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狱中蝶 出了地牢的徐云慕一眼瞧见门口陈主事手扶一撮胡子,对着远处白衣窈窕的
少女倩影满脸淫笑,口水直吞的样子,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一目了然。 听得有人咳嗽,才猛的扭过来,看是徐云慕才谄媚一笑,用眼色使唤道:「
老爷,您看那娘们滋味如何?」 徐云慕心里叹了一声,抬起头看着她背影无比纯洁如雪道:「她美得像是仙
子,唯独是经历太多苦难了。」 陈主事自告奋勇的过来为他讲解,看得出来他很垂涎这女子,把她家情况都
打听得一清二楚道:「这娘们原本是姓南宫,叫做南宫梦霓,后来他爹被人诬告
罪死狱中,家也被抄了,她娘气不过上吊了,唯独她年纪小,才七、八岁被这养
父给收养了。」 徐云慕道:「那这养父对她如何?」 陈主事滋滋笑道:「这个养父可是个硬骨头,自以为清高,把人都得罪了,
但对这娘们可真是好的没话说,要不然,何至于让她来回奔波,到处求人?」 徐云慕道:「他这养父到底犯了什么事?」 陈主事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说出来可别吓着了您,前年边镇缺饷
哗变,是上边的大人物克扣的银子,但没人背锅可不行,就把他这个养父拿出来
顶罪,要不了多久,可就要问斩了。」 徐云慕道:「那他叫什么?」 陈主事讪讪笑道:「养父叫做江辅源。」 徐云慕摇摇头道:「真是祸不单行,好人多磨难。」 陈主事凑过来道:「少卿老爷可不要感慨,现在机会难得,趁他爹还没死,
您可以拿做这个当威胁,逼这娘们乖乖就范,好好的享受享受,保管在床上欲仙
欲死,尽情尝尝她的滋味,像这种大家闺秀,那可是人间极品!」 徐云慕淡声道:「走吧,我们去看看宋寺丞的办公地。」 陈主事在前开路,冒着些许雨滴也不打伞,不忘大骂宋寺丞道:「这王八蛋
最不是东西,天天不会过来,就知道自个享受,不许别人喝点汤。」 徐云慕好笑道:「那是你不懂他心思。」 陈主事歪头奇怪道:「什么心思?上官指教指教!」 徐云慕随手折了一枝花,拿在手里道:「宋寺丞在这大理寺,简直就是皇帝
老子,理所当然的以为这进了大理寺的娘们和银子都是他一个人的,又岂能容你
们外人染指?」 陈主事破口大骂道:「这狗东西,早晚弄死他!」 徐云慕道:「所以你看,这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仇是有多大?」 陈主事气的浑身哆嗦道:「去年下官才看上一个娘们,一番威逼利诱就要到
手,却被他直接就给抢了去,在里边弄的那娘们哭爹叫娘,爽完之后,看着那娘
们又是被开了后边屁眼,疼的路都走不成,一瘸一拐的出来,他还痛骂下官一顿,
至今想起来,真真气煞我也!」 徐云慕难忍笑意道:「看不出来他还有这癖好,不过正因如此,咱们皇上才
让我过来呀。」 陈主事领着他里边走,来到环境优雅的偏房,推开进去后道:「这就是宋寺
丞办公事的地方了,平常天天不来,别看这房子规规矩矩的,厉害的在后边暗房
里边。」 他说着伸手掀开椅子后边的字画,露出一扇门来,推门进去后,里边豁然开
朗,原来是个样样齐全的刑房。 这宋寺丞的暗房里边各种刑具应有尽有,有捆绑用的粗麻绳子,有用来吊人
的铁链子,还有猩红椅子,墙边架子上,还摆着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瓶,不知道装
的是什么东西,最醒目的是张大床,床上点点血迹,斑痕,不知是有多少人。 陈主事大加羡慕道:「咱们这宋寺丞有个怪癖,从来不爱前边,只爱开垦后
边,也不知道多少有头有脸,出身名门的漂亮夫人在床上被他玩了个通透,想想
都觉得刺激,平常看她们进来高高在上,还想着自己是高贵夫人,没过多久就被
宋寺丞抱到床上弄得哭爹叫娘。」 徐云慕摇头道:「这也太大胆了。」 陈主事听来大觉好笑,不屑一股道:「大胆?进了咱们大理寺的人,那真是
一条狗都不如,要他家里做什么就做什么,要银子拿银子,看上他老婆就只管上,
不让上就往死收拾他男人,那个女的顶得住?」 徐云慕打量了几眼,便不想多呆,径自出来道:「无外乎,别人是宁死都不
愿进这里了。」 陈主事得意的跟出来道:「只要少卿老爷把这宋寺丞搬倒,他有的一切就都
是您的啦。」 徐云慕来到花园里边,想起那个梦霓道:「她有……被那个么?」 陈主事馋的大流口水道:「那还能少得了她?」 徐云慕心里一沉道:「连她也,遭了毒手?」 陈主事淫欲横流,狂是羡慕道:「要不然,他老爹怎么会住那么好的牢房!」 徐云慕瞬间皱眉道:「此人真是该死,连这么美的女人都舍得糟蹋!」 陈主事满脸冷笑道:「她刚来的时候却是宁死不肯,但如何是宋寺丞的对手?
只消一番软磨硬泡,花了不知多长时间,才逼的她走投无路,不乖乖就范都难。」 徐云慕心里不舒服道:「那她困境如何?」 陈主事记得一清二楚,大是敬佩宋寺丞的手段道:「这小娘们美的是天仙一
样,还真是个人物,硬是拖着死活不从,宋寺丞何等人?直接就逼她拿银子来,
这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倾家荡产也填不了无底洞,等她家产变卖的一干二净,再
欠的一大堆债时,拿不出银子就给他爹用大刑,您说说,这时候的人,她还是人
吗?」 徐云慕紧握拳头道:「拿人至亲要挟一个弱女子,这是何等卑鄙手段?」 陈主事满不在乎道:「大老爷,您可别看手段卑鄙,这可是百试不爽,管用
的很,宋寺丞为的就是享用这仙女儿,岂能逃得了她?没银子就拿人来抵,任她
冰清玉洁,也被抱到暗房里边,第一天晚上,咱老陈就记得这娘们被宋寺丞干的
又哭又叫,连路都走不成,除了后边不保,前边可还是个没人碰的圣女地呢,正
好可以轮到少卿老爷享用。」 徐云慕在书香家里长大,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血淋淋的黑暗,所见所闻真是
触目惊心,不由一阵冰冷道:「那她现在做什么?」 陈主事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想办法挣银子啦,宋寺丞不把她榨干是不会放
手的,他爹本来早该被斩了,就是这样拖着她,拖一天是一天,一边乖乖交出银
子,一边老老实实跟她爹一样进了宋寺丞的牢房,一个在上边被宋寺丞弄的叫爹,
一个在下边天天等死,要不才说,谁人都怕咱们大理寺?」 徐云慕简直是全身都感到透骨冰冷,能把人折磨到这种地步,这还真真切切,
就是在天子皇城里边发生的事,怪不得徐太傅要让他过来,怪不得昨夜老头儿跟
他说,他战胜了自己,但还没有战胜良知这个障碍石。 他又不禁要问,人要磨灭良知,又如何是人? 可如果不残忍,又如何乱世生存? 第十七章 花湖子 真要说人的一切之事,这还是青牛居士看得透彻,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清楚楚,
再好不过,反倒是陈主事的这样人精,混迹世俗从来不吃亏,说好好听,善于揣
摩人意,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而宋寺丞则活的更直接一些,该享受的他都享受,什么烦心事都不想,借用
徐太傅的话就是,你整天想那么多干啥? 偏是徐云慕被形势所迫,小的时候要装疯卖傻保住命,好不容易熬到哥哥走
了,又要自污示人,不想多也没办法,只有兄长不在家的时候,也可以活的轻松
自在,但比起梦霓来,他可是活在天上了。 人有怜悯之心,徐云慕就很难接受今天知道的事,又如新认识的陈主事,他
们俩人是一根绳的蚂蚱,几乎无话不谈,到了晚上,就晃晃悠悠的在烟花柳巷里
绕来绕去。 陈主事年纪比他大个二,三十岁,人是精明的很,各种人情世故来的比谁都
猛,一手摸着撮胡子洋洋得意道:「这里可是个好地方,那些清流也经常来的,
要不是今天少卿老爷请客,俺老陈说什么都舍不得来,没办法,就是一个字,穷。」 徐云慕在雨巷逛着花灯柳红,伸手就拨了拨灯笼,满满意味懒散道:「清流
的名字是极好,可也未必清。」 陈主事穿的花里胡哨,对自己两撮胡子十分的自恋,经常用手摸来摸去道:
「那些酸老爷们自嘘清流,可这青楼玩乐的地方就属他们来的勤快,只是苦了咱
家少卿,非要获得他们认可不行。」 徐云慕对此事甚为轻视,却也深知珍重道:「即使我是不愿意,可也得顺势
而行,从前做的那些事换做谁也看不起,你说说,人家清流看不起我,又有何不
对?」 陈主事不知想到何处嘿嘿直笑道:「别人那读书老爷,来了青楼是花前月下,
风流人物,像咱老陈可就是纯属快活啦。」 徐云慕在这人来人往的烟花巷,非常喜欢摆着叫卖的灯笼,时不时的去摸一
摸,转一转,漫不经心的闲聊道:「陈主事如今是清闲自在,却不知我现在处境,
你可知人最悲哀的是什么?」 陈主事三眼两顾东瞅西看,盯着花街柳巷撑伞路过的翩翩美女,一个个绿裙
花衣,夺人注目,听见少卿老爷问话,心不在焉的含糊道:「晤,不知道,不知
道!」 徐云慕伸手撩开肩膀乌黑,年轻俊美的少年脸庞自然吸引美女注意,一身邪
魅潇洒,唇角勾笑道:「这人最悲哀的事情,便是做了事情,便非要获得别人的
认同,如不获得他们认同,即使我做一千,道一万,就还是从前纨绔,永远上不
了台面。」 许多灯笼风中摇摆间,飘飘雨粉洒在桥上,桥下绿水上撑着小船幽幽划过,
众多人群里边,无比显眼的徐云慕就走在桥上,让许多撑着花伞少女,纷纷借着
夜色往他身上看,欲露还掩的娇羞姿态看去美态十足。 两岸灯火人家,楼红烟绿,歌舞升平,一派繁华景象,穿着诱惑衣裙的青楼
女们,舞动手袖招客,向很多人抛送着秋波…… 见惯不怪的徐云慕浪荡很久,唯独这时候是心里平静的很,只因为他今晚是
只为来见一个人。 陈主事来的时候跟他说过,这人若落难,便是分文也不值得,就像今天看到
的梦霓小姐,如果家里不被人陷害,以照她的美貌和身世,此时此刻早就在闺阁
里边,美人藏娇,受尽浪蜂公子的追捧,可如今家道中落,造化弄人,温柔貌美
的贵家小姐,也真是成了一名「狱中蝴蝶」 蝴蝶是柔弱的,又是吸引人的,也让谁都想碰一碰她,摧残她。 徐云慕不是很倔的人,可他真是有和梦霓同病相怜的感觉,当年生母便是如
她那样…… 他印象里的母亲,真是天生温柔如水的性子,说起话来又轻又细,叫人听得
连身子都会觉得软,连在花园里走路,都怕踩到地上蚂蚁。 可别人说她是红颜祸水,就和梦霓姑娘一样,世人只把长的漂亮也当是一种
罪,嫉妒,欲望,贪婪,占有,都会因为柔弱,而去侵犯…… 结果是自己的母亲被大夫人嫉妒的要死,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被人用弓弦
活活勒死,他都不敢去想象,生母那样雪白优美的脖颈,被弓弦勒着时,又是何
等惨状…… 每每念及此处,但凡身为人子,都要无声泪下,他不是没有恨过,没有想过
报仇,也曾为了活下来,在兄长面前出丑卖傻,看着兄长神情僵硬,满脸冷漠,
其实他心里,一定很爽…… 人的凶残性如果要挖掘,任谁也不忍直视,梦霓小姐何罪?只因是她长的太
美,引来宋寺丞这样的男人想尽办法也要摧残她,一边拿她父亲作要挟,逼着她
一步一步踏入陷阱,占有她的身体不算,还要如吸血的鬼一样,让她一个弱女子,
继续去拿天价银子孝敬他,就只因为,他有权! 这就是权力的美好,有了权力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即使梦霓小姐这
样天仙的美女,也要在权力面前落入凡尘,被人玷污。 杀人不过头点地,而今天的所见所闻,又岂是杀人可以比? 杀人,还要诛心! 这才是大理寺令人恐惧的地方。 陈主事看他恍恍惚惚的走着,满脸心事的样子,还不知道他现在脑海里边天
翻地覆,赶忙上前喊道:「少卿,少卿老爷?」 徐云慕被他一喊猛然惊醒,只觉满头都是大汗,或者是冷雨,几乎是灵魂都
要颤抖,刚才想起生母,和梦霓的事,真是让他魂魄出窍一样,也幸好没有撞上
了别人。 他伸手擦汗的瞬间,眼前人来人往,身影重重,就像恍如隔世的做梦一样,
深深吸气平复心情道:「快到了吗?」 陈主事眼里透着一丝诡异火红的光,那是赤裸裸的色欲,连语气都有些迫切
道:「就到了,就到了,这小娘们可是让多少人馋的要死,捧场的可也是多,她
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要是不来这里弄银子,可打死也供不上宋寺丞的无底洞。」 徐云慕对他样子真没好感,做人有遗憾的事情,往往真的是想从别的地方找
回遗憾,比如他当年无力保护母亲,现在看到梦霓姑娘如此,就真的是睹物思人,
把她的影子牵想到自己母亲身上,内心深处也想保护她,弥补自己的亏欠。 陈主事兴冲冲的往前领路,带他来到一处被四周高楼云集,亭台林谢环绕的
湖水岸边,看得出来,这里是专作玩乐的地方,也风雅名流许多。 丝丝细雨从天上飘下来,落进湖水里边,一盏盏漂在水面的粉纸灯笼,被剪
成莲花模样,而中间点着一根根小蜡烛,随着轻风在水上游移,看去非常的漂亮。 湖水周围还端坐着许多锦衣绸缎的大老爷们,挥舞着扇子取兴玩乐,在莲花
水灯深处,有怀抱琵琶的青衣女子,仅只坐在那里,便夜色里看去也身形曼妙婀
娜,就像璀璨明珠引人目光。 第十八章 一语倾世 远远的隔着渲染夜色,粉灯花火,那湖中水台上的绝美女子,也让徐云慕瞧
的一清二楚,是她,是梦霓 比起之前在地牢里边的白衣洁净,她现在穿的飘飘青衣更有仙子气质,她的
云鬓秀发是最让云慕记忆深刻的,像缎子般丝滑,落在雪白的浑圆肩上,用来蒙
脸的黄纱,更让人看清她纯洁清澈的眼睛,无论遭受多大的磨难,她的目光依然
是这样善良,纯洁,而又拒人千里。 大老爷们都是识货的人,所以都过来捧场,银子洒了一堆又一堆,吆喝着只
想让美人多看自己几眼,素手拨在琵琶如有泪语凝噎,悄悄融入水中和灯上。 看去不能御寒,和她穿在身上的一件薄纱青衣,也衬托着满座华贵,说不出
的讽刺。 怀中琵琶弦声一绝,立时吆喝大片,湖上人群高呼云仙子! 徐云慕看到她起身抱着琵琶,往夜色里只影寂寥走去,远远的飘过来一阵香
气,旁边陈主事闻的陶醉不已道:「她现在可是姓云了!」 眼看梦霓姑娘快要消失,徐云慕急忙绕着湖水跟了过去,好歹是在一座人来
人往的楼下追上她倩影,意料之外的是,还有个不知谁家的落魄书生,也堵在楼
下正跟她说些什么。 看他模样斯斯文文的,好像也在追求佳人,不顾人来人往,正在言语激烈的
争执着什么,但仙子梦霓看似对他不熟悉,怀抱琵琶摇摇头,就要往楼上走去。 徐云慕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唐突了,在细雨里边高声叫道:「梦霓姑娘!」 云梦霓听到他声音一怔,明显是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便也回身看来,正见到
三三两两的人影夜色里边,一高一矮两个人,从后边追了过来,正是徐云慕和陈
主事。 徐云慕当先打量她旁边书生,走近了看,看样子是长的一般,身形瘦瘦长长
的,肩膀很宽,脸上微微有些油腻,穿着打扮都斯文,骨子里却透着倔强,以至
于刚才被拒绝后,脸都涨的通红,正欲言又止的看到别人在场,想吞吞吐吐什么。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二人,在夜晚蒙脸面纱的模样,更是一番绝色动人道
:「公子您,怎么会来到这里?」 徐云慕又看了看旁边书生,只觉得自己现在正事当头,有些反感他在这里碍
事道:「我还是想和梦霓姑娘好好谈谈,如我所言,确是真言实句,没有半点虚
假,要不然,有你白天的话,我又何至于来到这里?」 一旁书生伸手擦了擦脸上雨水,瞪着眼睛义愤填膺道:「你们这些有钱有势
的公子哥,除了想占人便宜,还会有什么真心?」 徐云慕真想伸手把他推开,又强是忍住道:「这里你帮不上忙,尽快回去吧。」 书生急的想动手道:「呸,见过你这种人多了,我偏不走!」 陈主事笑吟吟的不插嘴,在旁看热闹,徐云慕懒得理他,径自看向梦霓道:
「你看怎么样?」 南宫梦霓站在门口快速一想,终究是微微点头道:「好吧……」 又看向旁边书生,处处都有贵家小姐气质温柔贤淑,轻语好听道:「常公子,
您还是回去吧,小女真的不需要您的帮助。」 她说着便转身往楼上台阶走去,只看见青衣飘飘,惹人无限遐想的的美女身
影,听得楼梯内她往上走去时,从纱裙飘摆里,传出蹬蹬作响的走路声。 徐云慕跟在后边听见声音好奇时,才顺着声音,借着烛火依稀看清,那蹬蹬
作响的,正是她穿在玉足上,看去冰蓝的高跟莲鞋。 她本就身材很好,穿上这鞋更显得风姿绰约,婀娜曼妙,让他在背后也大饱
眼福。 看得眼前梦霓每一步,都从细长鞋跟踏在楼梯传来清脆声响,徐云慕也才明
白,怪不得今晚看她身影高挑了许多…… 在后边的陈主事被挡的死死,一点也看不到,只闻见香风阵阵,羡慕极了徐
云慕。 而南宫梦霓仿佛也感受到身后人目光,连身影都有些僵硬,好不容易上到高
楼,推门进去后,里边才是她闺房。 美女闺房自然让人想看,更何况是绝世美女的了。 在房间里边望去,粉纱薄帐透着温软香风,里边摆设也简单,除了梳妆台,
衣物架,和桌椅板凳,就没有别的家具,唯一有温暖的,就是还算热乎的茶。 南宫梦霓今晚的打扮只是卖艺才穿,平常不会用来见人,今晚在这俊美公子
面前这样,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但她性格虽柔弱,也有些刚强,举止文雅的请
他坐下来后,陈主事非常识趣的就出去了。 两人这般孤男寡女的独处对坐,她还是未曾解下脸上面纱,徐云慕转身看了
看房外,知道陈主事已经下了楼,才神情凝重的有话直说道:「我不知道该如何
称呼您,是南宫,或者是云梦霓,但想必您也应该听说过,我之前的事吧?」 南宫梦霓现在坐在他对面,房间里昏红烛火把她香肩雪肤照的更白,是一种
惊心动魄的白,徐云慕是看在眼里,却无心去欣赏。 等了些许时间,才看到她往自己看来一眼,又低下头来道:「小女承担不起
这个您字,还是叫我,南宫吧……」 徐云慕听出来她语外之意道:「我觉得姑娘是担的起这个尊称,也听出梦霓
姑娘是有所耳闻的,可以这样说吧,这人生下来都会有两面,一面是别人可以看
到的,一面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抛开这些不谈,总是偏颇的,姑娘看怎么样?」 南宫梦霓把他话听得完整道:「以前没见过,现在见了,就知道了。」 徐云慕打开两人间隙,开始直谈道:「我从前是背负有纨绔的名号,但其实
说白了,也是取那保命之道。」 南宫梦霓就像一块冰,不喜欢别人靠近她道:「公子也会有保命时候吗?」 徐云慕拿起茶壶自己倒水道:「我也真会有,况且我也是个凡人。」 南宫梦霓想了想,问出来道:「那公子来这里是?」 徐云慕把杯子的水一口喝完道:「我要帮你父亲洗刷冤屈。」 南宫梦霓对此早已失望,两手揪着自己衣裙,神色更见苍白道:「家父在大
理寺是已经确凿的事情了,如果再要重审,也是又一番折腾,公子也斗不过他们
的。」 徐云慕反倒满怀信心,往她探身更近,说着令人心乱如麻的话:「那你现在
委身宋寺丞,又有什么用?」 南宫梦霓听来呛然泪下,长久藏着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道:「可我不委身于
他,能怎么办。」 徐云慕轻叹道:「他根本不是想帮你,只是想以此取乐,可以说他也算是罪
魁祸首之一!」 南宫梦霓连连摇头,美女语声苦涩的难忍流泪道:「他只是帮凶,主谋是另
有别人,公子,您得罪不起的,还是不要管了。」 徐云慕微微伸手握拳,声音低沉道:「真正的主谋,是长平侯对不对?」 眼看身边佳人哭泣,不敢再和他说话,他心里当真五味杂陈道:「这就对了,
犯事的是长平侯,他是当朝皇后的弟弟,国丈公的独生爱子,别人不敢管自然是
情理之中了。」 南宫梦霓伸手拂泪道:「所以公子,您真的得罪起他们吗?」 徐云慕身不由己摇摇头,有些作难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可也并不是没
有一线生机。」 南宫梦霓不敢奢求,抽泣不已道:「我父女已经不抱希望了,如果公子怜悯,
只求让家父在牢中少受些苦就好!」 徐云慕看着她可怜模样,真恨自己力量有限,浑身热血沸腾的从原地站起身,
背对着她身影道:「你的话我记着了,但也请你记住,天子犯法,与民同罪!」 南宫梦霓闻言吃惊,一双美人泪目落在他结实背影,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徐云慕直接就从房间里边出来,来到楼下看见陈主事,闻见夜雨清新,才出了
身热汗。 第十九章 温软 短短一天经历的事情就像是一年,在这一天听到的,看到的,足以瞬间改变
许多人生来就有的固执。 秋天又是处在雨季的时节,到了晚上,王府侯宅云集的柳荫巷灯火未灭,一
处处精美威严的高楼矗立在风雨中,画檐下挂着的灯笼是唯美,也是伤感。 在专用来沐浴的房间里边,蒸蒸的热气腾腾中,浑身如被烈火焚烧的徐云慕
赤身裸体浸在泉水里边,面对心中怒火,明明片刻也不想躲在这里,可又该何以
抉择? 听到窗外滂沱大雨哗哗直响拍打着青翠枝叶,门枝的一声悄然被推开,进来
的年轻姑娘是娇俏可爱的柳蝶儿。 她活泼走过来的时候,一身灵气逼人,伸手提着水绿裙子蹲在池上,掩嘴笑
道:「你怎么躲在这里来了?」 徐云慕背对着她,偏脸和柳蝶儿对视一眼,回过头勉强笑道:「我心里乱,
就来这儿静静。」 柳蝶儿伸手捧着自己俏脸,眨着漂亮眼睛看他样子道:「你白天高高兴兴去
大理寺,晚上回来就心乱了?」 徐云慕大半身浸在水里,被热气包围的严严实实,连缠着的头发都湿润的厉
害,转过身往她走了几步,露出赤身露体的肩膀胸前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少卿就是少卿呗,我权且当真当着,以后可能就不能陪你玩耍了。」 柳蝶儿看他模样,俩手捂眼的偷偷看他,吃吃直笑道:「大流氓,大流氓!」 徐云慕还真是光着身子离她越来越近,也不怕被她看见走光,坦坦荡荡的从
水里走出来,取出毛巾擦着身体,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看见她几眼,忽而想起
什么事来,止不住笑出来道:「蝶儿姐想看就看吧,躲躲闪闪的做什么?」 柳蝶儿蹲在水池边本来偷偷看他,俩手捂着眼睛露出一条缝儿,把他看了个
干干净净,死不承认的狡辩道:「哼,谁愿意看你光溜溜的样子,丑也丑死了!」 徐云慕好整以暇的坐在椅上,有心调戏她道:「哪里丑啦?」 柳蝶儿满脸通红,在房间里直叫道:「不要脸,不要脸!」 徐云慕更加得意,美滋滋的忘却烦恼事道:「你看的时候怎么不说,现在反
倒说我不要脸了?」 柳蝶儿提着裙子,娇俏活泼的蹭蹭过来,俩眼在他脸上瞧来瞧去,伸手指他
道:「你故意脱得光溜溜,姑娘难道要一直闭着眼不成?」 徐云慕把自己擦的干干净净,浑身是舒坦多了,还是房间里边热气腾腾的,
和外边漂泊大雨是冰火两重天,哗哗乱打的啪啪乱响,又隐隐约约有轰轰隆隆的
声音。 再目光看着眼前少女穿着水绿衣裙,姿色秀美的窈窕模样,心里有了一丝异
样,不知不觉回想起上次和她在小亭里的缠绵,连眼睛里都有些不一样的色彩。 柳蝶儿本来就貌美,俩人关系又好,整天在家里打打闹闹的,现在瞧到这坏
人目光邪异盯着自己上下看,顿时往后退了几步,吃吃乱笑的打趣道:「看得两
眼灼灼,心里一定在想坏东西,姑娘偏不给你!」 徐云慕正坐在椅子上满脸好笑,却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猛的往后一靠道:
「啊,你背后有鬼!」 柳蝶儿正是因为被鬼吓的有些凄惨,所以才大半夜不敢睡觉的跑过来找他,
现在猛然听到有鬼,直惊得尖叫一声,哇哇大叫的就往他怀里扑了过来。 她此时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就钻了进徐云慕怀里去,三魂七魄都要飞了
出来,浑身哆嗦,的哭叫求饶道:「呜呜,鬼奶奶不要吓我,我是好人啊,呜,
要吓你也吓别人啊,呜呜!」 徐云慕现在是温香软玉在怀,仅仅隔着一道水绿衣裙,便紧紧抱着她身子,
只觉难怀都是柔软,大是享受的两手抚摸她后背道:「你这么古灵精怪的,鬼奶
奶不吓你吓谁?」 柳蝶儿是真被吓破了胆,胡乱哆嗦的话都不利索道:「啊,我胆子小,只要
不吓我,吓谁都成啊。」 徐云慕美滋滋的大占便宜,尤其是她露在胸衣外的丝滑浑圆,紧致丰满的贴
在自己胸口像凝脂豆腐一样磨来磨去,舒服的笑意流露道:「你让我亲两口,这
鬼奶奶从今以后,就肯定不会吓你了。」 柳蝶儿听得他说话带笑,糊里糊涂的匆忙一转,顿时明白来龙去脉,还感觉
到他不怀好意的用胸口磨蹭自己,顿时气的满脸涨红,坐在他怀里胡乱捶打道:
「好啊,你敢吓我?」 徐云慕得意忘形,失声乱笑的抓住她手,猛的将柳蝶儿重新搂进自己怀里,
不许她乱动道:「要是不吓你,你能乖乖的送上来吗?」 柳蝶儿没有他力气大,还坐在他赤裸怀里,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胡闹一会儿,
房间里边的气氛就开始怪异起来。 先是徐云慕抱着她越搂越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微起伏的两座白皙峰峦,
清晰窥探进轻衣里边的丝滑深沟,泛着诱惑晃眼光泽,弄得他自己也粗喘连连,
有意无意的盯着猛看,再也容不下其他。 更把柳蝶儿看得是捂也不是,挡也不是,一双美目映着他直勾勾的沉醉样子,
好像要把他脸埋进自己怀里一样,美貌脸上含羞带喜间,有些茫然无措的支支吾
吾道:「嗯,看够没?」 徐云慕正瞧的出神,目光如火的落在那被水绿抹胸包裹,薄丝花边覆盖的诱
惑雪峰,近距离看着细腻丰满,雪雪白白的极具弹性,听得柳蝶儿问话,糊里糊
涂的敷衍道:「没!」 柳蝶儿大羞,有些不依的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娇滴滴的胡乱可爱道:「你,
你这坏蛋,我告诉太傅,让他打死你……」 徐云慕低头迎上她一张貌美动人的脸,漂亮有神的大眼睛,还有湿润魅惑红
唇,都在诱惑着他的本能。 又在暧昧袭来里,一边搂紧她水绿衣裙包裹的窈窕身体,一边瞧她渐渐迷惘
的美目神情,以慢动作的幅度往她亲去,这中间,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一瞬
间低头,就将她红唇含进嘴里,也把柳蝶儿晤的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徐云慕一上来就是热情吸吮,两只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渐渐来到胸衣花边,
顺着峰峦深沟就伸了进去,为之一握间,满手都是丝滑酥麻,如是瘫软的柳蝶儿
再无反抗之力,红唇娇启瞬间,他舌头跟着探了进来,两个人的热情都被同时点
燃。 怀里是柳蝶儿姐姐的云慕,情不自禁的在她胸衣里边揉捏着两座丰满雪丘,
还聆听怀中些许细喘,贪婪的俘获着她香舌细细品味,连柳蝶儿也是坐在他怀里
渐渐温柔,闭着美目和他融合的天衣无缝,两只玉手勾在他脖子磨来磨去。 第二十章 布局 一盏盏灯笼熄灭后,风雨里的大片翠竹经历着雨水摧残,繁茂枝叶绿油油上,
也是湿漉漉的泛着烛光。 倾盆大雨纷飞里边,透过窗纸隐隐约约看见里边一男一女正缠绵火热。 从未经历过这般深吻的柳蝶儿,几乎是要换不过气来,徐云慕还是缠着她亲
来亲去,连动作都莫名大胆,有些粗暴的抓来抓去。 直到抵挡不住,才不得已换了另一种方式给他。 两人整整在房间里边折腾了很久,秀发微乱的柳蝶儿逃一样跑了出来,回想
刚刚发生的事情,站在门口又羞又笑的两手叉腰叫道:「不要脸,不要脸!」 过了会儿,收拾穿衣好的徐云慕也慢慢悠悠走出门来,憋了一整天的怨气都
烟消云散,得意洋洋的看着柳蝶儿样子,他自个坏笑满满道:「我怎么不要脸啦?」 柳蝶儿立在小楼门口,娇哼道:「整天没个正经也就算了,现在越来越过分
了。」 徐云慕回味着嘴边芳香,看着眼前女孩儿就像个活泼可爱的小鸟,让人想捉
她捉不到,本来柳蝶儿比他大上几岁,就是个娇俏貌美的名门小姐,呆在徐家谁
都喜欢她,人是又美又聪明。 以前两人关系虽好,但还是保持着男女距离的,但自从两人骑马游玩,在荒
山接吻过后,就越来越像是恋人,以前是姐姐矜持的柳蝶儿,现在到他面前反倒
像个妹妹了。 就似现在的徐云慕径自走过去,直接姿势暧昧的就伸手搂住她腰,开心十足
道:「那咱们现在说点正经的,不就好了?」 柳蝶儿看了看满天大雨,现在又是夜色已深,也不拒绝的靠在他怀里,修长
身材穿着水绿衣裙衬托得更加窈窕,停止打情骂俏后,连美女气质也慢慢恢复着
文静秀美,美目含水的投在他脸上道:「今晚这么大的雨,明天肯定也不会小,
还去大理寺吗?」 徐云慕就是喜欢现在的蝶儿姐姐,不管她什么样子都能让自己开心,心情不
错道:「蝶儿姐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当这个少卿?」 柳蝶儿靠在他怀里,两人一起往回走,想起来就娇俏一笑道:「这是太傅安
排的好事,这少卿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要是做的好了,可才是喜事一桩。」 徐云慕搂着她腰,在走廊里漫步前行,闻听身边幽香和廊外风雨,话语含笑
道:「那我其实也是心里没底,也不知道在爹,或者是在蝶儿姐姐的眼中,怎么
才算做的好?」 柳蝶儿作势微微一想,偏过笑脸来看他道:「就比如是,声名在外,让咱们
满城的人提起大理寺的徐少卿来,都要夸一声好,那就算的上很好吧。」 徐云慕看她一张花容貌美的脸,也被远处烛光映的惊心动魄的美,盘起来的
云鬓秀发随风拂在脸上香气迷人,不知不觉就直抒心胸道:「比如公正严明,比
如两袖清风?」 柳蝶儿不禁摇头笑道:「怎有你说的这样夸张,做人岂有一尘不染的事情,
但求问心无愧就好。」 徐云慕跟着轻叹道:「所以我很羡慕我爹,他有时候清高,有时候又很圆滑。」 柳蝶儿道:「那你呢?」 徐云慕怔怔的皱起眉头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有时候看到不平的事,浑身
就像火烧一样,愤愤不平,连躺在床上都有一股闷气,想要到处胡乱走一走,憋
的要炸了一样!」 柳蝶儿认真听完,目光多了些温柔道:「时不时遇到难以忍受的事?」 徐云慕急忙点点头道:「还真就是这样,我就打个比方吧,明明知道是别人
错的,可还是无能为力,甚至要趋吉避凶,去装作看不到,不知道,这不是很让
人难受吗?」 柳蝶儿道:「你说的我懂,可也许是你从小藏的太深,积的郁火无处发泄,
所以才突然爆发很难受,以后会好的。」 徐云慕搂紧她道:「之前我们曾讨论过,蝶儿姐也说我是不可能成为我爹那
样的大学士,事实上,我也的确不可能,我不想做他那样的人,但我还是懂得,
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任由自己的性子做,那样绝对会出大事。」 柳蝶儿听到他说出的话后,真是有些惊讶的轻笑道:「看来,看来你跟着神
仙姐姐才读了不到一个月的书,就这般进步巨大了,第一才女果然是名不虚传。」 徐云慕认真看着前程雨夜,发自内心道:「芷月小姐看起来是个冰清玉洁,
不容侵犯的仙女,可她还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人,我如果能学到她一半,就是做
人很成功了。」 柳蝶儿赞同道:「这就对了,做人嘛,要想战胜自己,就先要改变自己,没
有谁天生就是神人。」 徐云慕道:「我都记下了。」 两个年轻人走在走廊深处,看整片徐家都笼罩在大雨漂泊里,除了照亮的灯
笼,各处都是蜡烛熄灭,也格外喜欢两人付出漫步的气氛,有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也可以看得出来,柳蝶儿对夏芷月十分的喜欢和感兴趣,几乎都是说一些非
常好的话,身边徐云慕也是有一说一,大加赞赏夏芷月的学问。 又当提起大理寺的所见所闻时,他是刚想说出口,又完全忍了回去,只把大
理寺的各种威严,景致都说了一遍,完全隐去了南宫梦霓的事情,提起宋寺丞的
事情来,也不禁皱的眉头难看道:「爹说要我锻炼心性,重新做人,在大理寺这
个少卿位置多拉拢关系,可你是不知道那个宋寺丞有多可恶。」 柳蝶儿恍惚听说过大理寺的事情,浅浅蹙眉道:「我只听太傅和外人说过,
大理寺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人进去就要九死一生,里边的人还贪婪成性,想着各
种法子折磨人。」 徐云慕长声一叹,连连吸气道:「又岂是折磨人这么简单?」 柳蝶儿微笑道:「那还能怎样?」 徐云慕搂着她缓缓走路,欣赏风景出气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我都不
敢相信,仅仅把人弄得倾家荡产也就罢了,那大理寺的老爷们,最爱的就是淫人
妻女,试想谁人顶得住?」 柳蝶儿脸上一红,惊讶道:「啊!」 徐云慕看在眼里,毫不吃惊道:「只要是被关进大理寺的人,真可是叫天不
应,叫地不灵,真是连一条狗都不值,生不如死都是轻的,你这才懂,我爹为什
么苦心把我弄进去当少卿了?」 柳蝶儿本就聪明道:「那,那太傅是故意想让你见识见识凶险,好长长本事?」 徐云慕冷笑道:「长见识是小的,关键是弱肉强食,比的谁人够狠。」 柳蝶儿道:「那你斗的过宋寺丞吗?」 徐云慕摇摇笑道:「你别看我爹说得轻巧,说是花了银子,还是开国功臣的
面子才弄来这少卿,其实我是琢磨透了,你想一想,那宋寺丞是隔壁孙大少爷他
爹养的狗,叫他咬谁就咬谁,皇上又岂会不知?」 柳蝶儿左右看看没别人,才十分谨慎的小声道:「那照你的意思,这皇上睁
只眼闭只眼的本意,是故意弄你进去好和宋寺丞互咬,啊不,是互相争斗了?」 徐云慕毫不介意道:「要说互咬也还真是这个理,一点都不难听,要说我爹
和谁最是看不惯?」 柳蝶儿想也不想道:「那肯定就是隔壁家孙丞相了。」 徐云慕点点头道:「这就对了,你说我是众人皆知的混账纨绔,那圣上如何
不知?可他偏偏就答应我爹,把我放进大理寺少卿的位置,这只要一进去,就是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和宋寺丞即使没有权力争斗,也要斗个你死我活,而咱
们圣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看得出一场好戏。」 柳蝶儿恍然大悟,美目一亮道:「你说的是呀,咱们家太傅和隔壁家孙大少
爷家可是公认的仇敌,宋寺丞是孙家的人,你一进去,肯定要被他排挤的啊!」 徐云慕道:「所以这也是个天大的机遇,借用芷月小姐的话说,那就是顺势
借势,要不然,这少卿的位置还轮得到我?」 柳蝶儿听得全然明白,又忽而转过头看他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娇俏直笑
的过了会儿,才伸手掩嘴道:「别人都以为你是个犬子,放进大理寺会被人吃的
干干净净,可你是个虎子,还是会吃人的那种……」 徐云慕猛的搂紧她腰,作势调戏道:「我先吃了你!」 柳蝶儿在他怀里咯咯直笑,到了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时,送到她门口的徐云慕
还舍不得回去,两个人搂抱着靠墙站在门口又是一番激吻。 一直不愿意回去的徐云慕抱着她亲个不停,上下其手的轻薄着她胸前峰峦,
柳蝶儿也是满脸通红,闭着美目热情回应,又不忘压抑着自己声音,怕被人听见。 直到很久之后,欲求不满的徐云慕刚想要更进一步,眼前蝶儿姐姐魅惑一笑,
轻伸玉手捂住他嘴,看了看夏芷月房间,小声笑道:「天色这么晚了,不怕被神
仙姐姐听到吗?」 徐云慕这才慢慢松开她,意犹未尽道:「真想今晚就住在蝶儿姐姐的闺房里
边。」 柳蝶儿听得一笑,又害羞的主动给他献上一个香吻,两人才彼此不舍的各回
自己房间休息。 第二十一章 本能 经过昨夜一梦后,大清早的雨水丝毫未减,天还处于混沌未分时期,再过些
时间就要完全大亮。 简单取了些花生,白酒,徐云慕就趁着天还没全亮,一个人撑了把伞,小心
翼翼的往楼下走去。 因为被惊吓而搬来的柳蝶儿,和特意住他隔壁的仙女姐姐都还没睡醒,借大
雨哗哗掩护,才慢慢下了楼梯。 而天正要蒙蒙亮的时候,说来最是迷人,好像是混沌一样,朦胧不清。 有些早起的府里人也是刚刚点灯,一路穿过走廊,再来到被大雨摧残的花园
里边,但见姹紫嫣红里,一片片红色花瓣被雨打的散乱一地,十分唯美。 他自己也是赌运气,仿佛天性就觉得自号青牛居士的老头儿也会如他一样早
起,也像心生共鸣那般。 似这样走往大雨纷飞里,满目风雨乱溅,百花无力里,撑着伞的黑影完美融
入进混沌里边,也模模糊糊看到小亭里的熟悉身影。 这个青牛居士的老头儿正坐在一架蕉叶古琴前,满头银丝白发随风乱舞,真
如世外高人般,偏着耳朵听了听大雨里的脚步声,脸上一笑道:「徐家少爷,你
来了。」 徐云慕把伞放到亭子里收好,拿出装有花生的纸袋递给他一包,还有一壶酒
道:「我想起来了,我从出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早。」 青牛居士老俨然仙风道骨,老脸含笑道:「是有什么解不开的事情?」 徐云慕坐在石桌前,伸手支着自己脸想了想道:「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只
是攸关生死罢了。」 青牛居士摇头笑道:「你这倒霉孩子,难道攸关生死,也算不上大事?」 徐云慕自己尝着花生米,拿起酒壶伴酒喝道:「我昨天去大理寺见到一桩实
难苦忍的恶事,说出来徒增烦恼,不说出来,可又憋的厉害。」 青牛居士沉吟道:「那,也不妨说出来听听。」 徐云慕点头道:「那我就直言了。」 他又灌了一口酒,斟酌着词句用语道:「有一个名叫江辅源的人,本来是在
兵部是掌管粮饷的一个官,只因是上边克扣,造成前年边镇哗变,长官就把他拉
出来背黑锅,直接就关押在大理寺里定了死罪。」 青牛居士道:「区区一个被冤枉的老官,恐怕还动不了你的恻隐之心吧?」 徐云慕听得没来由脸上一红,也没办法反驳他这句话,只能轻咳道:「这,
这还是他有个女儿……」 青牛居士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然笑容,拿出酒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他
的女儿,一定很美吧?」 徐云慕伸手挠挠头,满脸发烫道:「他女儿的确美得很,就是说她仙女也不
为过。」 青牛居士淡然轻笑,细品着好酒道:「所以你才觉得郁闷吗?」 徐云慕连忙道:「不不,我是有点欣赏她美貌,可那也绝不是仅仅这样。」 青牛居士好笑不已道:「你那是欣赏吗?」 徐云慕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急忙狡辩道:「我不是,不是您想的那样,我
是真没馋她身子……」 青牛居士摇头晃脑,脸上露出当年风范道:「年轻人,你莫要当老夫是个瞎
了眼的老糊涂,想当年,老夫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这男人嘛,那有不喜
欢美女的道理?」 徐云慕尴尬道:「可是咱们两个就事论事,前辈您都扯到哪里去啦!」 青牛居士美滋滋的喝着酒,拿了花生米就着吃了道:「我那可不是扯,如果
这个江辅源没有这个貌美天仙的女儿,徐家少爷,你还觉得心疼,觉得郁闷?」 徐云慕被他说得无地自容,可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只能糊里糊涂
的承认道:「好吧,我自己的确是有点馋她的身子……」 青牛居士得意道:「你这就对了嘛,咱们男人最了解男人,你不说实话,要
老头子怎么跟你分析,分析?」 徐云慕也是破罐子破摔,红着脖子道:「要说这江辅源的这件大案,如果要
重翻是没有问题的,谁都知道他冤枉,可就是没人敢说。」 青牛居士道:「噢?莫非是得罪了很厉害的人物?」 徐云慕摇头道:「岂止是厉害,简直通天了都!」 青牛居士想也不想道:「那就是皇亲国戚了。」 徐云慕道:「若是一般皇亲国戚还可以对付对付,可这不是等闲的厉害人物,
您可知道长平侯这个人吗?」 青牛居士眉头一皱,瞬间出口道:「难道是他?」 徐云慕怅然道:「这么厉害的人,不是他还有谁了……」 青牛居士又喝了一口酒,闻听亭外风雨道:「长平侯独孤威,当今皇后的亲
弟弟,也就是皇上的小舅子,你说的这个江辅源遇上了他,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徐云慕道:「而且我还查到,这长平侯被封在兵部,虽然没有掌兵,可是他
敛财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克扣粮饷,虚报兵员,甚至勾结商人以次充好,就没
有他不敢干的事情,江辅源被他拿出来背锅,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青牛居士道:「好吧好吧,你不是看上了人家女儿嘛,这解铃还须系铃人,
还是谈谈他女儿吧。」 徐云慕道:「他女儿真是个大孝的人,也是个命苦的人,起先亲爹亲娘被人
陷害而死,现在养父又被人坑害,这次为救她这个爹,可把家产变卖的一干二净,
欠了一大堆债,还被逼着以色事人,只是因为害怕她爹在大理寺被用大刑。」 青牛居士听得为之动容道:「这个江辅源有如此节烈的女儿,真是不枉收养
一场,也让老夫这早已冰冷的心,有些相信人世间的温暖了。」 徐云慕握紧拳头道:「可也正是这样,那宋寺丞才百般威胁利诱,先是设计
逼她卖去家产,后是逼她债台高筑,等她拿不出银子,就要给她爹上大刑,这才
逼的她屈服淫威,就这,宋寺丞还是要继续让她拿银子出来,您说说,这还有天
理吗?」 青牛居士道:「那你想怎么样?」 徐云慕咬牙道:「我想为她爹翻案。」 青牛居士看穿他道:「你这是想毕一功于一役,也是在赌。」 徐云慕道:「所以我才说,这是攸关生死的事。」 青牛居士笑道:「但据我所知,你既然坐到了少卿位置,又馋那女的身子,
即使不用冒死翻案,不也是可以得偿所愿吗?」 徐云慕急忙道:「那我和宋寺丞有什么区别?」 青牛居士瞬间变色道:「你这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徐云慕听得浑身冰冷,喃喃自语道:「也许是您说的对吧。」 青牛居士毫不留情道:「宋寺丞馋他女儿身子,你也馋他女儿身子,你们两
个用的手段不同,但目的相同,既然是身处高位,那来的什么手段高下卑劣之分,
你当这是小孩子过家家?」 第二十二章 我辈少年,怎知山高海阔 徐云慕被说得无言以对,也清楚青牛居士和仙女姐姐说的真是同一个道理,
人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青牛居士复又冷笑一声,盲目对着柳荫巷外的龙虎群山,闻听风雨道:「何
况,你现在跟老夫夸夸其谈,正义天理,却曾想过,你还在这讲论有没有天理的
时候,人家那个宋寺丞都把她在床上操上多少回了?」 徐云慕脸通红发热,涨着脖子大感无语道:「我看您是看似斯斯文文的,说
出来的话,可比我爹还粗鲁!」 青牛居士得意直笑道:「哈,老夫可从来都不是个斯文人,有什么说什么,
咱们都直白的很。」 徐云慕自己灌了口酒,坦坦荡荡道:「其实说白了,我也真不是只馋她身子,
我是同情她,睹物思人那种。」 青牛居士听来微笑道:「好好好,就按你说的吧,想不想听老夫跟你指条路?」 徐云慕急忙道:「我早就知道您神通广大,未卜先知,这次就指靠您了。」 青牛居士摇了摇头,慢悠悠的喝着酒道:「要重翻他爹的事也不难,关键在
于,你要揣摩皇帝的心思。」 徐云慕眉眼一亮,瞬间来了精神道:「我也是有这样考虑,所以私下里特意
揣摩揣摩皇上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青牛居士伸手把酒放桌上,拿来花生吃道:「你道他是怎样人?」 徐云慕歪头想想,试探道:「皇上是个很英明的人吧,你看他白手起家,知
人善用,而且尊师重道,能镇得住一堆文臣武将,这怎么说,也是个圣君了。」 青牛居士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道:「你要说他功劳很大,这是真的,再要
说他英明的话,你以为他小舅子办的那点破事,他全然不知道?」 徐云慕想也不想道:「人无完人吧,毕竟是自己小舅子,皇上怎么着也是要
护短。」 青牛居士又道:「人以前都说他光明磊落,温文君子,却不知世上满天下,
要说谁最阴险毒辣,还有谁能比的过他?」 徐云慕急忙道:「从何说起?」 青牛居士道:「当年英雄豪杰倍出,争夺称霸,能脱颖而出的,怎会是等闲。」 徐云慕道:「我看皇上这个人,的确称的上是明君。」 青牛居士道:「你说的皇上是明君,但同时也是心机很深的一个人,年轻人,
还是老夫告诉你吧,皇帝深居宫中不出,而知天下事,他可不是善男信女,这所
有的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笑话。」 徐云慕探头过来一笑道:「既然皇上想看戏,那戏台子都搭好了,谁敢不捧
场?」 青牛居士伸手推开花生,又取酒来喝的一点不剩道:「所以你可要好好的把
握机会,只要不触及皇上底线,区区一个宋寺丞,区区一个长平侯,见风使舵,
把他们一个一个办了就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话语说罢,他老手哗啦一声拨过琴弦,发出一阵金戈乐器的旋律,花园里边
满是大雨,远处天也蒙蒙亮,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柳荫巷外的龙虎山脉。 徐云慕有情而感,喃喃自语道:「这天,这山,可真是高。」 青牛居士淡然处之,收拢衣袖望着青山不改道:「等你站的足够高,看得足
够远,就会发现有些人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纯洁无瑕。」 徐云慕自己喝着酒,意味尽兴道:「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完美无缺的人,但不
妨碍,咱们喜欢追求完美。」 青牛居士回头对着他脸,紧闭着盲目道:「能说出这样的话,还是太年轻。」 徐云慕突然想起一人道:「我兄徐文乾是少年老成,如果居士是他的老师,
说不定真能调教出来一个不世豪杰。」 青牛居士浅声问道:「如果老夫教他,那你呢?」 徐云慕微微落寞道:「注定被他戏谑到死吧。」 青牛居士真是被触及到了什么,整个人怅然若失道:「人生就像一盘棋,每
个人都是上边棋子,被人掌握命运,自诩为天的人喜欢冷眼旁观,或者嬉笑捉弄,
看人争斗取乐,而你兄徐文乾就是这样人,他以前不杀你,只是喜欢看你出丑的
样子,慢慢折磨。」 徐云慕本能皱眉道:「他可是自负天高的人,谁都看不上眼,连我爹他也是
看不起,我看就连他舅舅邢荣,他心底未必不想取而代之。」 青牛居士取笑作乐道:「那你就不必操这闲心了,人家邢荣这匹夫无儿无女,
将来手里家业自然要交给你兄这亲侄儿,三杰四俊,这掌握兵权的只有五个人,
你兄现在可就是铁打不动的五人之一了。」 徐云慕道:「所以,皇上会看他脸色吗?」 青牛居士听得大笑,乐不可支道:「你这年轻人可真会开玩笑,一个后生而
已,即使心比天高,也终究是比不了天。」 徐云慕明白道:「因此说来,咱们燕国的天,就是皇上。」 青牛居士含笑夸奖道:「晤,年轻人孺子可教,一点就会。」 徐云慕又道:「而且我始终明白,皇上才是唯一可以镇的住萧承宗,邢荣他
们的人,但我很奇怪,皇上这个人他从来深居简出,不肯让别人见他,仙女姐姐
看过他的画像,只说他是龙变的,这世上真的有龙吗?」 青牛居士收起笑容,轻语道:「如果老夫说,他的确是龙呢?」 徐云慕脸色大变道:「这又如何可能?咱们就事论事,皇上是功比天高的人,
满天下夸他几句都是应当的,但把是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硬说他是龙,不觉荒唐
吗?」 青牛居士摇一摇头,满脸认真道:「谁说肉体凡胎就不是龙?」 徐云慕茫然不解道:「您和仙女姐姐真是把我弄糊涂了,这好端端的人,他
怎么可能是龙?」 青牛居士声音低沉道:「那是你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的事情,实话说来,
老夫对他这个皇帝是从来没什么敬畏之心的,可也不得不说一声,这个人从生下
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是注定为龙的,也就是民间说的那种真龙天子,天命所归之
人,绝不仅仅是别人阿谀奉承,胡乱编造。」 徐云慕道:「那他还不就是人吗?」 青牛居士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徐云慕好奇道:「那皇上这么多年躲在宫里不出来,是为了什么?」 青牛居士笑道:「因为他不想被别人看到他的样子。」 徐云慕有些羡慕道:「听说当今皇后独孤嫣,有妖媚之名,他整天躲在宫里
享用着这等绝世尤物,可也羡煞旁人了。」 青牛居士淡然道:「独孤嫣是绝色美女,可皇上未必敢享用她。」 徐云慕瞪眼道:「这是为何?」 青牛居士道:「因为他要忌色。」 徐云慕满脸不屑道:「那从古到今,号称真命天子的皇上多了去,可也没有
一个要忌色的,偏他就要忌色?」 青牛居士道:「他年轻的时候,曾有修道异人传授他修炼的法子,为的就是
延年益寿,不可轻易接近女色。」 徐云慕咋舌道:「那也,也太苦了吧,后宫美女三千,他一个也不敢碰,岂
不是成了活受罪?」 青牛居士得意笑道:「所以,你还羡慕他吗?」 徐云慕连忙摇头道:「打死我都不羡慕他了,放着独孤嫣那种美女不能享用,
可真是最残忍的事。」 青牛居士闻听大雨漂泊,意兴正浓道:「那独孤嫣是妖媚女子,堪称绝代之
尤物,若是供寻常男子享用,绝对是妙不可言,欲仙欲死,着实称的上是做男人
的最高享受。」 徐云慕滋滋称奇道:「毕竟是皇后,可不会差到哪里去。」 青牛居士谈起这等事,丝毫不觉有什么异样道:「但对皇帝这等修炼长命的
人来说,此女元阴大为伤身,尤其耗费阳寿,所以他是只可远观,而不能近玩。」 徐云慕道:「唉,可惜了……」 青牛居士闻言观色,说着不为人知的秘事道:「记得他是自有传宗接代的后
代以来,就不肯接近女色,这么多年躲在深宫,只为等待一名千年不遇的绝世女
子,此类女子要求是冰清玉洁的仙子,绝不是以美貌就可以,还需是修炼有成之
人,此类女子可遇不可求,凡人与之合体可以延年益寿,皇帝若能与她合体一次,
更可以提升十年阳寿。」 徐云慕道:「龙凤交合呗。」 青牛居士笑道:「皇帝有龙相确也是真,若寻老夫说的那种女子,可也太难。」 徐云慕又道:「前段时间,隔壁家孙大少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江湖术士,被
骗的神魂颠倒,我看前辈说的那种天仙女子,若以美貌而论,还真可以找到,要
是还需要有天仙体质,就真的难了。」 青牛居士道:「说完这么多,徐家公子就没想找个地方泄泄火?」 徐云慕听得一愣,又很快反应过来,实在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脸色顿时发
烫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青牛居士哈哈大笑道:「你这年轻气盛的,在这里谈了一堆男女事,要不想
找个地方发泄发泄就怪了,难道就不想找那你说的仙女,来上几回?」 徐云慕大力摇头道:「我可真没那样想,昨天晚上见了梦霓小姐后,连话都
没敢多说,匆匆忙忙就跑出来了。」 青牛居士道:「如此说来,你不馋她身子啦?」 徐云慕满脸通红,怎么说都觉难为情道:「我是馋她身子,可真说服不了自
己,用卑劣手段去得到她。」 青牛居士白发直飘,长笑道:「年轻人畏首畏尾,自己捆绑自己,却不想想,
宋寺丞那等混人都如愿以偿了,你再晚一些,黄花菜也凉透咯。」 徐云慕大力摇头道:「我就算要得到她,也要光明正大,你情我愿的,而不
是威胁利诱。」 青牛居士点头道:「那也好吧,言尽于此,老夫自然不会多言了。」 徐云慕又道:「就不知道依您看来,那小姐算是什么样的人?」 青牛居士酒也喝完,浑身通暖道:「你说她再好看,也只是别人关在笼子里
的一只金丝雀,仅是玩物罢了。」 徐云慕坦言道:「所以我想给她幸福,我没有别的遗憾,只是看起她总想起
别人。」 青牛居士怅然若失道:「你现在是没有别的遗憾,将来谁知道有没有别的呢
……」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肯再多说,怀里抱起蕉叶古琴,撑起一把竹子做的油纸伞,
缓缓走往花园深处的大雨里边,连身影都很快模糊,被大雨完全掩饰,消失在眼
睛里。 第二十三章 笼中雀 当天蒙蒙大亮的时候,回来找柳蝶儿的徐云慕也没有找到她,本来这里就比
较偏僻,离书房近的原因。 相反的是,在隔壁小楼上看见一名生面孔的丫鬟,正拿着剪刀修剪探上栏杆
的花树枝叶,徐云慕瞧了几眼,深觉有点淡淡印象,但实在想不起来,电光火石
间,才猛然琢磨起来,她就是之前跟着夏芷月过来的那名丫鬟。 真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在走廊往她楼上走去后,两人一照面,刚打招呼,
就看这小丫鬟冷霜霜的,仿佛是有人欠她银子的刻薄样。 徐云慕也好奇夏芷月这样温婉可亲的人,怎么会身边有这样丫鬟,当真怪异
的很。 还是她房门开着的时机,才隐约瞧清满室熏香画暖的闺房里边,收拾的干干
净净,一尘不染,非常整洁古典,最是房间深处的床前,两边粉色纱帐左右悬挂,
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而在珠帘后,是一道绝美女子白衣如雪的仙姿玉影,正端坐在古琴旁边看书,
其才女气质流露无遗,说不出的高贵圣洁。 当两人目光相对,这仙子轻浅一笑道:「不进来吗?」 徐云慕回以笑容,轻咳一声走进来道:「我昨天还寻思去的匆忙,不知该如
何向仙女姐姐请罪,现在心里就宽慰多了。」 夏芷月伸手指了指旁边凳子,偏着仙子容颜慢慢扶琴,红唇含笑道:「那昨
天可有什么收益吗?」 徐云慕搬着凳子坐她旁边,满满陶醉的闻着她白衣香气道:「收益可多了,
我去大理寺一趟别的不说,就这一天功夫都比呆在家里十年有见识。」 夏芷月只端庄坐着,便秀色迷人的娇俏道:「如此说来便好,小女昨天不知
情时,还心想要请一请老太傅的家法,看来当真是不必了。」 徐云慕看了看外边剪花丫鬟,悄声笑道:「仙女姐姐舍得打我吗?」 夏芷月回眸一笑,红唇轻启道:「为什么不舍的?」 徐云慕往后微退道:「我还当仙女姐姐是开玩笑的。」 夏芷月指尖扶着琴,绝色圣洁的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亦是话语动听道:「
你若真心诚意学习,自然会奖励你,倘若昨天是外出偷鸡摸狗,勾引良家妇女,
不打你便是误人子弟,还对不起老太傅的一片苦心,小女如何承担的起?」 徐云慕小声道:「那,那要学得好,仙女姐姐怎么奖励我?」 此时此刻坐在琴前的绝色仙子圣洁无比,一张脸是瑶池仙女,不可令人直视,
美眸善睐的顾盼他一眼,微微轻笑转过脸去,红唇魅惑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徐云慕看着她云鬓秀发随风飘舞,丝丝缕缕的青丝落在浑圆雪肩,白皙如雪
里,少有的还戴着碧绿耳坠微微晃荡,衬托着半张倾世的脸,再居高临下的注意
她雪衣内,是一件莲瓣样式的白丝抹胸,极致香艳的包裹着两团微露春色的细腻
饱满,挤出一道深不见底的乳沟,真是让他脑袋里轰然一声,全是空白…… 夏芷月仿佛也感受到这纨绔目光,才女模样微羞带嗔,又有些好笑道:「你
先好好读书吧。」 徐云慕七荤八素的从震惊里摸回神来,始终忘不了这端庄温柔的才女,也会
穿的这般诱人,一时头晕脑胀道:「好大,好圆!」 夏芷月听得一怔,又忍不住笑道:「你胆子倒是大了。」 两人说话声音都拿捏的很好,外边丫鬟一句也听不见,徐云慕心里直呼要死
了,压着声音耳语道:「我真是才发现,原来仙女姐姐平常真人不露相,这一小
露,隔着胸衣都是又大又满,真是大开眼界了!」 夏芷月玉手轻拂脸边秀发,那姿态风情万千,更是冰雪文静的妩媚道:「难
道你是怕我不肯打你吗?」 徐云慕丝毫都招架不住这仙子才女的白衣诱惑,浑身都欲沸腾,胸口砰砰乱
跳道:「多看几眼,挨打又算什么?」 这仙子摇头笑道:「你们男人平常倒好,有时候可真是色胆包天!」 徐云慕偷偷看着剪花丫鬟的背影,两人窗边大雨纵横,哗哗乱响,说的话也
只有身边人才能听得见,更不会放弃调戏这仙子的机会道:「以前我是没敢看,
也没敢乱想,仙女姐姐也穿的保守,现在一瞧,连心都快蹦出来了。」 夏芷月闻言轻笑道:「仙女姐姐从来也是不爱穿这样,不过今日大雨滂沱,
难以出去散步,才在自己闺房穿了这件颜色雪白的薄丝胸衣……」 徐云慕满脸兴奋道:「那可真是好过我了。」 夏芷月玉手轻掩红唇,美眸诱人道:「可却谁也知道,今日穿了这般,反叫
徐家公子原形毕露了。」 徐云慕毫不掩饰的轻咳道:「我,我本来就是个纨绔嘛,总得让我慢慢改。」 夏芷月红唇魅惑的吐出兰香道:「仙女姐姐今日穿成这样,还有另外一层重
要原因,你想不想知道?」 徐云慕好奇又刺激道:「那是什么?」 她看了一眼丫鬟背影,仙子美眸勾魂一笑道:「是因为我也觉得,这件薄丝
胸衣穿起来很好看……」 徐云慕把话听完,一时飘飘然的不知身在何处,更大加赞赏道:「仙女姐姐
长的这么好看,身材也这么好,就该像人家外边美女那样穿,不然整天捂得严严
实实,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夏芷月轻笑道:「是吗?」 徐云慕止不住偷偷用余光看她,越看越上火,把一堆不知从哪搬来的歪道理
都拿出来道:「这俗话说,物不自美,因人而美,再好的东西也是要给人看的,
仙女姐姐这么白,这么大……男人看了最喜欢,我,我也是绝无半句虚言!」 夏芷月噗嗤一笑,美眸娇媚落在他脸上道:「看来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你现在连歪道理都搬上来了,可仙女姐姐这薄丝胸衣虽美,可也不是天天都有,
仅此一回后,往后再想看,便看徐公子的缘分了。」 徐云慕道:「那我现在可以偷看吗?」 夏芷月伸起两只玉手扶上琴弦,视他为无物,轻勾红唇道:「天予你的你不
取,莫非要暴殄天物?」 话语刚完,那剪花丫鬟径自下了楼去,她自己轻轻抚琴,其声在雨中甚小。 徐云慕记得一句话是,这古筝娱人,古琴乐己,意思就是说,弹古筝的人是
让别人听得好听,心旷神怡,而弹古琴的人,是自己觉得好听,陶冶自己。 两者一对比,各有利弊。 夏芷月是北燕第一才女,自然精通琴艺,随意拨弄之间,姿态美不胜收。 只是两边纱袖玉臂也时不时挡住她胸前迷人风光,让这纨绔做了她意想不到
的事情,居然搬着凳子坐到了她对面去,两眼直勾勾的瞧着仙子胸前的浑圆雪滑
看来看去,眼睛里尽是被挤压的温软饱满涌动,处处丝滑…… 第二十四章 牵丝戏 一曲弹完之后,意犹未尽的徐云慕沉浸在之前销魂,毕竟也是在家里憋了好
久。 夏芷月扶过了琴,便直接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静静在栏杆处欣赏花树雨景。 跟在她后边的徐云慕也不知道那丫鬟去何处了,很觉得好奇道:「仙女姐姐
住在我家,那丫鬟是做什么的?」 夏芷月淡笑道:「她是过来伺候我的。」 徐云慕回想丫鬟模样道:「看她样子,倒好像是别人欠她钱一样,见了我冷
冰冰的。」 夏芷月立在栏杆处,伸手拂过耳边秀发道:「说点别的吧,我看你最近踌躇
满志,似乎是找到方向了?」 徐云慕在她面前也没必要掩饰道:「是了,我昨天去大理寺打探情况,知道
现任寺丞专横跋扈,只许他吃肉,不许别人喝汤,闹得大理寺众人怨气沸腾,我
们两家还是仇人,这早晚都是对手,因此,我是要想办法,先把宋寺丞这个混蛋
给踢下来。」 夏芷月毫不意外道:「那你是想取代他的位置了?」 徐云慕不客气道:「对这混蛋没什么仁义可言,我不惹他,他也要惹我。」 夏芷月默默赞许道:「那也好吧,反正圣上让你去大理寺,为的就是要看戏。」 徐云慕道:「仙女姐姐都允许了,我肯定加倍卖力。」 两人在楼上赏光看风景,像是一对神仙情侣,般配极了。 夏芷月又冰雪聪明,把很多事情都看得透彻道:「你要和宋寺丞斗法,切记
要拿捏好力道,这个少卿有很多机遇可言,只要抓好,前途无量的。」 徐云慕凑近她身边去闻香气道:「仙女姐姐,今天还要教我写字吗?」 夏芷月轻笑道:「今天有些疲倦,就不教你了,我看得出来,其实宋寺丞好
对付,他讨好上意的功夫你斗不过他,论阴谋诡计,你要胜他一筹。」 徐云慕道:「雨下这么大,我也没办法去别的地方,如果明天雨小的话,我
再去大理寺熟悉熟悉,以后可能就要忙了。」 夏芷月转过修长身材,一张脸上妩媚勾魂道:「如果你真的能赢了宋寺丞,
仙女姐姐就给你一生难忘的奖励。」 徐云慕瞬间精神百倍,斗志昂扬道:「那你能说说是什么样的奖励,可以一
生难忘?」 夏芷月伸手把他往后轻轻一推,保持着二人距离,一副欲拒还迎的诱惑模样
道:「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仙女姐姐!」 徐云慕心中一想,转眼浮现出许多画面来,连眼睛里都有些目光迷离,一看
就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 一旁看清楚的夏芷月自然知道他想法,也不点破的转移话题道:「你知道萧
明琅吗?」 徐云慕最近都没听过这状元爷的消息,耳边回荡起他名字,瞬间就觉得兴趣
上来道:「这状元怎么了?」 夏芷月在他面前又是那个高高在上,端庄圣洁的第一才女道:「萧明琅最近
春风得意,无论到哪里去都是众人瞩目,才不过短短时间,就汇聚了一大堆唯他
是从的年轻人,里边不缺清流子弟。」 徐云慕没好脸色道:「我就知道这斯文公子不会浪费他爹的面子,到处拉拢
豪门权贵,其实他有什么了不起? 还不就是有个战神爹爹嘛。」 夏芷月背负玉手道:「你这样说就显得吃醋了,人家萧公子能文能武,是少
有的年轻俊才,学问渊博,武艺高强,即使是没有他爹,也势必非常人可比,又
何必总执着人家是靠父亲威名的人?」 徐云慕也是直言不讳道:「仙女姐姐也知道那些清流看不起我,觉得和我说
两句话都是辱没圣贤,其实我看他们也是一群互相吹捧的人,可我又离不开他们
的认可,当真令人苦笑。」 夏芷月回眸笑道:「你也别计较这些了,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好,没必要全
说出来,何况我也有个好消息给你,不知愿不愿意听?」 从她口里说出来的好消息,那绝对就是真的好消息。 所以徐云慕毫不怀疑道:「仙女姐姐快说与我听。」 夏芷月转过身来,面对他递来一封信道:「全都在这里边了。」 徐云慕接过信的同时不忘在她玉手摸了摸,只觉刺激香滑,好在夏芷月也没
有计较。 他把信拆开一看,只见上边是用小楷而写,字迹十分的漂亮工整,说的话亦
是如沐春风。 信上原话是:「人生在世,难免寂寥,故而深在宫中院墙,常盼贤能辅佐身
边,但且遍寻世间,举凡持事未成,不过惭居高位。」 徐云慕轻轻皱眉道:「这段是说,太子渴望寻找人才辅佐他,而且现在也没
有什么大的功绩,勉强是占着储君的位子,言语恳切谦虚,果然是斯文人。」 他又往下看去,并且念出来道:「未曾谋面,而听人言语,不足可信,何况
保命之举?」 徐云慕摇头笑道:「这是一段话,就直接点明了他的全部态度。」 信中又说:「近来初闻少卿新晋,兄亦不胜欢喜,感怀者外,深知明君困境,
实愿襄助义手,共患磨难,将语无数,只待有缘自见。」 夏芷月在旁轻语道:「我向太子实情相告,他非常同情,也很欣赏你的聪慧。」 徐云慕道:「这还是仙女姐姐牵线搭桥。」 夏芷月走过来道:「你如果要感谢,感谢最多的应还是尊父,毕竟太子也是
他的学生。」 徐云慕道:「那就等我搬倒宋寺丞再说吧。」 夏芷月牵过一缕枝叶,摘了朵花瓣拿在手里,细细瞧了瞧,似有些许别的意
味,又转眼消逝道:「现在路已铺好,就看你以后如何了,不可忽视的是,萧明
琅的态度,也许会是左右局势的最大动力。」 徐云慕收起轻视道:「我虽然嘴里不喜欢这个人,可他确实很会做人,将来
真的争斗起来,萧明琅都是各方要拉拢的第一选择。」 夏芷月道:「那你会和他做朋友吗?」 徐云慕苦笑道:「你是没看他那个样子,表面对我客气的很,心里实在看不
起我这个纨绔,但我不在乎,我只需要做对一件事,就可以改变所有人对我的看
法。」 夏芷月难得赞许,神情都有些娇俏迷人道:「你这样才是正确选择,不管别
人怎么说,坚持自己该走的路,只有如此,才不会被人困扰。」 徐云慕瞧了瞧栏杆外大雨,即使心里想调戏她,实在不敢付之动作道:「我
也是才发现,当我做到仙女姐姐期盼的样子,才能看清仙女姐姐的美。」 眼前仙子温婉一笑,伸出玉手来到自己胸前,她指尖拂在浑圆饱满,触之丝
滑可见,红唇轻勾道:「是你把这里看清了吗?」 徐云慕看她穿的薄丝胸衣被指尖拂过,尤其是落在细腻雪白,当场就忍不住
道:「没!」 夏芷月也不去管他,自顾自的转过身往自己闺房走去道:「以后不许了!」 徐云慕听得出来她意思,也没有再跟过去,很快就看见门被关上,他心里还
真纳闷,这才女今天绝对是有些反常! 第二十五章 名门艳女待我来 下雨天时间过得快,到了次日天色晴朗的时候,在家里养精蓄锐的云慕,骑
着他的快马在第一缕阳光照耀里策马奔腾,再去大理寺。 处于阳光明媚中的大理寺,一扫多日阴雨连绵,整座建筑都笼罩在光明里边,
连看门的士卒都显得有些刺眼。 穿着常服的徐云慕步步踏上台阶,料想陈主事还没有来,他自己径自来到供
少卿处理公事的房间,前任少卿的东西都搬的一干二净,连书架上都空无一物,
只有桌上笔墨砚台之物还完好。 他想起来最是真理的一句话,人都有两面性,一面是内心,一面是外表。 一边在房间里边打开窗户打扫,一边按自己习惯更换着里边的各种用物摆设,
比如桌子往前推了几分,或者书架挪一挪位置,这些小的事情都要看个人习惯,
旁人是很难事事都如意的。 外边阳光灿烂,连日大雨把空气里污秽都给洗去一样,让一切都看去顺眼许
多。 不停忙活的徐云慕东忙西搬,毕竟是自己以后经常来的地方,舍不得丝毫将
就,不知不觉就在大清早累的满头是汗。 「小老弟……」 一声阴恻恻的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就跟幽灵似的突然响起,绕是徐云慕胆
大也止不住身形僵硬,半是惊觉半是狐疑的扭头看去,原是一名身宽体胖的大官
儿,身上穿着件鲜红官袍,头戴乌纱蝉翼帽,一副样子能有六十多岁,老脸之上
堆着和蔼可亲的笑容,似是人畜无害。 徐云慕一顿忙活累的够呛,可越看这老头越不自在,心中微微一想,便猜出
他身份道:「您是,宋寺丞宋大人吧?」 宋寺丞背负双手绕进来,整个人作势点头四处打量一番,里边都被收拾的井
井有条,焕然一新,他看样子也是觉得不错,连连称赞道:「不错,不错,这一
番收拾,果真是比原来强了很多,为之一新啊。」 徐云慕收拾衣袖灰尘,上前一步道:「我这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凡是要用
到的东西,也总爱按照自己的摆设来弄。」 宋寺丞伸手做了个请,两人就势坐在凳子上,察言观色老辣,又连说客套话
道:「那可觉得这里习惯吗?」 徐云慕摇头笑道:「我有纨绔劣名,才有家父驱逐到此,习惯不习惯,都是
要勉力做好这个少卿之职,至于这初来乍到的事情,肯定有很多不懂,将来可就
请宋寺丞多多指点了。」 宋寺丞吟吟一笑,摇头晃脑道:「咱们同在大理寺供职,这便是袍泽之情,
更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互相提携都是情理之中了。」 徐云慕直视他目光,含笑春风道:「有寺丞这句话在,也可是高枕无忧了。」 宋寺丞伸手推辞笑道:「老弟真是客气了,也不愧是书香门第,说出来的话
都叫人听得舒服,有礼貌,有气度,将来的成就,想必不会屈于老太傅了。」 徐云慕真不敢和自己老爹比,十分懂得进退道:「我是初生牛犊,可不敢妄
自尊大,今天得见寺丞,真感温煦满面,如沐春风,将来在大理寺,就多仰仗寺
丞的教导了。」 宋寺丞坐在椅上直笑,谈起别人道:「看见老弟,我就想起从那前任少卿,
他可整天是个闷葫芦,见了谁都板着一张脸,有些不懂事的,还非说是我把他排
挤走,试问,我有那等本事吗?」 徐云慕伸手弹去衣衫蛛网道:「这些都是不值提的小事,他走就走了,大理
寺该怎么转,还得怎么转。」 宋寺丞点头道:「晤,不错,话是深合我意。」 不经意瞧见他弹蛛网的动作,又是笑吟吟道:「不过咱们大理寺虽说是偏僻
点,可丫鬟仆人可从来不缺,像这往后擦桌子,搬凳子的脏活累活,就交给他们
好了。」 徐云慕不欲在此事纠结,便直接应承道:「那样也好。」 宋寺丞脸上神色微微一亮,俩眼目光透出笑意道:「这样吧,适逢老弟新官
上任,可真要好好庆祝庆祝,就由我做主请客,咱们好去外边快活快活。」 徐云慕快速想了想,就当场应诺他了。 北燕皇城的富庶繁华是出了名的,这很大程度上要依赖于当今圣上的英明。 世人对圣上的评价,无外乎雄才伟略,神武圣明之类。 而燕皇本人从来尊师重道,便在天下万民印象里,他也是文人模样,就连自
己麾下文武大臣,也是很多像他的人。 比如杀人如麻的萧承宗,那是出了名的凶悍无敌,每逢战阵,就像地狱魔王
一样威名远扬,不知道的以为他是凶神恶煞的样子,见过他的才知道,其实人家
实属是长的斯斯文文的一个人。 在这北燕三杰四俊里边,除了邢荣,皇甫嵩,李道济三人是粗鲁武夫形象,
像那徐太傅,年轻时候就是让无数少女为之神魂颠倒的美男模样,再说萧承宗,
人家的相貌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斯文人,及那郭凤翎就更不得了,不止出身好,还
是出了名的文雅将军,还有最神秘的魏神通,传说里也是个经天纬地,形貌神伟
的人。 有人说,当今圣上是个以貌取人的人,可能是有些偏颇,但这燕皇的确是个
喜欢书生样貌的人,常说自己本是书生布衣出身,适逢天下大乱,才不得已,以
匡扶众生为己任,兴兵讨伐群逆之类的话。 即使到了现在,整座皇城都是文风满满,到处都是文人雅士,汇聚在一起,
逍遥于青楼风月场所。 宋寺丞文化底子不高,但揣摩上意的学问已经是出神入化,已达化境的境界,
平常是被那些清流看不起,他自个嫉恨之外,最是厌恶这些清流,在大理寺没少
折腾别人。也是让人对他又恨又怕。 有文雅的人喜欢风景好,就算寻欢作乐也是要与别人不一样,比如得是那些
被众人一掷千金的名门才女,原是这些女的大多是出身好,但逢家道中落,才不
得不委身卖艺。 这些女子能与人谈诗论赋,又有姿色才气,常常养在深闺里边,不是常人可
见,有时候花再多银子,也未必能快活一宵,只有被美人相中,才有同床洞房的
机会,有便时是陪船同游一番,也算天大面子,以至于众人趋之若鹜,名声远扬,
各种显贵争相竞捧…… 第二十六章 少年不过男女事 要说起平常人寻欢作乐,无非是图个爽,至于清流们不仅是要爽,还是要大
为讲究一番,先是要与那些寻常不接客的才女佳人相约共度月下,诗词好酒,你
情我浓的缠绵作戏,然后写下无数好诗绝句,供人读来惊艳雅观,才是他们追求。 宋寺丞平常也是爱来这种清流云集的地方,也算是贵客,即使是一毛不拔的
铁公鸡,他该花银子也得花,谁叫这地方花销巨大。 徐云慕以前纨绔时候,花钱也差不了多少,现在重新来到类似地方,当真有
种换了天地的感觉,是心态变了。 宋寺丞带着他来到处雅间,在这先泡上一壶水,再等着摆上酒菜,笑悠悠的
对他道:「这里边有些娘们架子大的很,有的是只许人看,有的是只许人摸,只
许人看,可那滋味可也是刺激的很。」 徐云慕端起茶杯慢慢一品,眉头就皱了皱,仔细品味一会儿,才说道:「仅
这茶叶可真是价格不菲了。」 宋寺丞哈哈笑道:「咱可没那规矩,就只觉得好喝就行,再说了,我这请老
弟过来快活一回,这茶叶还能喝便宜的?」 徐云慕道:「那这楼上现在最出名的是哪位姑娘?」 宋寺丞微微一笑,也跟着喝了杯水,方缓缓作势点评道:「要说最近最出名
的,肯定要属是澹台小姐了,这娘们是从梁国来的,和那些清流们打成一片,被
评为女神级别的。」 徐云慕忍不住打趣道:「恐怕人家看到咱们两个,都要大皱眉头了,毕竟有
辱斯文。」 在这房间里等菜过来的俩人看着大盘美味佳肴上来,还有两壶白酒,不管是
明争暗斗,还是互相暗度陈仓,都顾不得别的了,只想痛苦一番,毕竟俩人都是
饿了半天。 宋寺丞拿起筷子就夹大块肉,吃的满嘴油道:「要说我是有辱斯文可情有可
原,你老弟是书香世家,要说学问,徐老太傅可是他们的祖宗,还敢瞧不起你吗?」 徐云慕一边吃肉喝水,一边挥退房间里仆役,先填饱自己肚子,说起事情来
乐不开支道:「人家说我是倒霉孩子,败坏了徐家门风,只知道偷鸡摸狗,勾引
良家妇女,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别的正事,连我爹都骂我。」 「晤,还有这等事啊?」 宋寺丞吃的痛快,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抬头猫了一眼,就又低着脑袋大口啃
肉。 徐云慕也好不到哪里去,早上没吃东西,一直饿到了现在,逮到吃的自不客
气,手里拿着茶杯咕咚喝了一口道:「人言可畏啊。」 宋寺丞想到得意事,满脸放光道:「此时就凸显出咱们大理寺的威风了,别
看他们暗地里瞧不起,要是那天落到咱手上,还是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看咱们脸色。」 徐云慕突然停住吃菜动作,隔着桌子看对面宋寺丞模样,慢条斯理道:「要
的就是那种掌握生死的滋味。」 宋寺丞也停住狼吞虎咽,神情瞬间一变,哈哈大笑道:「你,你,你原来不
傻啊!」 此话一出,两人俱是当场大笑。 徐云慕近前端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一壶白酒,慢慢尝着道:「咱们大理寺有
什么忙的吗?」 宋寺丞摇摇脑袋,眯着眼笑道:「闲,非常的闲!」 徐云慕把酒当下,咳嗽一声道:「那都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被关进来?」 宋寺丞给自己倒了一小杯,一口就仰头全喝完,滋滋叫好道:「一般只要是
皇上不喜欢的人,都会被关进来,也有其他州郡送过来的重犯需要再审的,反正
是整天闲得很,这天底下是太平无事,又哪来这么多重犯?」 徐云慕举起手合握道:「这都是圣上的功劳,才有现在这太平。」 宋寺丞也连忙端正坐好,跟着清清嗓子道:「老弟此言甚合我意!」 徐云慕缓缓放下手,再作势请教道:「要讨好圣意的话,有什么窍门吗?」 宋寺丞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道:「老弟别看大理寺是闲,其实里边的人个个
都是老吏专才,就拿陈主事这个人说吧,他就等于是一辈子都在里边混了,要说
这窍门,其实很简单,只要皇上开心,咱们就都开心,没什么高深学问,全靠自
己揣摩。」 徐云慕点头道:「听寺丞这一句话,可是汇聚着几十年的跌打磨炼了。」 宋寺丞难得苦笑道:「可不是嘛,这是吃了多少苦,才琢磨出来的经验,一
般人我还不告诉呢。」 徐云慕越看他越觉得是老奸巨猾,笑里藏刀,谁知道他以后会想出什么歪主
意对付自己,丝毫不敢托大。 两人在这里用完了饭菜,喝多了酒,都是微有醉意。 又来到供人洗浴的地方,进去之后眼前豁然一亮,里边装饰的极为奢华,放
眼望去尽是金碧辉煌,琉璃珠帘。 用水绿碧玉做成的凤台上,放有一颗颗通透发亮的夜明珠,一条条栩栩如生
的巨大石龙里边,不停喷吐出温暖泉水,冒出腾腾热气,弥漫起来像是仙境一样
梦幻。 周围种植着四季汇聚的珍贵花草,还有美玉雕成的水床,床边放着可以喝的
琼浆玉液,躺在上边真如天宫一般。 宋寺丞这个人体胖,一咕噜的躺在水床上像是一团肥嘟嘟的肉,在水里边噗
通噗通乱翻。 徐云慕躺在床上真快要睡着,酒意做怪做的厉害,被热水泡的熏熏欲睡,舒
舒服服的就在水床上睡着了。 他这一睡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连做的梦都是空白梦,什么场景或人全
都没有,全是空白。 第二十七章 红粉销魂 人要做梦常分两种。 一种是有真实的梦,梦中有人有景有事,人有自己的思维,人可以在梦中控
制自己的行为,有理性,或者没有理性,一切都显得光怪陆离,脱离现实。 而另一种梦是纯纯粹粹的睡着了,完全都没有虚幻梦境,全都是一片空白。 当徐云慕在水床里边睡得正准香,酒意褪去的醒过来时,眼前一切都显得不
是太真实,对面墙上挂着血红玉石雕刻而成的展翅风凰,风凰眼睛是用更加火红
的宝石镶嵌,就像真的一样在盯着人看。 身边全都是光怪陆离的蒸腾水气,头顶一条巨龙吐出来的水不停流到身上,
周围各种五颜六色的花卉争奇斗艳,嫣红的花瓣在水里飘的都是,还有一种若有
若无的诱惑声音。 那是女人的呻吟…… 徐云慕顺着声音走去,离后边泉水声越来越远,渐渐也听得清晰,在转过一
处墙角,粉纱帷幔里边,一男一女正在进行香艳激斗。 男的正是宋寺丞,看他整个人浑身肥肉乱颤,光溜溜的爬在一名身材娇小的
少女身上,状似极猛,杀的少女花容失色,连连直叫。 徐云慕不想多看这个,也是此时衣物整齐,见后边有凳子,便坐上去久等。 他直等了小半天,听得乱七八糟,也不耐烦起来,却不想此时口渴的厉害,
几乎要觉得冒烟了,难受的想起来时,身边真是悄无声息的传来一阵别样香风,
伴随着珠光玉佩声动,从身后走廊移来一名穿着华美裙饰,云鬓凤钗的高贵女子,
看其年纪三十多岁,非是少女那种的韵味,是已成熟的那种美。 她的身上很香,不知是身上衣裙的香气,还是本来就有的香,连穿着都比少
女大胆许多,就像她两边露出的浑圆双肩,便晃着令人迷离的诱惑,为之坐在徐
云慕旁边时,让他直接就看到美人胸前波涛汹涌的两团雪白。 徐云慕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给人压迫感的女子,还看她丝毫不介意远处的男女
之战,手里拿着一瓶清水,在他脸上看了看,无论做什么没有任何的掩饰,举止
勾魂的笑道:「喝水么?」 徐云慕坐在小凳子上,她坐在高凳子上,被她气势压的太过明显,实在是奇
怪道:「敢问姑娘是?」 她摇头一笑,美眸深处闪过狡黠道:「你应该称呼我,夫人。」 徐云慕觉得被她压着气势有些不自在,直接就站起来,迎她目光看去,最难
以躲掉的仍然是她薄衣里边的那两团惊艳浑圆,只能微微偏过目光道:「夫人是
谁?」 她勾魂一笑,风情万种道:「我就是这楼里的主人,明韵夫人。」 徐云慕顿时明白怪不得她气势压人,原来是这楼的主人。 明韵夫人是何来历他不知道,但能在皇城开了这家楼,自然绝非等闲。 徐云慕很明白这个道理道:「像夫人这样贵重身份,一般是不见客的吧?」 明韵夫人坦然一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性道:「那些臭男人如何有见我资
格?」 徐云慕抬头迎着她妩媚目光道:「那,我是如何有幸?」 明韵夫人伸手一拢裙摆,看着他的模样也多了些打量,笑意魅惑更浓道:「
似徐公子这样一掷千金的主顾,我不该见见吗?」 徐云慕摇头失笑道:「说来还是因为我爹,都很好奇徐家这个纨绔公子。」 两人不远处就是男女折腾的声响,明韵夫人听得清楚,目光含水勾魂道:「
还要喝吗?」 徐云慕再不犹豫,直接就把她拿来的水瓶接了过来,仰头就是咕咚咕咚全部
了大半,喝的是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又依稀看到宋寺丞是鏖战已久,快要到了尾声,回过头来看她道:「我听说
夫人这里有个绝色佳人,叫做什么澹台,什么雪的,能引见引见嘛?」 明韵夫人接过水瓶拿在手里,修长玉手撩着自己肩边秀发,红唇显得湿润道
:「你真的想见她?」 徐云慕点头道:「别人说她是最火的皇城女神,不管是哪个男人,都是想见
她的吧?」 明韵夫人噗嗤一笑道:「那却要违了一番好意,说来今天也正是不巧,许多
公子俊少在城外举办诗会,而她正好是喜欢诗词书画的性子,便受邀过去赴会,
想必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徐云慕也不急,释然失笑道:「只怪来的不是时候吧。」 明韵夫人美丽起身,拿着水瓶来到他面前,妩媚诱惑的坐在他怀里,极其熟
练的勾住男人脖颈,满脸魅惑道:「这往常想见她的人能从东华门排到十里长街
去,可雪儿心高气傲,任是谁也不见,却唯独对徐老太傅是敬仰已久,若是今日
听说公子来到,又岂会去赴什么诗会?」 他面对美人坐怀,当仁不让的就伸手搂住她腰肢,当顺势抱紧的时候,不同
于少女的青涩,明韵夫人诱惑身段的成熟韵味更能激发男人的征服欲望,非比少
女的娇小玲珑,她是让人攀登的高挑。 远处男女声响停止,累瘫的宋寺丞再不能折腾,也给这里平添许多暧昧气息。 徐云慕怀搂美人,更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两人面对面的目光相视,望着欲
人垂涎的模样,很快就起了本能反应,两眼邪魅的迎着她美眸,一本正经道:「
夫人真是高看我了,我可不是柳下惠。」 明韵夫人同样听到远处男女停止折腾,美人脸上笑意也浓道:「就算是柳下
惠来了,我往他怀里一坐,也叫他知道知道,什么才是销魂……」 徐云慕真真切切闻到她迷人香气,稍微低头,便可以看到让任何男子都无法
拒绝的的美景,何况此女穿着惊艳,不说花容月貌的容颜,亦是直接露在空气里
的两边雪肩,其浑圆丝滑处也让他止不住的伸手摸了上去细细爱抚,用充满低沉
的语音道:「再这样下去,我怕忍不住犯错。」 明韵夫人眼里已有春意,在他怀里一挺饱满双峰,勾魂摄魄的笑道:「你来
啊!」 徐云慕更不客气,直接另一只手伸进她剪裁极高的裙衣里,触手香滑摸着她
腿,圆润细腻里又修长有力,自然停住道:「夫人是练武的女子?」 明韵夫人噗嗤笑道:「这跟练武有什么关系?」 徐云慕看见宋寺丞穿好衣服,浑身舒坦的往自己这边走来,当下捉住她手细
细把玩道:「夫人的手,摸起来是喜欢玩剑的人。」 明韵夫人从他怀里起身,若无其事的整理着衣裙秀发,满眸娇媚的笑嗔道:
「你们男人真奇怪,只喜欢让女人娇娇弱弱的样子,好供你们怜爱,可我偏不爱
这样。」 徐云慕跟着起来道:「不管怎样,只能有缘再见了。」 明韵夫人拿着水瓶一如来时,悄无声息的走往长长走廊,回身一笑道:「送
上门的你不要,但愿以后别后悔噢!」 第二十八章 大道无颜色 宋寺丞舒服完了,连走路都是神清气爽的样子,挥手拍着肚子一脸满足,意
有深意道:「我看老弟可真是个正人君子,那娘们都坐进怀里了,还能把她放走?」 徐云慕可不是三岁小儿,比谁都清楚眼前满脸笑呵呵的宋寺丞是何等人,也
不点破道:「她可不是一般人。」 宋寺丞大咧咧的盯着走廊里女子婀娜背影,就差流口水道:「天香楼里美女
多是多,就属这娘们最勾魂,看着看着就受不了,老弟放过这大好机会,以后真
就难了。」 徐云慕回头笑道:「小弟可没那个福气。」 宋寺丞真是意犹未尽道:「要是换做我这混人,二话不说,先把这娘们往死
里干,管他天塌地陷,先爽了再说!」 徐云慕看着他道:「我看寺丞才是最谨慎小心的人吧?」 宋寺丞眼里光芒一闪,嘿嘿笑道:「美色当前,哪来谨慎不谨慎。」 徐云慕身上依旧有她香气,想起来之前睡了一觉,现在天都黑的厉害,也该
回去道:「家里老头子管的厉害,我看今晚寺丞是不想回去了,我就先走一步了。」 宋寺丞还真被他说对,根本就不想回去,乐呵呵的搓着手道:「那我就不送
老弟了。」 徐云慕点头应了一声,出去时候看月亮挂在半空,繁华一条街人来人往,给
人一种不真实的梦境感。 …… 正在骑乘快马往家里赶的徐云慕驰骋在长长的柳荫巷,当头明月来照,两边
杨柳依依,如诗如画,他在马上闻听疾风呼啸,眼前景致飞快往后倒去,古典似
画的亭台楼阁就在左右两边,还不停的想。 他人回到家里,面对的是夏芷月的才女温淑,徐太傅的博学傲娇,还有青牛
居士的深不可测…… 而到了外边,他要面对的是传说中心机深沉的太子,老奸巨猾的宋寺丞,油
头滑脑的陈主事。 家里,家外,一字之差,便是要谬以千里。 从貌美温柔的生母被人嫉恨害死以后,泰山压顶的兄长无疑给他压力最大,
在那个时候,徐家对他来说就是幽冥地狱,里边的人犹如洪水猛兽,随时都想撕
裂了他。 但天道好轮回,又曾饶过谁? 即使性情泼辣的大夫人,看她从小是个千金小姐,还有娘家人为她撑腰,动
辄便是打骂丫鬟为乐,在嫁给徐家以后,刚开始还曾恩爱过好一段日子,自从害
死二夫人后,任她胆大泼辣,也时常噩梦惊醒,动不动大半夜喊着有鬼,没过多
久也是病入膏肓,一命呜呼了。 然后是强势无比的兄长娘家,他们也曾知道什么原因,从来没哭过的哥哥徐
文乾,就算亲娘病榻前,又何尝掉过一滴泪?但云慕是聪明人,他看得出来兄长
徐文乾年纪虽小,城府却深,表面依旧无所事事,心里的恨比谁都深。 就连人家武威将军邢荣,从来都不是哭哭啼啼的人,就跟他表面冷血的侄儿
一样,俩个真不愧是一家人! 那将军邢荣到了徐家看到亲姐姐香消玉殒的模样,当场半滴眼泪都不会掉,
只把血恨往肚里吞,直接就把唯一侄儿接走,当众扬言道:「我姐已死,两家恩
情已断,不复再可往来!」 这一下子对徐家可算是翻了天,想起当初两家结亲时,真可谓门当户对,郎
才女貌,着实是羡煞旁人。 毕竟一个是为开国三杰的当朝太傅,一个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书香世家与
武将世家的结合也曾被人称为天作之合,谁料想会是这般结局。 一下子丧失两位夫人的徐太傅,赔了夫人又折兵,只留下徐云慕这个外人眼
里的傻孩子,好歹是把他抚养长大,也算对得起早去的亡妻了,也就是从那个时
候起,徐云慕才算真正把徐家当做一个安全的地方。 有的人天生少年老成,徐文乾就是此中翘楚。 熟悉归路的骏马飞快狂奔,回到家里之后,他听到偏僻住处有琴声,隔壁楼
上灯火未灭,正是仙女姐姐在弹琴。 柳蝶儿那丫头有时候是文静,有时候是活泼,现在肯定是先睡了,倒是青牛
居士这个世外人,最爱晚睡早起,还有和仙女姐姐一样,都爱玩琴的兴趣。 徐云慕想着想着,就有了也想学琴的兴趣,整天跟着仙女姐姐读书写字,等
哪天将来也学会了弹琴,说不得还能给她一个惊喜。 出人意外的是,徐云慕刚想去找青牛居士,扭头一看就瞧见几天没见的老爹
徐太傅站在他身后走廊,举头看着明月,见他发现自己,依旧是那副才高气傲的
样子道:「最近可还顺心如意?」 徐云慕扶着栏杆往他走去几步,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道:「我就是不明白,
爹是在指那方面?」 徐太傅摇头笑道:「都有吧。」 徐云慕应声回答,看样子很是满意道:「自从爹神通广大的找来仙女姐姐后,
您这混账儿子在家里可是逞心如意的很,不止会写好字,还会背好多首古诗,您
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背出几首古诗给您瞧瞧。」 徐太傅哈哈直笑道:「得了得了,你少在这肉麻你老子了!」 云慕嘿嘿笑道:「不知道最近爹过得如意否?」 徐太傅收回看月亮的目光,缓缓沉吟道:「只要你不来气我,老头子的生活
就过得去。」 徐云慕几乎是改头换面道:「如果不是爹找来仙女姐姐,咱们家以后可不知
道怎么办才好。」 徐太傅很清楚他话语意思,两手扶着栏杆少有感叹道:「我这当爹的也老了,
总不想对不起你那可怜的娘,她嫁给我真是天大错误,要不然何至于早早就去。」 徐云慕叹息道:「这么多年,爹还是头回说起往事,是我娘命不好,也不能
全怨你。」 徐太傅难得正经道:「你是不是勾引蝶儿了?」 徐云慕猛的差点跳起来道:「她跟你说啦?」 徐太傅转过身背对他,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来道:「是我看蝶儿那丫头这两
天活蹦乱跳的,整天笑呵呵,肯定是被你这倒霉孩子给勾引了。」 满脸通红的徐云慕少有的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走过来道:「两情相悦,怎
么是勾引?」 徐太傅仰头看着头顶明月,父子两个其乐融融,他也愿意放下平时架子,用
很随和的语气笑说道:「男人爱美女,这是不争的事实,蝶儿那丫头聪明漂亮,
确是人见人爱的大美女,我这当爹的很愿意有这样的儿媳妇,可你忘了最重要的
一点。」 心里觉得不妙的徐云慕最了解自己爹,只看他神色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神
情忐忑道:「爹要是有话也可以直说吧,我都仔细听着。」 天空皓月照着他满头白发,还有看去世外高人的那张老脸,亦是经历沧桑的
浅笑道:「知子莫若父,你喜欢蝶丫头是很合适的,但目前来看,你的喜欢只会
给她带来灾难。」 徐云慕是聪明人,瞬间明白他意思道:「爹的意思是,我现在自身难保的情
况,如果娶了蝶姐姐,就是在害她?」 老太傅不说话,只是吟吟含笑看着他,无声胜有声。 徐云慕心乱如麻,浑身冰凉道:「所以您才跟我说以前的事,也是在提醒我
娘的悲剧,不能在蝶姐姐身上重演?」 话到此处,老太傅真是百味杂陈,又不得不问道:「你道你兄是什么样的人?」 徐云慕皱眉道:「他是个六亲不认,心狠手辣的人,从来都觉得满天下的人
都不如他,连亲娘死了都不掉半滴眼泪。」 徐太傅从容淡定道:「你既然明白,我这当爹的也不会太多话要说,蝶儿是
天真烂漫的人,她不懂人心险恶就是了,但你什么都知道,就不该保护她吗?」 徐云慕大觉沮丧的坐在他旁边道:「其实我都知道,所以始终不敢去占有蝶
儿姐,今晚被爹亲口说出来,也算是解开一个心结吧。」 老太傅听到这里,才脸上露出欣慰神情道:「莫看这世上虽大,可放眼望去
之后,你也只要两个亲人了,一个是行将就木的老父亲,一个是陪你长大的蝶儿
姐姐了,咱们生而为人,并不是从来都无忧无虑,两个肩膀扛着的重担并非完全
看不见,其实是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担当,你这孩子懂吗?」 徐云慕隐约胸口堵着口气,喉咙一哽道:「我知道爹的意思,我不止要保命,
同样也会照顾好蝶儿姐的。」 徐太傅点点头道:「说起来,这还是咱们父子第一次交心而谈,你看爹现在
是满头白发,就算别人恨我,我又能活多长时间?但你不一样,你现在青春年少,
正是该大有作为时候,又如何能再走你娘那前尘?」 徐云慕知道他担心,也不掩饰道:「我那哥哥报仇就让他来吧,反正事情不
会再坏了。」 老太傅看他样子,突然间想起往事点滴,真是泪眼模糊,人也沧桑道:「你
们两个同门相争,已经是不可化解了,我这当爹的只想问心无愧,该帮你的全帮
你,将来到了黄泉地府,总算给你娘也有个交代。」 徐云慕蹲下来握住他手,抬头看着他憔悴模样道:「都是儿子以前不孝顺,
让您伤心了。」 徐太傅伸手擦掉泪水,认真教诲道:「为父白天看见蝶儿丫头,活泼可爱的
在那浇花打水,可只要想起来未来凶险,睹物思人里,真不想你们两个有什么天
大磨难,天底下,哪有不爱子女的父亲?今晚跟你说这些,是教你知道,往后可
要多多争气,还需好好依附太子身边,只盼将来有个后路可走。」 徐云慕瞬间想起一人,目光放亮道:「那,那咱们家的那个青牛居士,他到
底是什么神仙?」 徐太傅长叹道:「你总之记住,他是在危险关头,可以让你转危为安的神人
就是了。」 青牛居士对云慕来说,还真是不同于别人,像好友,又像是师徒,现在从父
亲口中确定他的神通广大,徐云慕毫不怀疑道:「现在是时机紧迫,有些事情想
跟爹讨论讨论,可青牛居士已然赞许,我就心想,那便不用请教爹了。」 徐太傅真是老了道:「有这神人帮你,就不需要请教你这老头子的爹了,关
于太子的话,太子多多少少念着些许旧情,但他绝对是不输于你兄的人,圣上的
精髓,可全叫太子学了个通透,如今是你兄和太子形同水火,好好珍惜吧!」 他说完这些话,起身摇头晃脑的往走廊里边走去,看背影确实是没有以前那
样矫健,这么多年的日子里,他老太傅一个人养着儿子拉扯大,真是不容易。 第二十九章 拥吻 在次日清晨,最近非常勤快的徐云慕接连几天都是很早起床,天刚蒙蒙亮,
空气里透着冰凉清新,他用凉水洗脸后,整个人也很有精神,渐渐开始喜欢每天
早起的那种别样感觉。 徐家是书香门第,又是深府宅院,整座宅院里边处处都是风景如画,假山绿
水,各种珍奇百怪的石头,随便摘来一处,都是鸟语花香,让人看在眼里也非常
赏心悦目。 往后院养马场去的路上,两边花圃里种植的花卉争奇斗艳,开的正好,散发
着浓浓的香,在百花点缀外,有些时候没见的柳蝶儿,拿着小剪子正在修理花丛
枝叶,穿着的水绿裙子,更增添了许多娇俏 女孩子家的爱打扮,柳蝶儿又是个美女,不止身段是好,有时时能像个姐姐
一样文静聪明,有时又能有小女孩的可爱烂漫,谁见了都喜欢。 好在徐云慕这次没从后边作怪,上次柳蝶儿在花园里浇花,被徐云慕从后边
一把将她抱起来,当时瞬间确被吓了一跳,可回味起来,想起被他紧紧抱着时,
更有一些难言的甜意。 柳蝶儿剪着剪着,隐约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头一顾,是徐云慕从后边走了
过来,还主动给她打招呼道:「蝶儿姐也起这么早?」 剪花的柳蝶儿心情不错,俏脸一笑道:「姑娘就爱起这么早!」 徐云慕看她打扮的漂亮,忍不住走过来仔细的瞧她样子,才看到她头顶秀发
间新别了一支碧玉簪子,佩戴在云鬓上漂亮极了,衬托着一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忍不住笑道:「蝶儿姐今天戴着的簪子是从哪买的?」 柳蝶儿背负玉手,不经意间展露着身姿曼妙,一双美眸眼波流转,更含着笑
意道:「你就说漂亮吗?」 徐云慕头一次发现,原来这蝶儿姐姐用这样眼神看起人来,当真是让人有些
飘然销魂道:「看起来漂亮极了,而且价钱很贵吧?」 柳蝶儿开心一笑,红唇勾着娇俏道:「你觉得好看就好啦,还管它贵不贵。」 徐云慕脸上浮现出以前的那种自恋,又仔细看看,得意笑道:「不会是专门
买来给我看的吧?」 柳蝶儿闻言脸上一红,含羞带怯的嗔他一眼道:「谁跟你,戴的啊……」 听她话语是否认,但美目里那种藏不住的娇羞甜意,却是无法掩饰的的。 徐云慕虽然想起昨夜事,即使心里真的不敢去占有她,也不会故意表现的反
常,何况昨晚用意,家里老爹除了除提醒他之外,更多是想让他懂得现在处境,
即使要享乐,也该自己强大,不然只会害了姑娘,让当年二夫人的悲剧重演。 知道掌握分寸的徐云慕,真是想一如既往的去调戏她,眼睛里流着坏笑道:
「我就知道蝶儿姐姐最心疼我了,有什么漂亮的东西都想着先给我看!」 柳蝶儿听得又羞又急,背负着娇俏可爱的转过身不敢看他,咬着红唇嗔道:
「谁,谁才愿意给你看,你这个自恋狂!」 徐云慕知道她这个时候一定是俏脸发红,不敢让他看到害羞模样,所以才故
意躲着转过身,且想起来眼前女孩比他大上几岁,以前是聪明文静的蝶儿姐姐,
现在跟他打情骂俏,真的是大觉销魂。 此时背对着他的柳蝶儿尚不知道如何,但见她美女水绿背影,一袭裙衣随风
轻飘里,不止勾勒出少女身材的婀娜曼妙,从她身上还流溢着比花还要好闻的香
气…… 机不可失的徐云慕自然不会放弃机会,想也不想的就上去把那背对自己的柳
蝶儿抱进怀里,只心想着此时不抱,还算是男人吗? 被他话语挑逗的柳蝶儿本来就是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通红,现在被后边坏人
一上来就紧紧抱住,真是急切大羞,连忙在他怀里挣扎道:「呜呜,你这个专吃
窝边草的大坏蛋,我踢死你!」 紧紧搂住她腰的徐云慕感觉她柳蝶儿挣扎,也不见急的更加抱紧她,把脸埋
进女孩粉颈里边,闭眼闻着她肌肤香气,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道:「就这样让我抱
着蝶儿姐就好。」 柳蝶儿听到他这充满磁性的花,感受着他胸怀致命的男人温度,一时满脸通
红里,婀娜身材也渐渐地软在他怀里,大眼睛里娇羞更浓,看去是惹人怜爱至极,
也真的是不再挣扎了,只是诱人抹胸里,轻露在外的雪滑酥胸来回起伏,可见呼
吸之快。 徐云慕紧紧抱着她温香软玉的少女身子,心猿意马的把脸埋在她脖颈里边,
轻声笑语的调戏她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能这样闻蝶儿姐的香气,闻起来真香,
像花一样。」 一直聪慧可爱的柳蝶儿那曾听过这等有些火热的话?还是从这心里的像她弟
弟嘴里说出来,两人即使打情骂俏,也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事,瞬间听着就愈是发
软道:「你,你要死啦!」 徐云慕好笑道:「为什么要死?」 柳蝶儿被他紧紧抱着,又觉这坏蛋在身后一个劲往她身上贴,等回过神来时,
才发现他那根更坏的东西毫无掩饰的顶在她臀瓣上,真是隔着绿裙都觉滚烫,大
为羞急道:「你不要脸,不要脸!」 现在正好是天刚清晨,这地方一般没人来,徐云慕好整以暇的闻着她香气,
只看她耳垂泛红,便想上去咬一口道:「说的这么好听,那天晚上你偷看我洗澡
的时候怎么不说?」 柳蝶儿且羞且急的娇哼道:「是你故意让姑娘看的!」 徐云慕实在忍不住的对着她耳垂便咬了上去,这一下子,可算要了柳蝶儿的
命,靠在他怀里站都站不稳了,浑身发软的说不出话来,他舌头舔了几舔,好笑
不已道:「看了就看了吧,反正我也不吃亏,以前蝶儿姐在温泉里洗澡时,我也
偷看过你……」 柳蝶儿芳心如麻,满脸通红的在心底直呼死了死了,这纨绔越来越不要脸了,
只想起来已经被他看光,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可又真的是觉得一丝欣喜。 徐云慕更想和她温存,也真忘了有人没人,直接就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急
忙来到花圃上坐下来,只顾享用怀中温香怜玉。 此时此刻近距离对着她如花模样,两手搂的越来越紧,居高临下的瞧见她穿
的一件白色花边的丝质胸衣时,瞬间两眼发亮,把目光投在她雪滑凝脂的酥胸,
当场言之凿凿道:「这件白丝胸衣肯定也是为我穿的!」 柳蝶儿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真不敢看这坏蛋侵略目光,满脸更红,不忘嗔他
道:「哼,你少自恋……」 徐云慕好笑道:「蝶儿姐这都穿了也不承认,整个徐家,除了我还能有谁看?」 柳蝶儿支支吾吾的伸出玉手捂住自己胸口,不让这坏蛋乱瞧道:「本姑娘爱
穿什么就穿什么,偏不给你看。」 徐云慕拿开她玉手,两人一番欲拒还迎,才让他如愿得手,眼神直勾勾的欣
赏着她胸衣里的雪滑细腻,直欲吞咽口水道:「蝶儿姐这里,怎么会这么小?」 柳蝶儿急忙道:「你,你睁眼说瞎话,这哪里小啦?」 徐云慕噗嗤一笑,作势点评道:「当然不小,而且这两只大白兔看起来是又
白又滑,形状是浑圆且大,摸起来是香酥温软,那天晚上揉起来可美销魂的很…
…」 柳蝶儿这才神情稍缓,方明白中了他的套,芳心恼怒间,两瓣美臀还坐着他
坏东西,气的她娇哼一声,便故意用力坐他,使劲儿搓弄! 可反把弄得徐云慕满脸舒服,噗嗤直笑道:「虽说咱们关系好,蝶儿姐也不
用这么直白吧?」 柳蝶儿气呼呼,只瞪着美眸道:「你再敢欺负我,回头真找太傅打死你!」 徐云慕两手搂紧她腰越抱越紧,觉得好笑道:「真要打死我,以后谁还陪你
玩?」 柳蝶儿冷不丁透过花丛瞧见远处有人路过,顿时急道:「啊,有人从走廊过
去。」 徐云慕探头一看,见那人走远了,才觉得刺激,把脸埋进她秀发里闻着香气,
吃吃好笑道:「有人来你就说,被看见也没什么,倒是那天晚上,真让人值得回
味。」 柳蝶儿没他脸皮厚,真是毫无招架之力,怕被人看见道:「呜,你真是越来
越不要脸了!」 徐云慕得意无比,还反以为荣的去一边亲她耳垂,一边话语邪魅道:「你看
我都改邪归正了,好长时间没出去玩了,蝶儿姐再帮帮我好不好?」 柳蝶儿浑身发软,张着小嘴声音轻的像让人听不见,俏脸羞的娇艳欲滴道:
「那,怎么帮你……」 徐云慕得寸进尺,看着她模样好笑道:「你明知故问……」 柳蝶儿更诱人,低垂着美眸道:「那,那还用手行不行?」 她说完这句话后,芳心一烫,真是连自己都觉得羞耻。 徐云慕也是兴奋起来,整个人不知尺度的凑过来,咬住她耳朵说了些什么,
把柳蝶儿听得几乎要跳起来,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奋力锤他肩膀,一双大睛眼泛
着泪花道:「呜呜,你欺负我,你不要脸,不要脸!」 徐云慕急忙抱紧她道:「这,你不喜欢就算了啊!」 柳蝶儿急的哭出来道:「我回头告诉太傅把你刚才说的跟他说,看他打不打
死你!」 徐云慕顿时傻眼道:「啊,蝶儿姐不愿意就算了,我这也是没办法嘛,人家
外边人做那些都没什么的,又不会坏了身子……」 柳蝶儿擦着自己泪水,哭的梨花带雨,咬着红唇抽泣道:「你就是要我身子
也给你,为什么说那些欺辱我,她们外边人喜欢那个我管不着,可当我也是那种
人吗?」 徐云慕这时候知道害怕了,连忙卖力安慰她,在她脸上亲来亲去道:「我是
喜欢蝶儿姐,刚才是糊涂一热,才给说出来,其实那些真没什么,蝶儿姐问问别
人就知道啦!」 柳蝶儿哭的伤心道:「你要真敢那样欺负我,我非把你咬了,让你欺负我!」 徐云慕把她又抱又揉,好一阵才把她安慰过来,搂在怀里又是温存,又是轻
吻,好半天后才讨的女孩欢心,气氛暧昧说着坏话道:「你要真把我咬了,蝶儿
姐可不就是要守寡嘛?」 柳蝶儿听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玉手擦着泪眼去锤他道:「我才不给你守寡!」 徐云慕愈发情迷的渐渐不老实,眼见现在四处无人,情不自禁的低头去含住
她红唇,开始含弄起来。 柳蝶儿在他怀里唔晤咽咽里,就是紧闭红唇不让他舌头伸进来! 可她这天真烂漫的女孩又如何是这纨绔对手? 只被徐云慕伸手钻进胸衣里边的瞬间,便身不由己的张开红唇娇吟一声,紧
顶在外边的男人舌头迫不及待跟着伸了进来,上去就是冲她香舌俘获而来。 尚有余嗔的柳蝶儿如何肯让他如愿,顿时把美眸微闭,急忙躲着他舌头侵略,
湿滑香舌在嘴里东躲西藏,一时惊慌失措。 而后边徐云慕跟着紧追快赶,丝毫都不愿意放弃,还伸手在她胸衣里边握住
一团酥胸揉的波涛汹涌,被迫无路可走的柳蝶儿,终究是满脸娇羞的被他俘获住
香舌,立时便饥渴贪婪的仔细享用起来。 男子尚侵略,一下得逞的徐云慕更不懂得收敛,对她香舌又舔又勾,柳蝶儿
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两人舌头缠在一起密不可分,还不停吞取着她嘴里津液,
好吃进自己嘴里,喉咙不停起伏的全都吞了下去。 她娇羞之外,也发现了纨绔喜欢这一点,也就任由自己把口中津液喂进他嘴
里,红唇里也不时溢出诱人至极娇喘声。 徐云慕自然不会拒绝这等美事,含住她香舌勾进自己嘴里,便来回吸吮的滋
滋有声,把什么事情都给忘了。 第三十章 人生能有几等诱惑? 在大清早就不知道节制的年轻男女,只顾你情我热,连此时光天化日也给忘
了,又当第一缕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彼此拥吻的景致看去,有唯美,也有激情,
好在这缠绵也被声咳嗽打断。 被惊到的柳蝶儿晤一声,赶紧从他嘴里缩回舌头,满脸通红的瞧见阳光温煦
里边,是那天漂泊雨夜里问路的老头儿,立在走廊里偏脸叫道:「是谁大早上的
在这胡闹啊?」 徐云慕明知他是眼盲看不见的人,可就觉得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好在刚刚
和柳蝶儿胡闹一番,心里正是心花怒放道:「也,也算不上胡闹吧……」 柳蝶儿两手叉腰,娇俏可爱的探头对青牛居士瞧来瞧去,见他紧闭眼睛的样
子,顿时喜道:「晤,他看不见,看不见!」 青牛居士偏着老脸倾听旁边话语,摇头笑道:「老夫是看不见,可却是全都
听见了。」 柳蝶儿满满不信,心想离他这么远,这老头儿一定说谎道:「我们两个在这
里说话,你离的那么远,能听见就怪啦。」 青牛居士轻笑道:「老夫眼盲,便听得自然清,何况你们两个啾啾亲嘴,那
还是说话吗?」 柳蝶儿闻言大羞,又急又恼道:「你,你为老不尊,偷听别人。」 青牛居士听完这句话后,明媚阳光把他偏着的半边老脸给照的发亮,满头白
发飘飘,很是仙风道骨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道老头子大早上的,
就想偷听你这小女娃?」 徐云慕凑近前来扶住他一只手臂,回头看了看柳蝶儿,脸上带着笑意道:「
不妨让我陪居士到处走走。」 青牛居士拄着拐棍在前边探路,沿着走廊往后边花园渡步过去,柳蝶儿怕羞
没跟过来,唯独徐云慕觉得有些愧疚道:「常言道,转身一过便是荒弃身,这段
日子每天也是苦读书籍,与人揣摩心机,倒是今日男女私情,叫前辈笑话了。」 身边老人年纪虽大,倒也不是很死板的人,听他一番话说完,当真丝毫不觉
得怪,还开怀笑道:「这年轻人嘛,男男女女的都正常,老夫也是过来人,谁也
不说谁。」 徐云慕连连摇头,自我笑道:「想来人是难以约束自己的吧。」 眼前一片片亭台楼阁里,升起来的太阳绽放千万道明亮光芒,放眼望去全都
是鸟语花香,青牛居士并不介意,唇角带着笑道:「那女孩,你可喜欢吗?」 徐云慕想也不想道:「我是真的喜欢她。」 青牛居士微微迟顿了一下,即使他眼睛已盲,也可以感觉到阳光的刺眼道:
「年轻人,老夫这样跟你说吧,这凡事只要喜欢就好,无所谓遮遮藏藏的,喜欢
就上,那样方是大丈夫。」 徐云慕一向知道眼前老人深不可测外,他最大的不同就是,对人间什么正义
道理全都当成不值一提的糟粕,也想跟着他学道:「如果我能心无羁绊,一定能
龙跃九天。」 青牛居士看他还是老调重弹,满脸不屑的冷笑道:「也许要不了多久,现实
就能让你懂得,你这倒霉孩子自以为坚持的良知,到最后全是不值一提的狗屁,
多学学人家宋寺丞,都刀架脖子了,还谈什么良知羁绊?」 徐云慕咳嗽道:「前辈的教诲,我全都记在心里了,今后一定多学学那宋寺
丞。」 青牛居士这才露出欣慰道:「这就对了,像宋寺丞那样不要脸的人,你就得
比他还不要脸,以毒攻毒就对了,懂?」 徐云慕急忙道:「我懂,我懂。」 青牛居士立在走廊栏杆,已经双目已盲的眼睛面对柳荫巷外龙虎青山,那里
风景正美,是诗是画的微笑道:「你可知道人世间最大的诱惑有几重?」 徐云慕站他旁边直接回答道:「既然说起这个,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咱们都
是男人,老前辈也不要笑我肤浅,这世间以人为尊,最大的诱惑应当有三重,第
一重是男人都喜欢的美色,就像我这样年轻气盛的,第二重是金钱,这就是陈主
事了,第三重当属男人最为追求的,权力!」 青牛居士字字认真听完,十分觉得满意道:「这美色与金钱虽好,却也是最
不值一提的,最后一样才是值得人绞尽脑汁去追求。」 徐云慕应承道:「本来今天早上我起床这么急,就是想去大理寺见见陈主事,
再拉拢拉拢其他人,可遇到蝶儿姐在院子里剪花,就忍不住想去把她抱在怀里,
好好调戏调戏,谁知道就没个轻重尺度,就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了。」 青牛居士摇头晃脑,又笑又叹道:「你这倒霉孩子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就
是不知道舒服吗?」 徐云慕脸上稍微发热,只有一丁点儿觉得不好意思道:「呃,这个怎么说呢,
我看老前辈您也是过来人啦,这男女之间,搂在一起亲嘴时候,能不舒服嘛……」 青牛居士也开始不正经的取笑道:「老夫就算是过来人,可也没你们两个这
么会玩儿,想当年老夫和女子私会,顶多就是正儿八经的在那亲嘴,哪像你这浑
小子,你亲嘴就亲嘴好了,还把人家女孩舌头含进嘴里啾啾乱亲,这还真是一代
人强过一代人,现在年轻人更会玩啊!」 徐云慕在尴尬的时候总喜欢用咳嗽来掩饰自己,实在没想到这外表仙风道骨
的世外人,面对面的和人说起荤话来也是不承让年轻人,还真是应了那句人不可
貌相的话。 他想到这里也开始原形毕露,和博学多闻的老青牛居士,在此人迹罕至的地
方,彼此交流此道心得道:「那前辈以前是怎么样的?」 青牛居士脸上神秘更甚,又有些目中无人的高傲道:「你想问哪方面?」 徐云慕悄吞口水道:「这个嘛,您看咱们都是男人,男人嘛,有什么好东西
都要值得交流欣赏,我就想知道知道,老前辈年轻的时候,是怎么亲嘴的?」 青牛居士伸手握住栏杆,满头白发随风飘飘,一身布衣长衫透着仙风道骨,
真就开始畅谈当年英雄事道:「想当年,老夫年轻时候咱也不是吹别的,就咱这
堂堂正正的一表人才,十里八乡就没有哪家姑娘不知道的,就因为这好相貌,也
算是遍览群芳了,你可懂得我那时心情?」 徐云慕立时心领神会,大加赞美道:「我一看前辈就不是一般人,现在老了
都这样仙风道骨的,年轻时候还能有差?」 青牛居士对此回答颇为满意,又觉得好笑道:「我们那时候,把女的搂进怀
里摸摸手,都是天大刺激了,就连亲嘴也中规中矩,亲嘴就亲嘴,从来不摸胸,
怎像你这混小子会玩儿?」 徐云慕咳嗽道:「那,那要是到了床上怎么办?」 青牛居士好笑道:「那可真就是一辈子只懂两个姿势。」 徐云慕对他无比同情,瞬间觉得自己了不起道:「这也太少啦,您别看我这
么小的年纪,好歹也会玩十几种姿势,前辈那时候真是太可怜了。」 青牛居士觉得岁月如梭,也有感慨道:「要不我说你们年轻人会玩,什么隔
岸取火,什么老汉推车,什么猴子上树,什么倒滴蜡烛,连那什么坐莲都想出来
了,我老汉是真不懂的什么意思。」 徐云慕更同情他,悄悄看了看四周没人,才小声道:「要不我改天,带老前
辈也去外边快活快活,多学几个姿势?」 青牛居士听得哈哈大笑道:「少胡说八道了,你看老夫都一大把年纪了,可
不像你这样能折腾。」 徐云慕想起南宫梦霓,突然就很不是滋味道:「我只要想起来南宫小姐那么
美的样子,却被宋寺丞那猪一样的人给糟蹋了,真是浑身都难受,气不过!」 青牛居士笑道:「说的这么嫉妒,你也可以去上她啊。」 徐云慕更加觉得闷气道:「我是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美如仙女的人,却要
被那种市井屠夫样的混人给糟蹋。」 青牛居士毫不介意道:「长的这么美,本来就是一种罪过吧。」 徐云慕急忙摇头道:「不不不,我看还是人心贪婪所至,别说宋寺丞了,就
是连我看到梦霓小姐,都是很馋她的身子。」 青牛居士吟吟笑道:「你东拉西扯这么久,可算是说出心里话了。」 徐云慕咳嗽道:「也不全是这样吧,我今天去大理寺真的有正事办,需要先
和陈主事见一见面,这是第一步要走,第二步,我需要一个能听我话的打手,这
才是今天最重要的。」 青牛居士十分了然道:「你要让别人听你的话,还要为你出生入死,就需先
懂得施舍,你要让他们记住,你和宋寺丞不一样。」 徐云慕早已了解一切,对此更是手到擒来道:「老前辈说的这些只管芳心,
我心里真跟明镜一样,现在大理寺里边,是宋寺丞一家独大,他只顾自己吃肉,
还不许手下人喝汤,所以才弄得怨气沸腾,个个恨不能活剥了他,现在我只需要
利用这些怨气,再给他们一些难以拒绝的恩惠,自然会有人跟着我走。」 青牛居士笑道:「你这采用的是釜底抽薪之计。」 徐云慕道:「是可以这样说,我正是要釜底抽薪,把大理寺的上上下下,全
都弄成我的人,现在也谈不上什么君子坦荡荡的话了!」 青牛居士拍手道:「好,你爹已经路都给你铺好,那你就好好走,你说的要
找个打手为你卖命,老夫就甚是赞同,若没有一个得心应手的混人,还真没人会
怕你。」 徐云慕现学现用道:「这就是仙女姐姐教给我的,借势,顺势之法,懂得利
用别人的力气,为我一人所用。」 青牛居士正觉此时天气明媚,鸟语花香,更不迟疑的笑道:「既然如此,那
还在这里做什么,快些去做你要做的事情,让老夫瞧瞧你的本事。」 徐云慕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大步往养马场方向走去,他今天就要做人生的第
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拉拢别人,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