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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中杰传奇之一∶丽影蝎心】(7-9)作者:秦守

2023-07-31 16: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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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中杰传奇之一∶丽影蝎心】

作者:秦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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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难解女人心

  ──有刺客袭击夫人!

  这句话使人人都吃了一惊,孙元福毕竟做了半辈子的捕头,反应极快,身形
立刻疾掠而出,朝孔威和罗镜文奔走的方向追去。

  众人紧跟在他身后,各自施展轻功向前飞跃。仅过了半盏热茶时光,视线里
就出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小楼,急促的警报哨声正是从楼畔的空地上传过来的!

  「想不到刺客竟能避开重重守卫,一直摸到了听雨楼下才被人察觉!」任中
杰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向楼顶望了一眼。他回想起昨天深夜,夫人正是在那梦
幻般绮丽的房间里,用那梦幻般迷人的眼神凝视着他。翩翩佳人的绝世风采,到
现在还依然清晰的萦绕在他心头。

  ──一个如此高贵典雅、俏丽脱俗的寂寞女人,她的身体和心灵想必都已荒
芜很久了。除了对丈夫的苦苦思念、对青春的无限缅怀之外,她还能剩下些什麽
呢?这样一个本应被男人搂在怀里轻怜蜜爱、婉转承欢的动人尤物,为什麽会有
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杀掉她呢?

  ──凶手的动机是什麽?真的是为了那宗不知底细的宝藏?还是其中另有原
因……

  突然,一阵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打断了任中杰的思绪,他漫不经心的抬起头,
扫视着空地上的战局。只见数十个全副武装的武士把小楼围得水泄不通,一柄柄
雪亮的长矛刀剑在烈日下纵横挥舞,正自和人打得不可开交。

  战圈之中,三名身着灰袍的男子手持长剑,奋力抵挡着十倍于己的神风帮武
士。虽然身陷重重包围之中,脱身的希望已是渺不可寻,但这三人却仍是浴血搏
杀、毫不气馁。

  张继远和鲁大洪各自缠住了一名对手,四人分成两对,杀的难分难舍,一时
间也分不出胜败。但其馀的武士却不是那剩下的第三个灰袍人的对手了,只见他
剑光闪闪,动作狠辣迅速,每一招递出,必有一个武士中剑受伤,鲜血溅满了四
周的土地。

  孔威提声叫道∶「四弟,五弟,夫人怎样了?」他的中气极为充沛,声音远
远的送了开去,就连大地彷佛都在他的声势之下微微颤抖。

  「当」的一声,楼顶推开了一扇小窗户,有人探出头来大声应道∶「二哥,
夫人安然无恙!还好大伙儿赶来得早……」

  众人一听,全都松了一口气,罗镜文却终于放心不下,足尖一点,整个人如
大鸟般飞身跃起,两三下就纵到了楼层顶端,翻身进了屋子探视。与此同时,答
话的那人轻飘飘的纵下地来,手臂一振,掌中已多了柄短叉,径直向那第三个灰
袍人杵去。

  有他接下对方的招数,双方强弱之势登时逆转,神风帮很快的控制住了场上
的局面。但那三个刺客酣勇非常,眼看不敌,却依然剑势如虹,苦苦奋战。

  「使短叉的那位可是七当家易炳麽?」孙元福眼望战场,忽然长笑道∶「呵
呵,五、六年不见,他的功夫可是俊的多了!以老朽愚见,今日之战他必将大获
全胜!」

  孔威面无表情,淡淡道∶「老七的武功或许比对手好,但能不能打赢还很难
说!」

  那少女小琳儿「哧」的一笑,稚气粉嫩的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问道∶「武
功好的还会打不赢麽?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事?」

  孔威默然不答。傅恒板起本就严肃的老脸,呵责道∶「小孩子,不懂事就别
胡乱说话,省得被这许多行家们笑话!」小琳儿眨着一双明如秋水的秀目,顽皮
的对着孔威的背影伸了伸舌头,神态甚是天真可爱。

  任中杰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在阳光下微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由于刚才急速
奔走的缘故,她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尖挺的趐胸正略微的上下起伏。他想像着
薄薄衣衫下的美好曲线,不禁色心又起,指尖痒痒的就想在那隆起处捏上一捏。

  「任公子,你知道是为什麽吗?」小琳儿见他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以为他
有意指点,遂恳求道∶「我很想知道原因,你能告诉我吗?」

  任中杰刚想滔滔不绝的开口说话,站在身旁的唐钢忽然抢着答道∶「姑娘虽
然机敏伶俐,但毕竟年纪尚小,缺少交手的经验!其实一场拼斗的胜败,往往不
是由武功的高低而决定的。事实上,『低手』打败高手的例子多的不胜枚举。」

  小琳儿睁大了眼睛,半信半疑道∶「那……那又是什麽缘故?」

  唐钢道∶「决斗时的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双方的心情好坏、胆量大小、
气势行运都有莫大的关系。比如说,一个高手要是出招过于谨慎,不敢冒险,很
有可能会被勇于拼命的『低手』击败。当然,要是拼命冒险的程度太过,成了徒
逞血气之勇,也一样扭转不了败局。」

  小琳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望着唐钢的秀眸里已带上了崇拜的神色。任中
杰看在眼里,心里酸溜溜的好不难受!这样浅显的道理,若由他的如簧之舌说出
来,效果起码好上一百倍!只是没想到话到嘴边却被人截糊,以至于白白的丧失
了表现的机会。

  「唐少侠所言极是!」傅恒也听见了唐钢的议论,赞许的微微颔首,捋须微
笑道∶「依少侠之见,这三个刺客是哪一门派的?」

  唐钢沉吟道∶「他们的剑招并不高明,但胜在速度够快。从手势步法来看,
并不像是出身名门!难道……这三人竟会和号称『江湖第一快剑』的郁雪小姐有
某种关系?」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自己的想法也觉得难以置信。就在这时候,场上的拼斗
蓦地里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和张继远交手正激的灰袍人猛地刺出两剑,把对手逼的退了一步,然后他深
深吸了一口气,肚子突然急速的鼓了起来,转眼间就变的像是气球一样大。

  张继远一呆,正有些不知所措时,孔威已悚然动容,大喝∶「快退!快!」
一边叫,一边冲了上去,双掌平推,打出一股厉之极的掌风!

  张继远不假思索,立刻翻身向后疾跃。与此同时,那灰袍人竟反手一剑,向
自己鼓胀到了极点的肚子戳了下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的整个人竟然炸
裂成了千百块碎片,散碎的血肉骨架像是雨点般四射而出,被孔威雄浑无比的掌
力一逼,绝大部份都飞到了无人的空旷处,不过也有小部份洒向了不及闪避的人
群。

  「啊……啊啊……我的妈呀……啊啊……」被砸中的武士痛得长声惨呼,一
个个甩手跳脚,面露痛苦难当之色,片刻后竟痛得躺在地上打滚,嘶叫声震动屋
宇,缭绕不绝。

  眼前惨酷的情景使得各人心中大震,还未回过神来,猛听的鲁大洪和七当家
易炳齐声暴喝,声音又是愤怒、又是惊慌。原来剩下的那两个灰袍人故技重施,
肚子正在发酵般膨胀,眼看就要涨成了两座小山包。

  孔威舌绽春雷,大喝道∶「一之为甚,其可再乎!」身形一晃,抢到了两人
之间的空隙处,双掌势挟千钧之力,分别向二人头顶拍落。

  灰袍人全不理睬,手臂疾振,双剑齐向自己肚子刺去。但孔威身手之快实是
难以想像,只听「啪啪」两响,剑尖刚刚触及衣衫,那铁掌已经结结实实的击在
了两人的脑门上,顿时把他们打得头骨碎裂而亡。

  令人惊奇的是,这两具尸身甫一倒地,七窍立刻流出了汩汩鲜血,红色的鲜
血淌漾在平滑的石板路上,忽然就变成了黑色,一种令人心悸的黑色!

  「把尸体抬走焚化!用滚水把附近的地面仔细清洗一次!」孔威简短的发出
了两条命令,不等下属恭敬答应,他已大袖一挥,飘然掠回众人身边,沉声道∶
「诸位可曾看出了什麽?」

  傅恒长叹一声,说道∶「这三人必定是职业刺客,一击不中就自杀殉道,而
且所用的方法又是如此残忍,力图和周围所有敌人同归于尽!这样残酷刚烈的手
段,老夫实是闻所未闻!」

  孙元福伸手按着自己胖乎乎的圆脸,沉吟道∶「若老朽所料不错,他们最后
用的是种邪门武功,叫做『血爆灰飞大法』,将自身的劲力急速向内鼓荡,聚成
一个气压极大的密闭空间,长剑一将身体刺破,立即全身迸裂成碎片……」

  任中杰心中一凛,失声道∶「难道这些刺客是『三口组』的人麽?」

  孔威缓缓地点了点头,答道∶「不错,他们正是『三口组』派来刺杀夫人的。
十多年前,『三口组』谋刺家兄,本来已被打的一败涂地,谁知最后却使出『血
爆灰飞大法』,与我兄长同归于尽!」

  众人心中这才恍然,难怪孔威一见对方肚子鼓起,就急令手下撤退。唐钢沉
思了片刻,忽然道∶「不对!」

  孔威诧异的道∶「哪里不对了?」

  唐钢道∶「据闻『血爆灰飞大法』的威力刚猛绝伦,炸出来的散碎尸块能将
中者打得骨骼断裂,但是瞧孔当家这些遭殃的手下,却像是中了剧毒!」

  孔威一震,猛地醒道∶「对了,这三个刺客的七窍都流出黑血,似乎是……
是……」

  任中杰接口道∶「似乎是中了极乐宫惯用的毒药,是不是?」

  众人全都默不作声,极乐宫是近年崛起的最神秘、最淫邪的一个组织,会众
全部都是女人,而且个个善于采补之术。从来没有人见过宫主的真面目,只听说
她是武林中最最绝色阴毒的蛇蝎美人,武功之高已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在没有
充份把握和证据之前,谁也不愿意轻易下结论,以免得罪了极乐宫。

  小琳儿却不晓得这些人在顾虑些什麽,她骨碌碌的转动着黑白分明的眸子,
天真的道∶「师父,极乐宫您老人家倒是同我说过,但『三口组』呢?那又是什
麽门派呀?怎麽起了这麽一个怪怪的名字?」

  傅恒笑骂道∶「小丫头胡说八道,你可知这名字让多少江湖好汉闻名丧胆、
谈之变色麽?嘿嘿,告诉你也无妨!『三口组』是个声名显赫的刺客集团,这十
年来几乎包办了武林中所有的暗杀交易。至于详细的情况麽,你可以请教一下孙
老捕头,他必定知道的更清楚。」

  孙元福的圆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神色,道∶「说来惭愧,老朽耗费了数年的心
血,动用了数不清的人力物力,却依然无法揭开这个刺客集团的面纱……惟一能
掌握到的情况是,『三口组』的创始人叫李品青,所谓三口,正是指他名字中的
『品』字,并没有其他特别的含义。」

  「原来『三口组』的名称是这麽来的,在下倒也是第一次听说。」任中杰若
有所思的挠了挠脑袋,双眼凝望着孔威道∶「二当家,连这最有名的刺客集团都
意图暗杀夫人,事态之紧急的确是非同小可。看来想要保证她毫发无伤并不是件
容易事……」

  唐钢冷冷一笑,傲然道∶「任公子怎麽说起丧气话来了?有我们这许多高手
在此,再强的敌人胆敢来犯,也要叫他讨不了好去。」

  「敌人的武功强我倒不怕,怕的是潜伏在总坛里的内奸!」孔威皱起浓眉,
沉声道∶「这次『三口组』的刺客是怎麽闯进来的?又怎麽知道夫人是住在『听
雨楼』里?若说没有内奸暗中通风报信,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孙元福点头道∶「二当家说的是!照老朽的想法,从今以后防卫之职不妨由
我等共同承担!这样一来人多眼杂,那内奸行动之时必然顾虑多多,说不定哪天
就会自己露出马脚来!」

  孔威眼角一跳,端容道∶「如此甚好……只不过,各位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
的大人物,劳烦你们来为夫人保驾守护,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下人之举,鄙帮心里
可实在过意不去!」

  任中杰微微一笑,悠然道∶「孔当家不必客气!能为夫人这样的绝世美人效
劳,我想此间人人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他的话声一顿,目光如刀锋般扫
视在众人的脸上,淡淡道∶「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还有许许多多高手正向神风
帮赶来!这种『下人之举』,迟几天只怕连抢都抢不到哩……」

  罗镜文脸上的肌肉彷佛有些僵硬了,强笑道∶「任公子说笑了……怎麽会有
人抢着赶来?不可能嘛!难道……哈哈……难道他们都吃饱了撑的不成?」

  「罗当家言之有理,有些人可能正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才想找点麻烦的事来
消消食!」任中杰说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笑。因为他清清楚楚的看见,自己的
这番话使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的变青,有的变白,有的更是变成了烤猪
肝!

  他忽然间发现一件事──这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是诡异的,心里似乎都有着不
为人知的秘密!也许真正没有秘密、胸怀坦荡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    ***    ***    ***

  太阳慢慢落山了,绚丽的火烧云泄红了半个天空,万道霞光照耀着金黄色的
大地。初秋的傍晚,本来就是灿烂而美丽的。

  不论多麽忙碌的人,只要还懂的享受生活,都会偶尔的抬起头来欣赏一下大
自然的美景,用心去体会一下造物主的巧夺天工。

  ──只有两个人是例外!

  他和她坐在一间没有光亮的屋子里,凝视着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们
连一眼都没有看过火烧云,当然更不用说太阳了,事实上,他们简直憎恨阳光,
因为他们本就只能生活在偷偷摸摸的黑暗里。

  「今天的计划失败了!」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阴沉的道∶「我不晓得你是
怎样交代那三个刺客的,他们从头到尾都干得很糟糕。」

  女子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他,明如秋水的双眸中有寒光一闪而逝,淡然道∶
「我已尽了力!」

  「我知道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很困难,但是──」男子的语声渐趋严厉,一字
字道∶「赤焰遗宝必须到手,这是宫主的命令。」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除掉那个贱人的!」女子的声音听来隐藏着深刻的
怨毒,咬牙切齿的道∶「既为了得到宝藏,也为了给我自己报仇!」

  ──贪心和仇恨,本来就是女人魅力的两个最大的敌人。贪心,使人变得俗
气;仇恨,使人变得可怕。一个俗气而可怕的女人,就算长的真如仙女下凡,也
不会具有长久永恒的吸引力的。

  ──问题是,她到底是不是、想不想作个有吸引力的美女呢?

    ***    ***    ***    ***

  夜色已经来临。在神风帮的总坛里,星星点点的灯火逐渐的亮了起来,远远
的望去,给微凉的秋夜平添了几分暖意。

  鲁大洪就坐在最亮的那盏灯下喝酒。一大碗、一大碗的喝酒,醇香扑鼻的酒
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淌在他敞开的胸膛上,再顺着结实的肌肉一滴滴的掉落在
脚边。他的心也像是跌落在自己的脚边,跌落在泥泞满地的尘土里,正在被人无
情的、狠狠的肆意践踏!

  两个体态风流、貌美如花的年轻女子垂手服侍在身侧,偷偷的瞟着这个远比
常人健壮魁梧的男人,她们娇媚的粉脸上虽然挂着最动人的笑容,可是明媚的眼
波里却隐藏着显而易见的恐惧。

  ──人人都知道,鲁四当家在生闷气、喝闷酒的时候,最好谁也不要去劝阻
他,谁劝谁倒楣!可是,要是真的没有任何人劝他,让他就这样喝下去的话,等
他醉了的时候就是谁「见」谁倒楣了!

  「四当家,您不能再喝了……」左边那个穿红衣的女子终于鼓起了勇气,甜
甜的娇笑道∶「要不,让我给您唱个曲儿,帮您解解酒,您看好吗?」

  「帮我解酒?不必了……」鲁大洪慢腾腾的睁开眼,斜斜的凝视着她,怪笑
道∶「你现在惟一能帮我的,就是用你那双大腿把我的阳精给夹出来!」

  红衣女羞涩的扭了扭腰肢,双颊晕红的就像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她轻轻的咬
着嘴唇,柔声道∶「只要四当家下了命令,小女子无有不从……」

  「呸!无有不从个屁!」鲁大洪忽然掷下酒碗,重重一掌掴在她的脸上,怒
喝道∶「在风月小筑里,老子叫你无论如何也要夹住任中杰,你还不是让他给跑
了?不中用的婊子!」

  红衣女被打得仰面摔倒在地上,白嫩的脸蛋上出现了五个深深的指印,她不
敢吭气,噙着泪水慢慢的爬起身,默默的退回了原处。

  侍立在右边的翠衫女却忍不住了,她的双手叉在腰上,愤然道∶「四当家,
不是我姊姊不尽力,实在是对手的武功太强了……您自己当时不也栽在任公子的
手下吗?」

  「他妈的,你还敢顶嘴!」鲁大洪暴跳如雷,咆哮道∶「老子所以会失手,
还不是因为你那荡妇姊姊误事?谁知道她的骚逼是扩张了还是松弛了,竟连个小
瘪三的阳物都夹不住……」

  突然间,黑暗中传来了一个清脆寒冷的声音,冷冰冰的道∶「鲁四哥,我想
你是错怪她了……」

  鲁大洪霍然站起,双拳紧紧的握着,厉声道∶「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麽?」随着轻柔的语声,一个窈窕秀丽的少女出
现在夜色中。她的俏脸苍白而冷艳,清澈的眸子彷佛是用雪山雕刻成的,顾盼之
间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冰,一块绝无杂质、寒气刺骨的
冰!

  「原来是你,韩冰姑娘!」鲁大洪直直的瞪着她,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凸
起,狞笑道∶「我哪里错怪这小婊子了?倒要请教!」

  「小婊子夹不住嫖客,原因是很多的……」韩冰停下了脚步,俏生生的卓立
在夜风中,淡淡道∶「最根本的问题也许出在任中杰身上,说不定他的家伙小得
令人称奇,随便哪个女人都无法夹住……」

  鲁大洪仰天大笑,附近的落叶被笑声震的飘飘扬扬的飞舞。他笑了半晌,忽
然沉下了脸,冷冷道∶「你怎麽知道他的家伙小?难道你亲眼见过?」

  「我不但见过,还亲身体验了一下!」韩冰顿了顿足,突也冷笑道∶「他的
家伙虽然小,毕竟还算的上是个男人!可是你呢?」

  鲁大洪的面孔蓦地扭曲了,就像是被人猛地抽了一鞭子,失声道∶「我……
我怎样?你说!」

  韩冰掠了掠秀发,轻蔑的道∶「你?除了吃醋之外,你还敢做什麽?过来强
奸我?还是跑去杀了他?」

  鲁大洪的黑脸一下子变的像血一样红,巨大的身躯也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的牙齿咬的格格响,浓厚的眉毛吓人的挑起……

  红衣女和翠衫女对视了一眼,蹑手蹑脚的沿着墙角退到了远方。韩冰凝视着
鲁大洪,美丽的脸庞上也隐隐流露出惧意──不管是任何人,看到这麽样一个壮
汉发抖时都会害怕的!不会觉得好笑,只会觉得可怕!非常非常的可怕!

  韩冰现在就开始后怕了,怕的要命。她简直不敢想像,如果他真的被激怒、
冲上来强暴自己,那将会是一场什麽样的折磨?

  时间彷佛停顿了,天地之间似乎只有鲁大洪粗重的呼吸声在响彻。他像是牛
一样喘了许久,终于渐渐的平复了下来,黝黑凶悍的脸上竟也露出了痛苦之色,
黯然道∶「我不是不敢……我是在忍耐……」

  他颓然坐倒在冰凉的石地上,苦笑道∶「我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是神风帮内
部的事务,为什麽要叫外人来帮忙呢?这里的天下,是咱们七大当家并肩打下来
的,什麽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现在,他们却要我忍耐──却要我忍受那几
个居心叵测的鸟客人的气!」

  韩冰静静的望着他,眸子里的冰雪似已将融化,幽幽道∶「既然你已无法再
忍下去,不如索性将那些人全部赶走!他们的确非常讨厌,尤其是那个自称『逐
花浪子』的坏蛋,那双贼眼色迷迷的,像是随时都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他敢!」鲁大洪一拳砸在地上,坚硬的砖石裂成了千百块碎片!他的头发
根根竖起,厉声道∶「那小子要是敢碰你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搓成肉泥!」

  韩冰咬着嘴唇,轻轻道∶「那你呢?你又想不想把我按到床上去?」

  一阵风吹过,四周的景物彷佛有些朦胧了,她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朦胧而充满
诱惑!红嫩的双唇微微蠕动着,丰满的胸膛包裹在稠衫中,看上去又成熟、又坚
挺!

  鲁大洪贪婪的盯着她的身子,目中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着,粗声道∶「我想又有什麽用?你难道肯给我?」

  「你怎麽知道我不肯?」韩冰不动声色,淡淡道∶「可是在给你之前,你却
必须先振作起来……」

  鲁大洪的拳头又握紧了,暴怒道∶「振作的意思是什麽?你想叫我血气沸腾
的冲出去,把那些客人统统杀光?」

  韩冰没有说话,她突然轻盈的旋转娇躯,淡绿色的长裙立刻像云彩一样飘了
起来,隐隐约约的露出了一双圆润晶莹的小腿。

  可惜的是,春光仅仅这麽一现,她的人就已远远掠出了数丈,掠进了无边无
际的夜色中──她一向都很明白,聪明的女人应该用身体来说服男人,而不是用
嘴!所以她绝不多说一个字!

  「小妮子,你以为我真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材麽?」鲁大洪凝视着
她离去的方向,眼睛里闪现出了针尖般的讥诮笑意,喃喃道∶「这种自以为是的
想法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嘿嘿!我保证你会付出代价的……」

    ***    ***    ***    ***

  天更黑了,万籁俱静,秋夜无声。一轮惨白的月亮正从云层中缓缓升起。

  任中杰背负着双手,施施然的走在青石小路上。他一边懒洋洋的东瞧西望,
一边悠闲的吹着口哨,那副样子真是愉快极了。

  尤其是当他想到,自己此刻是去赶赴一个美丽少妇的约会时,他心里就更加
的开心了,眼前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方婉萍的音容笑貌。那略带憔悴的俏脸,忧
郁沉静的气质,和那光滑白腻的肌肤,都是那样令人着迷,充满了南国美女别具
一格的风韵。

  ──方婉萍的容色或许比不上夫人和韩冰,但她无疑也是个一流的美女,而
且,她并没有摆出不假辞色、贞烈端庄的姿态,好像在那种事上也比较能看得开。
所以呢,她应该是不难上手的,争取今晚就把她吃定!

  任中杰想到这里,兴致愈发的高昂了。他踌躇满志的迈着方步,不一会儿就
来到了约定的那间小屋,大模大样的踱了进去。

  屋里只点着一盏灯,但光线却出奇的十分明亮。一个背影纤柔的女郎正手托
香腮呆呆的出神,听到有人进来,她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这清甜的笑容在灯下看
来,显得又娇美、又妩媚,正是隔了一天不见的方婉萍。

  任中杰深深一揖,作出肃容道∶「十三姨太,小人准时报到来啦,可有得打
赏麽?」

  方婉萍「扑哧」一笑,随即板起俏脸道∶「你让我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怎麽
能说是『准时』呢?还想打赏?没惩罚你已经是皇恩浩荡啦!」

  任中杰叫屈道∶「咱们不是约好了在『晚饭过后』麽?在下为了能早点重睹
您的风采、享受和您相聚的温馨,还特地把晚饭时间提前了哩!」

  方婉萍听得红晕上脸,啐道∶「油嘴滑舌!我才不相信你的鬼话!提前?哼
哼,你提前了多长时间?有我提前的多麽?不管怎样,男人倘若在约会时要女人
等,他就不是个君子!」

  任中杰叹了口气,愁眉苦脸道∶「十三姨太的话,在下算是听明白了。早知
如此,我应该把晚饭提前到中午的时间吃,那就可以十拿九稳的做个君子了。」

  「是呀!你这麽快就能明白,总算是孺子可教!」方婉萍一本正经的说了两
句,忍不住「咯咯」娇笑,丰满的娇躯犹似花枝乱颤般触目生辉,胸前那对挺拔
高耸的乳峰,也随着笑声略略的抖动起来。

  任中杰看的色魂与授,心里暗暗的想,如此成熟诱人的美妇,要是不能把她
搂在怀里亲热一番,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好啦,玩笑也开过了,咱们抓紧时间吧!」方婉萍终于收住了笑容,表情
变的有几分严肃了,她拿起纸板和画笔,眼睛望着任中杰说∶「快脱衣服吧,还
等什麽呀?对我来说一个时辰实在是太短了,也不晓得能不能完成……」

  任中杰不好意思的咳杖一声,手忙脚乱的把全身的衣服都除了下来,尽管他
事先已经作了充份的思想准备,可事到临头仍然感到尴尬万分。更为糟糕的是,
他虽已极力克制自己的欲念,阳具却还是威风凛凛的向上勃起。

  「你……你怎麽又做出这副丑态?」方婉萍俏脸一沉,不满的叫了起来∶「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把那活儿弄清爽了再来吗?」

  任中杰苦笑道∶「我来之前,它的确已经弹尽粮绝了,可是……可是一见到
十三姨太的雪肤花貌,它就……就自己焕发了第二春!所以麽,只好麻烦您再帮
它一把……」

  方婉萍恼怒的趐胸起伏,愤然道∶「你要我怎麽帮?再帮你含一次?我……
我昨晚一时情急,作出那种丢脸的事,已经是有违妇道啦。你却还要得寸进尺,
想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你把我当成什麽人?是下贱的风尘女子麽?」

  任中杰万料不到她竟会生这麽大的气,深悔自己操之过急,伤害了她的自尊
心,急忙陪笑道∶「对不起,是我错啦!我这就把它打回原形,你等着……等着
好了……」边说边努力的抛除绮念、屏息凝神,希望能快点软下去。

  谁知男人的这根宝贝,往往喜欢和主人捣乱。你想要它「金枪不倒」时,它
偏偏提早罢工;你想要它好好歇息时,它却精神奕奕的昂首示威。任中杰满头大
汗的站了好一阵,胯下的阳物只有越来越伟岸不凡。方婉萍面如寒霜,怔怔的望
着这座轰天巨炮,望了好半天,眼圈儿慢慢的红了,晶莹的泪珠沿着俏脸滚滚而
下。

  「你们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她重重的跺着脚,爆发似的痛哭道∶「除了
那件事外,你们心里就没有别的了吗?呜呜……没有一个人尝试理解我,没有一
个人愿意帮助我,呜呜呜……我要追求的是一门神圣的艺术,你这小子却当成是
淫荡的挑逗……」

  任中杰越听越是惭愧。他勾引过很多女人,也被很多女人勾引过,他一向认
为,别人的老婆也好,冰清玉洁的黄花闺女也好,只要双方是你情我愿的,就没
有什麽好良心不安的。可是今天,面对着方婉萍,面对着这样一个有着独特的追
求、却不被世人所理解的女孩子,他的内心深处首次被震撼了。

  「你说得很对,我不是个好东西,我……我实在连畜生都不如!」任中杰忽
然对自己生起了莫名的怒火,他一伸手,就从桌上抓过了一把小刀片,发狠道∶
「我马上就让它恢复原状!」说着反手一刀,就向勃起的阳具剁下。

  「你干什麽?」方婉萍骇极而呼,扑上前挥臂一格,架住了他的手腕,只觉
得力道沉重之极,显然是在来真的。她吓得魂飞魄散,纤掌紧紧地抓住了他的五
指,颤声道∶「你疯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吗?」

  「我自然是知道的。」任中杰面色冷静,缓缓道∶「你放心,我不是要做太
监。嘿,我只不过想把那活儿擦破点皮,弄出些鲜血来!有了这样一个沉痛的教
训,它今后就会老老实实啦!」

  「不行,不……不行……」方婉萍又好气又好笑,夹手夺过小刀,娇喝道∶
「我不准你再有这样的想法,听到了吗?我宁可你认为我是个行为荒谬、作风放
荡的坏女人,也不愿意你……」

  任中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谁说你是个放荡的女人?这话是谁说
的?从今天开始,无论谁再敢这样说你,我非把他的鼻子打扁不可!」

  方婉萍幽幽叹息道∶「别人不会在嘴上说的,他们的蔑视在心里……」

  任中杰反过手来,轻轻的握住了她的纤掌,斩钉截铁的道∶「不管人家怎麽
说、怎麽想,我──任中杰,知道你是一个又聪明、又有才华,而且与众不同的
女孩。我虽然不能理解你说的艺术,但世人迟早会理解的。就算今天不能理解,
千百年后也终于会有人理解的!」

  方婉萍眼中露出了极其感动的神色,目光痴痴的凝望着他。她的泪水已不再
流,只是俏脸上却依然挂着两道泪痕,白嫩的粉颊宛如经过雨水洗礼的花瓣,在
娇艳中带着一股清新,于鲜艳中保持着一点淡雅,看上去倍增丽色、明秀绝伦。

  「你是一个很善解人意的男人……」方婉萍的俏脸上忽然泛起醉人的红晕,
喃喃道∶「我错怪你啦!你……真好……真好……」

  「真好?那可未必!不过,我的心太软那倒是真的!」任中杰自嘲的耸了耸
肩,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关切的道∶「你别想那麽多了,闭上眼安静一
会儿吧。等你情绪平复了,咱们马上就开始……」

  「嗯!」方婉萍娇声应着,乖乖的闭上了眼。她似乎想竭力的稳住呼吸,可
是不知怎麽搞的,一张俏脸却红的越来越厉害了!饱满的趐胸如波涛汹涌,在衣
衫下撩人瑕思的剧烈起伏,温热的呼吸一阵阵的从微张的檀口里喷出,动情的喘
息声已是清晰可闻了……

  任中杰心中一荡,正在强行抑制燃烧的欲念时,方婉萍却倏地跳起身,双手
抓住自己的领口用力一扯,就把外衣乾净利落的脱了下来,裸露出了雪玉似的浑
圆双肩,和颈脖下一大片白的耀眼的胸肌。

  「你这是干什麽……」任中杰大为错愕,惊讶的连舌头都打了结。眼见她上
身仅剩一件朱红色的肚兜,那饱实耸挺的双乳,在肚兜下高高的撑起,几乎要裂
衣而出,而那粉藕似的双臂,已经反伸到了娇躯后,正在解着肚兜的系带……

  「喂,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呀!」任中杰只觉得口乾舌燥,想把视线移开,
却又实在舍不得,急忙叫道∶「你千万别误会,我刚才说那些话,并不是要骗你
委身于我……」

  「我知道。」方婉萍激动的连站都站不稳了,手指一颤,竟把背后的系带弄
成了死结。她咬着嘴唇,一边极力地解扣,一边大声道∶「我自愿给你的,我喜
欢这麽做!」

  任中杰怔住了。当他满腔情欲地来到这里,想叫她用小手帮着解决一下生理
需要时,她却哭着不肯;现在到他拿出了男子气概,想要做一个品行端正的君子
时,她却偏偏又要「给他」,看样子还会主动的、热情的给他!

  ──看来,女人的思想和行为,根本就不是男人能够了解的。世上若有哪个
男人自认为绝对了解女人,那他一定还没有在女人手上吃过亏。

  「你这是何苦呢?」任中杰啼笑皆非的捡起外衣,准备披在方婉萍半裸的娇
躯上,哪知她身子一扭就避开,然后伸手抢过了衣服,远远的抛到了窗外。

  「任中杰,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她的双眼霎也不霎的盯着他,一字一句
的说∶「要不,你就走,以后永远别再见我,让我就这样恨死你!要不,你就大
胆的过来,让我们好好的……相爱!」

  任中杰连呼吸都顿住了,他没料到自己偶尔想做一次好人,却会遇到这麽为
难的抉择。是走?是留?他没有时间考虑了,因为他知道迟疑的结果更糟糕。

  ──如果你是任中杰,你又会怎样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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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回 神秘偷袭者

  ──是像个正人君子一样拂袖而去,还是像个急色小人一样留下来?

  任中杰不假思索,马上决定向本能投降,做回原来的自己──那个天性好色
的、热情冲动的、从来也不会拒绝女人的「男子汉」!他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
方婉萍搂在了怀里,于是那个柔软幽香的美妙肉体,就这样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他
的身上。

  「我虽然想扮一回不为美色所动的大侠,但是……」任中杰捧起她的俏脸,
动情的道∶「我却无法忍受永远见不到你的痛苦。」

  方婉萍痴痴的凝望着他,秀眸中射出情意绵绵的温柔眼波,她的樱唇新鲜而
湿润,在灯光下微微翕动着,她的胴体乾燥而温暖,挺拔的乳峰顶着半脱半落的
肚兜,亲密的摩擦着他健壮宽厚的胸膛。

  极富弹性的触感使任中杰的心跳立刻加快了,他猛地低下头,热吻如雨点似
的洒在她艳丽白皙的粉颊上,接着又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双唇,恣意的品尝着她的
香舌津液。他要用疾风暴雨般的迅猛攻势,让这成熟美妇克制已久的情欲全面的
爆发。

  方婉萍的脑海开始晕眩了,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已远去,仅剩下这个强行
占据了自己唇舌的男人,正把无上的快乐和幸福,源源不断的输送进了她滚烫的
娇躯。

  「好热呀……好……好热呀……」她情不自禁的呻吟起来,纤细的腰肢尽情
地扭动着。在这一瞬间,已经阔别多年的销魂滋味重新泛上了心头,那种熟悉的
感觉让她激动的全身发颤,热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最后的屏障终于从她身上缓缓剥离了,晶莹如玉的肌肤赤裸裸的展露在了空
气中。微凉的夜风轻拂着她雪白丰满的双乳,那一对珍珠似的娇嫩乳珠,已经在
火热目光的注视下发硬坚挺……

  这两团高耸突起的饱实软肉,是不是已许久未曾享受过温柔缠绵的爱抚?峰
顶那两圈色泽诱人的嫣红乳晕,是不是早已忘记了被舔弄吸吮的幸福?

  当任中杰的大手覆盖上了她的趐胸时,方婉萍的粉面蓦地绯红了,绵软的身
子也变的僵硬,紧张兴奋的就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她无意识的呢喃着,柔
若无骨的玉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箍住了他的头颈不放,白嫩的乳房
受到刺激后越发显得充实饱满,握在手里颤巍巍、滑腻腻的,那种舒服的感觉真
是令人销魂落魄、叹为观止。

  「我们只有一个时辰的光阴……」她的樱唇贴上了任中杰的耳背,梦呓般低
语道∶「为什麽不抓紧时间呢?你……你还顾忌什麽?你还等什麽?」

  昏暗暧昧的灯火、一丝不挂的美女、撩人瑕思的身材、充满挑逗的情话……

  这已经是在邀请,世上绝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拒绝这种诱惑!任中杰突然伸
臂一旋,竟把方婉萍整个人头下脚上的翻转了过来,双手抓在那骨肉匀称、纤巧
莹白的脚掌上,轻轻的把她的一双修长美腿向两边分开。

  方婉萍意乱情迷的一声娇吟,微微张开小嘴不住的喘息着。这一刻,背叛丈
夫的些许内疚早已烟消云散,遍布四肢百骸的是偷情的无限快感。此时的她,不
再是个谨守妇道的妻子,不再是个沉迷艺术的画家,只不过是个被原始本能支配
着的女人,一个周身火热的荡妇!

  男人的头在逐寸的靠近,粗重的呼吸已经喷到了股缝间!她的胴体颤抖的更
剧烈,乳头勃起的更坚挺,秀眸中的波光变得更加朦胧……

  渐渐地,浑圆粉嫩的双腿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只见那雪白滑腻的大腿根部,
乌黑的阴毛茂盛而浓密的平铺着,微渗露珠的玉缝若隐若现,两团结实耸翘的臀
肉绷的紧紧的,使那股沟看上去愈加的深邃迷人,浅褐色的菊花蕾缩成了一个小
点,正在撩人瑕思的蠕动。

  「呼」的一声,任中杰气聚丹田,顽皮的吹出了一口热气,顿时把原本整齐
的阴毛刮的向两旁散开,于是那两片暗红色的娇嫩花瓣立刻暴露了出来,狭长而
紧密的穴口波光荡漾,细细的涓流正从里面流淌而出,把周围的芳草滋润的色泽
光亮、煞是动人。

  「不要……别……」方婉萍俏脸扭曲,骚痒的尖声浪叫起来,她下意识的挣
扎了几下,突然感到有个湿湿热热的东西触到了自己的股间,放肆的研磨啜吸着
自己珍珠般的小肉核,她立刻明白了是怎麽回事,贝齿拼命咬住下唇,似乎想努
力的保持住最后的矜持,可是不管她怎样强行苦忍,那极度快乐的娇吟声还是很
快响彻了整间厢房。

  随着任中杰舌功的不停施展,她的呻吟声也在不断的高昂、不断的亢奋,当
那舌尖拱开密闭的娇艳花瓣,深深的钻入了玉缝内时,方婉萍的双腿一阵剧烈的
颤动,竟然从他双手的掌握中脱困而出!

  任中杰吃了一惊,正想抱住她斜斜下跌的娇躯,不料那双美腿就似长了眼睛
一般,猛然间向上交叉盘旋,小腿准确而有力的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随即牢牢
的勾住了,勾得是那样紧,彷佛一辈子也不舍得松开。

  任中杰心中一宽,一股骄傲之意油然而生。他知道眼前这成熟美妇已几乎被
征服,再过一阵,她就将永远也忘不了他,永远都会记住这销魂的一夜……

  ──他知道,自己也许会忘记那些曾经和他欢好过的女人,可是那些女人却
绝对不会忘记他!

  ──是时候彻底占有她了!

  任中杰把她的身子重新摆正,挺起阳具,缓缓的向着那鲜嫩欲滴的隆起处刺
去……

  就在这一刹那,「砰」的一声巨响,一个黑影撞开了房门疾掠而进,双手齐
扬,十来道寒星像长了眼睛一样飞来,转瞬间就射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这一下变故横生,两个正要享受鱼水之欢的人,身心俱已沉浸在了沸腾的情
欲中,哪里还会提防到突如其来的暗算?如果换了别人,恐怕十个有九个都躲不
开、避不过这阴险的袭击了!但任中杰就像是一只狡猾机灵的老狐狸,随时随刻
都没有完全放下警惕心。

  他的右手倏地向后探出,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点点寒星立刻被一种很奇异
的力量所吸引,尽数飞进了这个圈子里,然后他的手腕一翻一带,想要将暗器反
打回对方!谁知这数十粒暗器竟突然爆了开来,一股淡蓝色的烟雾腾地标出,迅
疾的把两个人都包裹在了雾气中。

  偷袭者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冷笑着等待对手倒下。但任中杰居然没有
倒下,烟雾散尽时,他的双眼依然和平时一样明亮!

  偷袭者浑身一震,随即又恢复回了平静,冷冷道∶「任公子,你果然有两下
子!」

  任中杰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这人身着黑色披风,头脸着厚实的面罩,只
露出了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说起话来声音呆板机械,而且极不自然!

  「有两下子的不是我,是你!」任中杰淡淡道∶「我想不到连专门改变声音
的『控喉术』,阁下居然都练成了,佩服佩服!」

  偷袭者磔然一笑,阴森森的道∶「你怎知我改变了声音?」

  任中杰洒然道∶「等我揭下你的面罩,就知你是不是改变了原来的声音!」

  偷袭者身形一闪,向后飘退了两丈,低喝道∶「且慢,你先看看身边那个贱
女人!」

  任中杰转眼一看,脸色立时变了。方婉萍的人瘫软在地上,原本明媚的眼波
灰蒙蒙地失去了神采,双颊却烧红得彷佛要滴出血来,赤裸的娇躯上渗透出大量
香汗,她的整个身子像是脱了水一般虚弱无力,但偏又带着种风骚入骨的放荡。

  「干我……快……快干我……嗯嗯……插我的小穴……嗯……」她吃吃浪笑
着,两手搓揉着自己的乳房,丰美的裸体如水蛇般扭来扭去,片刻也不停歇。

  「奇淫合欢香!」任中杰耸然动容,知道她刚才已吸进了少许烟气,双目立
时逼视着偷袭者,厉声道∶「拿解药来!」

  近十年来,最让武林中人深恶痛绝的淫药就是「奇淫合欢香」了。特别是经
过四大淫贼之一的迷魂盗改良之后,这种药的威力大大增加了,中者若得不到解
药,就要连续和异性交合七七四十九次才能保住性命。

  偷袭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掷来,缓缓道∶「这药可以暂缓她体内的毒性两
天,但二十四个时辰之后重行发作。在下身上也未带着更多的解药,任公子就算
杀了我也是没用!」

  任中杰不及多说,一手拨开了瓶盖,一手捏住方婉萍的香腮,将瓶子里的液
体灌进了她的嘴里。这药水果然甚是灵验,仅过了半盏茶时光,方婉萍脸上那种
病态的嫣红慢慢减退了,她迷迷糊糊的呢喃了两声,就合上双眼沉沉的睡着了。

  「剩下的解药呢?你把它藏在哪里?」任中杰吐了一口气,冷然凝视着对手
道∶「你要是不把解药交出来,我保证会叫你死得惨不堪言!」

  偷袭者不动声色,道∶「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一名小卒,死活根本无关紧
要。任公子若想出手逼供,在下虽不能反抗,但自尽的把握总还是有的。嘿嘿!
惟一可惜的就是这花朵般娇艳的十三姨太了,白白的陪着我送了性命!」

  任中杰沉默了很久,终于道∶「说吧,你有什麽条件?」

  偷袭者发出金属般难听的笑声,阴恻恻的道∶「任公子的确识时务!好,我
也就不兜圈子了。后日清晨,你拿一样东西到玄武湖交换解药!」

  任中杰道∶「是什麽东西?」

  偷袭者一字字道∶「夫人的人头!」

  任中杰想也不想,断然道∶「不行!救一人而杀一人,不如不救!」

  偷袭者厉声道∶「你想要十三姨太死,那也容易得很。」

  任中杰淡淡道∶「她要是真的遇到不测,我拼命也要替她报仇的!我可以向
你发誓,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尝遍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他的声音并不大,也不凶狠,可是却蕴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使人相信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将变为现实。

  偷袭者似乎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半晌后才拊掌道∶「好,任公子果然是个
怜香惜玉的多情种!鄙上说你是绝不会做辣手摧花之人的,看来还真的给她料中
了。」

  「鄙上?原来你幕后还有指示者!」任中杰目光如刀,冷冷道∶「这个人是
谁?他和夫人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和一个漂亮女人有仇的,往往是另一个漂亮女人!」偷袭者嘎嘎乾笑着,
讥诮的道∶「任公子自诩为情场圣手,难道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猜不出麽?」

  任中杰失声道∶「女人?躲在幕后策划的竟是个女人?」

  「是的,她是个女人……」偷袭者的声音忽然变得沙哑而低沉,听起来充满
了奇异的煽动力∶「而且,她还是一个美艳无双、绝对能令任公子永难忘怀的女
人!」

  任中杰面无表情,漠然道∶「哦?世上若真有这样的绝色美人,我倒真想见
上一见!不知她芳名如何称呼?」

  偷袭者阴森森一笑,道∶「未曾征得鄙上的同意,她的名讳自然不便奉告!

  不过,任公子可以叫她『月下丽影』,只因鄙上一直自信的认为,除了月宫
里的嫦娥外,普天之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女人了!」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这位能和仙女媲美的丽人,恐怕我是没有福份欣赏
到她的玉容了!」

  「恰恰相反,任公子不但有缘能够目睹鄙上的容色,就连一亲芳泽、共赴巫
山也是迟早的事!」偷袭者注视着他,悠然道∶「只要公子能答应我们提出的条
件……」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坚决的道∶「你若想要我做伤天害理之事,那是万万
不能!」

  「嘿,你放心,鄙上已经交代过了,如果公子不愿杀人,还有另外一个任务
可供选择!」偷袭者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道∶「你是否注意到,夫人的颈下挂
着一条心形的钥匙坠子?」

  「颈下」的意思,通常都是指胸部。任中杰怔了怔,苦笑道∶「你想叫我把
手伸起她的胸襟里,从她的乳峰间摸到这个坠子,然后再偷偷拿出来给你?」

  偷袭者摇头道∶「不,如果被她察觉坠子失窃,我们的行动就变得毫无意义
了。你不必将坠子本身偷出,只要你能暗中将模型复制下来就行了。」

  「复制下来?」任中杰又好气又好笑,喝道∶「我不是锁匠,何况还要在她
不知不觉间复制,这谈何容易?」

  偷袭者手一扬,又掷过来一团暗青色的物事,任中杰伸手接住一看,原来是
块粘乎乎的泥团。

  「这是京城『泥人张』用的上等好泥……」偷袭者解释道∶「你把它轻轻的
贴在钥匙坠子上,就会留下齿形的轮廓了。」

  任中杰沉吟道∶「复制钥匙的模印不难,但想要瞒过夫人的耳目,恐怕不大
可能。这坠子她既然是贴身佩带,除非我强行剥光了她的衣服,否则怎麽能见得
到?」

  偷袭者低笑道∶「你可以等她自己脱光衣服时下手。」他色迷迷的笑了笑,
又道∶「明晚戌时,夫人必定会在总坛的『碧水温池』出浴,你要事先潜入藏好
行踪,等夫人来到后你更要万分留神。须知夫人本身武功不弱,随行的八名剑婢
也都是高手,稍一疏忽就会功败垂成。」

  任中杰苦笑道∶「虽然夫人出浴时会脱光衣衫,但是有那麽多双眼睛牢牢盯
着,我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泥团贴到那坠子上?」

  偷袭者神秘的道∶「我们会为你创造一个机会!等夫人入水一刻钟后,温池
里会发生一起大混乱,所有的人都将在一瞬间茫然失措,那就是你下手的大好时
机了。」

  任中杰皱眉道∶「大混乱?你可否说得详细些,是什麽样的混乱?」

  偷袭者道∶「不行!明晚你自然就知道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若连你
也被那混乱所震惊,就会白白的错失了良机,只因你最多也只有一刹那的机会出
手!」

  任中杰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淡淡道∶「阁下运筹帷幄,对神风帮中
的一切如此熟悉,在帮中的地位之高怕是屈指可数了。你以为我真的猜不出你是
谁吗?」

  偷袭者全身大震,强笑道∶「你……你真的猜出来了?」

  任中杰道∶「假的!」

  偷袭者目中怒色一闪即逝,平静的道∶「任公子真爱说笑话。你得手之后,
就可根据泥团上的齿痕复制一把钥匙,后日晨单独前去玄武湖畔,到时那里会竖
起一个蜡像,你把钥匙放在蜡像的左手上,过一刻钟后再回来,解药就会放在右
手上了。」

  任中杰沉声道∶「我怎知你们会不会守信用?若我交出了钥匙,你却不给解
药呢?」

  偷袭者道∶「我们的目的不在于杀害十三姨太,也无意得罪任公子这样的强
劲对手……况且,你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

  任中杰点了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偷袭者抱拳一揖,身子猛地倒纵而出,黑色的披风在夜风下猎猎飞舞,很快
就融进了深沉的夜幕中。

     ***    ***    ***    ***

  天亮了,任中杰伸了个懒腰,从地板上坐了起来,往床的方向一望,方婉萍
兀自甜睡未醒,几丝散发贴在她光洁的额角上,使她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妩媚。

  ──这样一个娇美动人的少妇,难道要眼睁睁的让她走向死亡?或者,任凭
她被四十九个臭男人狂抽猛插,受尽人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任中杰紧紧握住双拳,暗中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她。

  他缓步走出小屋,仰起头面对着朝阳,让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新
鲜好闻的微风吹了过来,使他的头脑变的非常清醒,思绪开始在脑海里翻腾。

  昨夜那该死的偷袭者离开后,他追又不是,等又不是,心里窝囊到了极点。

  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地采取了老办法来对付──那就是蒙上头,美美的睡
上一觉!就算有天大的困难,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

  但现在「第二天」已经到了,他所面临的困难却没有好转的迹像。

  他把昨夜发生的事认真的回想了五、六遍,试图去发现一些线索,比如说,
那个「偷袭者」到底是谁?

  这个人用黑色披风包裹住全身,显然是不想被人从体形上认出来。除了六当
家左雷东过于瘦小没有嫌疑外,其他的五个当家都有可能装束成那副打扮!

  还有,此人用来改变他声音的「控喉术」,明明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一种武
功!对了,杀死蒋舵主的「枯心掌」,会不会也是从这个人的手里打出的?如果
真是这样,此人身怀诸多失传的绝学,倒是自己生平罕见的强劲对手……

  任中杰一边沉思,一边信步而行,也不晓得闲逛了多久,他的脚步忽然顿住
了。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竟来到了总坛内的禁地──那片神秘的人工树林前。

  林木萧萧,枝蔓繁茂,微黄的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寂静的树林被晨的薄
雾缭绕着,一眼望去,幽深的看不见尽头,彷佛有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其中。

  ──住在里面的就是神风帮的大小姐,除了侍芸之外,擅自闯入此间的人一
律杀无赦!

  ──这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神秘姑娘,是振飞帮主的独生爱女,但她和夫人却
只是名义上的母女,并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这中间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内
幕?

  「也许整个事件的真相就隐藏在这里!」任中杰回想起前天晚上听到的鬼哭
似的女子歌声,心中生起了一团疑云。他站在原地思忖了片刻后,警惕的望了望
四周,准备冒险潜进林子探个究竟……

  就在这时候,他的发梢忽然无风自动,一阵极轻的衣袂带风声隐隐的传了过
来。任中杰心念一闪,身形立刻悄没声息的飞起,如同壁虎般牢牢的贴在了附近
的一株大树上。

  他刚刚埋伏妥当,林子中就出现了一个身着蓝衫的人影,轻飘飘的在枝叶间
纵跃了几下,就似凭虚御风一样掠出了树林,转眼就从视线中消失了。

  「唐钢!他怎麽会在这里?」任中杰几乎忍不住失声惊呼,他看的出唐钢的
步子走的甚是熟练轻松,绝对不是第一次出入这片树林了!

  ──这个蜀中唐门的年轻高手,究竟用了什麽方法,竟能如此神出鬼没的往
来禁地?如果此人是受大小姐邀请的熟客,为什麽行踪又要如此闪烁诡秘?

  任中杰定了定神,慢慢地从树上滑下来,仔细的观察着视野中的一草一木。

  这里表面上波澜不惊、安静平和,其实他深深的知道,只要自己一踏进去就
必然危机四伏、处处凶险,随时都可能送命归天!

  「看来,我现在不应该贸然闯入,以免打草惊蛇!」他沿着树林边缘踱着步
子,自言自语道∶「要是万一失手被擒,今晚就无法执行任务了……」

  一想到任务,他的心中不由的一荡,脑海里条件反射般的浮现出了夫人的身
影。那高贵端庄的俏脸,娴静典雅的气质,成熟柔美的身段,这一切无不令他神
魂飘荡、想入非非。

  要是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亲眼目睹夫人脱光了衣服的曼妙裸体,这样的眼
福可不是人人都有机会撞到的!

  他想到兴奋之处,身子骨头彷佛都轻了几两。正在飘飘然忘乎所以时,后面
忽然传来一声咳杖,有人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想不到任公子心
中之乐,还超过了我们这些主人!」

  随着说话声,一个人从身后缓步走出,白巾高屐,淡青色的儒衫乾净的一尘
不泄,手中摇着柄折扇,脸上满带着潇洒儒雅的微笑,正是「铁扇小诸葛」罗镜
文。

  任中杰一本正经的说道∶「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我这个乐天
派,本来就抱定谈笑江湖的宗旨的,怎麽会为了一点小困难而烦恼?」

  罗镜文一怔,道∶「小困难?任公子有什麽困难?可是吃住得不好麽?」

  任中杰仔细地观察着他,见他眸子中微露惊讶之色,一点也不像是假装出来
的,只好叹了口气道∶「这里的好酒虽不少,惜无好酒友能陪我一醉方休,实是
令人抱憾!」

  罗镜文微笑道∶「哦?却不知什麽样的人才能算是好酒友呢?」

  任中杰道∶「喝酒多、吃菜少,说话多、呕吐少,不在中途推醉离席,不会
事后泄人隐私的,都可算是准一流的酒友了!」

  罗镜文好奇道∶「只是准一流?那超一流又要如何呢?」

  任中杰道∶「超一流?那样的人,必须是你肝胆相照、生死相托的好朋友!
只因你和他喝的已经不是酒,而是比美酒还要醇的多的友谊。」他说到这里,声
音里彷佛充满了温暖之意,忽然道∶「你是否知道『飘萍荡客』祁楠志?」

  罗镜文点头道∶「当然。他是任公子最要好的朋友,和公子你并称『浪荡双
绝』,江湖上又有几个人不知道?」

  任中杰眺望着天际流动的浮云,缓缓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喝酒时,才会
感到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真正享受到豪饮千杯的乐趣!」

  罗镜文微笑道∶「那麽在下呢?任公子若和我一同喝酒,又会把我归入第几
流呢?」

  任中杰凝视着他,淡淡道∶「那就要看罗当家把我视为第几等的朋友了!你
我之间若能够坦诚相见,就算是世间最劣的酸酒,也一定会喝出香醇甜美的滋味
来。」

  罗镜文目光闪动,道∶「任公子话中似乎别有深意,何妨直说出来?在下洗
耳恭听。」

  任中杰叹息道∶「你难道现在还不打算告诉我全部的事实麽?罗当家邀请在
下协助,却又在关键问题上遮遮掩掩,不肯和盘托出,岂不是令人寒心?」

  罗镜文面色微变,苦笑着问道∶「不晓得任公子所指的是……是什麽关键问
题?」

  任中杰瞪着他,一字字道∶「是动机!凶手要行刺夫人的动机!」

  罗镜文支吾道∶「这个麽?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或许是寻仇……」

  任中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说六位当家之中,有一个是意图行刺的
凶手,这一点确实不错。但你为什麽不早告诉我,还有一个女人也是同谋?」

  罗镜文怔了半晌后才苦笑道∶「任中杰果然不愧是人中豪杰,什麽事都瞒不
过你!」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道∶「其实这个女人才是幕后主使者,只
是我们根本猜不出她是谁?是帮主的那些妻子?是外面养的情妇?还是哪个红颜
知己?」

  任中杰双目炯炯,道∶「主使者是个女人,这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可是她的
动机呢?这一点诸位当家必然是心知肚明的,对不对?」

  罗镜文长叹道∶「不错。我们六个当家原来已经说好,不会把动机告诉任何
一个人,但是现在麽……现在……」

  他咕哝了几句,突然道∶「我这就去和所有当家商量,看看能否将之公开。
但恐怕在下需要时间来说服他们……」

  任中杰淡淡道∶「你们最好快一点,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别要等你们商量出
来时,夫人已经惨遭毒手了!」

  罗镜文点头称是,然后对着任中杰一拱手,转身飘然离去。

     ***    ***    ***    ***

  戌时终于到了。任中杰藏身在一条巨大的横梁上,屏声静气的望着下方的池
水。

  「碧水温池」是神风帮总坛里最舒适豪华的室内澡堂,一股暖和的地下温泉
从这里流过,在这样的池水里沐浴简直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澡堂长六丈,宽五丈,绝大部份的面积都被池塘所占据,池边站着八个劲装
佩剑的清秀少女,各自面向一个方位,警惕的望着前方。

  没有人抬头向上看,上面虽然有不少横梁,但最矮的也有四丈高,世上绝没
有人能一跃四丈,更何况在水面上无所借力,所以「白衣八剑婢」只是在进来时
匆匆瞥了一眼屋顶,就没有再加留意了。

  那麽,任中杰又是怎样跃上横梁的呢?说来简单,当他一个时辰前潜进空无
一人的澡堂时,竟意外地发现屋顶上垂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钢链,有了这样一道阶
梯,稍有武功的人都可以顺利的爬上横梁了。

  可是,这条钢链又是怎样系上去的呢?除非……除非一个人悬浮在水面上,
把同伴奋力向上抛,凭藉这一抛之力,要跃上屋顶也并非难事了。

  任中杰选择的是最靠近温池的一条窄梁,这样便可以更好地观察水面上的一
切,搞清楚夫人究竟把钥匙坠子放在哪里,当然,「顺便」也可以欣赏一下美人
出浴的香艳场面。

  当夫人亭亭玉立在池子前面,风姿优雅的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脱下时,任中
杰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激动的差一点从横梁上掉了下来。

  明晃晃的烛光下,她那娇艳绝丽的俏脸上蒙着一层细细的汗珠,粉颊被温热
的水气一蒸,透出了淡淡的嫣红。乌黑的秀发已经打开了,像缎子般披散在浑圆
的双肩上,更衬的她容色如玉、肤光胜雪,就像下凡的仙子一样高贵、典雅、可
望而不可及。

  此刻,她丰满诱人的胴体大半都裸露了出来,只剩下一抹淡紫色的肚兜,和
一件丝绸织成的亵裤,勉强的遮盖住那成熟到了极点的娇躯,遮盖住了那令人神
魂颠倒的地方。

  任中杰的口水都快淌了下来,他直直的盯着这梦寐以求的美妙肉体,生怕错
过了任何一个部位。突然,他发现那肚兜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的鸳鸯,而那亵裤
似乎也太窄太小了些,以至于那两条修长晶莹的粉腿完全的呈现在自己的眼中。

  ──她的外表虽然端庄,原来内心也是渴盼着激情欢爱的,毕竟,丈夫离开
的时间已经太久、太久了……

  夫人的手抚在自己高耸的胸膛上,也不知想起了什麽,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娇
羞,明眸悄悄一转,见「八剑婢」依然各守岗位,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才放心
的喘了口气,她伸手从肚兜里面拉出了一条坠子,再把它缓缓的从颈脖上解了下
来。

  任中杰心中一震,这果然是条心形的钥匙坠子!他连忙收摄心神,目光牢牢
的锁定在坠子上,眨也不眨的盯视着它。

  只见夫人的柔美纤手将这坠子放在了池边的衣服堆上,然后这只手就移了开
去。任中杰心头懊丧,明知她一定是在解除身体的最后束缚,却偏偏不敢转头望
上一眼,只因他深深的知道,只要目光一触到那完美无暇的胴体,就会永远永远
的停留在上面,再也不舍得挪开。

  ──这时候他无论如何不能分心,因为出手的机会只有一刹那!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来,夫人的身子融入了热气腾腾的温水中,她舒服地
娇吟了一声,就像美人鱼一样欢快地泼弄着池水。不着寸缕的雪白裸体在水的包
围下载沉载浮,那会是一幅多麽动人的美景呀!可惜任中杰却欣赏不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任中杰被欲望煎熬得快要爆炸时,他心中猛然一跳,
多年来培养出来的武者本能告诉他,有什麽变故马上就要发生了!他立刻把真力
遍布了四肢百骸的每一个地方,刚刚作好迎接混乱的准备,意想不到的变故果然
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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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回 血光再现

  澡堂里原本点着七支粗若儿臂的蜡烛,突然,这七点明亮的火光竟一起熄灭
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立刻笼罩了四周的空间。

  就在这一刹那,任中杰已经出手!他的人像闪电般从横梁上跃起,凌空一掠
三丈!没有人能形容这一掠的速度和精确,这几乎已达到了人类体能的极限!

  虽然他什麽也看不见,可是那钥匙坠子的位置早已深深的刻进了他的大脑。

  他有绝对的把握这次摸黑的出手不会落空。

  果然,他的右手马上碰到了那条质感温润的坠子,掌心里的泥团随即轻轻的
贴了上去。与此同时,温池里已响起了此起彼落的娇呼声、拔剑声,和「沙沙」
的衣衫带风声。

  他不敢停留,左肘在池边一按,身子已借力向后翻出,蓦地里肩头一痛,竟
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人极轻微的「嗯」了一声,出拳向他肋下击来。

  任中杰反应极快,听风辨位躲开了这一招,左掌斜刺里探出,想将那人的双
手一起擒住,谁知五指一握之下,只感触手处是绵软丰盈的两团软肉,抓住的竟
是一个女子的椒乳!

  他心头如电光火石般一跳,手掌顺势在那女子娇躯上摸了两把,骇然察觉她
身上并无佩剑,却又好端端的穿着衣服!

  ──如果这女子是「白衣八剑婢」中的一个,那她就应该有佩剑。如果她是
凌夫人,就不应该穿着衣服!

  ──难道除了自己,这澡堂中另外还有人潜伏麽?

  任中杰不及多想,随手点了这女子的穴道,同时大脚一踹,硬生生的从池沿
踢下了一块石头,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声向屋顶射去。

  「砰」的一响,屋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纷纷扬扬的瓦砾碎石像雨点般坠了
下来。八剑婢齐齐和身扑上,护住水池里正当其冲的凌夫人。就在这混乱之中,
任中杰伸臂搂住了那女子的纤腰,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大门掠了出去。

  他的人刚刚消失,夜色中就突然出现了一条淡色的人影,全身都包裹在密不
透风的夜行衣里,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露在外面,恶毒的闪动着尖针般的光芒!

  「任中杰,你放心离开吧!下面该轮到我出场了!」这人阴森森地怪笑着,
身形如鬼魅般横空飞出,足尖在地面上一点,整个人已轻烟似的飘进了「碧水温
池」!

  微风轻拂,枝头的枯叶哗啦啦的飘摇,天地之间一片萧杀!今夜的月色,也
许很快就要被残酷的鲜血泄红……

     ************

  一口气逃到了里许之外后,任中杰才稍微安下了心,逐渐的放慢了疾驰的身
法。他相信,凭着凌夫人和八剑婢的轻功,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来的。

  ──今夜的行动基本上是大功告成了,但也出了点小小的纰漏!最出乎意料
的是,除了自己之外,现场居然还埋伏着另外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什麽时候潜伏进来的?怎麽自己竟一点也没察觉?难道……
她就是那神秘莫测的「月下丽影」?

  任中杰想到这里,心中不由自主的一跳,忙低下头打量着怀里抱着的女子。

  他只看了一眼,脸上就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喃喃道∶「不像……不像……她
一点也不像……」

  星光下看的分明,这是个二十左右的妙龄少女,一张清秀脱俗的瓜子脸娇艳
欲滴,秀挺的鼻子微微皱着,吹弹得破的雪白双颊上,隐隐浮现着一对可爱的小
酒涡!她也正在瞪着任中杰,清澈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瞪着他,就像是在参观
一只罕见的珍惜动物!

  「唉!一个女孩子,怎麽能这样子看男人呢?」任中杰感慨的摇了摇头,挥
手拍开少女的穴道,一本正经的道∶「小姐,这可不是淑女应该有的仪态!」

  少女重重的「哼」了一声,纤腰一挺跳下地来,沉着脸道∶「任中杰,你好
大的胆子!」

  任中杰一怔,苦笑道∶「好像这里的每个女孩子都认识我,谁都可以随口叫
出我的名字!可是,在下却到此刻还猜不出小姐的来历芳名!」

  少女顿了顿足,微嗔道∶「你少在我面前装蒜!本姑娘的尊贵身份,难道侍
芸这小丫头没对你提过麽?」

  「侍芸?这和她又有什麽关系?」任中杰说到这里,忽然醒悟,恍然道∶「
你……你是凌帮主的女儿?神风帮中人人头痛的凌大小姐?」

  少女得意的挺起了趐胸,傲然道∶「你知道就好!嘿嘿,我就是江湖上大名
鼎鼎的『清风女侠』凌韶芸!小子,你刚才对本姑娘动手动脚,已经犯下了不可
饶恕的死罪!呔,还不快快跪地求饶?」

  「抱歉的很,在下这辈子还从未有过求饶的记录……」任中杰遗憾的摊开双
手,慢吞吞的道∶「下跪倒偶尔发生过几次,不过那都不是为了求饶!」

  凌韶芸秀眉微蹙,不解的道∶「那是为了什麽?」

  任中杰强忍住笑意,庄容道∶「是为了向女孩子求婚呀!凌大小姐若肯委身
下嫁,在下也只好受点委屈,勉勉强强的跪上这麽一跪了……」

  「呸!你住口!」凌韶芸的俏脸立刻飞红了,娇喝道∶「油嘴滑舌的小贼,
你是在存心戏弄我麽?」

  月光下,她又羞又怒的跺着脚,丰满的胸部略微的起伏着,恰到好处凸现出
了完美的轮廓。一双修长的美腿裹在贴身的衣衫里,看上去越发显得曲线玲珑、
撩人瑕思!

  任中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心跳渐渐加快了!他发现这少女的面容虽然还带
着几分天真稚气,可是她的身材却已发育的很成熟了,比绝大多数这个年龄的女
孩子都要成熟的多!

  天使的脸孔,魔鬼的身材,这样的女孩岂非已是每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梦想?

  任中杰舔了舔嘴唇,小腹里忽然涌上了一股热流。昨夜因遇袭而强行抑制住
的情欲又开始沸腾了,而且沸腾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厉害──在逆境中苦苦搏击的
人,本来就需要用疯狂的发泄和占有,来重新点燃自己的斗志和信心!

  ──凌大小姐不就是个现成的发泄对象麽?只要自己一出手,就能轻轻松松
的剥光她的衣服!然后,趁着周围无人……

  「老天!」任中杰暗暗的叫了一声,闭起眼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觉得自己简
直是在犯罪,但是这种念头的诱惑力,偏偏又巨大的连他都无法拒绝……

  就在这时候,远方忽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就像是力道千钧的闷雷
一样,撕破了初秋夜空的宁静!

  任中杰猛地从遐想中惊醒,失声道∶「这是什麽声音?」

  凌韶芸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道∶「总坛里的警报启动了,很快就会有大批
武士来去搜索。嘿嘿,你这个大胆偷窥的淫贼,还想逃的脱天罗地网麽?」

  「奇怪!我为什麽要逃?」任中杰哑然失笑,摊开双手道∶「莫忘记我也是
神风帮请来的客人!若没有真凭实据,有哪个家伙敢抓我?」

  「你──」凌韶芸气不打一处来,咬着嘴唇恨恨的瞪着他。片刻后,她突然
转过娇躯,身形如燕子般掠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迳,寒声道∶「小子,跟我来!本
姑娘有话要对你说!」

  任中杰叹了口气,展开轻功追随着她窈窕的背影,喃喃道∶「好一个骄横自
负的小公主!难怪帮里没人愿意惹她……」

  如果在平时,对这样蛮不讲理型的女孩,他早就敬而远之了!可是今天的情
况却有些不同,他自己也有一肚子疑惑想好好的问清楚!何况,刚才在温池池畔
握住她的胸口时,那良好的手感也让他砰然心动……

  「咚、咚、咚……」节奏急促的锣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沸腾喧哗的喝叱声
转眼间就已清晰可闻!看来神风帮传讯之奇速,竟远远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任中杰心下担忧,凝神望了凌韶芸一眼,却见她毫不紧张,在幽暗的道路上
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的穿行着,巧妙的饶开了巡逻武士的重重包围,顺利的来到
了总坛的禁地──那片人工树林子的边缘。

  「记得孔当家曾经说过,擅入此间者一律杀无赦!」任中杰忽然停下脚步,
嗟叹道∶「不知道在下进去以后,还有没有命活着出来?」

  凌韶芸霍然回头,轻蔑的道∶「你害怕了?堂堂的逐花浪子、江湖上最有名
的色鬼,居然也会害怕?」

  「凌大小姐这话可错了……」任中杰眯起眼,悠然道∶「常言道色胆包天,
只要有美色当前,在下是永远也不会害怕的!」他微笑着,再次跟上了凌韶芸的
步伐。

  两人默不作声地在幽暗的林子里飞掠,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眼前蓦地豁然开
朗,竟在树林深处见到了一间典雅精致的小屋!

  「侍芸,侍芸,我回来啦!」凌韶芸一边飞身蹿进屋里,一边大声嚷嚷道∶
「你瞧我把谁带来了……咦?」

  她忽然轻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惊讶!任中杰心头一紧,急忙抢上前来,沉
声道∶「出什麽事了?」

  凌韶芸跺脚道∶「这小丫头不知道去哪了!哼,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跑
出去胡闹,等一下我非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不可!」

  「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下人!本来嘛,上梁不正下梁歪!」

  任中杰口中谈笑着,人已大模大样的闯了进来。他的目光四下一扫,连招呼
也不打一声,就自作主张的躺上了屋子里惟一的一张软椅,还把两只脚翘到了对
面的书桌上。

  「喂,臭小子,你干什麽?」凌韶芸尖声叫了起来,粉颊上带着怒意叱道∶
「你不要命啦?竟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任中杰懒洋洋的道∶「这样的举动也叫放肆麽?那我刚才在澡堂里对你施展
的手段,又该叫什麽呢?」

  他不提澡堂还好,一提到这两个字,凌韶芸的火气立刻大了,娇躯一扭,像
只母老虎一样冲了上来,霎时间已向任中杰攻出了七招!

  她的招式繁复而美观,七招之中竟包含着五种不同门派的武功,但见两只蝴
蝶似的纤掌上下翻飞,漫天舞动的彷佛都是掌影,让人看的眼睛也花了。

  任中杰却根本连看都不看,只是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单手随意挥洒,就轻描
淡写的把来招一一挡开,淡淡说道∶「凌大小姐何必动粗呢?有话尽可以好好商
量!」

  凌韶芸全不理睬,招数越攻越快,犹如狂风暴雨般袭向他的周身要害。

  任中杰眉头一皱,手腕倏地探出,一把扣住了她的右腕脉门,微一用力,她
身上的力道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快放开我!臭小子……」凌韶芸挣扎了两下,觉得手腕就似被铁铐锁住了
一样,怎样也甩不脱,她不禁怒意更甚,娇叱道∶「你再不放开我,明天你就会
死的很难看!」

  任中杰微笑道∶「哦?是怎麽一个难看法?何妨说出来听听!」

  凌韶芸趐胸起伏,恨恨道∶「我会把你剁成九九八十一块,全部丢到街上喂
狗。不过……不过你这人身上的肉一定是臭的,也许连狗都不爱吃!」

  任中杰眨眨眼,悠然道∶「你怎麽知道我身上的肉是臭的?难道你亲自闻过
麽?」

  凌韶芸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居然没有出言否认。任中杰目光一转,看了看自
己那略为汗湿的衣裳,忍不住大笑道∶「这是男人味呀,怎麽说是臭呢?你知不
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孩子喜欢还来不及哩!凌大小姐,你要不要试试?」

  凌韶芸拼命摇着脑袋,尖叫道∶「不闻……偏不闻……这样心的味道,就算
打死我也不闻!」

  任中杰点头道∶「好!你不闻也行,但是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两个问题!」

  凌韶芸一挺胸膛,昂然道∶「办不到!你是什麽东西?竟然胆敢威胁我?」

  任中杰淡淡道∶「我也不是什麽好东西,只不过是个一身男人臭味的大坏蛋
而已。」

  这几话刚说完,凌韶芸突然感到手腕一紧,整个娇躯不由自主的向他身上跌
了过去,挺拔饱满的趐胸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腹部上,而自己的俏脸却刚好碰
到他的腋下,一股浓烈的男子汗味迅猛的钻进了她的鼻子,又从鼻子传输到了五
脏六肺!

  「呸,臭死啦!」她在心里恨的牙痒痒的,却又不敢开口说话,只得勉强闭
住呼吸,一张俏脸已然吓的花容失色。

  「怎麽样?还想好好的闻一闻吗?」任中杰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嘻嘻的说
道∶「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味道更是浓郁……」

  凌韶芸眼圈一红,两行泪珠无声无息的淌了下来,呜呜咽咽的道∶「你欺负
我……你欺负我……我要去找爹爹,去找孔二叔……呜呜呜……」

  她居然哭了,这任性妄为、骄傲顽皮的女孩子居然也会哭了!任中杰大为错
愕,手足无措的呆住了,要知道他虽然风流好色,可是却从未欺负过任何一个女
人,甚至连欺负的念头都没有起过!

  「好啦,好啦!我的凌大小姐,凌公主,你就别哭了……」他急忙放开了她
的手腕,苦着脸道∶「是在下的不是了,我这就向你赔礼……」

  话犹未了,蓦地里眼前白光颤动,他知道不妙,腰臀在椅背上用力一撑,身
子已跃起三尺,刚闪过这无影无声的暗器,凌韶芸皓腕一翻,已从袖口抽出柄又
短又小的利剑,和身向他扑了过来,所用的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任中杰心头微怒,夹手夺过短剑,随手一划,已把她的腰带削断。凌韶芸惊
叫一声,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已被他足下一勾,重重的摔倒在了软椅上。

  「看来你不单需要嗅一嗅男人味……」任中杰抹了把冷汗,切齿道∶「还应
该好好的调教一番,才会懂得怎样做一个好女孩!」

  「哼,本小姐学艺不精,落在你这大淫魔手上,要杀要剐……悉……悉随尊
便,但你若是敢强奸我,那……那我就……」凌韶芸开头几句说的还很硬气,可
是上半身被任中杰强行按在椅子上,双乳摩挲着粗糙的席面,一身武功完全施展
不出来,说着说着底气就不足了,声音颤抖的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强奸你麽,我倒做不出来!」任中杰故意板起脸,恶狠狠的道∶「但小孩
子做了坏事,屁股上挨一顿板子就逃不掉啦!」

  凌韶芸全身冰凉,失声道∶「你敢!臭小子,我绝不会放过你……」一句话
还没说完,「哧」的一响,本就已摇摇欲坠的外裤跌到了脚脖子上,夜风一吹之
下,只觉得两条粉腿凉飕飕的,显然已完全的裸露在外面,这样的场面才真正令
她害怕了。

  任中杰眯着眼,目光如磁石般落在了那双白皙健美的玉腿上。只见小腿修长
结实,大腿浑圆柔嫩,微微翘起的粉臀包裹在贴身的亵裤里,看上去又香艳又动
人。

  「不错,不错,这小姑娘的身材真是好得不行……」任中杰喃喃地自语了两
句,想到就要亲手「惩罚」这具成熟的肉体,心头隐隐的涌起一股快意,右手猛
然间挥出,「啪」的一掌打在了她的屁股上。

  「啊……」凌韶芸痛的惨叫一声,臀部猛烈的摇摆着,眼泪如江河决堤般滚
滚流下。

  任中杰却不容情,出手如风,一掌接着一掌的打去!倾听着凌韶芸痛楚无助
的哀号悲泣,和「劈哩啪啦」的手掌着肉声,他忽然觉得十分痛快、十分解气,
体内盘旋已久的郁闷似乎也已得到了舒缓……

  生平第一次,任中杰隐约的领略到了虐待带给他的快感,可是这样的想法又
实在令他不安!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停止了痛击,望着凌韶芸颤抖蠕动的娇躯,
怜惜之意油然而生,情不自禁的伸手轻抚着她的翘臀。

  「哦……痛……」她轻微的呻吟了一声,臀部紧张的一阵痉挛,虽然被亵裤
遮挡着春光,但谁都可以想像的到,那两团娇嫩的臀肉定然已经红肿了!

  「怎样?知道我的厉害了麽?」任中杰装出一副凶样,冷哼道∶「还敢不敢
再对我阴险暗算了?」

  「不敢了,小女子不敢了……」凌韶芸楚楚可怜的垂下头,抽泣道∶「我再
也不敢冒犯任公子啦,真的……」

  「好,那你站起来说话!」任中杰松手放开了她的娇躯,淡淡道∶「我有几
个问题,最好大小姐能老老实实的回答!」

  凌韶芸勉力直起纤腰,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珠却滴溜溜的望着自己
赤裸的美腿,秀目中流露出哀恳的神色。

  任中杰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伸手除下自己的长衫,用两条袖子在她腰间打
了个结,这样整件衣衫就垂了下来,好像裙子一样遮挡住了她的下半身。

  小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的眼光在空中一碰,都有些不好意思的
移了开去。凌韶芸局促不安的卷着衣角,犹带泪珠的俏脸上露出娇憨的小儿女神
态,赌气道∶「你到底想问什麽?快说呀!」

  「问题很简单,别急……」任中杰沉思了片刻,忽然道∶「你今晚是几时潜
进『碧水温池』的?怎麽我竟没有发现你?」

  凌韶芸撇了撇嘴,道∶「我只比你早到一步,刚刚选好藏身的地方,就看到
你进来啦!吓的我一动也不敢动,连那铁链都来不及收起。我躲在最高的那根横
梁上,当然不会那麽容易被发现啦!再说,你的一双眼睛只顾死死的盯在凌姨身
上,哪里还会顾到别的?」

  任中杰苦笑着道∶「老天在上,我可没看到你凌姨的身子。她脱光衣服的时
候,我已经规规矩矩地把视线移开啦!」

  凌韶芸「扑哧」一笑,瞟着他道∶「视线移开不假,但那是因为规矩麽?别
骗我啦,大色狼!我知道你是在盯着她的钥匙坠子!」

  任中杰一震,缓缓道∶「不错,我正是为了偷这钥匙坠子才潜进澡堂的。
但你呢?你身为凌帮主的女儿,鬼鬼祟祟埋伏在澡堂里又是为了什麽?」

  凌韶芸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难道天下就只准你一个人做小偷麽?哼,本
小姐辛辛苦苦的费了那麽大的尽,当然也是为了这柄钥匙来的!」

  任中杰怔住了,讶然道∶「你若想要这钥匙,为什麽不直接开口向凌夫人要
呢?」

  凌韶芸冷笑道∶「她要是肯给,我还用得着如此麻烦麽?嘿,『珍品阁』的
钥匙是爹爹亲手交给她的,在她眼里比什麽都重要……」

  「珍品阁?」任中杰心中一动,沉吟道∶「那是个什麽所在?怎麽我听起来
觉得有几分耳熟?」

  凌韶芸板起俏脸,佯怒道∶「少装疯卖傻啦!你既然要偷这钥匙,还会不知
道它是用来开启『珍品阁』的吗?阁子里有许许多多珍奇的宝物,都是爹爹千辛
万苦收集回来的……」

  任中杰忽然一拍大腿,沉声道∶「我想起来啦!罗当家曾经跟我说过,『珍
品阁』是总坛里的第二个禁地!除了你居住的这片树林外,另外一个『擅入者杀
无赦』的地方!」

  凌韶芸嫣然道∶「是呀!你总算想起来了!嘻嘻,这次我之所以打算偷偷潜
入阁子,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个很厉害的武器……」

  她兴奋得双颊晕红,指手画脚、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俏脸上的泪痕已乾,
委屈的神情也不见了,看样子早就把「罚打屁股」的事忘的乾乾净净,略为红肿
的妙目秋波流转,蕴含的全都是甜甜的笑意。

  任中杰却陷入了沉思。看来那神秘的偷袭者要他复制钥匙,就是为了悄悄进
入「珍品阁」,难道那里面有什麽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麽?这和凌夫人的被刺是否
又有某种关系?

  「喂,人家跟你说话呢,你却心不在焉的在想些什麽?」凌韶芸嗔怪地瞪着
他,撒娇似的扭了扭身子,腻声道∶「想必你已经把钥匙偷到手啦,借给人家用
用好吗?」

  任中杰抬起头,凝视着她的眸子道∶「借你倒不妨!可是你得先告诉我,你
要找的是什麽武器?」

  凌韶芸犹豫了一阵,突然收起了笑容,一字字道∶「惊魂夺魄针!」

  任中杰大吃一惊,失声道∶「你说的是那失踪五十馀年的,江湖上第一歹毒
的邪门暗器──惊魂夺魄针?」

  「对,就是那号称无人能躲的暗器之王!」凌韶芸咬咬嘴唇,颤声道∶「实
话对你说罢,我……我想拿这针筒,主要是为了对付一个人!」

  好半晌,任中杰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苦笑道∶「你想对付别人,还用的着
针筒麽?凌大小姐一声令下,神风帮千百兄弟一哄而上为你出气,这世上又有谁
能招架?」

  凌韶芸顿足道∶「这件事我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除了你和侍芸,我对谁都
没有说过。那个坏家伙几次三番的捉弄我,不把他碎尸万段,委实难消我心头之
恨……」

  任中杰眨眨眼,调笑道∶「他怎样捉弄你?也是剥掉你的裤子打屁股麽?」

  凌韶芸啐了一口,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好色吗?不过,那个人比
你还要可恶,简直可恶一万倍!他……总之,如果不用『惊魂夺魄针』,我是无
论如何也教训不了他的……」

  任中杰沉吟道∶「钥匙是不能借给你的,因为我另有要紧的用途……但是凌
大小姐若想教训那个狂徒,我倒是可以代劳!这个人叫什麽名字,住在城里的什
麽地方?」

  凌韶芸冲口而出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他也不在金陵城里!但我跟
这人定下了约会,后天他一定会赶来赴约的。」

  任中杰瞠目道∶「你连对手是谁都不清楚,就想用『惊魂夺魄针』去对付人
家?」

  凌韶芸理直气壮的道∶「我管他是什麽人!只要得罪了本小姐,绝对没有好
果子吃!当然,你……你这大坏蛋是例外……」说到这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脸
上的表情虽然凶,目光中却露出又是柔顺、又是羞涩的神色。

  任中杰看的食欲大动,忍不住一把搂住了她的小蛮腰,略一用力,已是温香
暖玉抱了个满怀。

  凌韶芸「嘤咛」一声娇吟,整个身子软绵绵的靠在他的胸膛上,挺秀的鼻子
微微翕动,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一阵阵男子气息,不禁芳心如撞小鹿,「咚咚」
的跳个不停。

  任中杰轻声一笑,伸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柔声问道∶「屁股还痛得很
麽?」

  凌韶芸把脸藏在他怀里,幽怨的道∶「痛!怎麽会不痛呢?没良心的坏蛋,
那样重的出手打人家,难道你不懂得要怜香惜玉麽?」

  任中杰调笑道∶「果然是我太重手啦!好,我现在就好好的怜惜怜惜你!」

  说完双手滑如游鱼,一上一下的探进了她的衣衫内,掌心立刻感受到了那温
暖、滑腻、娇嫩的如同新鲜粉藕一般的肌肤。

  凌韶芸娇躯巨颤,只觉得那双火热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肆意轻薄,不由得又
惊怕又害臊,低呼道∶「不……不要……嗯……别这样……」

  任中杰哪容她多说,右手五指巧妙的轻轻一拨,解开了她贴身肚兜的系带,
再顺手一拉,就把那淡兰色的肚兜抓出了衣衫外,放在鼻边一闻,啧啧称赞道∶
「好香啊……」

  凌韶芸大羞,握起粉拳雨点似的砸在任中杰虎背上。此时她已是秀发散乱、
衣不蔽体,上身的领口敞开了一半,露出了一大片雪白的胸部肌肤。两颗小巧的
乳头失去了肚兜的保护,直接的在衣衫上顶出了诱人的轮廓,使人直欲咬之而甘
心。

  任中杰随手掷下肚兜,一手一个的握住了她那鸽子般可爱的乳房。这尚未经
过人道的少女,乳房虽然不算很大,但却相当的饱满挺拔。峰顶那樱桃般的乳头
娇嫩而敏感,被任中杰的手指轻轻一捏,就立刻的硬了起来。

  「嗯……别碰那里……嗯嗯……坏蛋……」凌韶芸喃喃的呻吟了两声,俏脸
却亲昵的凑了上来,用湿热的双唇主动的吻着任中杰的面颊,一双美腿更是情思
难禁的轻触着他的膝盖,彷佛在述说着心头那越燃越盛的炽烈渴望。

  任中杰的手逐渐下移,滑过平坦的小腹,越过茂密的丛林,开始侵略溪水淙
淙的峡谷……

  就在这个时候,一把少女焦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姐,小姐,大事不好
了……」随着说话声,她已快步闯进了房里,一眼看见这两人的举止,登时手足
无措的呆住了。

  凌韶芸「啊」的惊叫一声,急急挣脱了任中杰的怀抱,手忙脚乱的掩饰着自
己的衣襟,粉脸红红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任中杰脸上的表情也是尴尬无比,他定了定神,勉强笑道∶「侍芸姑娘,你
好!外面发生什麽事了?」

  侍芸不答,双眼怔怔的凝视着他,那目光之中的神色极其复杂,有些伤感,
有些幽怨,彷佛又有些失望……

  任中杰突然觉得心里隐隐作痛,竟有些不敢迎视她的眼睛。因为那双瞳仁就
似一弘秋水,清清楚楚的映照出了自己的阴暗!

  这麽多年来,他不断的追逐女人,勾引女人,诱惑女人,处处留情却又处无
情,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有多少次伤害了纯真女孩的感情,多少次撕碎了多情
少女的芳心……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能做到「风流不下流」的!

  「喂,什麽事不好啦?」凌韶芸很快的从春情荡漾中恢复过来,平静的道∶
「侍芸,你发什麽呆呀?快把情况说说!」

  侍芸身子发抖,颤声道∶「凌夫人那边出了大事,『白衣八剑婢』都……都
被人杀了!孔……孔当家他们正在四处寻找任……任公子……」

  任中杰听后耸然动容,震惊道∶「被杀了?难道『三口组』再次潜进总坛了
麽?」他顿了一顿,郑重的道∶「凌大小姐,侍芸姑娘,我这就去看看。你们万
事小心,千万别擅自走出这片树林,今夜可能有非常的凶险!」说完一抱拳,人
已像闪电一样飞掠了出去。

  侍芸奔到门口,对着他的背影大声道∶「你自己也千万小心!」一边说,一
边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    *********

  当任中杰再次赶到「碧水温池」时,池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每一个人的拳
头都握的紧紧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满含着的悲痛和愤怒!

  温池还是温池,可是池水却不再像碧玉那样清澈了!整池的水完全变成了红
色,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鲜红、鲜红的颜色!

  「白衣八剑婢」的尸体就漂浮在这血色的池水里,八双眼睛睁的大大的,惊
恐而绝望的凝望着天空。半个时辰前,她们还是一群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可是
现在已经变成了冷冰冰的死人。

  ──八个年轻美好、热情洋溢的女孩子,就这样被辣手无情的毁灭了麽?

  面对死神,人的生命是不是真的就如沧海一粟,渺小的不堪一击?

  在这一瞬间,任中杰的心中不禁感到了浓厚的悲哀!他到此刻才深深的体会
到,命运的安排是多麽残酷,也许留给人生的痛苦远远的多于幸福……

  孔威一直在凝视着他,凝视了许久,忽然道∶「她们全都是死在『枯心掌』
下的!」

  任中杰茫然道∶「我看得出来。」

  孔威伤感的道∶「她们都是忠心护主的好女孩,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来
换取凌夫人的平安!」

  任中杰由衷的道∶「的确了不起……对了,凌夫人可还好吗?没有出什麽意
外吧?」

  孔威道∶「她受到了惊吓,但总算吉人天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

  任中杰精神一振,奋然道∶「既然她没事,那就能指认出凶手是谁了,是不
是?」

  孔威淡淡道∶「不,她指认不出来,因为她根本没看见凶手的脸!」

  任中杰没有说话,他在认真的听。

  孔威接着道∶「凌夫人在这里洗澡,『白衣八剑婢』在池边警戒。谁知室内
的七盏蜡烛被人做了手脚,竟出人意料的在同一时间熄灭!就在黑暗之中,有刺
客向凌夫人偷袭!八婢奋力的挡住凶手,让凌夫人有充分的时间逃逸。可是当我
们闻讯赶到此间时,见到就只有她们的遗体了!」

  任中杰仍然不说话,他的背部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那神秘偷袭者的真正用意不是为了钥匙,而是想让自己引开守卫的
力量,以便乘机暗下毒手?

  ──不,不是这样的!这件事一定有哪里不对头……

  张继远阴森森的道∶「半个时辰之前,请问阁下在哪里?」

  任中杰勉强笑道∶「你问这个干什麽?」

  张继远道∶「傅老先生,孙老爷子,唐公子以及众位当家全都不在现场,他
们都有人可以证明!」

  任中杰叹了口气,道∶「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是凶手!」

  张继远沉下了脸,冷冷道∶「阁下呢?」

  任中杰的笑容更苦涩,叹息道∶「我没有人证,也提供不出其它的证明!」

  罗镜文忽然飘身而上,诚恳的道∶「任公子,在下相信你的清白,但你今天
若不给大家一个交代,任谁也不敢擅自将你放过!你……你是否有什麽难言之隐
麽?」

  任中杰默然。他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真相的!昨晚自己和偷袭者
的交易一旦暴露,方婉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罗镜文长叹而退,馀下几个当家的眼睛里却已出现杀机!

  孔威抱拳一揖,沉声道∶「任公子,请!」

  任中杰道∶「请什麽?」

  孔威目光如刀,一字字道∶「请出招!」

  他缓缓地伸出一双结实巨大的手掌,运气一抖,骨骼立刻发出「劈哩啪啦」
的爆响声,一种毫无生命力的金属之色弥漫了上来,使这双手看上去远比任何杀
人利器都要可怕十倍!

  每个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就连唐钢那一向骄横的脸上都闪过了震惊之色。

  任中杰却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目中带着种耐人寻味的深思……

  蓦然间,一个十分娇柔动听的、但却是淡漠凄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任公子当时不在现场,我能替他证明!」

  众人尽皆吃惊,举目一望,只见夜色中飘来了一个绝色美女,苹果绿的轻纱
像云雾一样缭绕在她成熟的娇躯上。她犹似足不点地般掠到孔威身前,淡然道∶
「半个时辰之前,任公子在我房里作客,所以他绝不可能是凶手!」

  几位当家的脸色一起变了,变得相当难看。任中杰也楞住了,他实在想不到
这个女人会来帮他解围──这竟是那对他不假辞色的、冷眼相向的「冰美人」韩
冰!

【未完待续】