心完全归属到了另一个男人。 以燕离这般心性刚毅,也忍不住暗中翻涌起激荡的酸楚。 目睹此景的燕陵,有心想要立刻告诉父亲,祁青其实已在不久前与他母亲正
式脱离了恋人关系。 这五六日,祁青已未在姜卿月所在的小楼过夜了。 只是燕离这些天一直在外办事,未曾回来,加之姜卿月似仍未想好与丈夫复
合的说辞,因而燕离对此仍一直无知。 燕陵实太渴望他的爹娘能够重新复合,恢复一如往昔般的恩爱。 可他也明白,目前仍有一条深深的沟壑横亘在这对曾经恩爱异常的夫妻之间
。 那便是姜卿月曾只独属于燕离的动人肉体,已不知在多少个寂静的夜里,在
与眼前的邑上公子同床共枕的时候被后者尽情享受过。 姜卿月冰清玉洁的玉体,早已深深地被注流进别的男人的生命痕迹。 夫妻双方之间横亘的这道沟壑,恐怕今已成为横在燕离心口的一根刺,时不
时地刺痛他支离破碎的心。 这根刺一日不拔除,夫妻双方一日都难以回复到过往那种琴瑟和鸣的状态。 燕陵不禁回想起魔女曾神神秘秘对他说过的话。 破镜难圆,魔女真的有方法可令到他爹娘二人的感情回复如初么? 胡思乱想间,姜卿月与祁青已肩并肩地步入厅内。 两人见到偏厅内除燕陵外,尚有化名徐桥的燕离同在。 姜卿月心中微喜之喜,花容亦略微掠过一丝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祁青则向燕陵施礼过后,笑着道:「徐先生回来了?」 他虽与身旁的姜卿月有过多次如夫妻般的合体之缘,但直直今日,他仍未知
晓眼前这位家族的座上客卿,其真实身份乃姜卿月的夫婿燕离,因而面上毫无异
状。 「祁公子。」 燕离连忙起身施礼。 几人分别入座后,祁青先是呷了一口茶水,这才望向燕离温和地道:「近来
这段时日,徐先生一直在外为月姬办事,真是辛苦了。」 「祁公子言重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燕离忙道。 寒暄过后,几人随即直入主题。 祁青肃容道:「我收到消息,近来几日朝中有不少大臣暗中面见了平陵君,
这些大臣当中据说有相当一部分曾是申遥君一手提拔的,消息传进申遥君的耳中
之后,据说后者为此大发雷霆。」 「若消息属实,在这场争夺储君的无形斗争中,怕是向来不显山露水的平陵
君早已稳据上风。」 祁青一阵感叹,「平陵君生了个好儿子,居然不声不响地便将其父推上储君
之位,实让人料想不到。」 闻声,燕陵与爹娘分别相互交换了个眼色。 皆心知肚明,这些朝中大臣之所在突然下定决心,全力支持平陵君身后的车
少君,背后是巫神女齐湘君在推波助澜。 错非齐湘君与其身后的巫庙全力支持,否则凭车少君一人之力,怕是仍远未
能动摇到原属于申遥君的势力根基。 齐湘君不动用一兵一卒,便兵不刃血地说动原支持申遥君的一部分大臣改投
车少君,这一招着实可怕,连燕陵也不禁生出一丝气馁之感。 黯然片晌,燕陵低声问父亲道:「令少君那边有什么动静?」 燕离一直暗中与康黎接头,后者在北临君去世之后,早已成为令少君最信任
的心腹,令少君的府上如今一丁点的动静都基本瞒不过康黎的耳目。 燕离答道:「令少君近来除时常出入舞天女所在的雨香楼外,一直没什么动
静,今天一大早更是带着三十几个前呼后拥的家将出城狩猎去了,估计要到王宫
大宴举办前才会回来。」 「他倒是悠哉得很。」燕陵轻哼一声。 「他是不得不悠哉。」祁青平静的道,「从池承君放弃储君之位相争的一刻
起,王都的形势便逐渐明朗了起来。」 「自北临君暴毙之后,原属储君的各方势力便四分五散,令少君连其父三分
之一的所属势力都收拢不到,别说平陵君与申遥君,就连池承君都没把他放在眼
里。只从其近来越发纵情于声色,便可看出令少君是自己知自家事,眼下的他根
本已缺乏与另外二人相抗的实力,还不如乐得自在。」 虽是如 此,但燕陵等人却心知纵令少君已无心再争夺储君之位,车少君和申遥君都
不会轻易放过他。 令少君得罪过的人实太多,北临君在世的时候没人敢对他怎样,现在没了北
临君护着他,情况已完全不同。 几个随后又谈论一些其他的事,祁青最后才问起数日后的王宫御前比武之事
。 「若月姬与公子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祁青愿对战年仲!」 自从姜卿月口中得知,三大剑手之一的年仲一年多前曾参与主持围袭姜氏之
事,且其将会在御前比武时出场,祁青便已不止一次向姜卿月请战。 希望能替姜氏出一口恶气,纵最终的结果极可能会两败俱伤,他也在所不惜
。 只是祁青的请求三番二次皆被姜卿月所拒。 如今王宫宴会举办在即,当着姜卿月与燕陵的面,祁青是最后一次提出这个
要求,希望可以出战。 「祁公子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不过挑战年仲的人,我们已有了更好的人选
,所以祁公子这回便作个观众即可。」燕陵微笑道,「至于那人是谁,祁公子届
时便知,请恕燕陵暂且卖个关子。」 祁青听得有些愕然。 凭心而论,他此次虽是主动请战,但更多的是他心中自认作为与姜卿月热恋
过的男人,这个时候正是他不能退缩的时候,实际对上年仲,祁青至多只有四成
把握,甚至还要略逊于五五之数的姜卿月。 但纵然如此,祁青也从未想过要后退半分,一心只想着为心爱的女人尽出全
力。 姜氏门下食客虽多,当中不乏剑术高超者,但却无一人能挑战年仲。正因如
此,祁青才三番四次请愿出战。 他从姜卿月此前坚定的拒绝猜到,这最后一次的请战极可能仍不会被应允,
可他依旧义无所顾地提出。 只是令祁青没有想到的是,他会从燕陵的口里得悉这样的回答。 祁青顿时愕然,但片刻后,他蓦地双目一凝,想到了一个人,心中一震。 难怪! 他瞥了身旁清丽秀美的姜卿月一眼,胸腔升浮起难以形容的复杂滋味。 「既是已有了比祁青更好的人选,那我便放心,一切依三公子所言。」 祁青随后有要事先行离开。 剩下夫妻与爱子三人,谈话便不需再顾虑。 「夫人今晚有没有时间?」 燕离沉着声道:「康黎这几日掌握到了几个新的内奸名单,该是司马道安插
在姜氏最后的,也是藏得最深的几个眼线,但其中有个人身份特殊,他不太确定
,夫人,你看……」 燕陵听得嘴唇微动,似是想回答他,姜卿月已经没有让祁青在她的闺房中留
宿了。 姜卿月却是瞧了爱儿一眼,用目光制止了他,随后方向燕离问道,「夫君说
令少君今早外出去打猎,康黎没有随行吗?」 「令少君当然问过他,但康黎以留在府上帮他主持大小事物为由推脱掉了,
加上令少君现在非常信任他,也知他岁数大了,便没有勉强。」 姜卿月闻言,欣然颌首道:「那便有劳夫君稍后知会康季,晚些时候接应他
爹进府来。」 内奸一事事关重大,当初他们便是深受内奸所害,致在长留山脉葬送数百族
人,也令姜氏遭逢前所未有的危机,最终还必须亲手将心爱的妻子推至别的男人
的怀中,令燕离一直心痛悔恨至今。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暗伏,他们已经掌握到了至少四十人以上的内奸名单,就
等着时机一到,予这些人雷霆一击。 燕离当即便点头起身道:「如没别的事,那我现在便去叫康季。」 刚要匆匆步出大门,燕离便差点迎头撞上端着热茶的盛雪。 「啊,夫君,你要出去了么?」 燕离忙替她扶稳,道:「嗯,为夫有事要做。」 「喝杯茶再走吧。」盛雪温柔地说道。 燕离轻轻一笑,「不急,一会儿回来再喝。」 「好吧。」 盛雪这才步入厅内。 姜卿月此时正在交待爱儿:「晴画自嫁过来已有数月,至今还未回过娘家,
公孙府离这不过隔了十几条街,如今她已怀了身孕,过阵子陵儿陪陪晴画回去,
顺道替娘问候公孙老爷子。」 燕陵点了点头,「孩儿知道了。」 「夫人,三公子。」 姜卿月见盛雪进来,不由轻嗔道:「盛雪,我不是交待过了么,这类端水斟
茶的活让盛梅她们去做便成,以后你专心服侍你的夫君便行了。」 「可盛雪早已经习惯了嘛。」盛雪温柔的笑着道。 细心地为燕陵母子换过茶水,盛雪刚要端着东西出去,姜卿月便叫住了她。 「先不忙,盛雪,坐下说话。」 盛雪正要推辞,一旁的燕陵已微笑开口道:「盛雪姐的气色,最近看起来是
越来越好了。」 「不错,比过去长肉了。」姜卿月轻笑着附和道。 「啊!」盛雪听得吓了一跳,「夫人,我是胖了吗?」 姜卿月掩嘴轻笑,「只是丰腴了少许,并不是胖,盛雪不要担心。」 「夫人真是吓坏我了。」盛雪不禁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姜卿月转头望向爱儿,道:「陵儿,娘要与盛雪单独说会儿话,你有事先去
忙吧。」 燕陵心知肚明姜卿月要与盛雪谈的,定是有关他父亲的话题,于是点头起身
,「那孩儿便不阻娘和盛雪姐了。」 待燕陵离去后,姜卿月这才温和的瞧向盛雪,轻笑道:「看盛雪的气色,想
必徐先生对盛雪该很不错吧?」 盛雪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 顿了顿,姜卿月随后向她问出一句后者完全料想不到的话来。 「我知道盛雪心中一直喜欢夫君,但我过去没有让夫君纳盛雪入房中,如今
却将盛雪许配给了徐先生,盛雪会怨怪夫人吗?」 「夫君他那么疼盛雪,盛雪感激夫人都来不及,怎敢怨夫人半分!」 盛雪听得吓了一跳,就要向自家夫人跪下来。 姜卿月忙拉住她,温柔地笑道:「听到盛雪不怨怪,我便放心了。」 「不过其实,就算盛雪因为这件事埋怨我也不打紧,因为有件事情夫人与徐
先生一直瞒着盛雪,没让盛雪知晓真相,而现在是时候该让盛雪知道了。」 盛雪听得呆怔住,讷讷地道:「夫人,和夫君……瞒着盛雪什么?」 姜卿月倏地凑近身来,在盛雪的耳旁低低耳语。 盛雪直听得秀目圆睁,素手掩口,「啊」了一声,震惊地喃喃自语:「夫君
他他……」 「他……他原来竟是姑,姑爷……」 她的脸上犹自带着难以置信之色,丰盈的胸脯急剧的上下起伏,显示这刻芳
心深处激荡的波动。 姜卿月轻柔道:「他虽是妾身的夫君,但如今也同样是盛雪的夫君,还叫他
姑爷?」 「这,这实在是……」 陡然间知晓所嫁夫君,真实身份竟是一直深爱的姑爷,盛雪惊喜交集,以致
有些语无伦次。 「盛雪一时间,有些……有些……」 姜卿月理解她这刻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这件事情,目前
连祁青都还不知道,盛雪一定要切记,绝不可泄露。」 盛雪听得连连点头:「盛雪岂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 难言的惊喜过后,盛雪终于想起了什么,惊喜地道。 「既然姑,噢,夫君他已回来……那夫人怎还不与他重……重修于好?」 闻言,姜卿月美眸泛起一丝黯然,轻叹道:「夫人自然也想,可是……」 「可是什么?」 「唉,夫君他面上虽没有说,但实则我猜,他心中仍计较着我与祁青发生过
的事。」姜卿月咬着雪白的贝齿道。 盛雪「啊」了一声,作为姜卿月最信任的贴身侍女,盛雪自是对燕离失踪过
后,自家夫人与邑上公子之间的感情发展一清二楚。 她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夫人,您最近不是已经……」 姜卿月轻轻点头,「嗯,我已与祁青脱离恋人关系了。」 盛雪听得又惊又喜,「那夫人,您不更应该将此事告诉夫君……噢,不对!
」 她想到了刚才姜卿月所说的话,明白姜卿月之所以不与燕离说这件事,定是
因为后者心中在意自家夫人曾与祁青有过夫妻关系的事。 盛雪不禁有些着急地道:「夫人,那怎办才好?」 「让盛雪去与夫君坦白这件事情,行得通么?」 姜卿月轻轻摇了摇螓首。 盛雪脸上不禁现出失望之色。 见状,姜卿月这才红唇轻启,轻轻地道:「直接说虽行不通,不过,这件事
情或许只有盛雪你才能帮夫人了。」 「夫人,您说,不管您要盛雪去做什么,盛雪绝不会犹豫推脱。」盛雪咬着
唇道,「哪怕夫人您要盛雪离开……」 姜卿月轻嗔道:「当然不是这样。」 「我既主意让夫君娶盛雪,便绝无反悔之意。」 「那夫人,您快告诉我,盛雪该怎么做才能让夫人与夫君重归于好?」盛雪
急切地道。 回想起魔女对她说的那些话,犹豫了一下,姜卿月终一咬银牙,悄悄附近盛
雪的耳边,对她说了些什么。 盛雪越听脸色越发通红,「夫人,这样,真的能行吗?」 「行或不行,唯有试过了才能知道。」姜卿月轻叹。 盛雪坚定地道:「为了夫人,盛雪一定遵照夫人所说的去做。」 姜卿月微微松了一口气,想到一事,她略一犹豫,随后在盛雪耳边低声问道
:「盛雪与夫君感情似乎很好呢,你们婚后是否时常同房?」 盛雪听完,红着脸垂首如实答道:「嗯,与夫君婚后,除了月事来的小段时
间,以及夫君外出办事情之外,我和夫君每晚都会同房。」 「只不过……」盛雪有些羞涩地道,「和夫君在一起的时候,夫君大部分时
候都射在外面,没有射在盛雪的身子里,所以盛雪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身孕。」 姜卿月听得芳心略微有少许吃味。 但旋即记起自己与祁青行房的时间次数并不在他们之下,且与盛雪不同的是
,自己的身子回回都是让祁青尽情地射进来他的子子孙孙,事后方服用避子汤以
避免怀孕,她并没有吃味的资格。 自当初生完爱儿燕陵之后,夫妻间行房时,燕离早已习惯了在最关键的时刻
抽离出阳物,将阳精射至体外避孕。 因而比起祁青,这种床笫上的春宵之刻,她的夫君过去其实甚少享受到。 是否初次与祁青结合的那晚,祁青在她房中榻上将她操得神魂颠倒,最后在
她身子里用力射精的那种畅美与快意,令她食髓知味,以致过后与他在榻上巫山
云雨,姜卿月总是任由祁青射个痛快,从未要求过他以体外方式避孕。 想及于此,姜卿月玉容亦难以自禁的一阵晕红。 「这件事情,便拜托盛雪你了,切记,暂时千万不要给夫君知道,你已知晓
他身份的事情。」 盛雪面色羞红的不迭点头:「盛雪知道。」 燕陵返回院子,看见公孙晴画仍与几女待在一起亲切说着话,微笑着举步迎
上前去,将母亲交待的事告知了她。 得知燕陵过几日将陪她一并回娘家,公孙晴画开心不已。 燕陵见妻子极罕见的一副雀跃的模样,心下有些愧疚,自己早该带她回娘家
才是,不该留待到这么迟的。 接下来的半日时间,燕陵基本都在与秀璃对练中度过。 到用过晚膳,天刚入夜,两位表兄长已经遣人来催促过好几回了。 「天才刚刚黑,离舞天女约定的时辰尚早,两位兄长想见舞天女也无需这般
着急吧。」 在院子外见到两位表兄长,燕陵便一脸无奈的迎上前去。 「哈,谁告诉表弟我们两个急着要去见舞天女的?」姜子安笑道。 燕陵愕然皱眉,「你们催命符般赶我出门,不是去见舞天女又是去见谁?」 姜子安摇头道:「舞天女美丽绝伦,世上哪个男人不想见她?可正因为她美
得不似凡尘之人,我们兄弟二人才有自知之明,清楚这位一样人间尤物,根本就
不可能看得上我们。」 姜丰羽「呵呵」笑道:「今晚我们兄弟三人分工明确,见舞天女徐大家的任
务是三弟你的,我要见的是有若冰美人般的冬雪姑娘。」 「至于二弟嘛,她要见的则是气质神似三弟妹,温婉可人的夏蝉姑娘,明白
了吧!」 燕陵明白过来。 两位表兄长急着去雨香楼赴宴,目的并不在舞天女,而是她一手调教的春雨
,夏蝉,秋叶,冬雪四大舞姬中的其二。 谈笑中,三人乘客出发。
第76回 倾世舞姬 雨香楼位于王都西区最繁华的中心地带,占地宽敞,由数十座屋舍院落组合而成,四层高的雨香主楼更是沿河而建,只需登上最顶一层,即可轻易将河岸连绵的桥堤美景尽收于眼底。 此楼的幕后大老板是一位名叫夏侯行的周国巨贾,燕陵曾听娘亲说过,此人交游广阔,为人八面玲珑,其在中原各国有不下十数间类似于雨香楼般盛产歌姬美女的产业。 因而与诸国权贵关系极佳,属四处都吃得开的人物。 只看名动天下的舞天女徐未晚前来楚都,屈尊下榻的地方便是这里,且她到来已经有小段时日,至今一直闭门谢客,而未有任何权贵来打扰。 便知除舞天女的芳名远播以外,当有夏侯行在楚都人脉极广的因素在。 燕陵只曾随两位表兄长来过雨香楼处一两回,且都未曾久待,对此楼不及两位兄长熟悉。 姜子安与姜丰羽看起来似是这儿的常客,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分守于雨香楼大门两侧的四名劲装大汉当中领头的一人看见二人,立时面带笑容的迎上前来。 “两位公子来啦,欢迎欢迎。” 两位表兄长微笑着与那大汉打过招呼,便领燕陵入楼。 此时天刚入黑不久,但方踏入楼内,燕陵便看到入目见的一连排屋楼,间间厢房皆灯火灿烂,丝竹管弦之声与宾客与楼内歌姬敬酒笑闹的喧哗声,一阵阵地送入耳中。 两位表兄领着燕陵,一路往深入行。 不知走了多久,耳旁的喧闹声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夜幕清幽的静谧,偶有悠扬的琴音从前方传来。 不多时,前方一座四层高的红色小楼映入眼帘,那悠扬悦耳的琴声正是从此楼传出来的。 “徐大家的雨香楼到了,我们过去。” 姜丰羽神采飞扬的道。 燕陵点了点头,油然举步,与两位兄长并肩登上木阶。 “咿呀”的一声。 原本紧闭的红门突然被人打开,一团俏丽的绿影出现在三人眼前。 “三位公子来了,快请进!”姜丰羽与姜子安两人,登时皆眼睛一亮,道:“春雨姑娘。” 开门的是一位年约十六七岁,长得千娇百媚的俏丽美女,她一身碧绿褂裙,精致的小脸挂着活泼的笑意,给予青春娇俏的动人之感。 见到她的第一眼,燕陵心中便联想到与她同样活泼可爱的珊瑚。 当然,眼前的俏美少女在美貌上尚要逊于后者一筹,难与珊瑚争一日长短,但她秀丽的容颜却是足可与千卉媲美。 就连见惯绝色的燕陵,也在心里忍不住赞叹。 眼前的这位春雨姑娘,仅是舞天女一手培养出来的四大舞姬之一,便已拥有这般惊人的美貌,由此可推断,作为当世三大美人之一的徐未晚又会是何等出色。 姜丰羽与姜丰羽自非第一次认识对方,眼睛一亮过后,纷纷热情地问候。 春雨笑盈盈的与二人一礼后,一对灵动的俏目随即便落在一旁的燕陵身上,随即便轮到她一双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她自小跟随自家小家周游诸国,各国权贵中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有见过的。 眼前的姜丰羽与姜子安在她眼中,家世出众,本便已是相当不俗的异性,可二人站在燕陵的身旁,立即便被他挺拔秀气的气质给比了下去,令她一颗心情不自禁地快速跳跃了起来,登时笑吟吟地朝他一福。 “这位公子定然便是燕陵公子!”“见过春雨姑娘。” 燕陵忙向她回礼道。 “三位公子快请进。” 春雨雀跃地道,“燕陵公子是第一次来,让春雨给公子介绍奴家的三位姐姐。” 随着三人踏入小楼里,楼内本悠扬的琴音便静了下来。 不多时,三道各擅胜场的娇美倩影越过屏风,从里头盈盈步出。 “奴家夏蝉,秋叶,冬雪……”“见过三位公子!”姜丰羽与姜子安二人,见到三女出现,眼睛都纷纷大亮,脚下都迈不开步子了。 “见过三位姑娘……”燕陵也微笑朝三女致礼,同时略微打量着两位表兄长各自心中念想的冬雪与夏蝉。 那冬雪一身洁白素裙,裙下有着一对极其修长的美腿,因而其身段是四大舞姬之中最高挑的,人如其名,予人清冷之感。 而姜子安钟意的那夏蝉姑娘,则一身淡黄宫装,如画般的眉眼带着温婉的笑意,燕陵特别留心于她,心中确赞同此女不但美貌不输他的爱妻公孙晴画。 且对方在神态与气质上,给予人一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之感,分外温婉。 若说那活泼娇俏的春雨让人略微联想到了珊瑚,那这外形温柔的春蝉,则令人更加联想到公孙晴画,叫人觉得二女是性情极其类似的那类闺秀。 难怪他的二表兄那般急促地催他来此,至此燕陵心头终有些理解他了。 在燕陵略微打量几女同时,几女语笑嫣然间,也同时都在细心的凝视打量着燕陵。 而她们的反应也与春雨相去不远,尽皆或隐晦或直接地表现出了对燕陵的格外关注。 特别是当中那身着青色裙褂,容貌看似妍美典雅,性子却最是直接的秋叶姑娘,言语之间所透出的亲切与亲近之意,连一旁的两位表兄长都清楚无误地感受得到,不停冲燕陵挤眉弄眼。 燕陵哑然之余,同时心中亦有些奇怪。 他与眼前这几位千娇百媚的佳人该是首次见面才对,但奇怪的是他感觉眼前的几女对他似有种格外的亲近之意。 那种感觉不同于过去他与两位表兄前往王都各大花楼,那些歌女笑意盈盈贴靠往他身,看似主动殷勤奉承于他,实则逢场作戏所不同。 眼前的几位佳人因舞天女的特殊地位,是根本不需对任何男人假以辞色的,为何她们对自己格外亲近呢?这时,春雨笑嘻嘻地跳到楼梯处,朝上边欢欣地叫道:“小姐,燕陵公子到啦。” 话音落下,一道喜孜孜的动人声音,顿时从众人的楼上轻传了下来。 “啊,燕陵公子到了么?”“春雨,快请公子到二楼来。 ”舞天女的声音温柔悦耳,且带着一种难以言语的磁性,配合她喜意盈盈的情调,要多动听有多动听。 得闻舞天女的天籁之声,燕陵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心湖也情不自禁地泛起波澜。 一旁的姜丰羽与姜子安,更是露出陶醉的神情。 “好的,小姐。” 春雨笑吟吟地道:“燕公子,我们小姐有请,请跟春雨来。” 两位表兄长艳羡地拍了拍燕陵的肩膀。 “徐大家有约,三弟还不赶紧去!” “快去快去!”燕陵哑然失笑,向身前几位千娇百媚的佳人告罪一声,随春雨登上木梯。 登上二楼之后,春雨将燕陵领至门前,便掩嘴轻笑地道:“燕公子,小姐在里边等您,春雨就不进去了,公子请便吧。” 燕陵谢过她,随即便迈步入内。 屏风后传来舞天女欢欣喜悦的声音道。 “公子请到末晚这边来。” 燕陵油然举步,朝内里走去。 越过几扇落地屏风,正安坐于一张红木矮几前的舞天女徐末晚,终对燕陵露出了她惊世的容颜。 即便燕陵自幼便早已见惯了同为三大美人的齐湘君与母亲姜卿月,饶是首次见到这名动各国的绝色舞姬,燕陵仍一颗心“咚”的一声闷响,脑海甚至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 他知道舞天女美貌远扬各国,定然长得极美,却没想到她的真颜会美到这般地步。 她虽端跪于几前,但一身妍丽的宫装长裙根本难以遮掩她那袅婷玲珑的优美身段,她白壁无瑕的肌肤除了光可鉴人吹弹可破之外,呈现出的是一种白里透红的嫣红,美艳至极。 舞天女徐末晚瞧着燕陵一步一步行来,那张闭月羞花的脸上更带着一种似好友久别重逢般的宜喜宜嗔,盈盈起身,只裹着雪袜的纤美玉足在裙摆下优美地迈动,来到了她对面那张为燕陵准备的几前。 宽大的袖口伸出一对欺霜赛雪的晶莹玉手,执起矮几上的银色酒壶,姿态优美地为上边的空樽斟满如银液般的美酒,抿嘴浅笑地瞧了燕陵一眼。 “奴家今天终于等到公子你来啦,公子快请入座。” 她略带丝丝羞涩的美丽神态,竟似给燕陵一种她似已有些陷入到情网之中的感觉,那种娇嗔与欢欣,充满了无比的诱人与醉心。 燕陵心头猛然一跳,几乎是得暗暗深吸一口气,才能把心头浮现而起的悸动强自压下。 难怪能够被世人尊为当世三大美人之一,仅仅只是站在她的面前,燕陵便已被她那足可颠倒众生的魅力弄得毫无招架之力。 要知如今楚都的形势已逐渐开始吃紧,加之燕陵身边的红颜知己多得足够令世间任何一个男人艳羡不已。 因而即便今夜他答应两位表兄长前来赴会,心中由始至终,都对这位名动天下的绝色舞姬末曾有过半分想法。 岂知直到见到她的第一眼,燕陵方发现自己坚定无比的信念,在她那倾倒众生的盖世容颜下轰然倒塌。 徐末晚的美,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即便是出身优越如燕陵,面对她仍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但饶是如此,燕陵仍暗中聚起毅力,抵挡着舞天女惊人的魅力。 “末晚没作任何事前准备,便唐突的请公子到来,还请公子勿要见怪。” 待到燕陵入座后,舞天女方盈盈回座,美目往他瞧来,面上带着些许歉然地道。 燕陵闻言,微笑道:“徐大家哪里的话,“王都不知多少王公贵族渴望获得徐大家的邀请,燕陵能见大家一面,不知多么荣幸才是。” 顿了顿,他又面带疑惑地续道:“就是有件事令燕陵感到有些奇怪,便是我与徐大家该末曾谋面,不知大家因何事专程托我两位表兄来邀我燕陵,还请徐大家为我解惑。” “果然,奴家就知道公子定然早已将小时候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了。” 徐末晚美目盈盈轻白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地轻嗔道。 “我们真的末曾谋面吗?”燕陵被她那宜喜宜嗔的美态,给横得一颗心剧烈的跳窜,不禁心头直叫救命。 这绝色尤物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都是那般的美丽好看,直叫人难以抵挡。 以致半晌后,燕陵方回味过她的话来,不禁愕然:“我们见过面吗?” “当然啦。” 徐末晚掩嘴轻笑道。 “奴家也不卖关子了,奴家在娘亲末过身之前,曾随娘来过楚都一趟。奴家便是在那个时候曾与公子见过一面,那个时候公子才六岁,让奴家算算,唔……那应该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 燕陵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徐末晚指是自己小时候见过她。 若两人真是在他六岁时见过一面,那他过后忘记这件事倒说得通。 燕陵轻呼一口气,道:“自记事时起,每日登门求见我爹娘的客人便络绎不绝,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原来我与徐大家竟已见过面,娘也不曾对我说过这件事。” 徐末晚轻白他一眼,道:“公子自幼与巫神女订亲,那个时候眼里除了她之外又怎会有别的女孩呢,记不起奴家实属正常嘛。” 燕陵登时一阵尴尬。 徐末晚瞧见他窘迫的模样,掩嘴笑道:“奴家不逗公子啦。” 她盈盈端起酒樽,柔声道,“奴家自艺成时起便极少沾酒,今日与公子重逢,心中实无比欣喜,让奴家敬公子一杯好么。” 燕陵慌忙举杯。 美酒入喉,味道果是香醇弥久。 而跪坐于身前不远的舞天女,红唇虽是浅尝即止,但酒樽放下之后,她那美艳绝伦的俏面却仍是现出两朵红晕,令她看上去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奴家其实早想邀公子来此了,只是大概由于舟车劳顿之故,初至楚都后身子一直欠恙,好在终于好了,知得姜氏两位公子与冬雪夏蝉她们认识,奴家才斗胆托两位公子传话。” 她美眸深注地瞧着燕陵,面上略带羞涩地轻声道:“多年不见,燕公子变得一表人才呢。” 徐末晚虽只是柔声道出这么一句话,可燕陵却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她深藏于心扉的感情。 心头不禁一愣,暗忖难道眼前这倾色的绝美舞姬,对自己“二见钟情”? 虽知道自己在当下这种时候,绝不宜再沾染到情债。 可面对眼前这位充满诱人风情的绝色尤物,燕陵一颗心仍是出现了惊人的动摇,忍不住称赞道。 “徐大家才真的美得动人,叫人不敢直视。” 徐末晚先是微微一愣,有些像是没有料到会从燕陵的口中听到这般称赞她的话语,两朵红云直染上她本便已带晕红的脸颊,更令她充满了诱人的神态。 “奴家哪有,比起月姨又或巫神女,奴家不过是蒲柳之姿罢了,怎当得起公子赞誉。” 说罢,她那对有如秋水般的眸眼,还似羞非羞地抬起来瞥了燕陵一眼,又似怕给燕陵发现般匆匆地垂下,低声地道。 “自奴家的歌舞团游遍中原各国以来,对奴家说过类似话的贵族公子多得数都数不清,奴家亦从来都不放在心上,唯独公子的称赞不知怎的,让奴家突然有些心慌意乱……” 说到最后,她那悦耳好听的声音早已声如蚊蚋。 燕陵心中登时泛起异样之感,直叫救命。 徐末晚美就罢了,偏偏两人今夜至多只能算是“第二次”见面,她却在面对自己之时毫无掩饰地表现出对他若有若无的情意,简直比之楼下那四位美丽的舞姬更加大胆直接。 燕陵知道自己在女人眼中外形过人,可对方是名动各国的第一舞姬,追求者之众,绝不在他母亲之下,如此吃力难讨好,且易节外生枝的事情,打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去追求对方。 正因如此,今夜在见到舞天女之前,燕陵一直都保持着自然平静的心态。 但这份不卑不亢,在面对徐末晚不加掩饰的情意流露时,立告失守。 静室中的气氛也陡然间变得旖旎了起来。 燕陵不得不用尽力气收慑起心头的旖念,轻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地道:“是了,徐大家既曾来访过于我姜氏,不知是否与我爹娘是认识的呢?” 徐末晚俏脸上的红晕略微敛去,美目瞥了他一眼,这才恢复笑意地道:“奴家的娘出身越国,是当时越国最美的舞姬,还曾到过燕国国都,在燕王面前献舞,公子说呢?” 燕陵终于恍然,舞天女与他的爹娘有这样的渊源,难怪指名要见他。 “啊,对了,公子请在此稍等一下。” 徐末晚忽想起什么事情,盈盈起身,步入内里。 不多时,徐末晚玉手捧着一架古琴,娇喘细细走了出来。 “娘在世的时候,曾多次对奴家说月姨喜欢琴,且琴艺卓绝,这架古琴出自周国名匠之手名唤青池,是奴家一位友人所赠,稍候公子回去之时,我让人将此琴送去给月姨。” “这怎使得。” 燕陵忙道,“娘近来已罕有奏琴,如此名贵之物,徐大家留着自用罢。” “奴家已另有数架古琴了,这架是专程送给月姨的。” 燕陵还要拒绝,徐末晚已佯嗔地道:“这也是娘一直以来的一个心愿,公子若再拒绝,奴家可要生气了。” 从与舞天女的对话中燕陵已知她娘亲早已过世,她搬出她娘来,顿时令燕陵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燕陵呼出一口气,“好吧,那我便代我娘收下它吧,多谢徐大家了。” 徐末晚喜孜孜地道:“这才对嘛。” 她倏地看了燕陵一眼,跟着垂首下去,“时间尚早,让奴家为公子小奏一曲吧。” ※※※月色悄悄爬上了枝头。 姜卿月在贴身侍婢盛梅的伺候下沐浴完,随即登上二楼书斋。 “陵儿回来了没有?”姜卿月见天色已不早,随口问道。 “三公子与大公子他们晚间出门后,还没回来呢。” 盛梅答道。 “夫人,需要叫人去看看吗?”姜卿月轻轻摇头,“不用,你先回去休息吧。” 对于她的爱儿,姜卿月自然不需过于担心,何况她已从下人口中知晓,燕陵今夜是与两位表兄前往舞天女所在的雨香楼。 她与后者有些渊源,虽已有多年末见,但双方算得上是旧识,当不用为此担忧。 “夫人,您要的茶。” 盛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姜卿月回过神来,朝前者微笑道:“放下就行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盛雪先回去歇着吧。” 听到姜卿月的话,盛雪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白皙的耳根陡然全红了起来。 她应了一声,先是为姜卿月端来一杯热茶放下,随后才下楼去了。 夜色渐浓。 在书斋中静待了将近小半个时辰之后,一阵微不可察的脚步声传入耳边。 不多时,书斋的木门传来两下轻,两下重的奇怪叩响。 姜卿月朱唇轻启道:“请进。” 一个身着青褐色袍服,两鬓虽有些斑白但却精神矍铄的老汉,出现在姜卿月的眼前。 那年岁虽已不小,可精神却显得相当旺健的锦衣老汉,在掩下书斋的门之后仅是望了姜卿月一眼,便立即恭敬无比地匍匐跪在了地上。 “老奴康黎,见过夫人!”自康黎悄然离开姜氏,以假商人的身份接近令少君获得后者的信任,成功成为了她与丈夫爱儿最信任的眼线,已经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姜卿月虽经常从丈夫与其子康季的口中,知悉康黎那边的一切情况,但却是已有很长时间末再见到他。 眼前的康黎今一身锦衣,精神面貌比起当日在府上作奴仆的他可谓一个天一个地。 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明明已姜氏立下了许多的功劳与苦劳,可在面对自己之时,康黎的那份谦卑仍与过往丝毫无异。 姜卿月当即盈盈起身,莲步款款地行至他身前。 整个身躯伏跪在地的康黎,只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他不敢抬头,仍就这么跪着。 可就在这时,摇曳的洁白裙摆却突然映入到他眼角的余光中,跟着一对微微探出裙摆的雪白绣鞋离余光视线越来越近。 接着便是盈鼻的香风拂来。 “康先生无需行此大礼,快起来。” 令康黎不敢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姜卿月竟莲步款款的走向他,袖口探伸出一双晶莹洁白的玉手,竟亲自将他扶起身来。 康黎受宠若惊地抬起头来时,已前所末有的近距离目睹到姜卿月那艳若星月的美貌,与窈窕动人的香躯。 康黎一张老脸几涨得通红,几乎是哆嗦地向后猛退一步。 “夫,夫人万金之躯,岂是卑贱如老奴可冒渎的……”姜卿月先是微微一愕,旋即玉容一缓,柔声道:“康先生忍辱负重,自荐愿为我姜氏出力,成为令少君身边的眼线,且又多次为我姜氏立下汗马功劳,先生非但不再是我姜氏的奴仆,反而是我姜氏的大功臣方真。” “以后先生不要再自称为奴了,来,快起来。” 康黎听得心头激动,但见姜卿月裙下莲步朝前轻迈,纤纤素手竟似又要将他扶起,康黎登时面红耳赤地爬起身道。 “夫人万金之躯,莫,莫折煞老奴了……”姜卿月有些拿他没法子地道:“你我虽有主从之别,但说到底妾身与先生一样,都只是人,哪有什么万金之躯。” 康黎涨红着脸,讷讷地道:“那,那怎同呢……”“夫人便如那天上的女神般圣洁高贵,怎能与卑贱如老奴者相提并论,夫人莫要折煞老奴。” 姜卿月听得秀眉轻蹙。 但见康黎这般固执己见,她也就放弃在这无关紧要的话题上继续下去,柔声道,“好了,不提这个了,先生先坐下,喝口热茶再说。” “听徐先生说,先生近日掌握到了几个重要内奸,当其有人身份特殊,令先生拿捏不定,是么?”康黎轻呷了口热茶,听姜卿月提及此事,他一双浑浊的老目随即凝聚起来,点了点头,沉声道,“正是这样。” “托令少君骄傲自大的福,老奴终于把府内一直隐藏得最深的几个内奸查了出来,其中有一人老奴觉得可疑 性极大,却又拿不太准,因事关重大,思来想去,还是亲自禀报夫人为妥。” 姜卿月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当康黎谈论起正事之时,适才的卑微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冷静与沉着。 姜卿月终有些明白,为何康黎能这般轻易地得到令少君的信任而不被怀疑,虽说个中有他们为其刻意包装的功劳在,但最不可或缺的还是康黎过人的智慧。 想到他今日的身份已与过去天差地别,对着自己时却仍是那般恭敬,甚至适才的言语中竟还由衷地认为自己如天上的女神般圣洁高贵。 姜卿月心中一柔,轻声道:“那人是谁?”康黎道:“是姜承大少爷最宠爱的小妾,陈芝。” 见姜卿月听完后,美眸微动,但面色却丝毫不变,康黎立时明白过来。 “原来夫人早已怀疑大少爷的这位小妾?”姜卿月讶然朝他瞧来。 康黎此人在察颜观色的本领上确非同一般,仅从她自己听后的反应,便猜测出了她的心意。 姜卿月不禁点了点头:“不瞒先生,妾身其实早已有些怀疑陈氏,因过往有些仅妾身两位兄长知晓的密事暗中外泄,其时妾身便已怀疑她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如今不过是得先生证实罢了。” 康黎随后将怀疑陈氏为内奸的线索,悉数向姜卿月禀报。 “夫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需要老奴如何配合?”姜卿月沉吟道:“待陵儿回来之后,妾身先与他参详再说。” 康黎点了点头,顺口问道:“三公子这么夜了尚末回来吗?”姜卿月“嗯”了一声,“陵儿今晚到雨香楼赴舞天女的约会,尚末回来,咦,有什么问题么,先生的脸色为何如此奇怪?”康黎愣了愣。 片晌后,方迟疑地道:“夫人口中的舞天女,老奴只知她乃当世三大美人之一,其他的便不甚了解。” “但是刻下她所下榻的雨香楼,其幕后的大老板夏侯行,老奴知道他曾与右相、北临君从往过密,关系当不同一般。 而舞天女下榻于此,会否……”听罢,姜卿月秀眉登时紧蹙了起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