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很傻很天真的拉克丝 「那个小鬼！」 离开PLANT时，马尔基奥的心情是异常郁闷的。 从地球来PLANT时，他是背负着无数人的吹捧丶期望，顶着圣人救世主的光环降临PLANT的。来时鲜花红地毯，万众瞩目，世界的焦点。 但现在他离开时，除了脸上还留着五道没有消散的巴掌指印外，还背着骗子丶神棍丶地球联合的间谍等诸多骂名。离开时，送行的人只有大猫小猫三两只，空空荡荡，虽然他的眼睛看不到，但是马尔基奥能感觉到，他离开宾馆时，旁边路人投送过来的目光，不是尊敬，而是厌恶和鄙疑。 而这一切，全是那个「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的调整者小鬼作的。 他当场甩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然后又以当众折了自己的手掌为代价，洗清自己不说，更借着当时的演说和精彩的表演，把他绑上了骗子神棍的火刑架。 「我不是骗子，我不是神棍，我不是地球联合的间谍，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互相残杀，这有错吗？」 马尔基奥的心里在咆哮，在喷火。他一生努力的事业，苦苦打造的形象，却在几分钟内，被一个年青的毛孩子给毁了。现在他离开PLANT时，只有自己的学生拉克丝和少数熟人朋友在为他送行。 坐车通往太空船停机坪的路上，马路两边不断地飘来歌声，全是那个男人创作的歌曲，不是《扎夫特之歌》就是《解放之歌》，全是包含邪恶力量的声音。 最高评议会现在正在开会，讨论的正是过去久悬不决的「义务兵役制」问题，现在的整个PLANT的民意民心民气，全被那个男人那天的表演，给挑动得沸腾起来了。 在这个情况下，和民众的意愿对着干，投反对票的议员，等于是政治上自杀。 当马尔基奥基穿过候机厅，正要上飞船时，候机厅里突然传来欢呼声。 「扎夫特万岁！」
「扎夫特万岁！」
「通过了，通过了，义务兵制度通过了！」 PLANT的克莱茵议员没有过来送行，是因为评议会正在讨论这个提案，提案是由阿卡菲尔的养父，着名的「稳健中立派」议员迪兰达尔提出的。 最终，十二人的评议会，以九票支持，三票弃权，通过了这项提案。 马尔基奥恨恨地对身边的学生道：「这不是民主，这是民粹！这是民意绑架投票！」 一个声音，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你是要说这届的PLANT人民不行吗？政见和你相同的选票，就是民主，不同的，就是民粹？」 「阿卡菲尔！」 拉克丝一惊，寻声望去，立刻在候机厅的一根柱子后面，看到一个刚刚转出来的人，正是阿卡菲尔。 现在的阿卡菲尔，左手打着石膏，上着夹板吊挂在胸前，出现在这里。而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一大一小，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除此之外，还有第三个人，是一位年青的身穿绿衣的扎夫特机师。 护卫在马尔基奥身边的丛云劾和罗裘尔，见到这两个人的面孔后，全部愣了一下，同时「虎驱剧震」。 两人心里同时想起了一个伙伴的名字：「普雷亚？」 跟着阿卡菲尔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正是劳鲁克鲁兹和雷。 「阿卡菲尔？」 瞎眼的导师靠着声音把头扭到了他所在的方向。 阿卡菲尔淡淡的道： 「你和拉克丝，都不该再叫我阿卡菲尔了，现在的我是大和基良，阿卡菲尔只是过去时。」 马尔基奥点点头，同意道：「不错，现在的你，确实不该再叫阿卡菲尔了。」 然后，他正色道： 「你宣传的那些学说，虽然是真理，但是他太沉重，而现在的人民，还无法承担起这份沉重。」 阿卡菲尔反驳道。 「你是想说，这一届的人民不行吗？你是想说，他们的智商智力不够，只有孩子的水平，很容易被人鼓动，玩弄，就像是那些替最早的调整者效命的蓝色波斯菊的蠢货一般吗？你是想说，人民都是孩子，他们不会正确地使用手中的权力，我传授的知识，对于他们来说，是危险的杀人武器，一个孩子拿着武器当成玩具胡乱使用，会造成更可怕的灾难。」 马尔基奥叹气道：「看来你都知道。」 阿卡菲尔走过来，和这位着名的导师隔着一米的距离对站着。 马尔基奥道： 「你在奥斯陆的十年遇上了甚麽？你的那些思想，想法，绝对不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该有的，阿卡菲尔，不，是大和基良。」 「我遇上过好几位真正的导师级人物，他们都是亲手铸造了一个时代的真正传奇。他们的功绩，或者曾经平定乱世，或者把自己的国家从最深沉绝望的黑暗中拉出来，他们的思想，理论，都是受过时间和历史的考验。昨天我能打败你，是因为我从时间的长河里，汲取了这些真正伟大的导师的思想精华，打败你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马尔基奥露出极感兴趣的表情：「他们是谁？」 「那是我最大的秘密，而你，在未来很可能站在我的对立面上，所以我不能告诉你。」 马尔基奥愤怒道：「看来你对自己做的事情，非常的清楚。」 「马尔基奥先生，虽然我很不喜欢你，你的那套妥协龟缩的哲学和我的以斗争求生存的生存哲学完全对立，但我并不介意和你坐下来好好地聊聊。我今天过来，在这里拦着你，是有意的，因为我不能看着拉克丝，被你带到歪路上。」 阿卡菲尔这话一出口，马尔基奥身体一震，本能地伸手往身边一捞，却捞了个空。原来拉克丝因为心担心阿卡菲尔又伸手打人，所以向前多跨了一步。 意识到自己失态后，马尔基奥在第一时间冷静了下来。 听到阿卡菲尔提到自己，拉克丝心中一震，目光复杂地看向阿卡菲尔。 「我过来，并不是打算说服你。因为我很清楚，无论是你还是我，都按照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在这个世界活了很长的时间。尤其是你，马尔基奥，你的思想你的观点，经过几十年的发芽，发育，生成，成长，已经长成了一株大树，盘根错节，甚至形成了以你为中心，为人生导师，偶像的团队，比如你身边的这两位废物商和雇佣兵的朋友，还有你的学生。要你自我否定自己的过去，是痛苦和残酷的，我并不认为，你有这份勇气否认自己过去的一切。但是……」 阿卡菲尔把目光投向粉红头发的少女。 「拉克丝，她还年青，我不能看着她在错误的路线上越走越远。你只会告诉她世界的美好，却不肯告诉她世界的真相，世界的残酷。这是不行的。她是克莱茵的女儿，如果这麽一直愚蠢的天真的下去，会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的。」 然后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丛云劾。 「我知道你对我前天当众泄露你的身份非常地不满。这里，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三个人。」 他说着把手往身后的三人一指。 「这两位和你的朋友普雷亚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从遗传基因细胞学的角度来说，他们三人都是同一个人，曾经的地球权贵弗拉达的克隆人！」 丛云劾和罗裘尔一愣，然后露出明白的表情。 「而他……」 阿卡菲尔指了指身后的第三人。 「这个人叫葛德?威亚，丛云劾，他来自地球联合的军方，和你一样，都是军用型的战斗调整者。你们是同类！」 拉克丝张大了嘴，看着这一幕。 阿卡菲尔淡淡地道： 「拉克丝，你知道我把他们带来这里，是要告诉你甚麽吗？我是要告诉你这个生活在象牙塔的公主，让你瞧一下，这个世界，比较黑暗的一面！」 ++++++++ 候机厅的咖啡厅里，两行人占据了整间咖啡厅，所有的相关外人，都被赶了出去。不仅如此，伊利丹的人还在外面站岗清场，不让外人进来妨碍。 「介绍一下，他叫劳鲁?克鲁兹，他叫雷伊?迪兰达尔，他们和你们的朋友普雷亚，都患有同样的克隆病，不过这个病，已经被我治好了。你们的朋友的身体状况，现在也非常糟糕了吧，我有办法治好。」 一坐下，阿卡菲尔就直接向两人表明了自己的善意。 「普雷亚的病，可是基因老化病，能治好？」 年青的罗裘尔比丛云劾要冲动得多，一坐下就崩了起来。 「他们两位就是证据。」 劳鲁?克鲁兹开口道：「弗拉达的三个克隆人，最先诞生的是我，然后才是普雷亚，最后是雷。」 克鲁兹指着自己的眉心对罗裘尔道：「你看我现在的脸，比他还要年青吧……」 罗裘尔点点头，信了几分。 然后阿卡菲尔道：「我的要求只有一条，未来的战争中，我只要求他，无论甚麽情况下，都不能和扎夫特为敌，不能接受对扎夫特不利的委托，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阿卡菲尔这话一出口，罗裘尔和丛云劾同时一愣，他们没有想到对方的要求居然会这麽低。 但是现场还有人觉得他的要求高了。 拉克丝不满道：「阿卡菲尔，治病救人，哪有提条件的？」 「医院看病，也是要付钱的，而且地球联合的私人医院，看病很贵。还有，最后说一次，现在的我是大和基良。」 坐在拉克丝对面的阿卡菲尔看着她道：「大和基良在考虑问题时，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带来不可预估的恶劣后果。现在的大和基良，是以扎夫特的思想政治委员的身份，和他们在谈条件：扎夫特消耗了珍贵的资源救人，回头就把枪口对准扎夫特，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是人都不该做吧？」 拉克丝道：「阿卡菲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治病救人就是治病救人，哪有这麽多条件的。」 说了这话时，拉克丝的脸上气鼓鼓的。 阿卡菲尔突然板起脸，脸上露出杀气腾腾的模样对着罗裘尔道：「罗裘尔，丛云劾，我准备明天下令血洗废物商工会，杀光你们所有的朋友亲人！」 对面的那两人一愣，阿卡菲尔接着道： 「而现在我的我，正好遇上事故，快要死了，你们俩拉一把就能救我，但是我就算是知道你们救了我，明天还要杀光你们的家人，你们事先知道了这一切，这时候你们是救还是不救……」 罗裘尔和丛云劾一愣，然后两人一起沉默。 马尔基奥插入道：「你这是诡辩，阿卡菲尔。救人，那是出于人道主义，不分敌我……」 「那麽，我再发下疯，明天准备把地球毁灭，杀光所有的人类，你们也不打算防犯于未然，提前杀死我阻止我吗？」 丛云劾和罗裘尔一起道： 「你真这麽干，我们一定会在那个时候阻止你的。」 阿卡菲尔嗤笑道：「如果我那时的力量，太过强大，你们无力阻止呢？全世界人类的人命的重量，在你们心里，居然还没有自己所谓的维护个人道德优越感来得重？为了维护所谓的个人道德优越感，你们就这样把所有人的性命，置于一个最危险的赌桌上？就不肯提前防犯于未然？」 对面的四个人全部无语。马尔基奥呼吸急促起来，他努力地想开口辩论甚麽，最后才闷气地道：「你这是在诡辩，在将一切问题和矛盾极端化……」 「刚才拉克丝的话，何尝不是将慈悲和善良极端化？甚麽都是有极限的，过了头，极端了，黑白不分，常识不分，那就都成了笑话。」 停了停，阿卡菲尔看着面前的粉红头发的少女道：「你知道你刚才的话还造成了一个甚麽样可怕的后果吗？」 拉克丝道：「甚麽后果？」 「如果你不开口，本来罗裘尔和丛云劾，根本不会多想就会答应我这个极合理的要求。因为被人救了一命，不要求回报，至少不该恩将仇报，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本来他们是可以顺势答应的，但是你开口了，你把问题提升到人道主义的高度，换句话说，就是将问题复杂化了……」 顿了顿，阿卡菲尔笑道：「原本只是小事，却被你乱开口乱说话，上纲上线，变成了大事，变成了理念强烈冲突。然后，丛云劾也好罗裘尔也罢，甚至那位没有出现在这里的普雷亚，都被你的上纲上线弄出来的政治正确绑架了！为了维护你的理念，他们很可能就宁可不治疗，看着他死去，也不愿意接受我提出来的「不得和扎夫特敌对」这个本来极合理的要求。」 拉克丝的脸色开始发白，她只听到，阿卡菲尔的声音像魔语一般在耳边环绕。 「然后，普雷亚只能痛苦的死去。事情的起因，本来只是，救了人，被救者不该忘恩负义的简单的道义问题，却因为你的一句，不经过脑子，过度善良的话，上升到了更高的层次，然后变成了信念理念之争，意气之争，最后直朝着不可收拾的方向涌去。」 「我错了吗？」 马尔基奥感觉到自己的学生身体在发抖，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 他替学生答道：「善良并没有错，错的是拿善良作为筹码的人。」 劳鲁?克鲁兹突然在边上开口，冷笑道： 「那麽，将个人的道德优越感，置于无数人安危之上，不顾轻重，不分善恶的善良行为，那算甚麽？」 马尔基奥无语，而这个时候，坐在边上的葛德?威亚突然手捂着头，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阿卡菲尔道： 「他要出来了吗？」 「嗯。」 葛德?威亚迅速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便携式CD唱机，启动，然后将耳塞塞进耳孔里。 阿卡菲尔向屋里的几人解释道： 「他叫葛德威亚，和丛云劾一样，是战斗型的调整者。地球联合的军方为了制造出完美的杀人机器，从前对他进行了严酷的精神洗脑，导致他患上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产生出了一个极恶的杀戮人格。」 现场里，有过类似经历的丛云劾脸色一变，露出愤怒的表情，右手重重地锤了一下桌面道：「那帮混蛋。」 「你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啊，丛云劾。」 然后阿卡菲尔对拉克丝道：「他现在听的歌，是《解放之歌》，那首歌可以让他的极恶的人格安静下来。当然，拉克丝你的歌，也有类似的效果，不过治疗的方向稍有不同。」 此时，葛德?威亚痛苦的表情慢慢地舒缓开来，然后坐在座椅上的他，精神陷入到一种类似「吸毒」般HIGH了的状态中去。 「他们三个，都是人类的恶制造出来的悲剧。」 阿卡菲尔指着身边的三人道： 「拉克丝，人类的恶，远远超出了你的想像。你没有见过的真正的恶，就和我谈善和恶，这种做法，是很无知和可笑的，这也是你在和我辩论时，总是吃亏的原因。」 言毕，他脸色一变，正色对丛云劾道：「你回去后，把你的朋友马上送到PLANT来吧，战争估计还要一两个月才会爆发，他的治疗周期，大概是一个月，动作够快的话应当赶得及。刚才的那个条件，只是为了让拉克丝明白，甚麽事情，哪怕是善良，走入极端也是极愚蠢的。关于他的治疗，我不会提任何的条件。」 丛云劾和罗裘尔露出感激的表情，一起点头。 「多谢。」 阿卡菲尔板起脸道： 「不必谢。我说过，善良是有极限的?大和基良的处事态度是，我可以死，但我不能错。如果我意识到我的做法，造成了错误，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纠正我的错误。你们明白我的意思！」 说到这，阿卡菲尔站起来，露出了要离开的姿态。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U盘，放在了桌面上。 他指着这个U盘对拉克丝道： 「拉克丝，我以前早就说过，你最大的问题是，一直生活在美丽的象牙塔的你，只见到了善，却从未见过世界的恶，你对世界的了解非常的粗浅。你知道吗，其实你非常地无知！」 此时的拉克丝，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眼睛里尽是混乱。 「你身边的这位名叫丛云劾的朋友，他是个雇佣兵，曾和这世界的「恶」打过交道，他的经历，你有机会可以问问他。而我身边的这三个人，也都是这个世界的恶的受害者。」 阿卡菲尔敲了敲桌上的U盘，然后正色道：「但是这些恶，和这个U盘里的东西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游戏！」 马尔基奥插口道：「大和基良，拉克丝还是孩子，她无法承受这些东西！」 阿卡菲尔笑道：「那麽，甚麽时候才适合呢？」 现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马尔基奥他在恐惧。 「等她再长大一点！」 「甚麽叫长大？是生理上的长大，还是心理上的长大？」 阿卡菲尔的声音又轻又柔，但在马尔基奥听来，却有如恶魔的诱惑。 「都有！」 「这就很有意思了。生理上的成长，那只是年龄和身材的增长。而心理上的成长，则需要添加一份名为痛苦的养份。但是，人类不经历痛苦，就不会真正的成长。过去的拉克丝，在我看来最可笑的地方，就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痛苦与悲伤，也没见过世界真正的暗与恶，然后却站在我面前，大谈善与恶，痛苦与悲伤！你不觉得，这时的她很可笑吗？」 说出这话时，阿卡菲尔的眼睛一直盯着拉克丝看着，两只眼睛同时射出嘲讽的笑意，而这个笑意让拉克丝无地自容，眼里更有泪珠在滚动。 丛云劾厉声道： 「你太过分了，大和基良！你怎麽能这样伤害一个女孩子！」 「我这是在用痛苦，教育她成长！」 罗裘尔也愤怒一掌拍在桌面上。 「她还是一个女孩子！你知道你刚才的话很可恶吗？」 阿卡菲尔用同样高的语气道：「你们不知道你们的行为很自私吗？」 阿卡菲尔把手往拉克丝身上一指，大声道： 「她，名字叫拉克丝?克莱茵，扎夫特最高评议委员会委员长的女儿！她身边的人，全是各类委员的孩子。她的歌声，可以影响无数的人，她本身就对这个世界，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她虽然是个女孩，但未来却注定要长成一个巨人！」 「但是，就是这麽一个未来会成为巨人的女孩，你们这群人，却使尽手段，建造了一座美丽象牙塔让她住进去，编出一堆虚假的真实，蒙住她的眼，不让她成长，不让她看清世界的真实！」 然后阿卡菲尔把话锋重新指向马尔基奥： 「你，马尔基奥，你说这个世界的人民的智慧，无法承受我告诉他们的真实。那麽，你来回答我，拉克丝?克莱茵，身为扎夫特最高评议会委员长的女儿，一个注定的政治人物，一个注定要在未来活在矛盾正中心的女孩，一个整天对着一群掌控世界的权贵，叫嚷着世界和平，不要战争，人和人要互相理解的女孩，你们居然要她在不了解世界真实的情况下，要她脑子里空空的甚麽也不懂，就要她参与这些成人世界最残酷的政治游戏？这就是你们的保护？」 阿卡菲尔凑过脸，几乎是以脸贴脸的距离，对马尔基奥道： 「让一个甚麽都不懂的女孩子，对着权贵，对着世界，大喊着成人的政治口号？而且还拒绝教育她，你们这是在她把当成小丑玩弄吗？敬爱的马尔基奥导师，你这个导师，是在教学生，还是在马戏团里耍猴啊！」 说出最后的话时，阿卡菲尔的声音不是越来越大，而是故意地越来越低。但也正因为变得越来越低沉，反而让旁听的拉克丝，更加地用心去听。 此时的马尔基奥，脸色涨得发紫，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像被人扼住了喉咙般，奋力地大声吼道：「胡说！我这是在保护拉克丝！她不该像你这样，用黑暗的眼睛去看这个世界！」 「所以你就让她脑子空空，像白痴一样地看世界吗？像猴子一样地在舞台上跳来跳去进行滑稽的表演吗？你要知道，和平的象徵，与和平的花瓶的区别，就是脑子里有没有装东西，会不会真正地思考！」 阿卡菲尔以同样的口气，对着他大吼着。 无论是阿卡菲尔还是马尔基奥，这时的情绪全部都燃烧到了极点。两个男人互相对吼的声音，甚至连咖啡厅外面的候机者都看到了。虽然有伊利丹的人在外面拦着，但是围观的群众的相机，还是隔着玻璃，对着里面的这群男人劈劈啪啪地拍个不停。 互吼过后，阿卡菲尔和马尔基奥同时宁静下来，场面陷入短暂的冷场中。 而作为两位「导师」对吼的焦点，矛盾的中心，此时拉克丝两眼通红，泪流满脸。 半晌，她看着阿卡菲尔，问道：「阿卡菲尔，从前我和你谈和平，谈战争，谈那些政治的东西时，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很可笑？」 阿卡菲尔答道：「我只是觉得你的家人和导师很可恶，他们甚麽都没有教你。」 拉克丝点点头，拿出了手机，拔了个号。 旁边的人看到，她拔的号码，是打给阿斯兰的，十几秒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我是阿斯兰，拉克丝吗？你找我甚麽事？」 拉克丝眼睛盯着阿卡菲尔，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然后道： 「阿斯兰吗？我要问你一件事，请你一定如实答我，不要说谎。」 「甚麽事？拉克丝，怎麽了？你的声音怎麽怪怪的？」 拉克丝道： 「阿斯兰，前段日子，我问你你们就这麽喜欢战争吗？我问你这个问题时，你当时心里，是不是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我，很傻很天真呢？」 「你怎麽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我当时的想法，只是觉得你太不了解这个世界了。」 旁边，竖起耳朵的其他听众，全听到了阿斯兰「无意」状态下说出来的话。 「我果然很傻很天真吗？」 拉克丝露出黯然的表情， 「谢谢你，阿斯兰！」 她挂断了手机。 然后，在场的所有人看到，拉克丝把手伸向了阿卡菲尔扔在桌上的U盘。 「拉克丝，不要！」 马尔基奥喝止到，而一旁的丛云劾则先一步用手盖住了U盘。 「成人的世界很残酷，拉克丝小姐。」 然后他转向阿卡菲尔。 「你很过分。你现在是血淋淋地把她的心撕裂。」 阿卡菲尔道：「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这次的痛苦，只是因为与旧时代的自己的割裂产生的痛苦。虽然很痛，但却是代价最小的一种。而这个世界，很多时候，获得成长所要支付的代价，往往是要用丧失最宝贵的东西，比如亲人，比如朋友，那些最珍贵的至亲消失换来的痛苦去支付的。现在不付出这个代价，未来付出的代价更大！」 这时，拉克丝对着丛云劾伸出了右手。 「给我！」 丛云劾摇了摇头，想说甚麽，拉克丝却道：「你刚才的话，我全听到了。在你的心里，从前也是觉得我很傻很天真吧？不要说谎，你的表现，让我看出你其实是认同他的看法的。阿卡菲尔说过，你其实是个醒着却在装睡的男人。」 丛云劾垂首道： 「成人的世界极残酷，在我看来，拉克丝你的存在，代表了这个世界最纯洁美好的一面，你的歌声可以给我们饱受命运折腾的灵魂带来温暖。」 拉克丝道：「歌由心声，我住在被别人编出来的美好幻境里，一直没有接触到真实，所以音质才那样的纯洁无垢，是这样的吗？」 「这事上……」 丛云劾叹了口气，摇摇头，移开了手。 然后他和罗裘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拉克丝拿走那个号称「装满世间之恶」的U盘。 此时，马尔基奥尔像被抽了魂一样，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一败涂地。 「导师，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拉克丝朝马尔基奥鞠了个躬，走了出去。在阿卡菲尔目光的示意下，雷主动地送她。 走出咖啡厅前，她突然回头对阿卡菲尔道：「大和基良，我恨你！」 这是相识这麽久以来，拉克丝第一次这麽称呼阿卡菲尔。 拉克丝就这麽走了 丛云劾叹道： 「沾染了成人世界的污秽后，恐怕我们以后再也听不到拉克丝那纯洁得有如天使一般的声音了！」 阿卡菲尔看着拉克丝的背影笑道： 「你错了，丛云劾。用无知酿造出来的无垢，再怎麽纯美，也只是虚假的幻象。真正的善良，是能直面世界最深的暗与恶的伤害，直面那些真正的痛苦，然后用温暖的心去包容那些被伤害的人。拉克丝来说，这是人生的一道坎，虽然残酷而痛苦，却必须经历。跨过之后，她就能升华，然后她的歌声才会成为真正有灵魂的东西。」 罗裘尔道：「虽然你说的道理好像都没有错，但是为甚麽，我们听起来，总是觉得好像哪里有问题呢？」 和有很多故事的丛云劾相比，罗裘尔是一位阳光少年，他依旧对阿卡菲尔先前的作法很有看法。 阿卡菲尔笑着道： 「大概是因为我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吧！」 ++++++++ 输得一败涂地的马尔基奥导师，因为阿卡菲尔的搅局，并没有踏上返回地球的飞船。而在当天，发生在候机厅咖啡厅里的事，克莱茵议长在几分钟后就知道了。而其他的PLANT议员，最慢的也在不过是在半小时后就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回去的路上，克鲁兹对阿卡菲尔道： 「小友，前天你在那里，掌括马尔基奥，事后的那番演说，我已经很佩服了。但今天见到你对拉克丝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我才知道，昨天的那些事，还不是你的极限。」 「这不算甚麽，克鲁兹。你没有见过比我伟大十倍的人，我的这些做法，说辞，不过是那个人拙劣的仿制版而已。」 「哦，甚麽人？」 「曾经有一个人，他领导着一群人和另一个敌对的团队为敌。这个人手下的情报报特工，有能力将对方手下的机要秘书，重要的将领的子女，甚至是妻子，全部都发展成自己的暗线，让对方真正的陷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对手军事实力虽然是他的数倍，但在这样的局面下，却很快在几年内一败涂地。」 克鲁兹道： 「听起来好像很神话。这又是你臆病发作时看到的幻象吗？」 阿卡菲尔对克鲁兹道： 「嗯。消灭对方飞机最好的办法，是将其击毁在机场上。但比这更高明的作法，是直接消灭飞机的驾驶员，因为飞机好造，驾驶员却更难培养。但是最高明高效的手法，却是在精神上击败敌方的驾驶员，直接改造她的人生三观。让她在战场上，驾驶着飞机敌前起义……」 克鲁兹道： 「可怜的拉克丝，她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在今天被你彻底粉碎了。你对女孩子可真是粗暴而残酷呢，你确信你的计划想法能成功？」 阿卡菲尔笑道： 「人类是一种很容易走极端的生物。当她旧有的三观被我粉碎后，重新建立起来的三观，往往就会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无论是克莱茵还是马尔基奥，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把拉克丝教育得太过单纯了。」 第三十六章 请叫我拉克丝同志 希格尔?克莱茵，在接到马尔基奥的电话后，就匆忙地往家里赶。只是他到家时，还是晚了一步。 拉克丝已经提前回到了家中，然后反锁起房门，打开电脑，把那个装满「世间之恶」的U盘插了进去。+ 那是一个容量足足有1T的超大U盘。里面的资料，都是伊利丹的特工，依照阿卡菲尔的要求，花了三年的时间，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的，各种见不得光的「黑历史」。 这些东西，部分将抽取出来，作为扎夫特军未来的内部思想教育资料，向全军传播。而另外一部分，则会作为对PLANT和地球发动宣传战时的重要弹药。 相比对于有漫长历史的地球联合各国，PLANT的优势之一，就其是一个新生的政权势力，较短的历史让其见不得光的黑暗面远比对手少得多。 伊利丹的人，依阿卡菲尔的要求，把收集到的「黑历史」按种类分类归档，做成一个虚拟网站的格式放在U盘里。点开之后，打开的首页，就是各种触目惊心的内容。 只是瞧了不过一分钟，拉克丝就有种被恶心得想要吐了的感觉。 她第一个点开的文件，是关于欧亚同盟地区，地下世界人体器官买卖的黑幕。做这份资料的伊利丹的特工，特地在边上注明：这是针对中端市场的需求。 而另一篇，关于高端市场的资料，则是欧亚同盟和大西洋联盟的富豪高层，直接利用自己年青时保留的细胞，克隆出自己，然后使用「换头」技术，更换更年青的躯体以换取更长的生命——不过此项技术有相当大的风险，多是用于年老的富豪身上。除此之外，从自己的克隆人身上摘取所需要器官零配件甚麽的，就更是常见的事。 关于此类的情报资料，就让拉克丝看得几乎要吐出来。 但还不算是最黑暗的。 地球联合各国的顶层富豪们买卖「性奴」丶通过基因调整定制专用性奴之类刷新人类道德下限的事，一幕幕一出出，同样也是触目惊心。 除去以上的「个人」罪恶外，还有大量的「国家级别」的罪恶。 比如在南美丶非洲地区挑起战乱，以便出售军火谋取暴利。根据政治需要，在他国地区制造军事政变，干掉「不听话」的，然后换「更听话」的代言人上台等等。此外还有各种制造种族仇恨丶种族屠杀，种族战争，玩新殖民主义的种种脏脏的手法的详细说明注解。 另外还有拉克丝从阿卡菲尔嘴上了解到，关于地球联合各国制造「超级战士」的种种黑幕。 这些都还是「世界一切之恶」的极小的一部分内容。 而一个名为「地球联合各阶级生存报告」的专栏，拉克丝点击进去后，看到了大量极其详尽的，地球联合中不同等级阶级人群的生存状况图片丶视频丶文字资料。 那些资料里，身为各国「第一等级」的顶尖阶层，自然是过着纸醉金迷糜烂不堪的生活。 而从中产丶普通丶贫困丶下水道居民，越往下，他们的生活状况就越糟糕越发不堪。那些资料，那些视频，直看得拉克丝泪流不止。比这些东西更让拉克丝感到震撼的 是阿卡菲尔在视频资料边上加诸的「阶级」分析丶贫困成因讲解。 而当希格尔?克莱茵在外面猛烈地敲门时，拉克丝正在看的，是阿卡菲尔写的一篇名为《大西洋联盟的阶级固化是怎麽形成的》的分析文章。 那天晚上，急匆匆赶回家的希格尔，直到晚上八点才看到女儿疲倦地走出房间吃饭。他想和她说甚麽，拉克丝却在那时对他到道：「父亲大人，能不能陪我一起看那些东西，阿卡菲尔给我的那些东西，很多我不能完全看懂。」 然后这对父女，坐在房间里，一起重新看着点开「大西洋联盟克隆人买卖丶使用」的主题专栏。 拉克丝一边看，一边问道：「父亲，这个世界是如此的污秽不堪，那些所谓的人类上层精英，是如此脏脏丶卑劣，恶毒，为甚麽你不把这一切早点告诉我！」 三天后，正在扎夫特的医院里，陪着巨蛇之尾雇佣兵公会的人讨论普雷亚治疗方案的阿卡菲尔，从迪兰达尔那儿得到了一则情报：希格尔这几天的情绪可谓是糟糕透了，疑似和女儿拉克丝「小吵」了一架。而那个神棍马尔基奥，一直赖在克莱茵家中的他，似乎和自己的学生，也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第四天，阿卡菲尔久候多时的猎物，普雷亚来到了扎夫特首都普莱特市，在这里，他和自己的另外两个克隆人见面了。三个克隆人，彼此间短暂的交流交谈后，普雷亚立刻被送进医院进行缜密细致的体检。在知道部分内情的迪兰达尔看来，阿卡菲尔的血液里似乎包含着神奇的力量，连克隆老化病都能轻易地治好，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但是问题是，他也取过他的血液输进别的病人体内，却根本没有这种神奇的效果。 事后迪兰达尔向阿卡菲尔询问真相，阿卡菲尔答道：「那不是科学，而是你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也是属于我个人的天大秘密。一切真相，还是要等你当上PLANT议长后才能告诉你。」 迪兰达尔无语道：「你这小鬼，为甚麽总是在不停地鼓动我当议长？」 「第一，你确实很想当上议长，这样才有机会实现你的理想。第二，我也想看，你当上议长，手握大权后，你这理想主义者，最后是向现实妥协，还是为了理想而疯狂一把。不管哪个选择，都是很有趣的事。」 迪兰达尔无语道：「你真是充满恶趣味的小鬼。」 两人的这番谈话，在普雷亚正式接受治疗时被中止了。当时普雷亚经过缜密的身体检查，待医生收集了他现在身体的全部详细数据，并抽取细胞和血液样本备份后，被送进房间里进行最后的「治疗」。 治疗的方式很简单：由医生动手，直接从阿卡菲尔的血管里抽出一百毫升的新鲜血液，注进普雷亚血管里。 然后就没了。 阿卡菲尔很清楚，整个过程只是走过场，做个形式，输不输血实际根本不重要。真正的重要，是他在先面和普雷亚握手的时候，借着身体接触，把昨晚从爱丽丝身体里抽出来的神格碎片，暂时注进他的体内，然后由这三个神格碎片自动开始修复他的身体基因和线粒体。 按计划，普雷亚将在这里居住一个月，直到神格碎片将他的基因和线粒体修复完毕后，才会离开。 普雷亚是目前扎夫特找到的第三个，拥有空间感知能力的人，也是双子星高达的最佳机师之一。 弗拉达的三个克隆人里，最具反人类思想的人是劳鲁?克鲁兹，他代表人类恶的一面，而最具圣母性，人品最正直的人，却正是普雷亚，这是一个和克鲁兹完全相反的人。 地球联合大兵压境，阿卡菲尔虽然对扎夫特的军事力量有信心，但是双方纸面上的实力差别实在太大了，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知道结果如何。巨蛇之尾雇兵团的这两人以及罗裘尔这三人，都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类，如果能设法把他们拉到自己的战车上，利用他们的关系和实力，可以帮阿卡菲尔解决不少的麻烦。 对于治疗普雷亚，阿卡菲尔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但是，没有要求才是最大的要求，因为免费向来是最贵的。 普雷亚住院治疗期间，克鲁兹天天都来看他。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年龄也极相近的克隆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基因和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们人生观和世界观，以及对待生命的态度完全不同甚至是相反， 每次看到他们俩坐在一起，聊人生聊世界时，阿卡菲尔都觉得是一次有趣的享受，克鲁兹是个曾经满脑子的愤世嫉俗，充满灭世妄想的疯子。被阿卡菲尔治好了身上的瘾疾后，这货未来会变成甚麽样的人，阿卡菲尔也非常想知道。 拉克丝看了那些「世界最大之恶」的合集后，三观被毁，又重塑之后的她，又会怎麽样，这都是很有趣的变化。 和那些高达SEED同人小说里，穿越后不敢碰触历史，缺少魔改历史勇气，LOW爆了的同行不同，阿卡菲尔从一开始，就抱定了猛砸这个世界的锅的想法。 很快，一个巨大的变故，在拉克丝拿到U盘后的第六天发生了。 那天，阿卡菲尔正在军队里，给一干扎夫特的年青军人上思想政治课。此次上课，他使用的资料正是他交给拉克丝的那个U盘里资料的一部分，内容是地球联合这几十年里高层和军方最脏脏不堪的历史黑幕。 在战争中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是非常重要的。 让士兵们意识到，自己进行的事业，并不是纯粹的杀戮暴行，而是为了正义而战，这是极其重要的。 「对于PLANT来说，即将被强行施加在我们头上的战争，是这些地球上贪婪的蛆虫们为了自己私利而发的侵略战争，而被迫进行应战的我们，参与的是一次伟大的正义之战。」 当时，阿卡菲尔在思想政治课的课堂上，正在对着一大批的「预备役」思想指导员上课时，拉克丝出现在教室门口。 此时的她，比起六天前要削瘦了不少，她的脸上，再看不到过去那纯洁无垢得仿若婴儿般的天真，反而多了一股从前没有的成熟。 但是最让人意外的，出现在教室外的她，身上穿着扎夫特军预备思想指导员才能穿的「黑衣」，不仅如此，她还把美丽的粉红长发给剪了， 看着阿卡菲尔略带惊讶的眼神，拉克丝冷冷地道： 「我是过来上课的，大和基良老师！」 阿卡菲尔装成很随便的模样道：「嗯，你就先坐那里，你欠下了很多课。」 拉克丝道：「我明白，我会尽快补上这些课的。还有，课后，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大和老师！」 阿卡菲尔看着在座位上坐下的拉克丝，心里笑了。 这时他还不知道，当拉克丝过来时，她是和父亲克莱茵议长一起过来的。当时克莱茵想劝阻她，却失败了，只能睁睁地看着女儿走进阿卡菲尔在军队里开的政治课课堂。 当天晚上，一条轰动性的新闻，传遍了整个PLANT。 希格尔?克莱茵议长的女儿，PLANT的国民女神拉克丝?克莱茵，正式加入了扎夫特军，她穿上黑衣，成为了一名「预备役政委学员」。 最令克莱茵的粉丝们心痛不已的是，拉克丝参军时，剪掉了迷人的长发，变成了一位短发精练的少女，而且身上还换上了一套和她的气质完全不匹配的黑色军装。 「把从前的那又萌又清纯的拉克丝还给我啊！」 无数的宅男为此痛心疾首， 而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在扎夫特的新兵训练营里，拉克丝?克莱茵主动地为参军的新兵，第一次唱起了那首她过去一直唱不好的「解放之歌」。 唱前，她先向新兵们致歉道： 「这首歌并不是太适合我的嗓音，但是我会努力地学习，努力地成长，努力地体会其中包含的精神力量，同时努力地锻炼自己，改造自己，直到有一天，我能脱胎换骨，重新塑造一个拉克丝为止。」 那天，第一次唱《解放之歌》的她，歌唱的水准并不如爱丽丝，却唱出了自己的风格风味，还是赢得了现场听众们的一致欢迎。 比起过去「有如从童话里出来的公主般无邪」的她，现在的拉克丝身上，多了从前没有的人性人气丶更平和丶更能让人亲近，也更成熟。 一曲唱毕后，阿卡菲尔在台上琮头为她鼓起掌来。 「祝贺你，你长大了，拉克丝！」 拉克丝回答道： 「谢谢，还有，请叫我拉克丝同志！」 第三十七章 愚人节战争 CE70年的整个二月份，整个PLANT都是在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中度过。 阿卡菲尔的心思，都忙着统合扎特军队的思想。能成功地把拉克丝的思想改造过来，是他最大的成就。 拉克丝过来的那天，克莱茵议长找到了阿卡菲尔，他非常生气地质问他道：「你都对我的女儿做了些甚麽？」 面对怒气冲冲的议长，阿卡菲尔平静地回答道：「我只是告诉她世界的真实，教育她看清世界的真面目。」 「不，你的那些歪理邪说，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也骗了不马尔基奥。你是在挑起阶级斗争和阶级仇恨，你现在灌输给扎夫特军的那些东西，传播出去，整个世界都将血流成河。」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无数人死于饥饿，瘟疫，被伤害，被迫害，被愚弄。更可悲的是，许多伤害别人和被别人伤害的人，到死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伤害他们的凶手，我只是把世界的真相告诉世人而已。」 对于克莱茵的训斥，阿卡菲尔平静地回答着。 「这个世界是存在着很多污秽，但是他还没有到要一把大火彻底烧毁重建的地步。我的女儿拉克丝，她原本可以简简单单地活着，可是就是你交给她的那些东西，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她之前对我说了甚麽吗？」 「克莱茵议长，请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你主动地花大力气把她包装成PLANT的明星女神，让她早早地进入脏脏的成人世界，甚至将她作为PLANT的和平形象大使推出，从那一刻起，拉克丝就成了新闻公众人物，根本不可能平平淡淡地生活。政治是世界上最脏脏的游戏，没有之一。你把一个过于单纯的少女推进这个游戏里，不教育她，不指引她，而是编造出一些美妙的梦境去影响她，还美其名曰这是保护。你这是爱她，还是在害她呢？」 阿卡菲尔和克莱茵议长的争吵，是在军营的办公室里。争吵的时候，所有的外人都被赶了出去。站在办公室里，阿卡菲尔和克莱克透过窗户向外看，可以看到拉克丝混在人群里正在操场上跑步。 阿卡菲尔指着操场上跑步中的拉克丝道： 「你的女儿现在主动地想了解这个世界，不再是被人捧在天上的女人，主动和身边的普通人融合在一起，这不是很好很完美吗？」 克莱茵的手指着阿卡菲尔，擅抖着，愤怒着，一副恨不得将他撕裂的模样。 比起怒气冲天的克莱茵，阿卡菲尔始终保持固有宁静。事实上外人看到他愤怒时的场面，唯有面对马尔基奥一次。 他愤怒地道：「她的年龄和心理，还没有成长到可以接受那些真相的地步，但是你却这麽毫无保留的那些东西放在她面前，将她对这个世界美好的印象彻彻底底地摧毁！」克莱茵愤怒地对着阿卡菲尔道：「她对说我，这个世界确实存在一些人，绝对无法被原谅！他们是世界的蛆虫，只能用最暴力的手段消灭清除！我的女儿拉克丝，她本来是多麽纯洁善良的女孩子啊，居然会说出这麽可怕这麽极端的话！这全都是因为你……而且，」 说到这里时，这位PLANT和平派的掌门人，此时盯着阿卡菲尔，两眼喷火，而声在这个时候以低沉得的语气对阿卡菲尔道： 「你这些日子里，在扎夫特军里暗中传播的那些危险的思想，我也不是一无所知。你宣传的那些东西，不光是对地球联合危险，对PLANT也同样危险。帕特里克没有看出来，但是我和马尔基奥却清清楚楚，你是在割裂这个世界，更是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阿卡菲尔昂首道：「我是在拯救PLANT，在我之前，扎夫特军是甚麽德性。从上到下，一盘散沙，士兵思想混乱，不知为何而战，对外宣传上，更是一败涂地。没有道义，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甚麽都没有！地球联合的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内部还有一堆人在做着各种各样的梦，有如散沙。」 然后他一拍手，又指着外面的那群正在训练的人道：「但现在，你看看，整个PLANT上下一心，大家同心齐力，怎麽能说是危险的游戏呢？现在的PLANT在生死关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首先要不择手段地分裂地球联合，减弱我们的敌人的实力。我哪里做错了？」 表面上，阿卡菲尔装出受了委屈的模样咆哮着，但心里却非常地有数。 「虽然是个软骨的妥协派，但终究也算是精英人材，终于还是嗅出了我暗中夹带的那些私货的危险性了，但是……」 阿卡菲尔把阶级斗争的私货带着教授给那些扎夫特的思想政治指导员，虽然他在外面包装了一下，但是，PLANT最不缺的，就是人中精英，马尔基奥能看破他玩的花样，这些生活的年龄和神棍马尔基奥一样长的政治家政客们，同样也不乏能看穿他的鬼把戏的人或部下。 「他们所以能容忍我在扎夫特军队里宣传这些东西，这纯是因为地球联合的巨大压力，逼得他们别无选择。某种意义上说，若不是有地球联合的逼迫，我的这一套哪怕有帕特里克?萨拉的支持，能否在扎夫特军的实施也是大成问题。而我相信，一旦地球联合的压力解决，他们一定会设法对我在军队中的影响力进行大规模地清洗……」 克莱茵议长因为女儿的事对阿卡菲尔的咆哮，无意中泄露了许多机密，也让阿卡菲尔警觉起来。 「我的时间不多了呢……」 最后，两人间的争吵，自然是以不欢而散结束。 这些日子，克莱茵议长和马尔基奥，不是没有使尽手段，想将拉克丝的思想拉回来。 但是，人类是很容易走极端的生物。 得道高僧一旦入魔，往往就是魔中之魔。 大魔头一旦顿悟放下屠刀，往往又会成为得道高僧。 拉克丝这个原本离圣母婊只差一线的女孩，在阿卡菲尔引导她看到「世界之恶」，旧有的三观被粉碎，重塑之后的拉克丝，一夜之间由一个极端路到了另一个极端。 她相信：这世界上有些人，确实是根本不能原谅的。比如暗中策划这场战争并从中谋利的，地球联合的那些高层的蛆虫们。 所以，她再次加入了扎夫特军，而目标，正是要成为一名思想政治指导员。 阿卡菲尔在心里表示，我一定会好好的教导你，不光是你的思想，还包括你的身体。 对，就是拉克丝的身体。 克莱茵的话，让阿卡菲尔感到了未来和克莱茵一派翻脸的可怜性极大。所以，在和克莱茵正式翻脸前，一定要设法夺走拉克丝的一血，盗取其体内的神格碎片。 因为他的插手，原本会在二月十四日发生的，U7殖民卫星遭受地球联合的核弹攻击，导致二十一万三千七百馀名居名死亡的悲剧，并没有发生。 整个二月份，PLANT这边，在紧张与享受着最后的安宁。 而另一方，地球联合那边，也正做着大战前最后的战争准备。 只是比起PLANT这边，大战前在阿卡菲尔的影响下，逐渐地放弃各自的成见，逐步地建立起统一战线，地球联合这边，却在太空中进行着一番内部清洗 地球联合军方，曾经的第八舰队最高长官哈尔巴顿发现，除了最为信任的一批人，他的同僚们都开始在各种场合的开始疏远他。 他当然清楚，这是因为上次太空对峙事件中，他拒绝向调整者开火的原因导致的。 「哈尔巴顿提督身为我们自然人的长官，竟然同情调整者，他的立场实在可疑。」 「哼，这件事有蹊跷，我听说调整者在我们自然人中买通了不少间谍，那些间谍中就有一批高官要员，难道……」 「我可不想在这样的长官下面共事，万一哪天和调整者交战，我们被要求不得开火，而调整者可不会同情我们，他们会直接使用核弹！」 第八舰队中，到处都流传着一些不利于哈尔巴顿的言论，以致于连污蔑哈尔巴顿的话，哈尔巴顿都亲耳听到过。 而远在太空中的他并不知道，此时在地球上，各种指责他是调整者的同情者的言论比比皆是。而这些言论，正是PLANT的职业水军们联手发出来的。 「哎，他们都被联合洗脑了而不自知。」 哈尔巴顿暗自叹息，他并没有怪罪这些误会他的下属，他很清楚这些同僚并不是他的敌人。 「自然人和调整者都是人类，却因为有心人的引导而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无论怎麽讲，这都是不应该的！」 办公室内，自从上次事件结束后，哈尔巴顿就一直在反省。 「咚咚！」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哈尔巴顿皱起眉头，道：「请进。」 来者是一位和哈尔巴顿关系很差的军官，此时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将一张文案递在书桌上：「哈尔巴顿提督，您的调遣令已经下达，恭喜你了。」 哈尔巴顿撇了军官一眼，默然不语的开始阅读调遣令，随着目光在一行行字迹上掠过，最后落在最后的署名──阿兹拉埃尔。 「调驻到月球舰队吗。」哈尔巴顿喃喃的道，这张调遣令上，只有他一人被调派，而他的嫡系部下们却无一人在内，也就是说，一旦被调到月球舰队，他立刻就会变成光杆司令。 很显然，上层分明是故意的，对他上次的行为的惩罚，这一点，也有向其他同情调整者的军官们杀鸡儆猴的意思。 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把他调走，上层的想法不言而喻。地球联合与扎夫特的战争无可避免。但是双方的纸面军事实力相差极巨大。军方高层的大量人员，都将此战视为刷取战功升职升阶的好机会。他在这个关键的时间点被调到月球舰队，根本就是打入冷宫的待遇。 而后来到月球基地，接管月球舰队时，哈尔顿郁闷地发现，所谓的月球舰队，战舰都是一些旧式的接近退役的老旧军舰，而手下全是刚出军校的新兵。 时间一转便来到了三月初，地球联合与PLANT在公众场合的对话火药味越来越足，这时候，全世界的人都预感到，战争已不可避免。 从一月份开始，大西洋联合不断扩军和增加太空舰队实力的同时，也开始向地球上的其他国家发出联盟的邀请，或者说要挟，要求地球上的国家纷纷站队。 在此期间一架架刚组装完毕的军舰刚从生产线下来，就被立刻开到军队，各大军火工厂，都进入二十四小时的饱和生产当中，数之不尽的金钱进入了军火商们的腰包，变成除了杀人外，毫无其他用处的高科技武器。 而这段时间，一些来自PLANT的情报，也在不断地流入地球联合。 扎夫特以MS为主力兵器的情报，对于地球联合早就不是甚麽新闻。军方上层对此丝毫不以为然。主要原因是在他们看来，这是极愚蠢的作法。原因是MS雷达反射讯号大，在太空战中根本就是不折不扣的活靶子。 所以根本就没有人认为这会是威胁，反而认为这些调整者在太空中被太阳射线把脑子烧坏了。 这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被开发出了名为「中子干扰素」的东西。当一个区域的中子干扰素的密度达到一定程时，就可以让雷达的效力被严重消弱，甚至化为无。 新式的MA连同太空战舰不断地被送入太空中，军队当中，士兵们领到了崭新的装备，纷纷兴奋不已。习惯了地球重力下战斗的地球联合的士兵，进入太空后，大量的时间就是进行着相关的太空战斗环境的适性性训练。 到了四月份，当一切准备就绪后，阿兹拉埃尔总统最后一次向扎夫特发出和平通牒，然后那份堪称是卖身契的和约再次被扎夫特断然拒绝后，在第二天就正式对扎夫特宣战。 这一天，正是CE70年四月一日，愚人节，也被称作愚人节战争。 第三十八章 完美的作战计划 四月一日，随着阿兹拉埃尔总统代表地球联合，正式向PLANT宣战，世界的和平被彻底打碎了。 地球联合的月球基地方向，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那些脏脏的不洁之人啊。」 「没错，哈哈，想起来都激动。」 「杀光调整者，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军队的人群之中，一位金发中等个子的英俊士官听到周围人的言语，不由心中叹息：「自己的东西？可笑，就算杀光了调整者，你们的命运难道就能得到改变？」 军官悄悄地看过PLANT战前发出的讯息，其实他在心里，是部分认同扎夫特的宣传部门提出来的：「这场战争其实是最早的调整者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后进的调整者发动的战争，自然人的军队只是炮灰」这样的观点的。 穆?弗拉达也曾经出生权贵之家，只是父亲身亡后才家道中落。但是幼年时没少参加过权贵的聚会，有幸进入过顶级豪门的世界。那些权贵中，大量地存在着调整者后代，同时本身也就是调整者，这在上层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 但是，没有人会去调查这些人到底是不是调整者，他们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勇气，更没有这个能力。 原因也很简单：这些豪门有自己的保镖，自己的武装力量，甚至他们甚麽都不做，一个电话过去，那些狂热的不长眼的蓝色波斯菊份子，很快就会被警察甚至是国民警卫队教育如何做人。 自从扎夫特方面在两年前，开始在宣传上反击，大规模地宣传蓝色波斯菊的顶层全是最早的调整者，地球联合实际上是由一群调整者掌控的之后，蓝色波斯菊的气焰就小了很多，甚至还在某些黑手的暗中指使下，进行了一番内部清洗。 被清洗掉的人，都是过于狂热的，脑子不清的「积极的反调整者」份子，真正的憎恨调整者的人。这帮蠢货完蛋的原因是想冲击地球联合的上层，危害到了「圣子」的利益。 然后他们就被清除了，现在换上来的蓝色波斯菊成员，叫嚷为了蔚蓝清静的世界甚麽的只是口号，骨子里，其实都是听着主子的指使，做着谋取个人私利的「明白人」。 「这真是一场脏脏的战争。」 穆无力地叹气着。 「穆，我们该集合了。」 这时候，一位年轻高大的军官突然拍了拍金发士官的肩膀。「军队马上就要出发。」 相比之下，对面的敌人现在喊出的口号是为了所有的人类都有机会成为调整者，道义上反而更占优势。 不止一次，穆听到过军中「蓝色波斯菊」份子，在私下嘀咕这场战争其实是「老调整者和新调整者间的狗咬狗，自然人在当炮灰」这样的话。 连最反调整者的蓝色波斯菊狂热份子都是如此，别的士兵还会怎麽样？ 大伙心里都明白得很呢！ 现在的地球联合部队，内部最大问题就是思想混乱。士兵们纯粹是为了命令而战斗，至于甚麽理想，目标，甚麽消灭邪恶的调整者，大家都是当笑话来听的。 至于哥白尼的核爆事件，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实力连地球联合百分五都不到的扎夫特，会有胆子做事干出这种事来，而且还是做得如此粗糙。 地球联合的军队中的士气和思想正处在混乱中，相较于地球联合，扎夫特的士兵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和家人，士气则高到极点。 和地球联合同样，PLANT的军火商们也赚的飞起──掌握着吉恩一部分专利的阿卡菲尔，也是其中之一。 从生产线下来的吉恩也在第一时间被分配给了训练了许久的MS驾驶员们，然后被送上迎击的战舰。 思想管理委员们则在进行最后的战争动员。 四月一日这天，地球联合的军队倾巢出动，一艘艘巨型战舰从两处前线基地出发，在太空中聚集。一艘挨着一艘，一艘连着另一艘，无数只战舰，彷佛即将迁徙的候鸟群，从两个方向，朝了PLANT的方向，迅速的驶去。 全面战争开始发动！ 联合舰队集结完毕之后，各舰队的首脑们稍作会晤，便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立即分作两批，前往进攻PLANT的两大最为重要的地盘。 作为联合舰队的两大主力军之一，月球基地的舰队毋庸置疑实力最强，同时也是进攻欲望最大，因为这支舰队几乎全部是大西洋联盟的嫡系，只有少数士兵来自于其他同盟──这还是处于政治正确方面的考虑，容纳少许其他国度的士兵后，月球基地便能够自称是地球军队，其实其他同盟的军队根本说不上话，没有丝毫权利，纯粹是当摆设品。 同样地，在其他势力那儿，大西洋联盟也会派出一些摆设，这几乎已是地球军中的潜规则。 地球联合宇宙军的实力，表面上十倍于扎夫特，此次战争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成人欺负幼儿园，是刷军功的大好机会。 月球基地上，军方高层正在举行战前的最后一次会议。 理应是商量战术的会议上，却并没有几个军方高层把心思花在这方面。 「和我们月球舰队比起来，扎夫特的军舰完全就是渣！」 「想想上次对峙的时候，我猜PLANT的高层们一定被吓得的尿裤子了……」 「哈哈哈哈……」 军方高层，大部分都是蓝色波斯菊的成员，这些蓝色波斯菊的成员们对扎夫特充满了轻蔑，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瞧不起PLANT的军事实力。这段时间，借着清洗PLANT同情者为理由，阿兹拉埃尔总统将大批蓝色波斯菊的成员塞进了军中高层重要岗位。 因而整个会议就沦为了蓝色波斯菊各大高层针对PLANT的嘲讽大会。 会议桌前，少之又少的和平派军官们沉默着没有插嘴，事实上，和平派军官在军队中也几乎都被排挤的完全说不上话。 哈尔巴顿便是这样的一员，第八舰队被调到月球驻守后，虽然名义上没有降职，但他所有的权力都已被架空，平日里闲的无事可做，军方内部都知道哈尔巴顿是被高层冷落，平日里没有几个人愿意跟他接近，生怕遭到蓝色波斯菊的猜疑而引火烧身。 哈尔巴顿偷偷观察着在场蓝色波斯菊们的嚣张的嘴脸，一副迫不及待的掀起战争的姿态，言语间满是对PLANT的轻蔑与鄙夷，却少有几人提及核弹袭击的事件。 这令他愈发生疑，以蓝色波斯菊的一贯尿性，在任何关于调整者们的恶劣事件上大做文章才是他们的习惯，怎麽如今都心照不宣的忽略核弹袭击。 「哥白尼的和谈会议，PLANT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用核弹袭击，这之间一定有着大问题，蓝色波斯菊的人知道真相，他们故意不说，是怕露出马脚，被人注意到！」 哈尔巴顿暗暗意识到，只是他明智的没有开口。 实际上高层里看出名堂的人很多，这事儿大家都是心里门清，嘴上在才装傻呢。 月球舰队的目标是彻底摧毁或夺取PLANT的工业区，这是蓝色波斯菊背后的LOGOS定下的死目标，无数金融资本大亨们之所以出资支持这场战争的原因。一旦PLANT失去他们的工业区，PLANT将再也无法和地球上的资本家们竞争。 地球舰队的另一大主力的目标，则是PLANT的农业区U7～U10这几颗农业卫星。 攻击这个目标主力部队来自地球联合的太空基地世界树太空要塞出发。 世界树基地不同于月球基地是大西洋联盟的专用基地。这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有着地球上方方面面的势力，不过最主要的两大势力则是东亚共和国和欧亚同盟，其他乱七八糟的小势力也分别跻身在两大联合的背后，除此之外，大西洋联盟也驻扎了一批实力不低的军队。 与大西洋联盟的狂热不同，东亚共和国和欧亚同盟内部对这场战争极为抵触，中层军官与基层士兵当中普遍充斥着不愿打仗的情绪，他们没有受到蓝色波斯菊的洗脑，即使有一些媚外分子被洗脑，但涉及到自身根本利益上，这些媚外人士也理智的很。 世界树上这一边的士兵们完全没有动机进行战争，即便战争获胜他们的国家也得不到好处，反而要因为战争而削弱自身的实力。 东亚共和国与欧亚同盟的高层们也是被迫就范的──毕竟LOGOS掌握了地球上大部分的资源，在他们的威胁加一些让利下，两家才不得不接受出战。 欧亚同盟司令室内，欧亚同盟军方的首脑正在向一众下属们做指示。 「这场战争，我们的原则只有一个，那便是保存实力，所有部队，能避免作战便避免作战，绝不主动与扎夫特交战，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的层面。」 欧亚同盟首领沉声道。 「我们明白过去咱们没少被大西洋联盟坑，这一次，说甚麽也不能再上他们的当。」 其他的高层们纷纷点头，过去的那些年间，欧亚同盟没少在大西洋联盟手中吃亏，与大西洋联盟合作都几乎有了阴影。只是欧亚同盟经济被大西洋联盟绑架严重，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而东亚共和国那边，高层也一片愤怒之中。 「哼，进攻农业区算甚麽，就算占领了U7殖民星，咱们顶多能得到些PLANT的农业技术，根本不值钱，好东西都在工业区。」 「蓝色波斯菊的那群人，真是贪得无厌，又想让我们打仗，又不想把真正的好处让给我们，岂有此理。」 各军区的首脑们则是骂个不停。 「好了，大西洋联盟的无耻嘴脸，咱们也不是第一次领教，弄的这麽激动干甚麽。」 东亚共和国方面，来自最高领导的话令众人闭上了嘴，「咱们东亚已经和平太久，军队已经当成了摆设，这样下去几乎都快废掉，这次上面与我会晤的意思就是一个，实战练兵，要锻炼出一批能打仗，打胜仗的人才来。」 最高领袖的话说完，众部将们陷入了思考，顿时，会议室内沉默下来。 「当然，练兵是一回事，也不能当冤大头被大西洋联盟利用，和他们打交道的龌龊，分寸如何把握，就交给你们自己来把握，这也是一种锻炼。」 最高领袖望着众人，再次提醒道。 而世界树基地内，大西洋联盟的军方会议室内，军方首领和高层们也聚集在一起，与月球基地的会议不同，这里的众高层们神色肃然的，都朝着前方的大屏幕上看去。 「……此次作战，你们要尽可能让他们两家打头阵，让他们去和调整者消耗，最好是将他们的军队和军官们打光为止。」 大屏幕中，一位高官冷笑着道，「你们的任务不在于获胜，而是保存实力，记住，东亚联盟和欧亚同盟损失越多，你们的功劳也就越大……」 战争还没打响，地球联合的军队内部就已经开始了勾心斗角，这也是因为，根本没有人把扎夫特军队的实力当回事，否则对对手稍微重视一番，联合内部的内斗也不会如此严重。 从一开始，联军三方，就全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吃肉不想啃骨头的心思参与这场战争。 而PLANT这边，调整者们对自家军队的实力也普遍有些怀疑，民众之间一片人心惶惶，不过所谓哀兵必胜，正因为没有退路，扎夫特内部的团结远胜于地球联合。 农业区丶工业区等各大被军方认定为战争将会波及到的区域内，扎夫特正在组织将民众们紧急撤离。 各大区域的民众们被集合起来，乘坐在运输工具上，有条不紊的朝着发射港口而去。 而发射港口进入一级警备状态，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在执行戒严，所有舱门前，民众们汇聚成了长龙，井然有序的登上飞船。 调整者民众的素质普遍极高，尽管许多人都对自身和家人们的处境担忧无比，却无一个人出来捣乱秩序。 作战计划之前阿卡菲尔和帕特里克商讨的结果，这两个方向联军，世界树基地方向的要明显弱于月球基地方向，月球基地内部基本几乎都是蓝色波斯菊的人，充满了作战欲望，不论是军事实力，还是军队士气，都远远强于世界树基地。 反观世界树基地的联军，内部矛盾极多，一旦开战，来自各大势力的军队必将各自为战，这样将导致战争时，各部队间受到极大的牵制，必定难以发挥出自身的军事实力。 将世界树方向的联军主力消灭之后，扎夫特再合力痛击月球舰队，战争局势便会偏向扎夫特军队。 战争一触即发，扎夫特军方在得到最高评议会的作战批准的瞬间，出发命令就下达下去。 所有主力军舰都从扎夫特军事基地中升空而起，其中一部分军舰承载着MS部队和大量的吉恩，另一部分军舰则是PLANT研制出来的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战争机器。 「中子干扰仪启动！」 在扎夫特朝着世界树太空基地前进而去的同时，高层下达执行当初军队参谋本部策划布置了许久的计划。 无数颗预布在太空中的中子干扰仪在全部启动，将干扰波发射出去。 几乎是瞬间，地球联合的所有部队的雷达监控室内，监控屏幕上代表着扎夫特军队的光点，全部消失不见。 军方顿时大惊失色，随即却是恼羞成怒。 「立即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否则准备上军事法庭吧！」 监控方面的军官们被上级大骂一顿，然后得到一项严苛的命令。 月球基地的指挥中心这儿，各部分军官们都在忙着部署战争，扎夫特军队的踪迹消失，刚刚在这里掀起了一阵喧哗，却很快就在蓝色波斯菊们的蔑视下面平息了下去。 「那些脏脏的调整者们只会玩弄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但是在联合军队的面前，他们的任何伎俩都不过是白费力气！」 这样的言论，充斥在各级军官的口里面。 然而，与众人不同，哈尔巴顿从未轻视过扎夫特，而且得知失去扎夫特军队的踪影，哈尔巴顿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虽然哈尔巴顿反对这场战争，但他的立场毕竟属于地球联合军方，一旦战事发生，他的所有考虑，自然都是如何帮助地球联合的军队怎麽获胜。 「拉姆斯上将。」 这样的考虑下，哈尔巴顿找到了他的上级拉姆斯说出了他的担心，「为甚麽我们的军队要两路分头攻击，这样可能会遭受扎夫特集中兵力分头击破，还不如改变方向，让双方汇会后再同时攻击PLANT！」 哈尔巴顿看过地球联合的攻击计划，两路大军从两个方向同时出发，攻击PLANT。但问题是，从月球基地到PLNAT殖民卫星的距离，比从世界树太空军事基地到殖民卫星的距离要远得多。两边同时出击，到达PLANT时，会有一个高达三十二小时的时间间隙。 从军事的角度来说，三十二小时足以给对手分而破之的机会。 更要命的是，哈尔巴顿还得到一个情报，虽然说两边的大军出击的时间是一致的，但是实际行动时，月球方面的大西洋联盟的第一第二宇宙舰队，出发时不知为何，嘴巴上宣称出击，实际行动却又慢悠悠地拖拖沓沓。相反世界树方向反而是行动迅速。 哈尔巴顿看出这是怎麽回事。 这是标准的坑队友，想让世界方向的多国联军去打前战，先消耗一下扎夫特军的主力，然后再由大西洋联盟自己的军队去摘桃子。 拉姆斯不以为然的讥哨道：「我们的军队会被扎夫特分头击破？哈尔巴顿，你想太多了，要知道此次联合军的两路大军，任何一支部队的兵力，舰队数量，都是扎夫特的三倍，单独一支都足以毁灭扎夫特，勿需担心。」 拉姆斯很轻易的回应哈尔巴顿后，便不再搭理他的意见，毕竟这场战事，哈尔巴顿早已成为被孤立的边缘派，没人在乎这样一个边缘派的提议。 「这帮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蠢货，还有脏脏的政治家！」哈尔巴顿心里愤愤地想着。「战略上蔑视对手，战术上重视对手，可是这些人，无论是战略还是战术上都对扎夫特毫无重视，这不是现代军队该有的心态。」 哈尔巴顿心中叹息着。 他看出了这分作战的计划的愚蠢之处，却无可奈何。 这伙人不是真的愚蠢，而是太聪明了，他也只能期望，他们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而在地球上，纽约的双子星大楼，LOGOS这边的首脑们再次举行了一场聚会。 聚会的氛围十分的欢愉，众首脑们都在兴高采烈的互相打赌，战争将在多久后结束。 对这场战争，每个人都乐观十足，没有人认为地球联合军会输。 「……哼，那群PLANT的调整者杂种们的机械人产业抢走了我们家族的一大笔生意，等战争过后，我需要他们所有的新型机械人的研究资料，而那家公司的高层们，一个都别想活着。」 一位机械人产业的大佬大声嚣张的道。 「那些该死的调整者明明不会生病，却药物研究上面花足了本钱，专门和我们抢钱，我虽对他们不满很久，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研制出来的一些药品，技术方面确实不比我们低……」 喊出这话时，这人已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调整者，嗯，其实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是调整者，就算不是调整者的人，自己继承者也全是调整者。不过在这里时，他们全都装成忘记了自己是调整者的事实。 「我们早就看上Januarius市的安特工程院下的那几家研究室……」 战争还没有开始，LOGOS内部已经在讨论战后如何瓜分PLANT的话题，他们的心态甚至比军方还要乐观。反正他们是坐在安全的地球看戏一般地欣赏正发生在太空中的大战的，死道友不死贫道。 事实上，LOGOS对PLANT的了解远在地球联合上任何一个势力，他们很清楚PLANT的科技也多麽的发达，地球联合军和扎夫特作战，也必定会出现大量的损失，死伤无数士兵。 但对LOGOS而言，那些士兵们死的再多，对他们也只是一个不足在意的数字，反而那些基层士兵们死的越多越好，这样还能减低一些社会内部矛盾。 今日之战，这帮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地球联合胜得太容易。最好是打成「比较长」的消耗战后，地球联合才「艰难」的取胜——因为这意味着损失惨重的地球联合军队为了补充军备，战后需要开出更多的军工订单，那也意味着更多的利益。 而在他们心里面，地球联合虽然可能会损失惨重，但绝不可能出现胜利之外的情形。而就算是损失惨重，那也是东亚共和国和欧亚同盟那边的。这一战打完之后，那两个盟友损失巨大，而大西洋联盟则损失轻微，而后，太空就将是属于大西洋联盟的。 真是一份完美的作战计划啊！ 第三十九章 被基因束缚灵魂的人类啊 「自从七十年，乔治?格林向世界宣布自己是调整者的秘密后，同时将调整者技术向全球免费发放后，调整者技术就在全世界扩散开来。」 「乔治?格林最初的愿望，是人类拿到这份窃取自上帝的力量后，能够变得更强，更聪明，更健康，能够妥善地使用这份珍贵的力量，创造出更美好的未来。」 「他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这个世界却是不公平的。地球上，当时拥有最多财富和最大权势的人类，他们成为了这项技术的最先享用着，他们为自己大规模地制造出第一批的调整者后代。」 「三十年后，当这些调整者后代长大后，他们进入各国政府高层，混入议会，成为世界各国实际意义上的统治者。而这帮最早的调整者权贵，他们在过去有一个大家极其熟悉的外号：蓝血贵族。而现在，我更愿意称其为蓝血调整者！」 「而这个时候，随着技术的不断进步，基因调整的成本一直不断下降，甚至已经降低到中产阶级和小康之家都能承受的地步了。」 「然后，这帮最早的调整者权贵们，为了独享这门技术，这帮蓝血贵族们，释放出了名为蓝色波斯菊这条疯狗，人为地制造出所谓的自然人与调整者的对立，而在二十年前，更通过了地球上了全面禁止基因调整的法案。他们是真的想反对基因调整技术吗？不，不是这样，他们的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在中层和上层之间，通过法律制造出一道凡人无法超越的天堑，不光在财富丶权势方面，还想利用自己基因的天然优势，永永远远成为比别人更快，更聪明，更强大的人上之人！」 「不仅如此，这帮最早的调整者，同时以蓝血贵族自居的地球权贵，现在的蓝血调整者们，他们还在大规模地迫害中产阶级的调整者！原因是这时的来自中下阶层的调整者，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社会地位。」 「这帮地球的蛆虫们，他们为了转移社会矛盾，把普通的调整者视为祭品，通过操纵民意，送上了祭坛……」 「而我们PLANT，这二十年一直顶着地球联合的压力，致力于将基因调整技术平民化和廉价化，于是在这些邪恶的蓝血调整者眼里，就成他们除之欲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当地球联合的总理事，穆尔塔。阿兰拉埃尔总统，在电视上通过全球直播向PLANT宣战时，PLANT也在同一时间作出反应，除了宣布独立建国，国名扎夫特外，其军事委员会委员长帕特里克?萨拉，也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发表全国讲话。 对，讲话的人是帕特里克?萨拉而不是议长希格尔?克莱茵。 之所以是这样，原因是就演讲稿的内容，希格尔和帕特里克发生了激烈的争议。帕特里克认为希格尔准备的演讲稿子「软弱无比」丶「避重就轻」，根本不敢说出真相，揭破地球联合与PLANT的矛盾起源，强烈的反对。 争执到了最后，帕特里克?萨拉提出来以议会表决的方式，决定使用谁的演讲稿。 最终投票结果，帕特里克?萨拉得到了五票，希格尔四票，馀下三票是弃权票。虽然没有拿到绝对多数，但是相对多数的优势，让帕特里克?萨拉在这事上气势更足。 然后希格尔就堵气将对全国演讲一事交给了帕特里克?萨拉。 强硬派一方自然欣喜若狂。 稿子的内容，其实是阿卡菲尔写的，他和帕特里克?萨拉作了补充，同时，希格尔的女儿拉克丝，事前也看过，并且也得到了她的认同。 作为中立派代表，迪兰达尔混在台下的议员中，微笑着地看着帕特里克?萨拉在台上的抑扬顿挫地演讲。 今天，可以说是帕特里克?萨拉有生以来最辉煌的一刻了。只要他能打胜这场战争，下一任的议长的头衔已非他莫属。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迪兰达尔突然想起了从前和阿卡菲尔聊天时，那位精明得像妖怪一般的小朋友和他说过的话。 他看了看自己右边那些脸色难看的克莱茵派的成员，又瞧瞧自己左边兴奋的萨拉派议员，然后又看了自己阵营里的「中立派」议员，苦笑地摇了摇头。 「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互相竞争，杀戮的历史。」 「杀戮起源于矛盾，矛盾起源于对利益渴求，而利益的渴求，起源于人心的欲望，而人心的欲望，起源人体的基因结构……基因才是根本，如果能从基因上解决问题……」 老狐狸的心里，这时又想起了那个小鬼引诱他时说出的那个位置的名字： 「扎夫特最高评议委员会议长！」 ++++ 当帕特里克在做着对全国演讲时，而这个时间点，在军港外的登机坪外的广场上，扎夫特的两大歌姬，同时也是正副议长的女儿：爱丽丝和拉克丝，正带着扎夫特的国家艺术团，为出征的将士，带头演唱着名的音乐大师阿卡菲尔创作的新曲——《神圣的战争》。 今天的拉克丝，至少在对待这场战争的态度上，已经完全倒向了萨拉派。对于希格尔?克莱茵议长来说，女儿的倒戈是最致命的一击。 「起来
伟大的扎夫特人民
做决死的斗争
要消灭的邪恶的蓝血贵族势力
消灭万恶的人类蛆虫
敌我是两个极端
这是无法避免的战争
一切背道而驰
我们要自由和平等
他们要黑暗的统治，要成为人上之人
……」 歌词，自然是阿卡菲尔抄袭自着名的苏联卫国战争的名曲，《神圣的战争》，然后稍稍修改了部分音符和歌词，就拿过来用了。 停机坪上，拉克丝和爱丽丝，两个妹子一高一矮，身着扎夫特政委标志性的「黑衣」，头戴黑色军帽，正领头带唱着。 在这曲充满热血激昂的战斗歌曲的鼓动下，一艘艘扎夫特战舰正在驶出军港，即将前往太空前线，迎击入侵的地球联合大军。 而在合唱团旁边的，还停着一艘扎夫特最新式的高速战舰。 待最后一艘战舰离开军港，合唱团也将完成最后的演讲后，而后他们将登上这艘战舰，和前线的战士一起并肩而战。不光是他们，PLANT最着名的音乐大师阿卡菲尔，也将一同出行。 在抵抗地球联合的入侵一事上，身为扎夫特的强硬派的帕特里克?萨拉，表现出了令人尊敬的高风亮节，他把自己的两个女儿，一个女婿，全部送上战争前线，品德上完美得让人无可指责。 这事上，希格尔的表现就差多了。他一心想把拉克丝留在普莱特，但是现在的拉克丝，已完全不听他和马尔基奥的指挥。 克莱茵把演说的权力让给帕特里克，另一个原因，却是他赶到了现场想阻止拉克丝上前线。 但是，他的行为却被拉克丝明确地拒绝了。 「父亲，整个PLANT现在都在为了自由和尊严而战。身为PLANT的偶像歌姬，过去的我享受了太多的荣誉和权力，无数青年因为我而加入扎夫特，现在他们将投入一个惨烈的杀戮战场，许多年青人都将因为战争而失去生命，再也无法看到所爱的家人。在决定扎夫特生死存亡命运的关头，我不能躲在安全的角落里做着号召我的粉丝去死的无耻的事！」 最终，希格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登上军舰，扬长而去。 当拉克丝的歌声伴随着帕特里克的独立演说兼战争演讲响起时，太空中一艘扎夫特的战舰上，劳鲁?克鲁兹一边听着歌声，一边却想起了暂时还在停机坪上的老友。 「阿卡菲尔，你这个神秘的小鬼，你真的改变了这个时代，甚至连我都被你改变了。现在，我很想知道的是，这场战争结束后，得到你盗来火种的人类，又将走向何方呢。」 扎夫特军舰上，克鲁兹望着窗外星空中密密麻麻的军舰，不由自言自语的喃喃的道。 他的身后，技术人员们正在双子星高达上面进行最后的调试，调试完毕后，克鲁兹也将登上高达，随时准备作战。 一想到高达的强大威力，即将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收割走无数人的生命，克鲁兹的反社会性人格又一次地隐隐发作，他心中按捺不住激动。 「地球联合战败，解体，付出惨重代价后，大西洋联盟必然崩溃。大西洋联盟是世界的霸主，霸主战败，身边的小弟必然落井下石。这时候，世界的矛盾就不再是地球与PLANT的矛盾，而是居住在地球上各大势力间的矛盾。到时候，新的世界大战又会暴发……无尽的战争，无尽的杀戮……」 劳鲁?克鲁兹想起了过去阿卡菲尔对他预言过的未来。 「大西洋联盟的内部矛盾，在国家战败后，将全面爆发。阶级清洗，阶级斗争，最终的结果必然是血流成河。如果是上层阶级胜利的，大西洋联盟在实力缩水后，可以苛活下来，但必然走向更黑暗的法西斯化。而一旦是下层胜利了，这场胜利，本身将极其地漫长，极有可能演变成长达十数年的战争。而第三种可能，则是两边都没有获得全胜，大西洋联盟分裂成多个碎块。以上这三种可能，都是PLANT一方不插手的情况下，最有可能出现的局面。但还有第四种可能……」 那第四种可能阿卡菲尔故意地不说出来，吊他的胃口，他当时只是问他，想不想一起创造第四种可能？ 「说起来好像很有趣！」 劳鲁?克鲁兹答应了。 大战在即，百感交集的克鲁兹又开始黑化，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比他人更强，比他人走的更前，比别人爬的更高。竞争丶嫉妒丶憎恨，被这些东西冲昏了头脑！人类会被自己创造的黑暗所吞噬并走向灭亡！这是人类的梦想丶人类的愿望丶人类的报应！而你，阿卡菲尔，我的好友……你现在在享受着的，是在玩弄这个世界的乐趣吗？真的是非常地有趣的爱好呢！」 被阿卡菲尔治好了身上的克隆老化症后，劳鲁?克鲁兹对人类的怨恨已消失大半。但并不等于，他就因此被「治」好了。 相反，在阿卡菲尔的引诱下，他很快就又找到了全新的「人生目标」…… 太空中，一艘来自废物商公会的飞船，遥遥地望着庞大的舰队从PLANT的各个殖民地开出。 神棍导师马尔基奥就在飞船上，他一直沉默不语。 此次PLANT之行，他完全失败不说，更输光了一切，连最心爱的弟子，都输掉了。 在导师身边，还跟着三个人：罗裘尔丶丛云劾以及治好了克隆老化症的普蕾亚。 后者现在都欠下了阿卡菲尔天大的人情。 「罗，这几天，会有很多人死去。」 丛云劾答道： 「就算甚麽都不做，每天也会有很多人死去。」 罗裘尔惊道：「劾，你赞同阿卡菲尔的对世界的看法？」 「不，我认同的是拉克丝的观点：这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些，对人类有害无益的蛆虫。只有用最乾脆的手段清除，才能让世界更健康。」 丛云劾看了罗裘尔一眼，他摘下了茶色墨镜，然后道：「别忘记了，我的职业是雇佣兵，我做过很多脏事，所以我没有在别人面前用道德优越感的资格。」 而普蕾亚则在这时低低地说了一句：「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 房间里馀下三人一起把头朝向了他。 「这是另一个我，劳鲁?克鲁兹在医院里和我讨论世界时说的。」 丛云劾道：「这一定也是那个大和基良对他说的。」 丛云劾看着外面黑暗与光明分明的宇宙叹道：「阿卡菲尔，大和基良，世界的光与暗。」 第四十章 飞龙骑脸还怎麽输 宣战后的三十六个小时候，扎夫特军队终于抵达了世界树方向的联军的前方。 世界树基地其原为一块被人工捕获太空行星陨石改造而成。该陨石原本是作为矿产行星处理的，采光矿产后就被建成了军事基地。建立时的最初本意，本就是地球联合用于压制PLANT的前进基地。 这里早就被扎夫特视为眼中钉。 正像哈尔巴顿担忧的那般，从一开始，扎夫特军方面，就抱着各个击破的态度，利用距离的差别，准备打个短平快时间差。 因为失去了扎夫特军的消息，联合军高层早已被搞得一肚子火，这时候，世界树基地的三国联军，军方高层们突然得到下级的紧急通报。 「观测到了扎夫特的舰队，距离我方六千公里！」 最初，联合军是通过热感应才得到扎夫特军出现的情报，在此之前，他们对扎夫特的位置完全是一抹黑。而后失效多时的雷达上才逐渐出现对方的反应。 敌军突然出现，把联合军们监控部门吓了一跳。 此时，由于来自月球方面的大西洋联盟宇宙军有意地拖拉，从世界树出击联军，和其会师的时间差，已经被增加到三十五小时之多。 但是，此时的世界树方面出击的联军，还没有意识到，其实自己才是猎物，对手才是猎人。 「太好了，还以为扎夫特要躲起来不露面呢，终于还是出现了吗，哼！」 三方势力总指挥不惊反喜，「传我命令，全军加速行军，争取在最短的事件内，击败敌军主力。」 世界树方向的联军，共有三个舰队，分别隶属于大西洋联盟丶欧亚同盟和东亚共和国。 其中搭载MA的空母的数量，就达到了十艘！载有的MA总数达到四百台。加上其他辅助舰只，总数一百四十五艘太空战舰。 拦截在他们面前的，是扎夫特军的全部主力舰。共有MS不足三百台，战舰仅有百来艘。 先前的中子干扰仪，严重干扰了联军的探测，但是当双方舰队距离接近时，仅凭简单的光学观测和热纹判断，还是能轻易地判断出对手的舰队规模。而在这个时候，扎夫特军方逐渐关闭了中子干扰仪。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是为了让联军再次产生误判：先前雷达失效，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扎夫特军方开发出了远程探测试干扰技术才有效。随着双方的距离由上万公里缩水成数千公里距离时，干扰技术就逐渐失效了。 而联军方面前出的游击侦察的MA的，更是从前线发回了扎夫特宇宙军的规模丶舰只吨位大小。 大批战舰扎夫特军战舰逼近的画面，也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联军旗舰尼米兹号航母的大屏幕上。 只是看了一眼前线侦察机传回来的画面，联军方面高层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帮躲在太空中的老鼠穷鬼！」 扎夫特军是这几年才开始疯狂地武备的。 十年陆军，百年海军的说法虽然是过去时，但是战舰的制造周期极长。扎夫特这几年是开足马力加班加点全力生产太空战舰，却也勉强只能拼凑出一支加强版的太空舰队：主力MS专用空母四艘，外加三十多艘巡洋舰和驱逐舰。 来袭的扎夫特战舰，看似有百来艘，实际上的军用型战舰，不足四十艘，馀下的全是用民船改造的辅助支援舰。 「根本就是送人头凑数字的垃圾啊！」 「说垃圾就有些过头了，是郎森打火机吧！一打就着啊！」 看到扎夫特宇宙军可怜的「囧样」，世界树方向的联军上层集体哈哈大笑。民用船改造的辅助支援舰，动力本就先天不足，速度上要想跟上大舰队在太空中行动不掉队，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加装甲，裸身上阵。但由此造成的恶果，就是自身脆皮无比，加在舰队中，根本就是凑数送人头给对方刷击坠的！ 而这个时候，因为扎夫特军关闭了中子干扰仪，月球基地方面同样探测到两军即将接触交战的状况，发来询问电报时，世界树方面的司令官皮特中将，发回的回复是：「不必担心，几个小时后我们就将其变成宇宙垃圾。」 他的部下，来自东亚共和国的作战参谋，杨文理中校看着屏幕上的扎夫特「民船」，疑惑地提出意见道：「司令官阁下，这些民船，根据战前收集的情报，是扎夫特军改造的MS运输船，可以在战场上释放MS，可以视为简化版的空母来对待。如果先前雷达失效的情况再次出现，我很担心……」 皮特中将不以为然道： 「现在的雷达技术很强大，导弹发射出去后，短时间内可以把电波增强到烤死兔子的地步。扎夫特的雷达干扰，只是远距离有效，近距离不就逐渐失效了吗？」 而作为尼米兹号的舰长，霍克少将则在这时以空母专家的身份发表意见到：「用大型运输船代替空母，也是太空空战的邪道。比起MA，MS虽然有释放和回收的方便优势，但是体型更大，战斗过后补给丶维护极不方便，这些运输船改造的空母上释放的MA，也就是一次性用品！」 杨文理中校闭嘴不谈了。 他只是一个被东亚共和国上级派来到大西洋联盟旗舰上「观摩」的武官。提个参谋建议已经有些越权了，再多说话绝对不会有好结果。 而后战术中心室得出判断结论：按目前双方舰队的行进方向判断，双方舰队大约将于一个半小时后发生「武装接触」。 雷达上，扎夫特军的舰队开始进行战场机动，由其运动方向看，竟是将大西洋联盟队所在位置视为首要打击目标。 这并不出乎意料。 此次开战，扎夫特方面的战前的应对很有意思。 「战斗时以大西洋联盟的军舰为首先打击对象。」 对扎夫特的宣战，是以地球联合的名义宣战的。而作为应付的扎夫特方面，由始至终，都是针对地球联合中的最强的「大西洋联盟」为主要「回复对象」，而对欧亚同盟和东亚共和国，由始至终始终采取着的争取和和平的打算。就连扎夫特中的强硬派帕特里克萨拉都不例外。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敌人要一个一个的打倒。扎夫特的这种战略上的分化行为，是阳谋，大家都看得懂。 此番作战，皮特中将虽然接到了上级坑死盟友的命令。但是此番大战，欧盟联盟和东亚共和国，派出来的空母各只有两艘，主力仍然是大西洋联盟（6艘）。 他在太空中，摆了来的是螃蟹阵：大西洋联盟的主力居于中央，东亚共和国和欧亚同盟的舰队放在两翼，采取一字平推的方式，直接压向扎夫特军。 扎夫特本来是没有军衔制的，但是在通过了强制义务兵役法后，帕特里克?萨拉强烈要求进行军制改革，终于恢复了军衔制。 随着两军逐渐接近，在扎夫特军旗舰阿波罗号的星空战局图上，扎夫特这边边清晰地发现，地球联合这边的一字长蛇平推阵形，正逐渐变成凸字阵型。 无论是欧亚同盟还是东亚共和国，这两家盟军舰队的舰只的速度，都明显比位于中军的大西洋联盟慢了一拍，渐渐地拉在后面。 扎夫特军的旗舰阿波罗号上，罗严克拉姆少将问道：「皮特那家伙怎麽会犯这麽严重的错误？」 此时的阿卡菲尔，就站在少将身边，不过他是作为思想指导员（确切地说是监军）跟在罗严克拉姆少将身边。阿卡菲尔知道自己在舰队指挥方面不是专业人员，过去的百万道种收割到的能力里，也缺少这方面的实战经验，并不多发表意见。他在旗舰上只管士兵的思想士气，平时从不过多的干涉军务。 而罗严克拉姆也很欣赏这个十五岁的黑衣少年。扎夫特军能有现在的面貌，身在军方的他非常清楚完全是这个少年这几年来一直在努力地上下运作的缘故。 由于有自知之明，知进退，不轻易干涉专业人员的军务，所以阿卡菲尔和年龄是他三倍的罗严克拉姆关系一直很好。 「欧亚同盟和东亚共和国，对参战本来就是不甘不愿的。要他们锦上添花对我们落井下石，这两家一定很乐意。但是要他们冲在最前头，和我们硬肛，无论是欧亚同盟的贝当将军还是东亚共和国的常凯申将军，他们都没有啃硬核桃的心情。」 「果然是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心怀鬼胎的军事联盟，也造成了他们三家在战场上都互相打着卖队友的念头吗？」 「那是因为，他们太小瞧我们了！」 沉默了数秒之后，罗严克拉姆少将一挥手。 「全军结成矛状阵型！中央突破！目标，敌方旗舰，尼米兹号！先斩其蛇头！」 然后，他看了阿卡菲尔一眼。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MS机师了！」 ++++++ 扎夫特军这边的太空变阵，立刻就在联合作战队部这边的战场监控屏幕上显示出来。 在这之前，皮特中将正在旗舰尼米兹号上大发脾气，原因两个盟友不约而同的「掉队」了。导致他的主力第七舰队变成了「凸出部」。 凸出部就凸出部，就算是自己押上全军，皮特中将也有信心凭自己的手中六艘大型空母上的MA，干掉对面的扎夫特军。对面的扎夫特军虽然有四艘空母，但是却是中型空母，而且MS体积比MA大，载机量上肯定是少于本方的MA的。至于那些搞笑运输船上的MS，这些补给困难的「一次性用品」，皮特中将也是嗤之以鼻。现在太空空战，讲的是数据链，讲的是整体，这些凑数的货色能有多少战斗力，还是要打个大折扣的。 「把我们当成软柿子了吗？我本来还想把欧亚同盟和东亚共和国的送过去给你们刷点安慰分呢？」 而在这时，前方传回的讯息显示，正在变阵中的扎夫特军，居然将仅有的四艘空母作为矛尖主力，突进到战斗阵型的最前端。 「扎夫特的人傻了吧，竟然把空母做为突前主力，派到这种地方来。」 「哈哈，立刻摧毁它，这可是白送的军功！」 「不要让其他战舰的人抢先！」 「这是主动送菜上门啊！」 联合军的军官们愣了片刻，旋即脸上都充满了狂喜，立即激动地纷纷请战。 自信心过度的皮特中将，一挥手，下令全军突进，迎击扎夫特方面军，而对于拖拖拉拉的两翼的友军，他只是简单下了个催促行军的命令，然而两翼的「友军」，此时依旧是拖拖拉拉紧不慢的态度。 这两家都不傻，和扎夫特开战，完全是大西洋联盟自己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事，被你们绑上战车，已经很不爽了，凭甚麽要我们和你们一起啃最硬的核桃。 这样一来，其和两翼盟军的间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加大了。 而一旁的东亚共和国的「助理」杨文理中校，在看到两军的局势，以及两翼拖拉的状况后，皱皱眉，终于作出了决定。 然后他提出了申请： 「司令官阁下，我想申请一台太空穿梭机，亲自到东亚共和国舰队那边，催促他们加速行军。」 「同意！」 皮特中将鄙视地看了一下面前黑发的青年中校一眼。在他看来，这个黑发的中校，应当是去学校当个中学老师，而不是在这儿当个联络武官。 皮特中将心里嘀咕道：「看到大战，吓破胆了吧？胆怯的东亚共和国的黄皮小子！」 十分钟后，一架小型联络机从尼米兹号上发射出来。 联络机上，杨文理中校在心里嘀咕道：「扎夫特的指挥官，再怎麽蠢，肯定也不会蠢得将空母当成MT冲到最前面来的，这明显是引诱我军这方中央主力突进的诱饵。这麽明显的陷阱，这帮大西洋联合的蠢货就像饿狗一样地扑上去了……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甚麽，但是肯定和先前的雷达失效有关。另外，大西洋联合的旗舰必定是对方这次陷阱的首要目标，留在这里不会有好结果。」 坐在联络机上，杨文理中校一边这麽想，一边把自己个的想法看法发给东亚共和国的旗舰。他现在的行为拿到了联军司令官的手令，理由冠冕堂皇：催促东亚共和国加速进军，倒是不担心战后会有临阵脱逃的处份。 十五分钟后，双方舰队即将进入接触期，大西洋联盟舰队中，密密麻麻，犹如蝗虫般的MA持续不断地从太空战舰弹射飞出，抢在最前面的，扑向对面的扎夫特舰队，那情形就像是流星雨般。 比起东亚共和国与欧亚同盟，大西洋联盟的势力组成最为混乱，派系极多，世界树基地这边的军队对保存实力的命令其实很不以为然，一旦发生战争，留守不出的军队，再怎麽说，功劳也比不上消灭了大量敌人的军队。 基于这样的想法，当看到扎夫特主力竟然选择的攻击世界树基地方面，大西洋联盟的军方高层皮特立刻红了眼，在他们心目中，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白送的功劳不要白不要。 「反正只要打赢了仗，损失大点也没有关系。」 对于阿拉兹埃尔那位总统，皮特中将可是知道一点关于他的上层内幕：这货也就是LOGOS们推出来的代言人。他甚麽都让LOGOS的人满意，唯一让他们不满的地方就是：他是真正的，狂热的蓝色波斯菊份子。 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LOGOS的成员大部分是「蓝血调整者」，不是甚麽秘密。他们发动战争是为了利益，可不是真的想消灭调整者。让阿拉兹埃尔上台是为了作为遮羞布才选他的。谁知这货比大家想像中还要出色，表现得很好。但正因为是太好了，所以才让人不放心啊！ 皮特中将有个在LOGOS的亲戚战前送来的一条消息，就是这位总统，其总统任期也就是这一届了，当满了就会让他滚蛋，下台的理由都提前给他找好了：战前对调整者的绥靖政策导致了哥白尼悲剧的发生，他这位战前的「和平派」得负责！ 所以一开始，上面下达的命令，就被皮特抛诸脑后，而在对面的扎夫特指挥做出愚蠢的变阵指令，极外行地让空母突前后，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 「先为自己捞足军功再说！」 于是，大西洋联盟的战舰冲在了所有战舰的最前头。 大西洋联盟的主舰当中，军方高层们指挥着下面的部队，竟然还有闲暇品尝着红酒。 「扎夫特的军队不过如此嘛，还以为他们研究出了甚麽先进武器，靠他们搞笑的MS维修机器人当主力吗？战斗将在三个小时之内结束！」 一名军官望着对方的舰群，不由嘲笑的道。 而皮特中将更大言不惭地对部下道：「最多七天战争就会结束，然后孩子们就可以在普莱特上休假庆功了！」 尽管此刻战斗还未开始，但在大西洋联盟军官们的心目中，扎夫特无论如何都必败无疑。 「这样下去，都不用通报月球基地那边，光凭着我们这部分人就足以将扎夫特消灭。」 「为甚麽要通报他们，哼，月球基地那边的人仗着权力把我们分配在这边来，本就是害怕我们抢功，现在立功的机会来了，凭甚麽把好处让给他们。」 「没错，传令下去，不许将这边开战的消息传给月球基地，最好地球总部都不要发消息，尽可能的将这个消息拖到战争快结束的时候通报给他们，那时大局已定……」 大西洋联盟高层们都以为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一个个的嘴脸上都充满了得意，心里已经在提前盘算战后如何瓜分军功了。 他们并不知道，此时的扎夫特旗舰上，罗严克拉姆少将正在看着一份伊利丹交给他的敌方指挥官的个人性格情报资料。 「皮特?布鲁克中将，绰号蛮牛。在大西洋联合军中，以强硬和富于攻击精神而着称……」 「果然是头蛮牛，我晃晃红布，就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了！」 罗严克拉姆少将轻蔑地笑了笑，下达了下一条指示。 此时前线，对面的扎夫特军空母的速度开始减慢，二十分钟后，很快被身后的扩卫舰追上，重新成为队伍里的核心。 他们减慢速度的时间计算得相当地巧妙，正是双方舰队进入战斗接触的转折点。 「终于知道自己是外行了吗？可惜你已经被我们黏上了，跑不了了。」 眼看到嘴的肉居然出现了退缩的迹象，已经释放出的大批MA机师们在通讯频道里叫嚣着，一拥而而上。 「冲上去，A过去，不要怕！都飞龙骑脸了，怎麽可能输呢！」 发出这样呐喊的人，不光是前方的MA机师，也包括了后面的指挥官们。 而他两翼的盟友，欧亚同盟内，这样的人也不少，而且见到大西洋联盟都主动出击抢攻，他们想跟风捞一把的想法也很快冒出了，也毫不怀疑的跟在大西洋联盟的战舰群后头，很快也释放了了自己的MA，只是攻击击波次聪明地被放在了第二波。 结果反倒是相对而言，打仗「心切」的东亚共和国的舰队，竟然落在了最后面。 原因是东亚共和国的将领出谨慎考虑，释放MA的波次，故意放在了第三波。 而这个时期，借着先前空母突进的间隙，四舰扎夫特的空母：阿波罗号丶雅典娜号丶赫拉号丶波塞东号，已经释放出了三分之二的MS。 而在空母退入舰队防空阵型的一刻，扎夫特全军，启动了舰上搭载的中子干扰器。 几秒内，高浓度的中子干扰素，令联合舰队各舰的雷达上布满了雪花。 尽管各战舰启动了反干扰设备，清除了干扰源，但是雷达的探测效果，被缩水成仅有十数公里。更远的距离就甚麽都探测不到了，还不如红外线和热纹探测更有效。 战舰上的大功率雷达尚且如此，各MA上的小功率雷达，其效果就更加糟糕了。各舰队的战术指挥中心接到的讯息，皆是前方MA机师发回来的惊呼：我们的雷达，甚麽都看不清了！ 第四十一章 神圣的战争 在扎夫特战舰和地球联合的舰队全面接触作战前的最后半小时，阿卡菲尔离开了舰队指挥中心，来到了MS发射舱，进行战前的最后总动员。 拉克丝也在那儿等待她。 现在拉克丝，她的身份是扎夫特文工团的黑衣政委。完成了机场的送行演唱会后，文工团的女歌唱家们分散开来，现在就分别搭载在四艘主力空母上，而拉克丝则在旗舰上。 她们的任务就是，战前演唱，鼓舞士兵的士气。 今天的扎夫特，两位权力最高的议长，都将子女送入到战争的最前线，以身作则，全军的士气可谓燃烧到了极限。 阿卡菲尔到达MS机库时，即将出击的十二名MS机师，正手牵手围绕在一起，一起唱着歌，其中也包括了爱丽丝姐妹，以及劳鲁?克鲁兹。 而在这十二名机师身后，则站着全体的MS后勤人员。 负责指挥他们唱歌的人是拉克丝。 歌名：团结就是力量。 这又是阿卡菲尔无耻抄袭的结果。 而这十二名机师中，最让阿卡菲尔重视的人之一，是那位患有严重精神分裂症的「战斗型」调整者葛德?威亚。 按理说，这种患有精神病的军人，是不能加入军中的，因为他是极不稳定的定时炸弹。 但是在测试中，阿卡菲尔和迪兰达尔都惊奇地发现，每次葛德?威亚体内的杀人魔人格出现时，都是其身体「爆种SEED」，反应速度大增的时机。 而葛德?威亚的MS技能实在太过出色，将如此重要的机师弃之不用实在是太过可惜。 在对葛德?威亚的测试和治疗中，迪兰达尔发现，只要爱丽丝和拉克丝同时对他进行鼓励和安抚，葛德威亚就可以完美地操控自己心灵深处的杀人狂人格。 事实上这段时间，葛德?威亚已经能很完美控制体内的疯狂的力量了。 一首《团结就是力量》，众人即将解散进入自己的MS机甲，阿卡菲尔走过来，首先问侯的人就是葛德?威亚。 「感觉如何了？」 「非常地好！大和同志，您放心，现在的我不怕他了！」 葛德?威亚充满自信地对着阿卡菲尔点着头，同时欣慰地看着身边的十一位同僚。 阿卡菲尔点点头，伸出右手和他握了一下，然后旁边的所有人，一个个地过来和他握手，也包括爱丽丝姐妹丶劳鲁克鲁兹以及拉克丝。 最后和他握手的是拉克丝和爱丽丝。 拉克丝和爱丽丝，两人身上的制服都是黑衣，代表着思想指想员的独特身份，过去的日子里，正是他们给了葛德?威亚巨大的精力支柱与寄托，帮助他治好了精神分裂症。 葛德?威亚挥着拳坦然道： 「现在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有这麽多的伙伴和我在一起，他们给我力量，给我勇气，更给我希望，同志们的温暖，已经将这个魔鬼，变成了守护大家的利剑！」 越来越有「政委」风范的拉克丝道： 「毁灭的力量很可怕，但守护的力量更伟大！」 而爱丽丝则道：「我的后背，就麻烦你来守护了！」 两个妹子一人伸出一只手，和葛德?威亚紧紧地握了握。 而阿卡菲尔自己，则只是简单地和爱丽丝抱了抱。 她和他彼此间现在已经已很熟悉，不必多说甚麽。 而阿斯兰则在最后登上MS前，主动过来，和他轻轻地拥抱了一下。 「姐夫，你放心，我们会掩护好姐姐的！」 数秒后，出击的预告声响起。众人纷纷地回到各自的MS机甲上，作好出击前的准备。 而这个时候，阿卡菲尔则带着拉克丝，回到了舰桥指挥中心。 此时，扎夫特舰队和联合舰队的正面碰撞，已经开始。扎夫特军这边，四艘MS空母正不断地将一架架的MS释放出去。混在舰队中的那些被地球联合一方称之为「朗森打火机」的运输船改造的辅助空母，同样也缓缓慢地向外弹射MS． 比起专业MS空母为释放MS专门设计的平台，这种由运输船改造而来的所谓「辅助空母」，其释放MS的方式就十分地LOW。 由于不是专业的MS空母出身，而只是运输舰。为了充分利用其狭小的空间，这些船上的ＭＳ，全部都是摆出蜷缩成一团，跪爬在船舱里，屁股朝天，脑袋朝着船尾舱门口的「跪爬挨操」式的姿态——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节省空间，以及控制重心。 平时这些MS都是用专用的扣具锁在甲板上，需要作战的时候，打开舱尾大门后，解开锁扣，然后天花板上的滑轨上有专门的滑动钩子，由滑钩带着这些几十吨重的庞然大物像推保龄球一般地，将其一架架推出舱门外。 太空中没有重力，理论上说，别说用机械力，就算是一个成人用臂力都可以将这些机甲推出舱外。要把机甲释放出船体作战是倒是不难，难的是事后如何回收和维护。空母可以收回MS后在舱内有氧有气压的环境下进行维护。而这些辅助空母上的MS，只能在舱外真空的宇宙环境中，进行补给和维护作业，效率低下且十分危险——要知道太空空战时，战舰也必须高速运动着，在高速运动的战舰进行舱外补给对工作人员和机师来说都是在玩走钢丝的危险游戏——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静止不动进行补给时，则本方的战舰极易成为敌方的活靶，同样极危险。 也因为如此，地球联合的旗舰的舰长霍克少将，才会对扎夫特这方的这些辅助空母如此不屑一顾，他他看来，这是不折不扣的「一波流」兵器，是拿机师和机甲的生命开玩笑的。 事实上，他猜对了。 此番作战，扎夫特这方，就是抱定一波流，一回合攻击就推平地球联合军世界树方面军的想法。战场维护甚麽的，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所有的作战预案，全部围绕着一次出击，直接打垮敌方舰队进行着。 除了四舰专业空母上携带着的整整四十八架希古（改）外（其中两架被改造成双子星高达），扎夫特舰队里，还有整整二十五艘形态各异的民用运输船改造成的辅助空母，带来了一百六十架吉恩和四十架旧式的希古。 此时的扎夫特旗舰阿波罗号，总共搭载了两队共计十二架MS机甲。辅助空母上的机甲不同的是，所有专业空母上的机甲，现在全部皆是清一色的第二代机甲希古。 其中两台机甲，是专门针对劳鲁?克鲁兹和爱丽丝的空间感知定向能力而专门改装设计的希古（改）——即双子星高达。 有一点要说明的是，无论是第一代MS吉恩，还是第二代MS希古，或者为克鲁兹和爱丽丝进行特装改造的所谓双子星高达，所有扎夫特军的MS，涂装色彩都是一模一样的宇宙背景的暗灰色。不仅如此，希古和吉恩的外型，在不影响性能的情况下，也通过添加轻质泡沫钢外挂装甲的方式，进行「相近度」改造，务必做到让二者看起来越相似越好。 原因很简单，这是真实系世界，不是幻想系世界。 把机甲漆得花花绿绿，闪闪发光，生怕敌人认不出找不到你，能干出这种蠢事的人一定是敌方的间谍。看不到，辨不出，混在菜鸟群里扮猪吃虎才是生存的不二王道。阿卡菲尔可以不会容许有人像动画里历代高达的设计师那般，将MS漆得金光闪闪或着鲜艳大红头上有角生怕别人认不出你的。 释放出全部的主力MS后，前突的四艘扎夫特的空母就减慢速度，退入身后赶上的护卫舰的舰群中。 刚开始时，联合军军官看到扎夫特主力战舰后退，顿时集体都气坏了，以为煮熟的鸭子想跑。不过看着一架架黑色的MS被大量的释放出来后，他们再次感到无语和可笑。 「扎夫特在搞甚麽鬼，真的一架MA都没有看到，就全靠MS撑场，他们想到底想干甚麽。」 「把维修机器人派到这里，难道是想给咱们修飞船吗。」 地球联合这边的通讯频道，响起了前线MA驾驶员嘻嘻哈哈的嘲笑声，然后他们很快就笑不出声了。 双方即将接战的一刻，扎夫特军这边中子干扰器启动，所有的MA机师恐惧的发现，自己的雷达屏幕上一片雪花，雷达竟已经失效了。 联军中各舰内部，顿时掀起了一片慌乱。 比起一起年前劳鲁?克鲁泽测试时的希古，现在的希古，动力上升了百分十，机动性有所改进。但阿卡菲尔渴望不已的装备：PS装甲丶光束步枪丶巨型斩舰刀，核动力发动机，依旧还在实验室无法实战化。 但是让阿卡菲尔最高兴的是，自己的女人爱丽丝，现在的MS的驾驶技术和战斗力，比起一年前足足上升了近一倍——她拥有了和劳鲁?克鲁兹相当的空间感知定向能力。 爱丽丝原本就拥有微弱的空间感知定向能力，而在这个能力，在阿卡菲尔多次将她体内的神格碎片放在三个弗拉达的克隆人体内进行治疗老化病时，事后收回时，也分别从三人身上收割了一丁点相同的能力回来作为「医疗费用」。 而后阿卡菲尔并没有将这份珍贵的能力据为己有，而是极大方将其全部送入爱丽丝的体内，作为种子进行培养。而后更在不断地和爱丽丝偷情地过程中，加上爱丽丝体内的三个神格碎片，对收割回来的这点力量种子不断地进行培养，终于有了今天的成果。 双子星高达，有两架同类型的机甲同时出击，才能算是真正的名符其实。 在一个月前的测试中，爱丽丝和劳鲁?克鲁兹两人联手，同时驾驶双子星高达出击时，可以轻易地粉碎两个中队的敌方MA的多次「复活」阻击丶破防，摧毁敌方主力舰。而在后来动用大量MS阻击时，哪怕出动同样数量的MS，在精英机师的驾驶下，也只能勉强将他们阻挡在外。最后是测试方是仗着规则允许无耻的「战死MS二十秒后原地复活」的漏洞，硬是将两机耗到能量耗尽时，才勉强胜了他们。 但是当时演习测试的结果，防守的一方的足足付出了六十架MS被击落的惨重代价。 这还只是极端情况下的结果。 如果当时他们身边还有别的队友相助，对手根本就没有半点机会。 扎夫特的MS机甲出战时，作战手册上通常是使用三三制的三机编队。一架空母搭载三个小队共九架MS出击，另外三架留守备用支援。 但是根据爱丽丝和劳鲁克鲁兹的战力特点，官方经过多次演习后，以两人的战力为核心，使用的是独特的2+4+3+3编队战术。 具体作法，就是爱丽丝和劳鲁克鲁兹出击时，两人只要和对方配合出击，只管前冲就行，两翼上下由另外四架友机掩护，身后则紧跟着两个三机的作战编队随时补充支援。 作为矛尖的爱丽丝和克鲁兹，两人的任务就是，突击突击再突击，在敌方的拦截线上打开一个破口，方便后继友机突破。 面对军舰等大型目标时，冲在最前的他们负责废掉一侧的防卫火力点就行，馀下的补枪补刀甚麽的，由后续的友机完成。 依照这个战术设定，扎夫特这边的第一波攻势，足足出动了上百架MS，以爱丽丝和劳鲁克鲁兹的双子星高达为箭头矛尖，直接对着因为雷达失效而陷入混乱的地球联合MA机群猛扑过去。 而这个时候，在交战双方的公共频道里，响起了舰队司令官罗严克拉姆的声音。 「宇宙很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后面就是PLANT，全力突击！」 而这个时候，后方的母舰上，由拉克丝和阿卡菲尔带头，来自PLANT的合唱团，则一起唱起了《神圣的战争》，为战斗在最前线的战士助威。 在歌声的伴奏下，双方MS和MA在宇宙碰撞发出的闪光，瞬间就照亮了这片黑色的空域。 第四十二章 神一般的坑队友技能 二百四十八架MS对对手的近四百架MA，这是此战两军投入的战场机动兵器的数量。 而这一轮出击时，扎夫特军投入的MS为一百三十二架，而对手的MA是二百一十架，双方纸面上的机动兵力差了近一倍。此外还有随时会进入战场支援的欧亚同盟和东亚共和国的MA。后者虽然现在位置拖后较远，但只要二十五分钟，就可以赶到战场。 但是二十五分钟的时间差，在战场上对地球联合舰队来说，却变成了致命的添油战术。 扎夫特军在过去的测试中，在雷达受到严重干扰的情况下，要对抗一架MS，需要三架MA，才能勉强打成平手。而这三比一的前提，还是驾驶MA的是调整者机师。如果换成是自然人机师来驾驶，这个比例甚至可能上升到五比一──如果换成后来的带线导炮的改进版，MA零式，倒是可以勉强和MS较量一番。只是能操纵好这款MA的机师就像大熊猫一般难找──因为他需要机师拥有强大的空间定位能力。 无论是联合的MA还是扎夫特的MS，都面临着同一个问题：那就是驾驶舱内的仪表盘和操作方式之复杂程度，让机师恨不得生有一对苍蝇般的复眼和章鱼般的八条手臂才能应付得过来。 调整者相对于自然人最大的优势在这时就体现出来了：更快的反应速度，更高的身体抗G力，同等条件下，调整者机师相对自然人机师拥有更大的优势。 而今天的首战，面对扎夫特最强的两位顶尖机师为箭头的百机编队的正面突击，仓促应战的地球联合的MA大军，连两倍的数量优势都没有。 「雷达无效了！见鬼，我们看不见了，看不见了！」 「见鬼，到底是怎麽回事，雷达受到强烈干扰！」 「我是狐狸队长，雷达受到强干扰，敌情未知，请求战术指导！」 「福克斯，热纹显示，敌方MS大队距你们还有五十公里，约六十秒后将进入可视作战距离。」 「该死，该死，先前雷达失效时我们就该想到的？」 此时，地球联军一方的通讯频道上，尽是这类的混乱信息，更可怕是，中子干扰素不但让雷达失效，更令通讯电波和数据的传输也受到不小的干扰，尤其是后者，上百公里前线的MA与后方母舰的数据链接，信息共享，全部出现了信息传送延时滞后的现象。 雷达失效，让全体的联合机师集体处于瞎眼状态，让他们惶惶不安。通讯不时地受到干扰，加剧了这种惊惶。 惊惶导致了混乱，而混乱又加剧了惊惶，由此陷入一个可怕的恶性循环中。 「我军要败了！」 正乘座联络机脱离战场的杨文理中校，听到了通讯频道里传来的联合机师混乱的声音。 杨文理对那位「幸运」的大西洋联盟联络机驾驶员道： 「不要去泰山号，改到扬武号上去吧。」 杨文理中校心里想：「泰山号是东亚共和国的空母，同时也是旗舰，目标太大。而扬武号则是一艘防空型巡洋舰，速度极快且浑身是刺，敌方的MS应当不会喜欢这种刺猬的。」 而在战场的另一边，当扎夫特的MS出现在视野里时，其和地球联合的MA的距离，已被拉近了到了不足三公里。 在三公里的肉眼可视范围内，该死的雷达，终于有了一点探测反应。 但是三公里的距离，实是在太危险的距离了，这时已经在对方视距射击距离内。 习惯了利用雷达在超视距范围外作战，攻击对手的地球联合机师，根本就无法适应目前「复古」般的「肉眼」距离内的近身战斗。 位于双方交火最前线的大西洋联合的狐狸中队福克斯队长率领的十二台MA。 他们在发现雷达恢复了一点性能后，立刻启动捕抓功能，在几秒内锁定对手，然后将携带的导弹打了出去。这十二架MA，一口气打出了三轮齐射，释放出了整整三十六枚导弹。 和MA相比，MS最大的弱点是雷达反射讯号很大。 因为对手已经逼得太近，加上先前诡异的局面，福克斯队长根本不敢多恋战，射完三轮导弹后立刻就命令全体中队的MA撤离转进。按他的设想，他们准备利用MA速度更快的微弱优势玩放风筝的战术磨死对手——福克斯队长还不知道，敌方的MS的速度，比他的MA还要微快一点。 被他们锁定的对手，正是爱丽丝和克鲁兹的双子星高达。 以双鬼拍门姿态冲在最前面的他们，机体身边各自跟着十二台龙骑兵伴随机动装置──之所以比最初测试时少了四台，是因为过去无数次测试中，官方得出结论：十二台伴随机动龙骑兵作战效率最佳。 面对正面飞来的三十六枚飞弹，爱丽丝和克鲁兹丝毫不惧。 爱丽丝：「太容易对付了，就像从前演习时一般。」 克鲁兹：「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二十四台机伴随机动龙骑兵装置在两名精英机师借助空间感知定位的操纵下，射出二十四道激光，组成织密无比的光束网，第一轮射击就打爆了近一半的导弹。 第二轮射击过后，只有五枚导弹突破防御光束网。 对于突破防御的最后五枚导弹，无论是爱丽丝还是克鲁兹，两人都没有多加理睬，只是稍稍操纵机甲，侧身闪避，就躲过了这五枚导弹。 在中子干扰素浓密的环境下，导弹自带雷达跟踪装置，只在在近距离时才有一定的锁定能力，但这种锁定能力也被削弱到了极致，近身引爆能力更是被完全废除。而且近距离状态下，导弹的加速时间不足，要躲避也更容易。只要不是被直接命中，在爱丽丝和劳鲁克兹眼里，这些MA打出的导弹根本就和小孩子扔出来的石头没有甚麽区别。 而上面的全部战斗过程，全部都是在几秒内发生。刚刚打出三轮导弹的联合军的MA，这时才刚刚想做出机动撤退的姿态。 但是，他们动作再快，也逃不过二十四门伴随机动龙骑兵激光炮的锁定。 接下来十几秒的时间，十二台MA被伴随龙骑兵激光炮一一捕获，锁定，变成了空中炸裂的闪光火焰。 而这个时候，射空的那五枚飞弹，这才堪堪在空中完成转向，掉头，想要再度追击二人的战术机动。 不过这时他们没有机会了，环绕在两人四周掩护四台希古的机师，抓着导弹射空转向，速度归零短暂间隙，打出一片弹幕，将其在空中纷纷打爆。 首次遭遇战的结果，是三十秒之内，十二架地球联合的十二台MA瞬间全灭。 扎夫特军这边的战果，就变成了地球联合那方损失，指挥控制中心在几秒后得到提示：十二台MA集体MIA（失去联系）。 「三十秒内十二台MA全灭？这怎麽可能，扎夫特的MS都是怪物吗？」 尼米兹号上，仍然处于慌乱中的皮特中将发出了惊呼。 十二台MA被瞬间消灭，造成的后果就是地球联合这方的阵营战线，瞬间被撕开一道大口。 以两架双子星高达为突破尖刀，十台希古伴随掩护，大批其他的吉恩和希古紧随其后，一起朝着这个地球联合大军MA军阵的最薄弱点涌入。 其馀空域的联合军MA，看到本方阵线出现大破口，疯狂地朝这个缺口处涌过来。但是比起先前严阵以待的狐狸中队，这些增援的MA距离远近各不同，赶来的时间也不同，结果就变成一波接一波，排队挨个送死的添油战术。在丧失质量优势的同时，连数量上的优势都失去了。 第二轮只有六架MA挡在两架双子星高达面前，七秒后，全灭。其中四个战果是爱丽丝和劳克鲁兹共享的，一个战果是被阿斯兰抢人头的。 说明一下，阿斯兰也有微弱的空间感知定位能力，只是她的能力比姐姐和克鲁兹弱得多，所以操纵的机动龙骑兵只有两台。 第三轮时，又有四架MA添油一般的赶来，这回死得更难看，刚进入视距范围，就已经被提前到位到占好位置的龙骑兵装置轻松打爆。 而在被打爆前，这些MA胡乱射出的无引导飞弹，在高浓度的中子干扰素的干扰下，完全就是没头苍蝇，跟踪锁定能力渣到极点，很多时候爱丽丝和克鲁兹都只是稍稍闪避一下不理会，然后交给身后的战友去处理。以便能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对付敌方的MA。 而这个时候，双方的遭遇战才持续了不过九十五秒，地球联合舰队这边，就有整整二十架MA被迅速打爆，其派出的MA攻击波，直接被对手凿穿。 在两台双子高达的带领下，足足有三个中队，三十六架希古突破了联合军一方的MA机群防线。 缺口外的联合军MA疯狂地向缺口处涌来，妄想堵住这个缺口。却和后方涌入的MS撞在一起， 位于后方空母上的罗严克拉姆将军，看到战场监视屏双方战斗的画面。 画面上，代表扎夫特军MS的标志是红色光点，而联合军MA的标志是蓝色光点。 开战前，蓝色光点的数量是红色的近一倍，但是双方一接触，蓝色光点就以惊人的速度快速消失中。而代表扎夫特这方的红色光点，消失的速度不足对方的八分一。 在意识到本方MS对敌方MA巨大的战场优势后，罗严克拉姆将军在几秒内做出了这场战役里最重要的一个战术变化。 「命令双子星队，不要急着攻击敌方母舰，以摧毁敌方MA机群为第一要素！」 这条指令很快被下达下去。 以双子星高达命名的双子星，原本突破防线后正要继续前进攻击敌方母舰，听到这条指示后立刻调头，开始从背后袭击妄想重新组成防线的敌方MA机群。 罗严克拉姆道：「没有了MA，地球联合的舰队只是没牙没爪的病老虎而已，随时都可以杀。」 阿克卡菲尔道：「如果我是皮特，最好的办法就是趁我们围歼他的MA机群的时机，掉头就跑。」 罗严克拉姆冷笑道：「跑，没有那麽容易！他的主力舰目前是全速前进状态，在太空中改变运动方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阿卡菲尔道：「这方面你是专家，我不干涉你这个内行。」 旁边的作战参谋给出了一个数据：「以目标尼米兹号目前的速度和航向，哪怕他马上做战术机动，最少要消耗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才能完成U字形掉头。而整个舰队完成掉头的时间，最少需要一个小时，这还是理论上的最佳状态。」 说话的时候，舰桥指挥挥中心的显示屏上，作战参谋敬业地打出了敌方战舰想要进行U字大掉头的行进轨迹路线。无论他们怎麽掉头法，都将有相当长的时间，处于绝对无法脱离逃跑，只能硬扛MS攻击状态中。 前线的战斗情报，处于联络机上的杨文理中校，也通过和旗舰联网的信息共享，了解得一清二楚。 「MS对MA的优势，实在太明显了。现在状况，地球联合军最佳的应对方式，应当是先摆正自己是弱者的心态。不该是现在MA和舰队分离硬扛对方的MS。而应当是主动地撤回，以母舰为诱饵，借助其母舰上的防空炮台为火掩护。舰队在内，MA在外，敌方MS攻击舰队时，MA就撤到外围从外线攻击MS。MS攻击MA时，MA就退回舰队的防空火力网寻求掩护。这种战术虽然会损失不少舰只，但至少可以避免目前这种舰队和机动MA分离作战，被敌方各个击破的最糟糕的，被对方一边倒地屠杀的局面。」 杨文理一边想着，一边在联络机的键盘上敲入自己的战术设想。只是敲入最后的发送对象时，杨文理愣了一下。 「我只是一个东亚共和国的联络武官，战术参谋不是我的职责……对方又是大西洋联盟的人……」 杨文理想了几秒，最后长叹一声，把这份建议发给了东亚共和国旗舰泰山号。 当杨文理发出战术建议的时候，扎夫特军的三支精英希古中队，已经在两台双子星高达率领下杀了个回马枪，开始全力围歼敌方的MA机队。 三十六架希古组成的机队，就像是吃豆子游戏里的贪食蛇，所到之处，大片代表地球联合MA的蓝色光点就被成片的消灭。 「老虎中队，全体MIA！」 「猎豹中队，全体MIA！」 「白头鹰中队，还剩两台，不，全体MIA。」 此时，最先扎夫特军接触的大西洋联盟的旗舰尼米兹号的舰桥上已是一片大乱。本方六艘空母释放出去的MA，正以一分钟一队的速度飞快地消失。其中大半的损失都被那片由三十六台希古组成的MS机群吞没的，而敌方的的损失则是微乎其微。 此时的皮特中将，原本正要用于庆祝的红酒早已不知被他甩到哪里，他脸色惨白地看着屏幕上不断打出的机动部队MIA的符号，大脑一片空白，整整三十秒竟无法对外界的信息做出反应。 此时的皮特中将，脑子里尽是这样的念头。 「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不该是这样，这剧本不对啊！」 直到他的部下，尼米兹号的舰长疯狂地在他耳边大吼： 「司令官阁下，出击的MA战损率已超过百分之六十，我方局面非常地危险！」 皮特中将这才从震惊造成的大脑空白中清醒过来。 「对，必须撤退，撤退！」 他呐呐地道，突然，皮特身体一震，原本呆滞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 「我不能就这样撤退。我现在就这麽撤退，回去后我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从开战起就在不停犯错误的他，他突然想了战前阿兹拉埃尔总统发来的秘密指示：努力地坑死队友。 「作战信息中心，立刻给我手动修改前线战斗情况数据，变成我方占优正在大量歼灭敌方MS。」 「同时通报东亚共和国和欧亚同盟，先前我军遭受敌方病毒攻击，战场数据链发生紊乱错误！」 此话一出，整个舰桥内一片沉默，包括尼米兹号的舰长霍克在内，舰桥内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你们懂甚麽，我们的友军位置比我们靠后，他们的MA机群现在暂时完整，而我们现在却是敌方的首要攻击目标。如果现在就发出撤退命令，我们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摆脱敌方的MS的追击！」 皮特中将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地命令道：「愣甚麽愣，还不快作！不想当欧亚同盟和东亚共和国的替死鬼就马上按我说的做。」 这是当日作战，皮特中将下达的最英明神武的决断。 众人大悟，然后以最高的效率飞快地忙碌起来。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坑死队友甚麽的，不坑队友的大西洋联盟不是真的大西洋联盟！ 而他的这份坑队友的电报，比杨文理发给上司的建议，刚好早了一分钟。 东亚共和国舰队的司令长官常凯申而后收到了这份前线的联络武官发来的战场建议，他瞧了一眼就在心里不屑地骂道： 「娘希匹的，那个杨文理只是个跑腿送信的，还指挥起我这个司令官来了？」 对于这份建议，常凯申心里冷笑一声就随手删掉，然后下了一个决定：这一战结束后，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中校提前退役，赶到乡下去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