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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9-22.12

2024-02-19 10:00:34

22.9

  这次我没有多费口舌,也没练习什么手枪入库,从正面缓缓把鸡巴插入了嗷嗷待哺的肉缝,伴着洋溢的水花一通到底,再次贯穿了美妙的白虎小穴,难得的满足感和充实感让她觉得分外踏实,如释重负地“啊”了一声。
  
  看到她檀口微张的样子真是美不胜收,我笑着说道:“您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开始用这个印章盖戳子了。”
  
  她秀美的丹凤眼微微闭着,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这时我的鸡巴也已经很胀了,因为几乎一直在勃起状态,早就想发泄了,所以不再多说就徐徐抽送起来,愉悦的肉与肉的摩擦感如星星之火般燃烧起来,我很快就觉得飘飘欲仙,她的一双柳眉也渐渐舒展开来。
  
  今晚的感觉很奇怪,我的肉棒就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龟头就是火山口,一种强烈的灼痛感正在马眼附近燃烧,很像那次安诺给我抹了辣椒油的感觉,虽然没有那么疼,但是挺刺激的,若有若无的刺痛感促使我的动作更快了,只想缓解那莫名的火烧感。
  
  妈妈不理解我的用意,还以为我突然来了性致,禁不住睁开眼睛看着我,想从我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但我只是怪笑着,让她心里隐隐有点不安,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我也总是在男欢女爱时玩点小花样,她也都习惯了,并且认为这是年轻人的特点,幸亏我玩得不是很出圈,她也都能承受。
  
  随着动作的逐渐加快,我一边爱抚着她的美乳,一边挺动着屁股在那诱人的玉体上起伏,两人赤裸裸的肉体上闪耀着幽幽的光,她虽然很舒服,也只把手放在身体两侧,不肯抱着我,跟她欢好这么久了,她始终在性爱中处于一个被动的地位,虽然不太拒绝我,但也很少采取主动,即便有几次我感觉她很想要,但也表现得很克制。我猜她是时时挂念自己作为母亲的身份,不想表现得太过豪放,我也曾经努力过几次想让她更投入一些,但都收效甚微。
  
  见她默默忍耐的样子挺辛苦,我弯下腰对她说:“您再放开一点吧,这样有点闷。”
  
  她在快乐之中白了我一眼:“怎么样才不闷?还是要唱《双截棍》吗?”
  
  “您没看过小黄片吗,就像那里演的一样,两个人都要动起来。”
  
  “现在不就是在动吗?难道咱们俩是静止的状态?”
  
  “我说的是做爱时的互动,要你亲亲我,我摸摸你,这样才有情调嘛。”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飘忽:“我顾不了那些了……想要互动你就自己跟自己动……”
  
  “好哩,一会儿我可就要动起来了。”我笑道。
  
  妈妈虽然没有听我的动起来,但是也在悄悄调整着节奏,身体的每个部位都跟我贴合得更紧密,纤腰和丰臀也在缓缓摆动着,即使不是有意迎合,却也契合了我的每一次进击,我们好像变成了一个整体,两个火热的肉体紧密纠缠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这个时候的她还是有些含蓄矜持,即使我粗大的肉棒连续不断地插弄狂干,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想大叫的念头,母亲、总裁、领导,多重的身份让她不能不有所顾忌,就算这里基本没有人认识我们,她也不敢太放肆,她宁愿关着灯、嘴里咬着毛巾也不想露出任何不合身份的表情。
  
  但是我不这么想,妈妈越想低调,我就越想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我的肉棒和她的蜜道紧密地相互磨擦挤压着,释放着如巨浪般的快感,她的娇吟声也变得细致绵长,秀美的脸上显示出诗意盎然的表情,显然已无法隐藏快乐的感觉了。
  
  现在是时候展开最热烈的进攻了,粗壮的定海神针深入到水花泛滥的肉穴中,快速的搅拌发出最美感的声音,每一次冲击我的睾丸都拍打着她的美臀,妈妈分在两侧的小腿高高翘着,可爱的小脚趾因为舒爽而用力张开着,她的美腿分得那么开,似乎也在希望我的大肉棒能更好地插到她的小穴。
  
  夜色那么美,还带点凄迷,似乎在为一对欢渡性海的男女遮挡着什么,虽然窗帘很厚,灯光也很昏暗,深入骨髓的颤栗却清晰可辨,情欲的烈火不断攀升,赤裸相搏的肉体上渗出晶亮的薄层,我的汗水不断滴落在她细嫩的肌肤上,向着丰盈的双乳间流去,和她的香汗汇合在一起,那情景格外旖旎,也和窗外的黑夜一样醉人。
  
  这时我的大手紧箍着妈妈纤细的柳腰,灼热昂挺的肉棒在她柔软的花径中反复戳送,每一次抽出时她都配合地把臀部抬起来,等着我再次插下去,等我插入后,她就欢喜地迎接这次冲击,像是等待了很久,我则完全忘了怜香惜玉,真的在猛烈钻探深邃的花穴,像要把最深处的花蜜完全采集出来。
  
  时间在缓慢地流逝,我们母子两人沉沦在热烈的肢体结合中,忘我地交媾着,做着人世间最常见、最美好的欢娱行为,
  
  就在我们做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她的身子忽然剧烈地痉挛起来,花心深处传来一股紧密的咬合力,似乎想吮出点什么,我的身子打了一个哆嗦,幸好昨天才做完,耐力还挺好,没有被她吸出阳精,但这是个很明显的信号,她就要迎来高潮了,我快马加鞭地一攻到底,把她的蜜肉摩擦得几乎燃起了火,勇猛的龟头疯狂地冲击蜜道尽头,欢乐的天堂仿佛就在眼前了。
  
  突然间,妈妈的全身倏地僵直了,阴道痉挛似的一阵剧烈收缩,嘴里不断地呢喃自语,洁白的脖颈微微仰起,娇躯不由自主地耸动着,两只手无力摊放在螓首两侧,两条修长的玉腿颤动的样子分外可爱,而且在向内侧勾着,仿佛想把我整个人都塞进她的身体里去。
  
  我情不自禁地停住身子,刚才这一轮疾攻效果很好,足以使她灵魂飘散,再度酥酸遍体,第二次泄了身子了。
  
  等她歇了一阵后,我轻声问道:“您还受得了吗?我可以继续盖章吗?”
  
  她的脸上布满幸福的红晕:“你自己决定好了,别问我了。”
  
  “因为我是个民主的人,所以要多问一下。”
  
  “谢谢你关心,暴君大人,不要搞假民主了。”
  
  “成了,那我就接着盖戳子了。”我再度扶起她的双腿,粗长的鸡巴真的像一个长柄印章一样戳入肉洞中,龟头上也不知刻了什么字,就这样一进一出地又抽送起来,按说以这个盖章法,不管有多厚的纸也会被戳破了,果不其然,妈妈那熟悉的呻吟声又响起来。
  
  这时我也不能控制自己了,眼中的欲火更加炙热,伴着一声声粗重的喘息,鸡巴一次比一次地用力冲刺,迎着那绵绵不绝的爱液,穿过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的柔软嫩肉,巨大的龟头不断地撞击着柔嫩的花心,热烈的火焰又从肉穴烧遍全身,她无力抵挡,也无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我去抽插贯穿。
  
  看着妈妈胸前两团颤悠悠的雪白美乳,两颗热意四射的红褐色乳头娇艳可人,正在动人心魄地抖动,丰满光滑的小腹下那块肥美的三角洲寸草不生,从张开的玉腿之间尽眼望去,红艳湿润的肉穴如魔鬼般向我招手,似乎在召唤铁棒进入洞府内享受肉贴肉的摩擦之欢。
  
  要命的是,眼前这副美景让我越发沉沦,本就很粗长的鸡巴越发坚硬,这也是用了“如意”药物后带来的效果,经常是遇强愈强,遇到好的交合对象后就会实力暴增,仿佛激发了它的小宇宙,这种变身带来的结果就是依依苦不堪言,至今不太适应,不过妈妈很习惯,每次都跟我配合得极佳,我甚至怀疑她是老天赐予我的最完美的性交对象,只是有一点很可惜,就是她是我的妈妈,试问谁会想到妈妈是自己的最佳性伴侣呢?就算知道了,谁又敢尝试呢?
  
  不过此刻已顾不了那许多了,我的大手捻搓着豪乳上肿大的桃红,嘴巴在和她深吻,两人互吮舌头,互吸唾液,我的鸡巴极度坚硬,急切地想发泄,下身如弹簧一般挺动,不顾一切地在她贲起的阴户上打洞,插得她白嫩的小腿无助地甩动着,像两个小白萝卜在抖动,那画面煞是唯美。
  
  随着两条美腿的逐渐打开,我的目光慢慢被那顺条笔直的白皙大腿所吸引,情不自禁把两条腿越劈越开,最后竟然劈成了一字马,多亏她经常练习舞蹈瑜伽,对这个动作比较习惯,做起来难度并不是很大,但是从她当母亲的角度来看这个姿势是很羞愧的,终于忍不住开口训我了:“你干什么……想把我的腿掰断吗?”
  
  “我觉得这个姿势好美,把您身体的柔韧性充分体现出来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老老实实地做不行吗?搞那么多花样干什么?”
  
  “咱俩第一次做爱用的就是这个姿势。”
  
  “胡说。”她不假思索地反驳道。
  
  “真的是这个姿势,我骗您干什么。”我回答说。
  
  “真是满嘴跑火车,难道我会主动把两条腿劈开?这可能吗?”
  
  “不是您主动劈开的,是我往两边掰,您不知不觉地就把腿伸直了。”
  
  “说的还有点像那么回事儿,怎么会那样呢?”
  
  “当时您喝醉了,大概以为在训练,我一伸手掰腿您就开始配合了。”
  
  “就算真有这么回事,也是你害我的……我还说什么了?”她追问道。
  
  “您说想喝水,还管我叫老公。”我笑着说。
  
  “嗐,我一定是把你当成你爸爸了,你这个坏蛋,就会趁人之危。”
  
  “我也不算故意的,就是上错床了。”
  
  “别解释了……别人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有你是贼大胆儿……还有什么你不敢做的?”
  
  “好吧妈妈,我就把这个姿势进行到底了,您劈成一字马的样子还真美,显得身材更好了。”我兴奋地说着,胯部拍打在她的阴户附近,把那里撞得噼啪作响,鸡巴将穴口的肉片刮得紫红紫红的,充满了妖艳的妩媚感。
  
  原来快乐可以这么粗鲁,也可以这么直白,现在我和妈妈是一言不合就开干,她被迫把两条腿伸成一字马,一双凤目气咻咻地瞪着我,秀发甩来甩去,玉手紧紧抓着床单,花房不断痉挛收缩,把探入其中的巨棒阵阵箍紧,身上的粉红色越来越浓烈了。
  
  此时她诱人的身体流满香汗,发丝黏在雪白肌肤上,显得更凄美,曼妙的身躯颤抖得越发激烈,白皙圆润的美臀也大幅度地摆动着,每一下都意图使花房与鸡巴贴合得更紧密,这已经违背了她低调文静的初衷,但是现在想改也改不了了。
  
  我和妈妈的男欢女爱渐入佳境,一进一出,一迎一送都丝丝入扣、妙不可言,就像一对相濡多年的恩爱夫妻,我将肉棒对准花房尽没尽出,次次送到花蕊,每次棒身抽出时将粉嫩的花唇带得外翻,插入时又将花唇纳入蜜穴口,这时她的白虎肉穴显得分外洁白光滑,在我茂盛黝黑的阴毛衬托下别有一番圣洁的美。
 
  妈妈已觉得心神俱醉了,双腿一字马的姿势使得阴部门户大开,不但任我的肉棒探入洞中予取予求,而且快感打着滚儿地向上猛升,让她无法矜持自重,虽然腿不能动,手还可以,她柔弱无力地把小手抵在我胸口,像在抚摸,又像在催促:快点来吧,莫迟疑,也不要停留。
  
  不知道疯狂了多久,我俩仿佛同时感受到了高潮即将来临,我开始了更快更有力的插入,她则挺起小腹欢迎我的进入,美臀异常焦急地扭动着,火热的肉洞紧紧箍住肉棒,像一个岩浆口一样吸引我往里深入,一圈圈的黏肉咬合住龟头,似乎正在引曳着我体内蠢蠢欲动的精液,并要将它牵扯出来。
  
  这下真让人有点受不了了,我终于忍耐不住了,惊觉自己到了临界点,一切已无法挽回了,连插了几下后,猛然地把鸡巴推送到了花穴尽头,她也发出一声长吟,两颊绯红一片,双手抓住了我的胸口,做好了迎接激流爆发的准备。
  
  随着我最后深深地一击,粗大的棒身卡在湿软如泥的唇缝之间,龟头深深嵌入到花心深处,她发出“呀”的一声长吟,花穴里千万层嫩肉卷上来紧紧缠住鸡巴,勾得我蓦地放松了精关,一股股阳精飞射而出,滚烫的热流放任地喷射着,溢满了她的花房。
  
  这一波强烈的刺激让妈妈也攀上了顶峰,她难以承受地拱起了身子,双眼紧闭,两手抓紧我的身子,两条腿想要合并到一起,却反被我分得更开了,痛并快乐的纠缠令她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那是无言的呐喊,仿佛在大声高呼“我很舒服”,但是却喊不出口,只能默默地接受这爱的洗礼。
  
  我也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两手紧抓着她的两条白皙美腿,眼睛紧盯着她承受雨露的美态,还有那一动一动正在绞合的肉穴,上面缩紧的耻骨紧紧勒住鸡巴根部,似乎要把精囊袋里的全部精液都榨干,而我的卵袋还在抽搐着,正在把汩汩的精液注射进去,我仿佛听到了子宫被热热的精液喷射时的水柱声,以及小穴深处一吸一吸的战栗声。
  
  我和妈妈就这样像定格了一般保持一个造型不变,共同经历着升天般的快感,待到潮水渐渐回落,我才放下她的双脚,低下身伏在她微汗流淌的身上,两个人脖颈相交地相拥在一起,一同喘息着,身体由剧烈的痉挛变为轻微的颤抖,彼此都贪恋地在对方的肉体中感受无穷的爱意。
  
  我趴在她软绵绵的胴体上,刚射完的肉棒还在蜜穴里一抖一抖的,每抖一下,她就跟着颤一下,能明显地感到她汗湿的娇躯紧贴着我强壮的身体,似乎还在处于高潮之中,这时候的她全没了女强人的严厉干练,显得那样的柔弱无助,我抬起头吻向她粉润的薄唇,她试图躲了一下,但是没躲开,被我强行捕捉住了软唇,母子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口舌交缠在了一起。
  
  过了好久我才吐出她的舌头,她面色红润地低声说:“你就不能轻一点吗,咬得我好疼。”
  
  “您的舌头真香,我想起了一道名菜:椒盐猪舌头。”
  
  “你才是猪。”
  
  “还有一道新菜叫红烧美女舌,也蛮不错的。”
  
  “呸,你才是蛇。”
  
  “妈妈,这次我的戳子盖得不错吧?我的印章插进去是不是很舒服?”
  
  “也不知你哪来那么大的劲头,就跟不知道累似的。”
  
  “我这是为了在您身体里打下一个爱的烙印,让您永远记得我。”
  
  她斜了我一眼说:“可你让我做一字马的时间太长了,我的腿都快不听使唤了。”
  
  “对不起,光顾着开心了,”我抱歉地说,“要不这样,待会儿您把我的腿也掰成一字马,然后也骑在我身上做爱,成吗?”
  
  妈妈看看我,小声嘀咕道:“不就是过夫妻生活嘛,用得着搞那么多花样吗?”
  
  我马上回应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阴阳调和是最有深度的一门科学,和咱们的生活是息息相关的。”
  
  “胡扯,哪有那么夸张。”
  
  “好,我问您一句,您承不承认跟我在一起更快乐了?”
  
  “我当然很快乐……但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性生活是夫妻感情的润滑剂,使用得当可以使家庭关系更融洽。”
  
  她不想跟我讨论这个话题,转而指着床上说:“看,你又把大床弄得像水洗一样。”我一瞧,大床果然凌乱不堪,床单上也留下了一大片湿湿的痕迹。
  
  “别担心,我马上收拾一下。”我赶快又去换床单,随后两个人分别去洗澡。
  
  待我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她又把床头灯调得比较昏暗,静静地等我钻进被子搂着她。
  
  我摩挲着她光洁的肌肤说:“您还想再做一次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用肩膀顶了一下我:“我知道你体力好,不过今天就到这儿吧,弄得太久会乏的。”
  
  “我的小弟弟又硬了。”我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鸡巴上,她顺着我的手劲缓缓撸了几下,我立刻发出了一声惬意的呻吟。
  
  “不要乱叫。”她警告说。
  
  “您的手好温暖,第一下摸上的时候太爽了,根本忍不住。”
  
  “那也要小点声。”
  
  妈妈又套弄了一阵后,忽然把手撤开了,本帅哥正处于飘飘欲仙之中,快感突然戛然而止,让我禁不住一愣:“为什么停止了?”
  
  “你还要射出来啊?”
  
  “当然了,每次不都是这样吗?”
  
  “已经连着做两天了,留点精华吧,不要一下子都透支了。”
  
  “我没问题的,再战个三五场都可以。”
  
  “我知道你一晚上可以射十次,还是悠着点吧,别把身子掏空了。”
  
  “好吧,听您的,现在躺下来休息,明天晚上再接着做,成吗?”
  
  她叹息了一下说:“你真是条喂不饱的小奶狗。”
  
  “还不是因为前几天憋的太久了?下回您别再吊我的胃口了,您的手段太高明,很轻松地就把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感叹说。
  
  “你胡说什么,我想的都是工作的事,哪有工夫吊你的胃口?”
  
  “您什么招数都不用施展,只要不许我上床就算拿住我了。”
  
  “你把我想得太小气了。”
  
  “好吧,我不说了,是我想多了。老佛爷,您今天喷了那么多水,需不需要补充一下水分?”
  
  “我已经喝过了。”
  
  “您今天的喷水量真是惊人,比上次喷的还多,怪不得书上说女人是水做的,您的身体里除了温泉之外,肯定还藏着一个水库。”
  
  妈妈听到这儿又皱起了眉头:“我还没说你呢,每次在床上都那么能折腾,我已经被你弄得尿了好几次床了,你给我留点脸面吧,行不行,凌公子?凌少爷?”
  
  “好的,主母大人。”
  
  “今天真是太疯狂了,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她幽幽叹了一声,呵气如兰,显得柔情缱绻。
  
  “是呀,今天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情人节,简直跟做梦一样,估计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我赞同地说。
  
  “你怎么还敢有下一回?我现在想起来都后怕,咱俩穿情侣装,吃情侣餐,拍情侣照,你抱着我逛街,还去参加酒吧主办的‘情侣对对碰’活动,简直太恐怖了。”她显得有点担心。
  
  “不光是那些,咱们还被一对小情侣带的人追赶,上演了一出情侣大逃亡,最后在床上共度情侣水花节,连续弄湿了两条床单,实在太刺激了。”我补充说。
  
  妈妈的脸上飞过一抹羞红,微微闭上一双秀目:“跟你在一起我真是越来越没有底线了,你以后帮帮忙,少玩这些新花样吧。”
  
  “好嘞,从明天起,做一个有底线的人,养孩子、陪老婆,周游世界,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希望你言行如一吧。”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晚安,妈妈。”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把她搂得更紧密了。

  看来还是年轻人精力充沛,我折腾了一天依然未见疲态,妈妈却真的累了,很快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我先起床,等她梳洗完毕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在桌上了,她慢慢坐下来对我说:“果然十年如一日,起得最早,饭也做得最快。”
  
  “那当然了,我喜欢干家务,喜欢跟老婆孩子在一起。”
  
  “说到孩子我都有点想他们了。”
  
  “今晚跟他们视频聊天怎么样?”
  
  “我的两个秘书在旁边,可能不太方便。”
  
  “让她们出去待一会。”
  
  “也行,但是你不能露面。”她警觉地说。
  
  “好吧,我继续做隐身的男人。”我有点不开心。
  
  吃完饭以后,妈妈对我说:“今晚把行李都搬到我的房间来吧。”
  
  “行李就别动了,我那边还有点儿事。”
  
  她瞪着我说:“酒店里都没几个人了,你还想通过爬阳台去刺探军情吗?”
  
  “我想站好最后一班岗。”我终究是不太甘心。
  
  “也就是说,你还不肯搬过来是吗?”
  
  “我这不是每天都来吗?”
  
“那可不一样,我的意思是完完全全住在一起,东西也都放在一起。”

  “求求您了,再给我一点时间,也许就要有突破了,再说这也是为了公司。”我恳求道。
  
  “你还要去见那两位女总裁吗?”她敏感地问道。
  
  “当然不会了,昨天都已经说好不见她们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以后和别人谈判的时候一定要用手机录音。”
  
  “知道了,郑总。”
  
  随后我们又来到会议室,令人意外的是,会场里竟然座无虚席,我纳闷地说:“参会的老总不是差不多都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呢?”
  
  “重要的领导和大咖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乡镇级和小作坊企业的代表,他们前几天没有机会进来,现在大会没人了,就把他们放进来充数。”妈妈对这一切已经司空见惯了。
  
  “怪不得呢,那咱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大会主席这次帮了我不少忙,她让我留下来帮忙撑撑场面,我不好拒绝她。”
  
  “那也行,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咱们就跟着混日子吧。”
  
  大会开始后,我本来想打一会儿盹,但是身边两位来宾完全展现出了企业家的风采,左边那位一直在抠脚,有时还抠鼻子,右边那位则像个气泵船一样一直在放屁,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实在坚持不住,终于躲到会场外面去了。
  
  下午的茶话会也跟上午的情况差不多,这些初来乍到的嘉宾在会上雄辩滔滔,不时发出惊人之语,就差给他们一个支点来撬动地球了,我跟妈妈说:“真要跟这些人合作吗?”
  
  她不置可否地说:“别说话,安安静静地开会吧。”
  
  我又坚持坐了一会,眼看就要睡着了,忽然闻到一股臭味,以为谁又把鞋脱下来了,顺着味儿一找,乖乖,一位大姐居然拿出一大块榴莲吃了起来,她可能是把这里当成自个儿家了,这也太肆无忌惮了。我终于忍受不住,起身悄悄退了出来。
  
  随后的时间我都待在会议室外面,只有妈妈还坚持坐在里面,我真佩服她的忍耐力。因为有了她的严重警告,我没敢去六楼参加那个小型的招标会,但是通过手机偷偷关注了一下,招标会挺热闹的,好像成交了几个大项目的合作,只可惜已与我无关了。梅总和兰总事后又偷偷联系了我几次,都被我婉拒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我兴致索然地跟妈妈参加那些大话连篇的会议,无聊的时候就在会场外散散步,顺便给大家发一发名片,希望能碰到一个愿意上钩的,但也是白忙一场。
  
  连续数日扑空后,参加会议的人越来越少,连很多企业家都撤退了,我沮丧地对妈妈说:“人都走光了,再谈就只能跟这里的保安、厨子或服务员谈,或者去门口的美食一条街里找商机了。”
  
  她似乎也想开了,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不用着急,不用强求,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到了晚上,妈妈准时跟孩子们视频聊天,我只能躲到一边去。虽然她的秘书被支开了,只有保姆在附近,我也不敢露面。孩子们隔一会就问“爸爸去哪儿了”,妈妈敷衍说“去工作了”,他们就噘起嘴说“想爸爸了”,妈妈不免有点妒忌,事后问我怎么收买的孩子,我说您总教训他们,我却一直在保护孩子,还经常跟他们一起玩,他们当然喜欢我了。
  
  她不满地说:“你这样是宠溺孩子,会把他们惯坏的。”
  
  “妈妈,教育孩子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不由分说地批评他们,要先跟他们交朋友,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然后再一点一点渗透大人的想法。”
  
  她淡淡道:“你是不是也经常用这招泡女人?”
  
  我掩饰地说:“您又跑题了,我觉得跟孩子相处不能简单粗暴,最好处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这时就会发现大人的很多想法都是错误和想当然的。”
  
  她上下打量着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从事幼儿教育的潜质呢?”
  
  说到这个话题我就兴奋了:“嗐,您不知道为什么吧?因为我小时候就总挨家长收拾,所以我特了解孩子们面对欺压时的那种心情……”话说了一半我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个“家长”就坐在面前,而且已经把眼睛瞪起来了,赶紧用好话找补说:“但是每个家长也都不容易,所以一定要体会她们的良苦用心,她们对孩子严厉也是因为爱他们,出发点都是好的。”说完以后偷眼瞧她,妈妈马上就要发作的表情已经有所缓和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这次回去以后,我想让孩子们去幼儿园适应一下。”
  
  “为什么?跟着我不是挺好吗?”
  
  “跟着你?算了吧,我怕你把他们带到沟里去。”
  
  “怎么了?您对我不放心?”
  
  “你别说了,反正不能让你一个人带孩子,早晚会带跑偏的。”
  
  我不情愿地嘟囔着说:“您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白白浪费我的大好才华了。”
  
  “你留着才华去开幼儿园吧,会有更多的小孩等着你去照顾。”
  
  看来我对孩子们的教育方式引起了妈妈的注意,早知这样我就不自我炫耀了,这回可倒好,她反而要把孩子们送去幼儿园了。
  
  没等我从失望情绪中走出来,梅总和兰总竟然又到房间找我了,这次我反应很快,提前把手机里的录音程序打开了,她们一进屋就告诉我,明天一大早就要坐飞机离开,问我是不是真心做项目,如果想合作的话,可以抛开妈妈跟她们单独谈,跳槽也可以,待遇会非常高。
  
  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跟我合作?”
  
  两位女老总这时竟然变得不爽快了,挺简单的一句话绕来绕去说了半天,听到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们之前只是对我有好感,但是我那天在会议室力斗两个女保镖的表现深深震动了她们,特别是穿着警服录口供的样子又酷又帅,彻底折服了两人,她们才下定决心要把我挖过去。
  
  听到这个原因后先是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穿制服的样子也会吸引两位久经沙场的女总裁,继而觉得有点荒唐,感觉她们说的话不像是真的,多半是在捧着我说,可信度不大,不过能得到赏识总是一件开心的事,且不论这种赏识的背后隐藏着什么动机。
  
  说来真是鬼使神差,我正跟她们俩谈着呢,妈妈竟然又推门进来了,我和两个老总再次闹了个张口结舌。
  
  这事儿不对呀,妈妈不会是在我的房间里安了窃听器了吧?不然怎么会一堵一个准儿?她好像真的和我心有灵犀,只要我的房间一出现异性就会吸引她的到来,简直太神奇了。
  
  母上大人既然降临了,我断不能再有暧昧的态度了,当下对梅总和兰总严正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就是一切都听公司的,自己不会再跟她们探讨合作的事宜了。她们俩一看到妈妈来了就知道没戏了,也没做过多的纠缠,很爽快地就告辞了。
  
  送走二位总裁后,妈妈也没有教训我,只是冷静地说道:“你现在马上收拾行李,搬到我那里去,这个房间明天就退了。”
  
  “您看能不能容我再缓两天?我觉得就快有机会了。”我恳求道。
  
  “你还想要什么机会?伺候老女人的机会吗?”
  
  “您要相信我,我们什么也没干,才刚刚聊了一会。”

  “你不是说不跟她们谈合作了吗?”
  
  “今天也没谈合作,只是她们明天要走,跟我辞行来了,我总不能把人家撵出去吧。”
  
  “辞行需要背着我吗?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这也是刚刚发生的事情,来不及告诉您。”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都不算数了。”
  
  幸亏我早有准备,掏出手机说:“您看我都录了音了,一会听一下就知道了。”
  
  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我的手机,然后又看着我:“你说什么都不肯搬过去是吗?”
  
  “郑总——”我再次拉长了音央求道。
  
  “行了,别说了。”她把手一摆,转身风风火火地向门外走去。
  
  “等一下,您先别走,容我解释一下。”我看她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急忙跟了出去。
  
  刚来到门口,她猛地回身用手指着我:“不许跟着我,听到了吗?”
  
  看着那美丽的“灵犀一指”,以及她脸上浮现的怒意,我被那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一时不敢再往前迈进一步了。
  
  妈妈气呼呼地走了以后,我怅然地回到房间里呆坐着,感觉脑子里有点乱。过了一会,我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她很快就挂断了,估计还在气头上。我心说坏了,这一气不知要过几天才好,自己可有得忙了。
  
  正当我打算去房间找她的时候,门忽然被敲响了,我心想该不会是梅总和兰总又回来了吧,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妈妈,她手里拎着拉杆箱,正一脸风轻云淡地站在门口。
  
  “您、您怎么又回来了?”我结结巴巴地说。
  
  “你不是不肯搬过去吗?现在我搬过来了,你满意了吗?”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我又惊又喜,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什么我?还不赶快让我进去?”她一把推开我,拖着箱子就进了房间。

  22.10

  妈妈搬过来以后,很快把她的那个房间退了,我心里挺高兴的,但是没表现出来,其实我早想让她搬来同住,但是没敢提这事儿。自来都是儿子听妈妈的话,哪有妈妈这样顺从儿子的?
  
  虽然她是主动搬过来,理由还是挺充分的,说是怕我被坏人骗了,我说我可是警察,她说那可不一定,坏人的手段是意想不到的。
  
  又过了几天,我连爬阳台都懒得去了,因为大多数房间都是空的,而且我的行为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已经有人向酒店前台投诉了,说经常看到飞贼在外面出没,我只好收敛了一些,虽说我是警察,可也不能太肆无忌惮了。
  
  梅总和兰总走了之后,再没人联系我了,我除了参加大会组织的活动之外,只能去逛街买些送人的礼物。实在无聊的时候,我对妈妈建议说不如咱们也早点回去吧,她回复的那一句永远是“别着急,再等一等”。我心想还等什么,再等下去大会就只剩下我们娘俩儿了,好家伙,这次出差比度蜜月的时间都长了。
  
  不过有一点挺奇怪,戴娇娇居然还没走,也不知她在等什么。她没再找我的麻烦,见面以后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有一天我刚从外面回来,意外地在酒店的走廊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姜爷爷。我吃惊地问他:“您怎么还没走?欠的账不是都已经追回来了吗?”
  
  “还有点别的事,等办完了我们就走。”
  
  “还有人欠你们账吗?”
  
  “没有了。”
  
  “那就赶紧回去吧,您儿子的公司还在等着呢,再说这里的房间挺贵的。”
  
  “小凌,我想找你有点事。”他忽然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
  
  “什么事?”我有些纳闷。
  
  “到我的房间去谈一下行吗?”
  
  “行,没问题。”
  
  到了姜爷爷的房间才发现里面还有四个人,穿得很正式,像是公司的高管,我意识到可能有什么事,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姜爷爷没有多客套,他介绍了一下那四个人,竟然是他儿子公司的两位副总裁和两位部门经理。这些人找我来干什么?难道有什么案子要侦破吗?
  
  他见我有点不明就里,便开门见山地说:“小凌,你们公司是不是一直在找合作的项目?”
  
  我有点窘迫地说:“您都瞧出来了?确实是这样的。”
  
  “我儿子的公司有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
  
  “真的吗?什么项目?”我听了精神一振。
  
  他递过来一份计划书让我看,我翻开一瞧,登时眼睛一亮,您别说,这还真是个好项目,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楼盘,最令人惊喜的是,项目的地址竟然离我们住的城市不太远,虽然靠近郊区,但胜在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周围还有游乐园、动物园和垂钓园,交通设施和教育设施也很齐全,以后只要政府的政策扶持一下的话,还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放下计划书后我对一位副总裁说:“贵公司的项目确实很不错,但是……你们为什么要跟我们公司合作?”
  
  他坦率地回答说:“这次你帮我们解决了困扰多时的债务问题,我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你们公司的企业文化非常出色,跟我们公司的发展理念非常契合,所以想促成这次合作。”
  
  我觉得这个理由有点牵强,讨债只是一件小事情,何至于把这么好的商机留给我们?再说大会都快结束了,如此抢手的项目居然会留到现在,说出来谁会相信?这个项目一定是有什么硬伤,找了半天没人接盘,最后才轮到妈妈的公司了。
  
  于是我把计划书拿起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似乎看出了点门道,便试探性地问他:“这个项目的审批文件好像不太全,是不是缺什么手续?”
  
  副总裁这时才露出勉强的微笑:“小凌你的眼光真是很敏锐,我们的项目的确是遇到了一些小的障碍,否则也不会拖到现在。”
  
  “难道你觉得我们公司能解决这个障碍吗?”
  
  “你们也不一定非要解决这个障碍,只要跟我们合作就好了。”
  
  “您的意思是……”
  
  “现在你们缺的不就是一块金字招牌吗?”他又笑了一下。
  
  “您是让我们拉大旗作虎皮?”我有点明白了。
  
  “小凌,公司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存,然后才能谈发展,对不对?”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说的有些道理,只要谈下来这个大项目,甭管能不能如期完成,公司就算是有缓了,一时半会肯定不会被解散或收购了,我们的目的不也就达到了吗?
  
  这个意外之喜让我很是高兴了一会,心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眼看就要无路可走,突然又柳暗花明了,人生之中果然充满了惊喜和意外,实在是太刺激了。
  
  就在我欣喜若狂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两个部门经理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隐隐有窃喜之状,让我猛地意识到有点不对劲,自己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这个项目不会还有其它问题吧?以后要是解决不了那些障碍怎么办?就这样一直挂着吗?
  
  经过一番思忖后,我对那位副总裁说:“非常感谢你们公司提供的这次机会,我个人很看好这个项目,但是我不能做决定,请问现在可以向我的领导汇报吗?”
  
  “当然可以了。”
  
  得到我的消息后,妈妈马上离开会议室赶到这里,她的商业嗅觉比我还要灵敏,把项目书看了几遍后,又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得到的答复还算比较满意,对方的态度也比较诚恳,当场就拍板了:“好,再商讨一下细节就可以签约了。”
  
  没想到妈妈做起决定来比我还要果断,而且干净利落,决不拖泥带水,有些我觉得比较含糊或犹豫的协议,她连眼睛都不眨就签了,论起这种大事决断的魄力,我可比她差远了。
  
  协议签完后,我握着姜爷爷的手感激地说:“谢谢您这次想到了我,您传递的消息真是太及时了。”
  
  “小凌你别客气,上次你帮了我,这次我也帮帮你,人与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嘛。”
  
  “真没想到您儿子的公司会有这么好的项目,看来咱们俩很有缘啊。”
  
  “好了,看到你们的麻烦得到解决了,我也挺高兴的。”
  
  “您什么时候回家?”我关心地问道。
  
  “可能明天或后天就要回去了。”他显出很轻松的样子。
  
  “您的行李多不多?需不需要我送您去飞机场?”
  
  “不用了,我们这次来的人挺多的,有人帮我拿东西。小凌,很高兴见到你,咱们以后再见吧。”他也跟我握手话别。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高兴地对妈妈说:“没想到项目的事就这样解决了,看来还是好人有好报。”
  
  “你觉得他们是好人吗?”她平淡如水地问我。
  
  “当然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特别是姜爷爷,因为我帮他了的忙,他就想办法给两家公司之间牵线搭桥,看来人还是应该积德行善,多做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得到回报。上次罗大妈不也是这样吗,因为咱们帮过她的忙,遇到危险的时候她就来帮咱们了。”
  
  “事情未必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喜悦的表情。
  
  “怎么了?”我察觉到她话里有话。
  
  “这份协议里有好几个漏洞,他们最后也没指出来。”
  
  “那些不是在细则里修改了吗?”
  
  “还有几个问题没有修改,他们刻意回避了。”
  
  “哎呀,那您刚才为什么不指出来?”我有点着急了。
  
  她悠闲地说:“我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您也太托大了吧?协议都签完了,白纸黑字是有法律效力的,这不等于埋下隐患了吗?”
  
  “我看你正在兴头上,就没拦着你。”
  
  “嗐,这个时候还顾什么面子,当然公事最重要了,快,趁他们还在,赶紧去找他们修改漏洞。”
  
  “不用去了。”
  
  “为什么?”
  
  “他们这个时候肯定走了,说不定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怎么可能呢。”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侧着头也看着我:“怎么就不可能呢?”
  
  我有点不太相信,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得到的消息让人心凉了半截,姜爷爷果然和那几位高管退房了。我愣了一会急忙对妈妈说:“我马上就联系公安局的机场分局,看看能不能截住他们。”
  
  “万一他们没去飞机场呢?”
  
  我又愣了一下:“那也要赶紧采取对策呀,总不能坐在这儿干耗吧?”
  
  “他们要是有心使诈的话,你就是想尽办法也很难追上他们的。”
  
  “这不等于白白吃亏了吗?”
  
  “你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她斜眼瞧着我。
  
  “唉,您就别讽刺我了,我现在头都大了。”我苦着脸说。
  
  “你还说自己是警察,没人敢骗你,是不是?”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笨蛋,我简直就是白当警察了。”
  
  “嗯,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你,你毕竟没做过这种楼盘的项目,不了解内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您怎么发现有问题的?”
  
  “第一,协议本身就有漏洞;第二,他们的眼神不对劲;第三,咱们初步达成协议后,我看到他们在查航班信息了。”
  
  “您的眼睛是X光机吧?怎么看得那么清楚?”
  
  “心怀鬼胎的人终究会露出马脚的,你没看到我一直在盯着他们吗?”
  
  “当时为什么不拆穿他们?给我点提示也行啊。”我着急地说。
  
  “如果我给你暗示,他们不就看出来了吗?那样就不好把戏演下去了。”她淡淡地说。
  
  “您还真是冷静,好了,现在戏已经演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等着演员出来谢幕啊。”
  
  “演员在哪儿呢?只有咱俩坐在这儿。”
  
  “说了半天有点渴了,你去给我倒杯水。”她悠然地说。
  
  “天呐,您怎么还有工夫喝水呢?赶紧想辙啊,别在这儿闲聊了,再等一会儿飞机就要起飞了。”我被她稳如泰山的样子急得直蹦。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先把水端过来。”
  
  “唉,我真是服了您了,简直太稳了。”我用百米冲刺般的速度把水接好端了过来,她接过去慢悠悠地喝了两口,表情古怪地看着我:“看来你对我的事还是挺上心的。”
  
  “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品上茶了?快点拿个主意吧。”
  
  “我怎么成了你的姑奶奶了?”
  
  “只要能想出办法,叫您祖宗都成啊。”
  
  “好吧,咱们坐下来喝点水,说不定一会儿会有贵客来访呢。”她不紧不慢地说。
  
  看她不慌不忙的样子,我心想难不成妈妈预先想好了应对之策?否则怎么会如此轻松?只好也跟着坐了下来。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房间的门果然被敲响了,我没精打采地过去一看,敲门的竟然是之前退房的姜爷爷等人。嘿嘿,母上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一切都被她说中了,居然真的有人来访,而且就是刚才想逃跑的那几位。
  
  这回我可不客气了,脸上一点儿笑纹儿都没有:“你们来了?跟我进来吧。”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房间里。
  
  妈妈微笑地看着这些人,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我用眼睛直直地看着姜爷爷,想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他微微把身子侧了一下,避开了我兴师问罪的眼神。我想了一下,转身站在离出口比较近的位置,后背就对着房门,防止他们一会儿夺路而逃。
  
  那位之前讲话颇多的副总裁把签好的协议放在桌子上,满脸不悦地对她说:“郑总,这么干不太好吧?”
  
  “怎么了?”妈妈早有准备地看着他。
  
  “您提供的信息和资料都是不准确的,这就是贵公司体现出的诚意吗?”
  
  “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有的公司缺乏诚意在先,您觉得呢?”
  
  “您是什么意思?”他显得有些准备不足,神情略微有些慌张。
  
  妈妈转头看向姜爷爷:“姜总,您帮忙解释一下吧。”
  
  姜爷爷怔了一下,随即露出狡黠的微笑:“你是怎么知道的?”
  
  “姜总这样的大神虽然常年退居幕后,身上的气质却是隐藏不住的,今天的场面您是策划者呢,还是旁观者?”
  
  姜爷爷知道藏不住了,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挺直了腰板,马上流露出一种君临天下的气质,和之前那个唯唯诺诺一心讨账的老大爷形象完全不同了,我这时也看傻了眼,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他儿子公司的总裁,自己居然被骗了这么久,还傻乎乎地帮他去讨债,真是蠢到家了。
  
  姜总稳步走到妈妈对面坐下,气定神闲地说道:“郑总果然好眼力,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谈?”
  
  妈妈指着桌上的协议说:“这份协议怎么办?”
  
  “作废了,咱们重新谈,如何?”
  
  “可以。”
  
  这次重启谈判,双方都知道遇上了劲敌,彼此不再客套,也不再暗设圈套,都拿出了压箱底儿的东西。姜总很明显知道我们的公司陷入了困境,但是他们的日子似乎也不好过,否则也不会请他这个退居二线的老人出山,经过整整一天唇枪舌剑的争论,双方也没有达成一致,原因就在于他们公司不想让我们平等参与到这个项目中,或者说他们不想跟我们共担风险,而是想完全抽身出来。
  
  妈妈当然是想把风险降到最低,因为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解决项目中的隐患,倘若久拖不决的话,这可就是个烂尾工程,到时别说挽救公司,可能就要变成害公司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大家都已经很困乏了,姜总提议明天继续谈,妈妈同意了。
  
  他们走了以后,我担心地问妈妈:“能谈成吗?”
  
  她疲惫地舒展了一下玉臂说:“情况还不明朗,双方都不肯退让,但又不想错失机会。”
  
  “那个姜总老奸巨猾,只占便宜不吃亏,能谈得过他吗?”
  
  妈妈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觉得我和他都像烤炉上的地瓜,就快要烤熟了。”
  
  “您觉得还有机会是吗?”
  
  “机会一直都有,就看能不能抓住了。”
  
  “妈妈,我觉得房地产项目还是要少碰,最近的政策很微妙,万一中间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咱们就得从舅舅家赔到姥姥家了。”
  
  “做生意哪有不担风险的?这个项目虽然有隐患,但是前景也很光明,眼下正是个机会,姜总他们遇到了难处,否则也不会给咱们可乘之机的。”
  
  “我刚才观察了,他几乎寸步不让,口风强硬得很,咱们的难度很大啊。”
  
  “他确实很有经验,不过我也不是菜鸟,嗯,这个烤炉的温度一定要把握好,千万不能把地瓜烤糊了。”
  
  “可是他已经骗了咱们一次,会不会再骗第二次?”
  
  “我认为不会了,当然了,还是要小心为上,防止他耍新的花招。”她一边说,一边活动着自己有几分僵化的颈椎。
  
  我见妈妈的表情不太巴适,索性上前把她抱了起来,这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吓得她花容失色:“你要干什么?”
  
  “您听我的就是了。”我将她抱到床上轻轻放下,然后去脱她的外衣。
  
  “你不会又想做那种事吧?”妈妈手脚忙乱地跟我推挡着,却无法阻止我把她脱得只剩下了紫色蕾丝文胸和粉色冰丝内裤。
  
  “您想到哪里了?我看您忙了一天太累了,准备给您做个全身按摩。”
  
  “哦,原来是这样,那还挺好的,我以为你又想吟诗了呢。”
  
  “您可把我想歪了,现在是什么时候,都已经火上房了,难道我还满脑子黄色?那不是成了大淫虫了吗?”我一脸正气地说道。
  
  “抱歉,凌公子,我忘了你是个顾全大局的人。”
  
  随后我就露出了一脸坏笑:“当然了,如果您想要吟诗的话,我也可以随时奉陪,吟几首都行,通宵也没问题。”
  
  “刚夸完你就现了原形了?”
  
  “嗨,妈妈,您能说句实话吗,是不是很喜欢吟诗的感觉?”
  
  “别说这个了,谈正事吧。”
  
  “好哩,说正事,”我一边给她捏肩膀一边说,“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姜爷爷的真实身份的?”
  
  “从他找你帮忙要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身边一直跟着几个保护他的人,很明显他的身份很尊贵,一看就不对劲,我就找人悄悄查了一下,果然证实了我的判断。”
  
  “他的确是只老狐狸,一直在隐藏自己,伺机而动,我算是白穿警服了,这么久都没发现他的狐狸尾巴。”
  
  “警察又怎么样?还不是照样骗你?”
  
  我略带沮丧地说:“我真是太笨了,连披上画皮的妖怪都看不出来,真给警察丢脸。”
  
  “以后还吹自己是神勇干探吗?”妈妈笑着问道。
  
  “不吹了。”
  
  “其实第一次见到他来酒店要账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么重要的会议怎么会让人三番五次地来讨债?大会的组织者是不是太疏忽了?酒店的管理是不是太失职了?”
  
  “嗯,您说得有道理。”
  
  “他的行为畅通无阻只能说明一件事,幕后已经有人帮他疏通好了,所以他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人物。”
  
  “唉,我怎么没想到,光惦记见义勇为、帮人要账了。”
  
  “他已经退休十多年了,这次公司出了大问题才重出江湖,这个项目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但是项目有问题,他怕被人骗,所以就不惜降低身份,打着要账的幌子来寻找合作伙伴,以为没人认得他,哼哼,算盘打得挺如意,可惜参会的都是人精,谁会轻易上当?”
  
  “您的意思是,他们这段时间也接触了不少公司,但都没人愿意接手这个做了一半的楼盘项目?”我按摩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止。
  
  妈妈舒服地趴在床上说:“嗯,别人也都不傻,平白无故地蹚这个浑水干嘛?项目虽然很诱人,但是硬伤太大,万一是一艘正在下沉的船怎么办?”
  
  “所以他们最后没得选择了,只好来找咱们?”
  
  “对,因为咱们跟他们一样,都在寻找救命稻草,只不过咱们在明面儿上,他们在暗处,我猜姜总一定在悄悄关注咱们,他让你去帮忙讨债只是为了打掩护。”
  
  我感叹地说:“是的,其实他们讨债的账目并不多,而且戴娇娇并不是主要的债权人,看来姜总只想找个牺牲品,戴娇娇也够倒霉的了。”
  
  “你信不信,他们也是找了一圈了,实在找不到人了,最后才找的咱们。但凡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他们也不会找咱们。”
  
  “对,因为咱们也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不符合他们金蝉脱壳的要求。”
  
  “你说得对,他们就是想把危机完全转嫁,因此我今天提了很多平等合作的方案,他们都不同意。”妈妈点头说,
  
  “怪不得今天的第一次谈判那么顺利,原来姜总早就想好了欺骗咱们,所以签完协议以后马上就开溜了。”我恍然大悟地说。
  
  “没错儿,就是这个理儿。”
  
  我接着说:“可惜他有张良计,您有过墙梯,您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出,所以预先准备了错误的资料和信息,就等着他们来上钩,对吧?”
  
  “嗯,基本上是这样的。”
  
  “我本想着姜爷爷会跟我讲些交情,想不到只是一场生意而已,嗬嗬,我真是太天真了,还以为能拯救世界,其实只是个笑柄。”我自嘲地说。
  
  “商场上只有利益,没有人情,你的缺点就是有的时候太心软。”妈妈说了一句大实话。
  
  “您为什么不提前跟我沟通一下呢?弄得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我怕你露馅,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我是您最亲的人啊。”
  
  “你卧底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即使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能泄密。”
  
  “好吧,您做得对。”
  
  “我知道你有意见,直接说出来吧。”
  
  “不,没有意见,您今天干得挺漂亮的,非常沉稳、老练,简直是女中卧龙,算无遗策,我是拍马也追不上您了。”
  
  “怎么想起来夸我了?”
  
  “嘿嘿,实话实说而已。”
  
  “是真心话吗?”妈妈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当然是真的。”我殷勤地给她做着全身按摩。
  
  “嗯,不乱发脾气,这也是你的优点。”
  
  “我发现您太棒了,真是现象级女强人,跟您相比我就是个笨蛋,简直蠢得冒泡,有时我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您。”我的情绪有点低落。
  
  “不,你一点都不笨,你的警察工作就干得很好。”她轻轻地摸了一下我的脸。
  
  “您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见我还沉浸在沮丧的情绪中,就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说:“小东,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爸爸结婚吗?”
  
  “我知道,因为爸爸会做饭,当初你们上大学时正好租的是隔壁房间,是借盐认识的,后来您就总去他那里蹭饭。”
  
  “不,不光是因为这个,主要是我觉得你爸爸的性格比较厚道、稳重,跟我是互补的,你要知道,两个人如果想要结婚成家,性格决不能太相似,否则看见自己的另一半就等于照镜子,会天天吵架的。”
  
  “可你们最后还是分开了。”
  
  妈妈斜乜着我说:“我们为什么分开,这个原因要问你。”
  
  我吐了一下舌头:“您离婚以后有没有后悔?”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当然有了,毕竟是多年的夫妻,如果他再求我几回……唉,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
  
  “那您现在呢?还后悔吗?”
  
  “明知故问,我都已经跟你在一起了,还后什么悔?”
  
  “按照您的择偶标准,我跟您的性格也是互补的吗?”
  
  “肯定是互补的了,你冲动,我冷静;你脸皮厚,我脸皮薄;你好色,我正派……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我是你的妈妈,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包容你,这是一般夫妻做不到的。”
  
  “我想起来了,那次在办公室做爱的时候我也说过,咱俩的性格确实挺互补的。”
  
  “对啊,所以你不用担心了,咱们的性格很适合在一起生活,如果你跟我一样成为一个强势的霸道总裁,跟我一样机敏果断、咄咄逼人,咱们可能就不会在一起了,所以说,男人还是笨一点好。”说完她还拍了拍我的脑袋。
  
  “您真这么想吗?实在太让人感动了,看来我笨得很有福气,竟然得到了女神的认可。”
  
  妈妈接着说道:“还有,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舒心,没有婚姻的枯燥期,你也顺着我,听我的话,我觉得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另一半了。你对孩子们也很好,是个住家好男人,只有一个缺点:花心,别的没什么了。”
  
  “谢谢您的赞美,这个评价简直太高了。”我终于高兴起来。
  
  “不过有一件事我肯定不会再做,就是离婚。”她坚定地说。
  
  “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急忙握住了她的手。
  
  “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是挺后怕的,之前没有跟你细说。”
  
  “什么事?”
  
  “怀孕的时候我一直很担心,害怕孩子们生出来以后有什么问题。”
  
  “我明白,因为咱们是……母子关系。”
  
  “那段时间我天天查近亲结婚的资料,按要求调理身体和做检查,还经常找人算命……我是不是有点太迷信了?”
  
  “噢,我明白了,怪不得您那么相信大胖,原来都是为了孩子,您真是用心良苦,科学和玄学的手段都用上了。”我感叹地说。
  
  “孩子们出生以后我就给他们做各项检查,他们非常健康,我实在太开心了,老天对我真是不薄,我觉得自己很幸福,以后就算遇到什么困难我也不在乎,因为你和孩子们就是我的天。”她情真意切地看着我。
  
  “妈妈,没想到您背负了这么多压力,真是太感动了,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我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知道就好。”
  
  “我那时还总纠缠您过性生活,一旦被拒绝了就情绪低落,可见我是个多么不成熟的人,只会贪恋肉体之欢,我真不是人,您骂我吧。”我自责地说。
  
  “我骂你干什么,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我早就习惯了。”
  
  “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给您磕个头吧。”
  
  “不用了。”
  
  “不行,我的心里太惭愧了,总得做点什么啊……要不,咱俩打个炮吧。”
  
  “去你的。”她轻轻踢了我一脚。
  
  经过一番细致的全身按摩,妈妈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别提多惬意了,我扶着她的藕臂说:“妈妈,感觉怎么样?需要再来一遍吗?”
  
  “不用了,真的很解乏,你的手法越来越好了。”她坐起来穿上了睡衣。
  
  “妈妈,你上次说大会主席帮了你不少忙,也包括今天这件事吗?”
  
  她会心地笑了笑:“你的感觉很正确,姜总的资料就是她帮我查的,她还提醒我哪些总裁迫切需要项目合作,前一段时间我想走,她告诉我还有机会,让我务必坚持到最后。”
  
  “怪不得开会的时候你们总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原来一直在商量这些事。”
  
  “那当然了,既然来参会,就必须对各位嘉宾有清楚的了解,否则不是瞎耽误工夫嘛。”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嗯,我以前帮过她的忙,所以关系比较好。”
  
  “妈妈,姜总的项目风险很大,还跟他谈下去吗?我担心咱们越陷越深,局面会变得更糟。”我对这个狡猾的“姜爷爷”还是不太放心。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怕什么?”她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有希望,因为两个公司都没有退路了,互相算计只会两败俱伤,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通过姜总这件事我也领悟到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要保持镇静,保持耐心,等机会来临的时候,记得再骗回去。”
  
  “别闹了,快点开始研究协议吧,明天还要接着谈判呢。”她坐在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好的,这次一定要做好准备工作,不能再被老小子骗了。”我信心百倍地坐到了她身边。
  
  就为了这份文件,我和妈妈整整熬了一个通宵,我负责查资料,她负责联系专家,我们把所有能出现的问题都想到了,写了一大堆文案和注意事项,我觉得自己几乎要成为半个房地产专家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们依旧没有困意,我对妈妈支持不住,就对她说:“要不您先睡一会儿吧,当心到了白天没有精神头儿谈判了。”
  
  她摇摇头:“不行,我根本睡不着,一躺下全是各种文件在眼前晃,还是先准备一下吧。”
  
  “也好,您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很亢奋,毫无倦意。”
  
  我跟妈妈洗漱完毕后,大约八点半的时候去了姜总的房间,因为今天是他们的主场。
  
  上午的谈判延续了昨天的局面,始终围绕双方的角色分配及项目细节展开,因为有几处隐患存在,双方又都想规避风险,所以始终不能达成一致。
  
  午休的时候我对妈妈说:“看这架势今天很难达成一致了,双方都是寸土必争,一点儿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她回应说:“姜总确实咬得很紧,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他不说散场我就不收工。”
  
  我嘀咕着说:“不是说他们公司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吗?看他底气那么足,一点儿都不像揭不开锅的样子,估计家里还有余粮,一时半会儿饿不着。”
  
  “也许他还有底牌。”
  
  “可是咱们都已经梭哈了,相当于打明牌了。哼,我就多余帮他去讨债,他现在倒有资本跟我叫号儿了。”我忿忿地说。
  
  妈妈谨慎地看着手里的文件说:“谈判就是这样锱铢必较的,什么都不争还不如去做慈善。”
  
  “我怎么感觉要谈崩呢?那个姜总太厉害了,一点儿破绽都不露,一点儿亏都不吃,照这个谈法,一个月都谈不成。”
  
  “小东你稍安勿躁,像姜总这么好的对手是很难遇见的,这也是个绝佳的学习机会,你要认真观察,仔细体会,这对你以后的工作也有很大的帮助。”她劝我说。
  
  “您觉得还有戏?”
  
  “我也不确定,但是我有信心。”
  
  随后她又接了七八个电话,都是我们之前咨询问题的回复来电,其中有一个特别重要,是妈妈在省委一位熟人的最新消息,这个电话至为重要,我感觉妈妈的眼睛一亮,仿佛得到了某种强力的支援。
  
  到了下午会谈重启的时候,双方试探性地交锋了几轮后,姜总突然提出一个新的方案,就是将该项目连同贷款一并转让给我们,自此之后他们公司就跟这个项目无关了。

  妈妈似乎有所准备,她经过深思后竟然表示同意了,这让我大吃一惊,脑子立刻陷入一片空白,有那么一瞬间竟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等我脑子恢复清醒后,马上感到一阵害怕,这不等于把千斤重担从别人身上卸下来扛在自己肩上吗?姜总那么大的公司都撑不住,我们就撑得住吗?万一解决不了项目里的漏洞,可就等于陷入泥沼了,以后还怎么脱身啊?妈妈的一世英名不是都毁了吗?
  
  趁着短暂休息的工夫,我把她拉到一边说:“您怎么这么快就决定了呢?太草率了,咱们公司从没接过这么大的项目,搞砸了怎么办?”
  
  她轻声对我说:“你先听我的吧,回头再跟你解释。再说这事儿还没成呢,价格还没谈。”
  
  看到妈妈的表情很镇定,我也就没说什么。随后她跟姜总就转让价格进行了一番紧张耗时的磋商,这是一轮更艰苦的拉锯战,因为涉及到了最根本的利益,双方都尽展所长,争论得十分激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妈妈在谈判桌上展现咄咄逼人的气质与舌战群雄的风采,即便姜总身经百战也无法在她那里占到什么便宜。
  
  经过长时间的谈判之后,最后的结果令我又惊又喜,我们居然以一个非常理想的价格获得了这个项目的转让权,优惠力度之大简直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心里想笑但又憋住不敢乐出声,瞬间就感觉云开雾散,终于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想不到我们又谈了整整一天,真是忙碌不觉时光短。签完初步合作协议意向书后,我们和姜总商定几天后再签正式的合同。
  
  回到房间后我和妈妈都疲惫得不得了,加上昨晚一宿没睡,精神上已经极度困乏,简单冲洗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22.11

  早上我很早就醒了,闭目养神了一会,听见耳边有翻纸的声音,转头一瞧,妈妈在我身边坐着,正拿着昨天签的协议若有所思。
  
  我揉了揉脸说:“您怎么比我起得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她没吱声,也没理会我,只是看着那几张纸发愣。
  
  我猜她可能遇到了什么疑问,急忙也坐了起来:“您怎么了?这协议有什么问题吗?”
  
  她还是不作声,眼睛却眨得很快,像是在计算什么。
  
  我这回也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过了好一阵,她才把头转向我:“你说什么?”
  
  我心想,合着自己说的话她根本没听见,于是又问道:“您是不是发现协议里又有新的漏洞了?”
  
  她摇摇头:“我又看了很多遍,没有漏洞。”
  
  “那您在想什么?好像很犯愁的样子,刚才跟您说话都没反应。”
  
  “我在想,咱们能不能拿得出足够的项目转让金。”
  
  “您说什么,钱不够了?”我本来还有点迷糊,一下子被她的话吓精神了。
  
  “本来按预算是够的,不过有两笔资金不知能否按期到账,之前我觉得肯定没问题,晚上睡到半夜的时候忽然觉得不踏实,总怕哪里会出岔子。”
  
  “如果不能按期到账呢?”
  
  “那就要想别的门路了。”
  
  我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那还等什么,快点去算账吧。”
  
  她被我唬了一跳:“你就不能沉稳点。”说完慢慢地从床上下来了。
  
  我们俩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摆开摊子计算手里的资金,把方方面面都算到了,果然还差那两笔走在路上的资金,妈妈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打电话,到了中午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准确消息,这两笔钱真的出了问题,不但到账时间不能确定,到账金额可能也要打折扣。
  
  这个消息便如当头一桶凉水浇下来,登时浇得我遍体冰凉,我两眼发直地呆了一会儿才对妈妈说:“依着您的经验,这种情况下资金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账?”
  
  “保守估计的话,最快也要两个月以后。”
  
  “那就来不及了,过几天就要跟姜总签约了,到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可怎么办啊?”
  
  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那就要赶紧想办法凑一凑了。”
  
  “还差多少钱?”
  
  “两个亿。”
  
  “什么,还差两个亿?”我忽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亿精虫我倒有,可以吗?”
  
  “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
  
  “这差得也太多了,到哪儿能变出来这么多钱啊?”
  
  “那也要想办法啊。”
  
  “要不咱毁约了吧,顶多赔给他们一些违约金。”我想打退堂鼓了。
  
  “那怎么行,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建功立业就指着它了,说什么也不能放弃。”她坚决反对。
  
  我在地上转了几圈后,走到妈妈面前说:“风险投资行不行?”
  
  她摇摇头:“不行。”
  
  “贷款呢?”
  
  她为难地说:“我已经申请过了,行长倒是同意了,但有一些附加条件,而且我还要……陪他们出去旅游……”
  
  “算了,这条路行不通,”我断然否认道,“那就是以身喂色狼,代价太大了。”
  
  “我也知道会这样,所以没答应。”
  
  过了几分钟,我又冒出一个主意:“要不我去联系一位有钱人,也许她能帮助我。”
  
  妈妈冷冷瞥了我一眼:“你说的是杜晶芸吧?”
  
  “嗯,是的,我去跟她借钱,以后多还一些利息还不行吗?”
  
  “滚,这种事你想不要想,你敢去找她借钱我就宰了你。”
  
  “或者换一种方式,让她入股这个项目呢?”
  
  她气得打了我一巴掌:“你这个蠢猪,咱俩为什么悄悄搞这个项目,不就是不想被她收购吗?你可倒好,自己送上门去了。”
  
  “啊呀,光想着筹钱,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对不起,您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我抱歉地说。
  
  “凌小东,我警告你,这个项目不许用她的一分钱,要是让我发现了可跟你没完。”
  
  “我记住了。”
  
  “你最好给我记得扎实点。”
  
  “妈妈,我还认识几位女总裁,要不再找她们想想办法?”
  
  “怎么你找的有钱人全是女的呢?”妈妈的丹凤眼又瞪起来了。
  
  “我倒是认识很多男人,但是借不到钱啊,您又不让我出卖菊花。”我嘀咕道。
  
  “你就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了,既然你不许我出去跑业务,你也不要在外面招蜂引蝶。”
  
  “好吧,您说怎么办?”
  
  “你那里能筹到多少钱?”
  
  “我哪里有钱啊?不是全上缴给您了吗?”
  
  “除了上缴的钱呢?”妈妈继续问道。
  
  “那就只剩下固定资产了,我可以把我的‘东一’公司的资产全抵押了,外加一些破桌椅、烂板凳。”我想了想说。
  
  “除了你的公司,还有什么?”
  
  “还有邮票、手办,以及杜晶芸给的那个大号的蓝钻戒指。戒指当然不能动了,其它的都可以。”
  
  “邮票和手办还是不要动了,你都攒了好久了。”
  
  “多谢母上大人网开一面,孩儿不胜感激。”
  
  “除了这些呢?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吗?”
  
  “没有了,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
  
  “你的包里不是还有钱吗?”
  
  “那才几千块,都是那天逛街时您交给我的。”
  
  “你自己就没有钱了吗?”她不太相信的看着我。
  
  “真的一点儿都没有了。”我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你的私房钱呢?”
  
  “只有几百块而已,都藏在家里的吊灯上了。”
  
  “就这些?”
  
  “除了这些就真没有了,我现在每天还靠您给零花钱呢,您瞧瞧,我的兜比脸都干净。”说完我把裤子里的兜翻出来给她看。
  
  妈妈看了看我说:“你不是还有个小金库吗?”
  
  “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小金库,上次都被您搜刮干净了。”
  
  “你用米开罗的名字开了个账户,对吧?钱都在他那里呢。”她一下子就把我拆穿了。
  
  “您怎么知道的?”我知道瞒不过去了。
  
  “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有有,我承认了还不行嘛。”
  
  “账户里有多少钱?”
  
  “回主子的话,说出来丢人,才二十万。”
  
  “转给我吧。”
  
  “额娘,您缺的是两个亿,我这二十万管用吗?”
  
  “现在不是管不管用的问题,而是你的认错态度不好,所以要全部没收。”
  
  “好哩,就依着您说的办。”我无可奈何地拿起手机开始操作。
  
  妈妈收到二十万后问我:“你还有别的钱吗?”
  
  我都快哭出来了:“您是要把我吃干榨净,一点儿钱也不给我留呀。”
  
  “快点交出来。”
  
  “您赢了,我办公室里还有现金两万,回去以后再给您成吗?”
  
  “两万?那算了,给你留着吧。”
  
  “谢谢主子的恩典,现在咱们还差一亿九千九百八十万,剩下的该怎么办呀?”
  
  她想了想说:“我把咱俩所有的钱和房子都投进去,再找人借一些,大概能凑一个亿。”
  
  我听了一哆嗦:“您不是开玩笑吧?把家产都押上去了?要是赔了怎么办?咱们到大街上去住啊?”
  
  “别害怕,高风险才有高回报嘛。”
  
  “就算您凑了一个亿,那还差九千九百八十万呀。”
  
  “你办公室不是还有两万吗?”
  
  “刚才不是说给我了吗?”
  
  “我想了想,你还是交出来比较好,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一块钱也很重要。”
  
  “好嘛,您可真会精打细算,成成成,回头我就让葛离花她们把钱存到卡里。”
  
  妈妈看了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你的那些名牌衣服和饰品还留着有用吗?要不也献出来吧?”
  
  我愁云惨淡地说:“好滴,全都献出去吧,以后我就围着一条床单去上班。”
  
  “这样也不够,你再想想办法吧。”
  
  “您不会让我光着腚在家里办公吧?”
  
  “我现在没开玩笑,说真的呢。”
  
  “唉,让我去筹钱,真是头疼。”我又开始在屋子里转圈。
  
  妈妈也不说话了,就看着我在那儿转磨磨。
  
  又转了十几圈后,我来到她面前站定了:“我出去打电话借钱行吗?”
  
  “为什么不在房间里打?”
  
  “我要给安诺、依依她们打,必然要说些哄她们的话,怕您听了不开心。”
  
  “好,你出去打吧。”她很难得地没有吃醋。
  
  我如获大赦地逃了出去,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先给依依打了个电话,她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妻子,没等我说完就表了态:“老公你放心,我马上就去筹钱。”
  
  我感动地说:“媳妇儿,你真好,不过涉及到房产抵押的事还是要和北北商量一下。”
  
  她说:“我明白了,你现在去联系她吧。”
  
  接下来应该联系北北或安诺了,但我却犹豫了起来,因为这个电话不知道该怎么打。我不太想跟安诺求助,她自己没什么钱,而且还欠了我六百万,现在跟她提钱就等于逼她还钱,那不是让她倾家荡产吗?这种事我无论如何都干不出来。可要是不告诉她真相的话,又怕她知道了以后掀起滔天巨浪,到时恐怕更难以收拾,唉,这可叫人头痛。
  
  我反复思量了半天后,还是先给北北拨了一个电话。
  
  她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秒接通了电话,我低声说道:“北北,是我,安诺不在你身边吧?”
  
  她顿了一下,随即“嗯”了一声。
  
  我接着说道:“我想借钱,可能会很多,你能帮我吗?”
  
  她又“嗯”了一声,回答得很痛快。
  
  我心里还纳闷呢,北北今天这是怎么了,变得如此惜字如金,要是放在往常早就大呼小叫,连珠炮似地发问了,我也没多想,继续对她说:“谢谢你,北北,这事儿先不要跟安诺说,我怕她会怪我。”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熟悉的叹息,随后听到了小魔女安诺的声音:“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登时吃了一惊,这才意识到接电话的是安诺,怪不得她刚才不说话,自己也是光想着筹钱的事,注意力不够集中,加上她平时就擅长模仿北北的声音,结果又一次搞错了。
  
  我尴尬地卡了会壳才说道:“诺诺,没想到是你,北北呢?”
  
  “姐姐她在卫生间。”
  
  “呣……刚才就是个误会,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
  
  “你想借钱,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偷偷给北北打电话?你是嫌我没北北有钱,还是跟我生分了?”她忽然提高了音调,连续发问道。
  
  “怎么会呢?你想多了,我是不愿意给你添麻烦。”我急忙安慰她。
  
  “咱俩不是说好了要共患难吗?怎么一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把我摘出去了?”
  
  “唉,这是借钱,又不是别的,现在人和人之间最难的事儿不就是借钱吗?要是结婚登记这样的好事儿我就叫上你了,对不对?”
  
  “不行,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是不是因为我欠了你六百万,你不好意思张口?”
  
  “诺诺,我绝对没有要账的意思,而且我以前也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六百万我不要了,以后你别再提这笔钱的事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叹了一口气:“对不起,刚才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这次我确实遇到困难了,想求你和北北帮个忙。”
  
  没等她回话,听筒里远远传来北北的声音:“安诺,你在跟谁通电话?是哥哥吗?”
  
  安诺转头对她说:“是的,他要跟咱们俩同时讲话。”
  
  “真的吗?太好了!”北北兴奋地叫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节奏很快的小碎步的声音,她跑得很急切,似乎还踢倒了一个凳子,安诺低声对她说:“你慢一点,拖鞋都甩到茶几上去了。”
  
  北北扑到手机前高兴地说:“神经病,你找我有什么事?是要回来了吗?”
  
  “还没那么快,嗯……我在这边遇到点困难,需要你和安诺的支援。”
  
  “什么支援?你说吧。”
  
  “我现在手头有点紧,想跟你们借些钱。”
  
  “没问题,你说吧,需要多少钱?”
  
  “唉,这次需要的钱比较多,大概还差七八千万。”我没说出具体需要的金额。
  
  两个女孩听说需要用这么多钱,半晌都没有言声儿,过了一会儿才听到安诺开口说:“你到那边干什么去了?不是参与赌博了吧?”
  
  “怎么可能呢,我是警察,哪儿能知法犯法。”随后,我把需要用钱的理由大概说了一遍,当然,涉及到商业机密的细节没有说出来。
  
  “看来是正事,”她回应道,“没想到资金缺口这么大,这次要想想办法了。”
  
  我先表明了态度:“安诺,我有言在先,我确实需要用钱,但是你千万不可以借高利贷,也不可以签卖身契,如果你去找那些大款或阔少帮忙,我马上就打飞的杀回来,宁肯穷死也不会用你的钱。”
  
  她沉默了一会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是哥哥,我愿意为了你献出一切……”
  
  我强势地说:“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但我不许你随便牺牲自己,我希望你好好地,况且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程度,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做力所能及的事,千万别犯傻。”
  
  “好,我听你的。”
  
  “还有,你千万不可以跟咱爸和你妈要钱或东西,也不可以动他们的房子。”
  
  “我知道。”  
  
  这时,许久没吱声的北北说话了:“哥哥,我马上就去抵押房产,如果钱还是不够的话,以前妈妈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里还有几个一直在联系我,我也可以跟他们借钱……”
  
  我急忙打断了她的话:“接下来就要说到你的事了,我对你也只有一个要求,只许动你自己的钱或资产,不许联系别的男人,要是你敢动什么歪念头,我也马上杀回来。”
  
  “哥哥……”她轻轻吐出两个字,试图跟我讨价还价。
  
  “北北,你不用说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爱不爱我?”
  
  “爱。”她毫不犹豫地说。
  
  “好,那你就要听我的,别做让我伤心的事,行吗?”
  
  “……行。”她犹豫了一下才说。
  
  我怕这两个妹子还想通过不正常的渠道弄钱,又严肃地叮嘱了一番:“安诺,北北,你俩听着,我现在确实遇到了难处,因为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我才开口向你们借钱,我知道这事儿挺为难的,你们完全可以不借给我,我一点儿怨言都没有,你们要是借给我了,我会万分感激,但是你们记住了,千万、千万、千万不要碰那些非法的借贷平台,也不要牺牲自己去换取利益,要是那样的话我就回去杀它个天翻地覆,我说到做到。”
  
  安诺说:“行了,别说得那么吓人了,我们答应你还不行嘛。”
  
  北北也说:“哥哥你放心吧,我有那么多房子,我把它们全都抵押了,保证不会做让你不开心的事。”
  
  “也不用全都抵押了,我什么时候还钱还不确定呢,别搞得你们生活质量下降太多。”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会掌握分寸的。”
  
  我放缓了语气,安慰她们说:“不过你俩放心,就算我的项目赔了,借的钱也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的。”
  
  “不还也行。”两个妹妹异口同声地说。  
  
  我吓了一跳:“那哪成啊,别开玩笑了。”
  
  安诺说:“不是开玩笑,我已经说过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有些语塞了:“诺诺……”
  
  北北也说道:“哥哥,我的一切也都是你的,就算妈妈反对我也不害怕。”
  
  我低声说:“快别说了,你想妈妈杀了我吗?”
  
  “好,我不说了。”
  
  最后我又补充道:“你们再跟依依商量一下,看看能凑多少钱,商量完了把结果告诉我。还有,做抵押的时候别被人骗了。”她俩也都应了。
  
  结束通话后,我有点不放心,又给依依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已和两个妹妹沟通过了,让她务必盯紧安诺和北北,切勿通过非正常的方式去弄钱。
  
  虽然一再嘱咐她们小心谨慎,我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总怕三个女孩一冲动干出点什么来,尤其安诺那个脾气,让她玩命都不会含糊的,我还真是有些担心。
  
  我一边焦躁不安地等待着,一边不住地责骂自己没本事,居然要向媳妇和两个妹妹借钱,实在太丢人了。
  
  就在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依依终于来信儿了,她说和两个妹妹计算过了,三个人准备抵押所有的房产,卖掉全部的股票,把商铺全都低价续租十年,估计大约能凑出八千万,问我够不够。
  
  我觉得还差一些,不过这时不能再给她们增加压力了,马上用很高兴的声音大声说:“哇,你们竟然筹到了那么多钱,真了不起啊。够了够了,你们实在太棒啦!”
  
  依依听了很开心:“好极了,那我们就开始操作了。”
  
  等她挂掉电话后我又开始犯愁了,虽说三个美女凑了八千万,但距离妈妈说的缺口还差一千九百多万,剩下的钱可到哪儿去淘换呢?
  
  我靠在树边把能想到的路子都想了一遍,却也凑不出这么多钱,讲真,要是一百九十万还好说,可将近两千万的巨款实在太多了,压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最让人为难的是,妈妈提前说了,所有的旁门左道都不让用,这几乎把我最擅长走的路都堵死了。
  
  就在我抓破脑袋想主意的时候,蓉阿姨打来了电话。
  
  接起她的电话我便知道有门了,因为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缺钱了为什么不找我?”
  
  我“嘻嘻”笑了一声:“妈,您都知道了?是不是依依说的?”
  
  “她说要跟我借钱,还不说为什么,我能不问一下吗?”
  
  “嗐,您这个宝贝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嘴有点快,到底把您给惊动了,真对不起。”
  
  “听说你要搞个大项目,是吗?”
  
  “是的。”
  
  “凌小东,你是不是干了什么非法的勾当?怎么会需要那么多钱?”
  
  “是这样的,您听我说。”我知道蓉阿姨作为警察的职业本能很敏感,不像小姑娘那样好糊弄,便把项目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她听了之后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听起来倒像是真的,但我还要跟你妈妈再确认一下。”
  
  “没问题,您尽可以去找她了解情况。”
  
  “你很着急用这笔钱,是吗?”
  
  “是的,这几天就要。”
  
  蓉阿姨停了一会才说:“我要是不主动打电话,你就不会跟我说这件事,是吗?”
  
  我连忙解释说:“妈,您也瞧见了,现在需要这么多钱,我挖空心思地到处找门道,已经愁得到处挠墙了,您又日理万机,怎么好意思给您添麻烦呢?”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钱呗?”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就是跟您太熟了才不想把您带到沟里去,万一这个项目有什么闪失,您的钱就要套在里面了。”
  
  “难道依依她们三个人的钱就不怕套在里面?”
  
  “她们还年轻,禁得起折腾,您的工作那么忙,给我们当当顾问就好了,涉及到钱的事儿还是谨慎一些吧。”
  
  “我怎么就不谨慎了?”
  
  “您现在是一个人,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总得留些积蓄吧?”
  
  “你在暗示我人老珠黄,需要这些钱来养老,是吗?”
  
  “我可没那么说,您现在美艳动人,精力充沛,一晚上参加七次运动都没问题,怎么会人老珠黄呢?”
  
  “凌小东,你说什么呢?什么七次运动?”她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
  
  “哦,我是说您上次一晚上揍了我七遍,能量依旧源源不断。”其实她和我都明白“七次运动”指的是什么,那是我们的第一次做爱。
  
  “别解释了,你就是对我不关心,遇到困难的时候只会想起那些丫头片子。”蓉阿姨的语气略带点委屈,我猜她本来想说的是“你就是心里没有我”,可能觉得太露骨了,临时换了词儿。
  
  “妈,我就是关心您才这么干的,要是有人说我把您的老本儿骗光了怎么办?我凌小东以前顶多被人说是‘骗色’,要是再加上一条‘骗财’,我可就真成了吃软饭的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我耐心地对她说。
  
  “你也承认自己是‘骗色’了?”
  
  “这是别人说的,其实我没那么花心。”
  
  “难道你真的是关心我,怕我把积蓄都搭进去?”
  
  “对呀,就是这样,万一您以后要认识一个帅哥,跟他谈婚论嫁,不正需要用钱吗?”
  
  “凌小东!你混蛋!你敢再说一遍吗?”蓉阿姨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显得愤怒以极。
  
  我被她吼得身子一震:“您怎么了?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我跟谁谈婚论嫁?你、你还想要配送嫁妆是吗?”她气得都有些结巴了。
  
  我自知失言,连忙补救道:“嗐,您绕住了,我说的那个帅哥不是别人,就是我呀,您不想嫁给我吗?”
  
  她瞬间就没词儿了,过了一会儿才悻悻地说:“又说疯话,我怎么会嫁给你?”
  
  为了熄灭她的怒火,我继续对她甜言蜜语:“妈,您和依依一起嫁给我不好吗?咱们亲上加亲,以后在一起过日子,你们娘俩儿每人给我生几个baby,咱们在一起共享天伦之乐,这不是神仙一样的生活吗?”
  
  我说完以后她居然不作声了,似乎陷入了我勾画的美好蓝图中,这个时候的沉默是最可怕的,她想得越久就越危险,说明她入戏太深了,这个麻烦可小不了,我连忙发声打断她的思路:“喂,您怎么不说话了?”
  
  “哦,刚才有点走神了,都怪你,尽讲些不着调的胡话,说得我都糊涂了。”
  
  “您觉得我的建议怎么样?”我笑着问道。
  
  “我觉得你就是一个疯子,满嘴跑火车,你该去医院检查一下了。”蓉阿姨恨恨地说道。
  
  “这怎么是疯话呢?您在海上的时候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混蛋,你说怎么嫁?”她居然当真了,没准儿私下里还谋划了几种方案,我甚至怀疑她进行了可行性调查。
  
  “只要依依同意了就好办……”
  
  “好办你个头,你要是再敢跟她离婚我就杀了你。”她凶狠地说道。
  
  “好吧,那就只能发展地下情了,您能接受未婚生子吗?”我继续胡说道。
  
  “你出的这都是什么鬼主意?”
  
  “您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要不咱俩生个龙凤胎吧。”
  
  “你自己去生吧。”
  
  “嗯……要是咱俩生了孩子,依依该管他叫什么呢?叫弟弟吗?那我不是成了依依的继父了吗?”我竟然开始设想未来的事了。
  
  “凌小东,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看你八成要抽风,你是不是不着急用钱了?”蓉阿姨见我越说越不靠谱,急忙把话题往回兜。
  
  “怎么不着急呢?急得都快冒烟了。”
  
  “哼,没看出你哪儿着急,还在这儿跟我胡诌八扯呢。”
  
  “对了,妈,您真的能助小婿一臂之力吗?”
  
  “听说依依她们凑了八千万,这些钱不够吗?”她被我挑逗了一番后,心情似乎变得好了许多。
  
  “不瞒您说,还真的不太够。”我也只能说实话了。
  
  “不对呀,依依说已经凑够了。”
  
  “我怕她上火,没跟她交实底儿。三个小姑娘已经尽力了,我横是不能把她们的骨髓也抽出来吧?那样太不地道了。”
  
  “还差多少?”
  
  “一千九百八十万。”
  
  蓉阿姨听到这个数字有点意外,踌躇了一下才说:“这么多钱啊?将近两千万呢。”
  
  “是啊,要不说愁人呐,我正在这儿转磨磨找门路呢。”
  
  “你等一下,我先给怡云打个电话。”
  
  “好滴,您忙着。”我知道她要跟妈妈确认一下我说的话。
  
  过了一阵,蓉阿姨又把电话打过来了:“我已经跟你妈妈聊过了,你说的项目和资金缺口都是真的,剩下的那些钱我帮你想办法吧。”
  
  “谢谢妈……不过您好像没那么多积蓄吧?”
  
  “那你就别管了。还有,依依和北北根本办不明白抵押贷款的事,就安诺还懂一点,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那三个丫头片子呢?”
  
  “我忘了这个茬儿了,应该给她们找个代办的中介公司。”
  
  “再说了,如果不找门路的话,银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放款吗?”
  
  “依着您说该怎么办?”
  
  “你也不用找中介了,我能找到熟人,就让我领着她们仨去办吧。”她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主动揽下了这个活。
  
  “对不起,妈,又给您添麻烦了。”
  
  “别在这儿假模假样地客气了,我也不光冲着你,我是实在不放心那三个小美女,她们哪儿经手过这么大金额的资产变动啊,别到时候受了坏人的骗。”
  
  “多谢岳母大人,有您监督着我就放心了。”
  
  “行了,别说客气话了,你等我的信儿吧。”
  
  “好的,您费心了。对了,千万别忘了写清楚每个人出了多少钱。”
  
  “这还用你交代吗?快去忙你的吧。”
  
  “等一下,”我急忙喊了一声,“如果我妈妈问起咱俩都聊什么了,您就说除了聊借钱的事之外,还说了一些公事,如果她要问公事的具体内容……”
  
  “行了,”蓉阿姨直接打断了我的话,“不用你教,我知道怎么说。”
  
  挂断电话后,终于感觉放松了一些,我脚步轻快地回到房间,看到妈妈正在笔记本电脑前打字,她听到我的脚步声后,头也没回地问道:“任务都完成了?”
  
  “已经完成一大半了,”我兴奋地说道,“就等着资金到账了。”
  
  “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呀,电话还要躲出去打?”
  
  “这不是要哄那几个妹妹吗,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劝得她们同意借钱了。”
  
  “你把这件事告诉沈蓉了?”她的声音很冷淡。
  
  “是啊,有她帮忙更放心,资金到账也能更快一些,不然依依她们真的搞不定贷款那些繁琐的程序。”我没敢说是蓉阿姨主动给我打的电话。
  
  “能凑齐一亿吗?”
  
  “应该差不多,蓉阿姨都已经出马了。”
  
  “你倒很信任她啊。说说吧,大家分别出了多少钱?”
  
  “依依、北北、安诺她们抵押了全部的身家,股票也都出手了,大概凑了八千万,剩下的蓉阿姨说她来补上。”
  
  “沈蓉能给你凑两千万?她有那么多钱吗?”
  
  “蓉阿姨说她有办法。”
  
  “哼,她还真关心你。”
  
  “妈妈,您的话里怎么带着醋味儿,她可是依依的妈妈,关心自己的女婿不正常吗?”
  
  “你也很关心她吧?你躲出去是不是就为了给她打电话?”妈妈讽刺地说。
  
  “是这样的,我和她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汇报,因为要遵守保密守则,只能单独联系。”
  
  “你什么时候能把公安局的工作辞了?”她不满地问。
  
  “嗯……这次回去我就办。”
  
  妈妈又看了一会儿电脑,忽然转过头盯着我说:“你把依依和北北的财产都骗到手了,这样好吗?”
  
  “您说错了,这只是借,不是骗。”我连忙解释说。
  
  “要是一时半晌还不了呢?”
  
  “那就当她们入股好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慢慢还呗。”
  
  “你说的叫什么话,这不是老赖的口气吗?她们可都是你的亲人啊。”
  
  “没事儿的,妈妈,她们都不在意,说什么时候还钱都行。”
  
  “唉,你怎么这个德性,专坑自己人。”
  
  “您听我说,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这个项目一准儿大赚特赚,肯定能把借的钱都还上,说不定还能多还一些,您还愁什么?”
  
  “你就这么肯定能赚钱吗?”
  
  “我也是猜的……不过您放心,我借钱时打的是您的旗号,她们一听说是您的事,全都乖乖地答应了,没有一个人反对,以后就算不还钱也没人敢来要账。”我故意歪曲了一下事实。
  
  她气得一拍椅子:“你这不是往我头上倒脏水吗?”
  
  “额娘,您只是头上倒了点脏水,我已经用脏水洗了个澡了,现在更脏的人是我。”
  
  她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会,过了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混蛋”。
  
  几天之后,妈妈凑齐了一个亿,蓉阿姨那边也传来喜讯,她竟然把她和三个小美女的资产整合成了一亿一千万,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我悄悄问她是怎么弄的,她说多亏依依的爸爸帮忙,不但加快了贷款的步骤,还多审批了一千万的贷款额度。
  
  我一再对她表示感谢,她在电话里不屑地说:“给你办了这么大的事,你轻飘飘地说几句‘谢谢’就想蒙混过关了吗?”
  
  “真是惭愧,我现在完全没有值钱的东西,只剩下以身相许了,您想要吗?”
  
  蓉阿姨不以为然地说:“你现在倒贴钱都没人要,别拿自己当块宝。”
  
  “这样吧,我回去以后再‘重谢’您,成吗?您想怎么谢?从正面来还是从后面来?您想在上面还是在下面?在床上还是在浴缸里?要不在阳台也行。”
  
  “凌小东,你就是个大流氓。”她恨恨地骂了一句后把手机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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